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报应在胡蝶身上的该是善报或是恶报呢?
就讨厌她的人而言当然希望是恶报,而且也相信一定会是恶报,所以当人事处转胡蝶由总务处调到秘书处,专任赫连酷协理的秘书时,她们简直就难以相信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因果循环这种东西。
因为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还会有这么没有天理的事发生?
在经过那群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的那票人面前时,胡蝶得意的咧嘴笑。
其实她的本性并非如此爱落井下石,但是老虎不发威,人们总爱将它当成病猫看待,在多次不与她们计较,她们反倒变本加厉之后,她觉得是该让她们收敛点的时候了,所以她才会故意摆出胜利者的骄态给她们看。
至于她突然被调升为新任协理秘书的事,老实说,她在惊喜之余,比任何人都感觉到莫名其妙。
不过有句话好像是这样说的,人永远不会对自己的幸运产生怀疑。
所以,她决定顺其自然的接受这个好运,并且把握机会做她想做的。
她想做什么呢?
当然是把上这个帅哥协理,然后试着去了解他的生活背景,看看他适不适合当她的老公,这么简单的事还用问?笨!
放下用来装私人物品的纸箱,胡蝶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的新桌位,独立的空间,专属的个人电脑,这才是她想像中上班女郎的样子。
嗅,对了,她该去向她的新任上司报到了。
转个身,她面对着与她新座位相隔一个走道的房门,伸手敲了三下。
“进来。”
顿时,门内响起这几天让她念念不忘的性感嗓音,她想,不知道以这个嗓音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时,会是什么感觉?她推开房门,跨步走进办公室内。
罢连酷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天前在电梯中遇见的女人推门而人,脑中浮现老大在三天前所说的话。
“非她不可,因为公司里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百分之百的为你挡去那些让你敬谢不敏的女人的骚扰。”
百分之百吗?
罢连酷忍不住轻撇了下后,他平时虽然从未特意的去注意女人,但是他还是分得清楚哪些女人是怕他,而哪些女人又是对他有兴趣。
至于眼前这个女人,他敢拿命来赌,她对他不只有兴趣,还有野心,而她偏偏正是他敬谢不敏的类型之最。
美丽的脸蛋、完美的身材,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她还有一副悦耳的嗓音。身着高级套装,足踩三寸高跟鞋,口红、眼影、指甲油一应俱全。像这样的时髦女郎可能出现在五星级餐厅,可能出现在百货公司,可能出现在舞厅或PUB,但是要她出现在家里充满油烟的厨房里却是NoWay。
老大在说那些话之前,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她或许才是他最敬谢不敏的女人?
“协理你好,我们见过面,就在三天前你刚来的那一天,不知道你还记得吗?”胡蝶露出完美的微笑,站定在距离他约两公尺的地方开口道。
罢连酷没有回答她,只是轻点了下头。
“我原任职总务处,但从今天开始便是协理的专属秘书。”
罢连酷再次点头。
他的沉默不语让胡蝶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他难道都没问题要问她吗?或者,他是被她的美丽给震慑住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扒呵,没关系,她了解那种感觉,就像她第一次看到他一样,脑袋会有暂时性的空白现象,不过听觉、视觉倒是不会受到影响。
“我想我该自我介绍一下。”她微笑道,“我姓胡,古月胡,单名一个蝶字。英文名字叫Rita,朋友都用这个名字叫我。我今逃邺十三岁,身高一六八,体重四十八,三围是三十三、二十三。三十四,血型是开朗大方的O型。我的兴趣是……”
“停。”赫连酷终于受不了的出声道。
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够了吗?”胡蝶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她还有好多还没讲呢!
“你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就这样?”胡蝶忍不住讶异的冲口道,却在接触到他蹙眉的神情时,急忙解释道:“呃,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我们即将有一段合作的时间,是不是该聊聊天熟识一下?”
“没有必要。”
他毫不留情的拒绝让胡蝶着实呆愕了一下,但紧接着的却是让她对他更加的倾心。
哇塞,他怎么可以酷成这样?
苞蝶觉得自己就快要变成花痴了,但是她真的没办法,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在她站在他面前时,要酷还能要得这么自然,而且还不做作。
天啊,怎么办,如果他真不适合做爸妈的女婿的话,她有办法狠下心来与他一刀两断吗?她舍得吗?做得到吗?天啊,这真是史上最残酷的亲情与爱情的大抉择。
“你还有问题吗?”等了半天她依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赫连酷忍不住再度开口道。
“什么?噢,有,请问协理喜欢喝咖啡或喝茶?”胡蝶认真的问道。
“这个问题跟工作有关吗?”赫连酷忍不住皱眉冷声道。
她怎么还不死心,还敢问?
苞蝶茫然的眨了眨眼,“我只是想知道每天早上应该为你准备一杯咖啡或茶而已,或者,协理习惯每天来瓶可乐?”她异想天开的问道,毕竟他是从美国回来的嘛。
“咖啡。”赫连酷倏然恶声道。
“噢,那要加几匙糖,几个女乃球?”
“都不要。”
“黑咖啡吗?”她眨眨眼。
“对。”
“浓的,还是淡的?”她微微笑。
“浓的。”
“那有指定的……”
“你到底有完没完?”再也受不了她鸡毛蒜皮的小问题,还不要脸的乘机勾引他,赫连酷怒不可遏的打断她。
“完了。”脸上表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胡蝶一脸认真的答道,然后转身退出办公室,随手将门带上。
哇塞,差点儿没把她的心脏给吓得跳出来。
苞蝶靠在门板上,轻拍着胸口安抚狂跳不已的心,她真的没想到竟然会有男人不吃她那套,真是神奇。
看来要想掳获这扇门后的那颗心,她必须认真的想些新绝招才行。
嗯,下班后跑趟书局,翻翻三十六计里除了美人计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猎心计谋。
研究了一个晚上的三十六计,胡蝶决定先来个“以逸待劳”,从容沉着、不慌乱的面对赫连酷,先弄清楚他的个性再说。所以她以不变应万变,坚持她想做的。
可是……
“协理早。”
每天早上微笑的问候,不变的回应是他冷然的颔首。
“这是你的咖啡和早餐。”
咖啡是公司的,早餐却是她牺牲睡眠时间亲自为他做的,但他非但没发现,连句谢谢也不说,只会说那句,“放那里就好。”
可恶!膘蛋!他到底是眼盲还是心盲?看不见她美丽的样子,至少也该感觉到她的用心吧?竟然一点感动也没有。
苞蝶咬着唇瓣,手支在下巴处,闷闷不乐的想着,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真正的吸引他的注意力呢?
一枝笔随她变换动作由桌面滚落到走廊上,她没注意到,过了一会儿,走廊那端有两人,一边谈论着公事,一边疾步走过来,谁也没有注意到走廊上躺了一枝圆滚滚的笔,然后意外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发生了。
“啊!”
“小心!”
纸张犹如天女散花般在一瞬间飘飘撒落整片走廊,连同一旁胡蝶的座位地板上、桌面上,甚至她身上都有,但她什么也没注意到,闪亮的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眼前的两人。
天呀,她怎么会忘了这么简单的方法一一英雄救美。
一个男人,不管是出自于真心或者是英雄主义作祟,在见到女人有难时,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天呀,她怎么会忘了呢?
她就不相信这回他可以继续无视于她的存在!
她一边得意的计划自己该在什么时间、地点替他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一边帮同事收集散落的纸张一桌面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
百,说曹操曹操到。
“明天下午两点开会,各部门派请两人参加?好,我知道了。”
炳哈,真是天助我也,才想要找机会,没想到机会却自动送上门来。
明天下午两点的会议,将会演出一场英雄救美,延请阁下光临。
“哎嗷喂呀!”
碰地是什么感觉?
靶觉好痛!
苞蝶欲哭无泪的坐在地板上,除了感觉痛外,满脑子都是诅咒突然伸脚出来绊倒她的混蛋。虽然她想制造机会让赫连酷英雄救美,但是时机根本就不是现在,她的英雄连影子都还没出现,怎么救美?
“哎呀,对不起Rita,我没注意到你走过来耶,绊到你真是对不起呀。”
包正,不是混蛋,是八婆、五八怪、骚蹄子、贱货,抢不过她就使下流手段欺负她的臭女人!
“你是故意的?”胡蝶坐在地上,冷声道。
幸好她今天为了英雄救美的戏码,特地穿了长裤以防穿帮石则她现在可没法子这么潇洒的坐在地上面对敌人。
“故意的?怎么会,美惠可以为我做证,这绝对是场‘意外’。你说对不对,美惠?”激进者假惺惺的说。
“没错。”
“哼,一丘之貉。”胡蝶冷哼道。
“你说什么?”
苞蝶耸耸肩,决定不再与她们废话,因为十五分钟后会议就要开始了,而协理吩咐要她事先发好的资料,却还整叠的堆在讲台上,她必须动作快才行。
双手撑地,她打算从地板上爬起来时,一阵抽痛突然由脚踝处传来。
懊死的,她扭到脚了!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们你摔伤了吧?这么虚弱哦?”
“你难道不知道美女一向都是虚弱、楚楚可怜的吗?”胡蝶坐在地上朝她仰头假笑道,“咦,抱歉,我忘了你不是美女,所以不知道。”
“你——”
“啊,失礼了,我竟然当着你本人的面说你不是美女,不过实话总是伤人,你应该知道。”
“你这只花蝴蝶!”
“对不起,我姓胡,不姓花,请你不要随便替人改姓可以吗?”胡蝶顿时冷声道,她讨厌人家叫她蝴蝶,最恨的却是敢叫她花蝴蝶的人。
“哼,敢做不敢当。”
“我又不是你,不要把你的罪名栽赃到我头上。”
“你……”
“还有,会议是两点才开始,你们俩这么早来是想模鱼,还是好心想来帮我发会议要用的资料?”她打断她道,“如果是后者,资料就堆在讲桌上,一人负责一叠。”
“谁要帮你?”
“那敢情好,你们是来模鱼的?”她眯眼道。
“我……我们要去厕所不行吗?美惠,我们走。”
“拜拜,慢走,嘘得愉快呀。”
贬议室大门一被甩上湖蝶脸上的笑容随之散尽。她忍着痛小心翼翼地伸手将脚上的高跟鞋月兑下,然后移动臀部到会议桌边,再扶着桌缘勉强的站起身来。
可恶!她的脚踝真的扭到了,现在怎么办?
请假外出去给医生看?
不行,这么做就像认输了一样,而且说不定那票女人还会乘机拿这个理由攻汗她,把她拉下协理秘书的位置取而代之,所以她绝对不能离开工作岗位。
看来,她只能暂时忍耐到下班再说了。深吸一口气,她将高跟鞋穿回脚上,尝试着向前走一步,很痛,但是她相信只要将讲台上那些资料发完,会议开始之后她便不需要再走动。而现在,趁大家还没来之前,她可以以单脚跳跃的方式将资料发完,所以应该没问题才是。
想罢,胡蝶在用力吸了一口气后,开始以跳跃的方式环绕着会议桌发资料。
十分钟很快便过去了,她满头大汗,但总算将资料全部都发完了。
她将会议室大门打开,一跳一跳的打算回到座位上等人进来,但在她距离自己的位置约两步距离时,门前突然传来说话声,下一秒发声之人已在会议室内。
可恨的是,进入会议室的人就是害她脚扭到的罪魁祸首。
苞蝶无声的在心里叹气,咬着牙将受伤的那只脚踏出去,一步、两步,走到座位上坐下,然后低下头,表面上是不想理进来的两人,实际上是拚命的在承受脚踝传来的那阵剧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会议室里的人愈来愈多,两点整,赫连酷准时走进会议室,站在讲台上稍微看了一下胡蝶准备的资料与幻灯片后,他开口道:“胡秘书,麻烦你关灯。”
必灯?
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个这么“轻松”的工作掉到自己头上,胡蝶简直是欲哭无泪。
她带着出现裂痕的笑容,以优雅的姿态从座位上站起身,然后背对着众人,走向三步外的电灯开关处,“啪”一声关掉会议室里的灯光。
有人注意到她脚踝的不适吗?
应该没有,因为她刚刚起身的时候,非常小心的看了在座众人一眼,除了少数几个对她有意思的男同事外,其他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在台前的帅哥协理身上。应该没有吧?
不管有没有,短短的三步距离他们有可能以为是看错了,而现在,她得趁着室内一片漆黑时,赶快回到座位上坐好,免得让人看穿她脚扭到的事实。
跳——不行,这样声音太大了会引来注意,还是用走的吧。
苞蝶深吸一口气,趁着黑一拐一拐的走向座位,她根本没注意到在黑暗中有一双慑人的黑眸正蹙紧眉头盯着她,从她脸上痛苦的表情,下滑到致使她行动不便的那只脚。
讲台上幻灯片的灯在她回到座位上的瞬间亮了起来,赫连酷性感的嗓音在会议室内不疾不徐的响起,超级悦耳,超级引人入胜。
可惜胡蝶的注意力却始终被脚上的疼痛给侵扰着,没法子专心享受。
“啪答”一声,会议室再现光明。
苞蝶完全不知道时间在她忍痛间流逝多少,但是看样子,公司电脑更新系统的操作说明会已经快要结束。
“书面使用说明各位手上都有一份。现在,有问题的可以留下来发问,没问题的可以先行离去。”赫连酷在台上做下结论。
不一会儿,与会中有二分之一的人陆续离去,胡蝶迅速的看了一下,肯定那些留下的女性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刷!”一张幻灯片由讲台滑落她脚边,她瞪着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麻烦你捡一下,胡小姐。”
她就知道!
闭上眼睛,胡蝶无声的哀号,刚刚走几步路的痛苦她还心有余悸,现在痛楚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了些,却又要她再一次重拾那恶梦般的疼痛?
不,她一点也不想。但是那两个害她变得这样的罪魁祸首还在人群中,而她该死的一点也不想让她们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算了,她还是咬紧牙关忍耐一下好了。
捡起脚边的那张幻灯片,胡蝶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讲台。她很努力的维持平常走路的样子,但是脚踝上一次比一次扯心的剧痛,让她不由自主的逐渐露出跛姿,而且最糟糕的是她在举步跨上讲台那一阶时,受伤的脚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害她整个人突然向前跌扑了过去。
一只钢铁般的臂膀突然从旁冒了出来,拯救了她可能会跌成狗吃屎的惨状。
苞蝶有一瞬间脑袋是空白的,除了脚踝上的剧痛什么也感受不到。不过慢慢的,有一种吵杂的声音钻入她耳朵,它们掺杂了各种疑似挫败、叹息、生气、不满与嫉妒的味道将她包围笼罩。
有点儿熟悉,这种感觉好像是……
苞蝶缓缓地转头,人眼的是一群恨不得将她撕吃入肚的可恶女人脸。
喂,她做了什么,她们有必要露出这么凶残的表情,像是想将她拔筋到骨、凌迟处死般的瞪着她吗?
惫有,那几张带着梦幻般白痴表情的脸又是在看谁?她头顶上坐了个精灵吗?
抬头寻找传说中的精灵,却未料到会掉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接着一切就像录影带倒放般的在她空白的脑袋里播放。
老天,她的英雄!
不过有件事她倒是很清楚,那就是站在台下那一群女人一点也不好。
百嘿,说她是花蝴蝶吗?觉得她不要脸,到处抢别人男朋友,还利用色相讨好上司,让上司指派她当协理秘书,霸占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
OK,既然她们如此希望,她不努力成就她们其中一项希望似乎有点不尽人情了,所以,嘿嘿,她决定要气死她们!
朝那群女人得意的一笑,她突然将脸埋进赫连酷怀中,然后嗲声嗲气的开口道:“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好痛喔。”
罢连酷瞬间皱起眉头。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刚刚明明是一副痛到快死了的表情,这回竟又像是在做戏般的不正经。若不是他从会议一开始就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以及清楚的看见她额头上冒的冷汗,他一定懒得理她。
“来,坐到椅子上。”他扶着她。
“我的脚好痛,走不动。”胡蝶迅速地瞄了台下一眼,然后撒娇般的开口。
事实上这是实话,因为刚刚那一跤虽然没真正的摔到,但是她能感觉到她的脚踝又扭了一下,现在正痛得要命。
“Rita,你少装模作样了!”台下终于有人受不了的叫道。
“协理,你别理她,她最会骗人了。”
“啊,好痛喔!协理。”胡蝶故意挨着赫连酷叫道。
“Rita,你别太过份了,协理不会吃你那套的。”
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台下响起,胡蝶像是故意般的更加往赫连酷身上倚去,甚至还主动伸手环住他颈部。
“协理,我的脚真的好痛。”她娇声说道,天知道她真的痛得冷汗直流,恐怕再待下去就要穿帮了。
罢连酷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的将她拦腰抱起。
“协理!”众人异口同声的叫道,声音中充满难以置信。
“抱歉,胡小姐的脚受伤了,必须马上送医治疗。”赫连酷面无表情的说,“所以如果你们对新系统有任何问题的话,请打电话到资讯部门询问。”
说完,他抱着胡蝶走下台朝门口走去。
而胡蝶则安稳的窝在他胸前,在经过那一张张难以置信的脸时,调皮的对她们做鬼脸、吐舌头。
想跟她斗?
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