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霎霎的心情非常的好,这只需看始终挂在她脸上不减的娇美笑容即可得知。反观坐在她对面的杜擎却眉头深锁,一脸头痛不已的表情。
“小魔女……”
“别告诉我路都走了一半了,你还要我折回去。”她笑咪咪的说。
只需将城主所要的人送去,便可得到足以让岩石小镇温饱一整年的米粮,故这趟行程除了载人的马车之外,在马车后头还跟了五辆准备载运米粮的牛车,祁霎霎便是躲在其中一辆牛车上偷偷跟来的,直到入了夜的寒意,才将她逼了出来。
现在的她,整个人被杜擎包裹成粽子,押进最暖和的一辆马车内,他一脸不悦的坐在她正对面,等着向她兴师问罪。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丢下我不管的。”
“我并没有要丢下你不管,我只是离开一下……”
“我不管,反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过的话就要算数。”她任性道。
杜擎完全拿她没办法。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最难以承受的就是寒冷,而你竟然不知死活的就这样躲在那堆稻草里,你可知道这里不比南方,日夜……”
“日夜温差很大?我知道呀,所以我才会自动走出来嘛。”她笑嘻嘻道。“你——”正想开骂却见她连打了几个喷嚏,让他连骂都骂不出口。他伸手轻触她冰冷的脸蛋,皱眉问:“还觉得很冷吗?”
“刚喝了碗热汤好多了。”
“怎么脸还是这么冰冷?”他不满意地道:“我再去端—碗来好了。”
“不要啦。”她伸手拉住他,“他们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把每个人的食量都算好了,现在多了我一个人,大家吃的东西已经变少了,我们怎么好意思再向他们要一碗?”
“你也知道人家什么都算好好的,那还偷偷跟来?”他再度找到机会训她,却不忘将她伸出轻裘外的手塞回去。
“那要怪你,我都已经说过我非跟不可了,是你自己不将人家算进来,所以即使真要有人没饭吃,那个人也应该是你而不是我。”她抬高下巴说得理所当然。
“没见过像你这么刁蛮不讲理的人。”
“哼,事实上所有人都说我乖巧、懂事,心地善良、人美心慈,会说我刁蛮不讲理的人就只有你!”
“是吗?”
“本来就是。”
“好,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哪里乖巧、懂事了?”他双手抱胸的直视着她,“是偷溜出家里不告而别,还甩掉要保护你的卫龙士,或者是假扮红燕胡闹,差点没把小命玩完。这就是你所谓的乖巧、懂事?”
祁霎霎顿时语塞。
“你……谁跟你说这些事了,这些事是……还不都是你害的!”想了半天,她干脆将责任全推到他身上去。
“你又想拿出那套若不是因为我丢下你一个,你又怎会做出那些事的理由?”
她露出一脸本来就是的模样。
“好,那咱们不提在堡外的事,就拿这些年我寄宿在卧龙堡养病时,你那些恶整我的行为又作何解释?”
“我什么时候曾恶整你了?”她一脸冤枉道。
“叫人捏住我的鼻子强灌我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可都是上好的补品耶,别人想吃都吃不到,谁知道我特地拿去给你吃,你还不吃!”
“所以你就硬灌我吃?”
“我生病不吃药时,爹就这样做。”
杜擎忍住咒骂的冲动。
“好,那你为什么老是爱拿根竹子站在我身后偷偷打我?”
“谁打你了?”她瞪眼叫得好大声。
“你敢说你从没有拿竹子打过我?”他眯眼。
她想了想,欲言又止。“你指的该不会是你每次在练功时候,我好心纠正你不正确的姿势,帮助你练功……”
“帮助我练功?”他不可思议的打断她的话喊道:“你是想帮助我走火入魔吧?你可曾听过练功时最忌讳受到打扰,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我那时还小怎么会知道?更何况,那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后来你功夫变得比我好以后就跑得不见人影,我去哪里打扰你?”她气闷的说,早知道他病懊了之后会这样躲她,她当初就不要对他那么好,让他的病晚些好,那她这几年也就不会这么闷了。
不过现在可好了,生病的人换成她,想当年在他生病时,她是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现在也该轮到他为她这么做。
“干嘛偷笑?”
祁霎霎才不敢告诉他,她偷笑是觉得自己这回受伤真是值得,可以获得他如此温柔的对待。
“我在想你们到了北城要如何让城主接见你们,毕竟你们又没如他所要求的送个女人去,人家会开城门给你们进去才怪。”说着她突然古怪的一笑,又神经兮兮的瞄了他一眼,“还是你想学我易容,来个男扮女装,哈哈……”话还没说完,她自个儿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多久没见着她使坏后的顽皮笑靥,现在突然一见,杜擎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不自觉的,他伸手轻触她容颜。
“你干嘛?”她一怔,望着他问。
“你很美。”
没料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赞美她的话;她整张俏脸顿时布满了红云。
“你……你……”
“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呀!”他见状取笑她道。
虽然一张脸红得有如苹果般鲜女敕可人,但祁霎霎刁蛮不甘示弱的性子,却依然展现无遗。
“谁……谁不好意思了,我……我只是在想,你这张狗嘴怎么会突然吐出象牙来而已。”她不自然地撇开头。
杜擎轻笑出声,“告诉我,小魔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他眼露深情,只是她并未发觉。
“你……谁说我喜欢上你了?”
“你若不喜欢我,干嘛老是追着我跑?又灌我吃补药,助我练功?”
“我……”
懊嘛承认就承认,反正大家早都知道她喜欢他!
“没错,我是喜欢你,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我也不知道。”她大方的说,说完后一顿,反问道:“你呢?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谁说我喜欢你了?”
“杜擎,你敢说你不喜欢我,你敢——”她气得哇哇大叫,挣开覆在身上的轻裘,便要朝他打去。
“我喜欢你,小魔女。”接住她扑身而来的身子,他在同时间,在她耳边轻声道。
颁然一声!
天,没有崩,地,也没有裂,四周听不见任何西方极乐的乐音,也看不到地狱里上刀山下油锅的残酷,这表示她依然是活在这个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的人间,可这怎么可能呢?她根本就没想到会在这时听到这一句话。
“你……你刚附说什么?”她稍稍的推开他,瞠目结舌的瞪着他。
“我喜欢你,小魔女。”真诚的凝视着她的双眼,他一本正经的又对她说了一次。
呆若木鸡的瞪了他半晌,祁霎霎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覆在他额上,一脸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杜擎直觉反应是抱紧她大笑出声,天啊,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自从领悟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之后,他开始回想记忆中她对他使坏的种种情形,逼他吃药、逼他练功、逼他游水、逼他怕得四处躲她,到最后逼得他气得四处追杀她。
这种种的一切,想来依然可以令他气得牙痒痒的,但撇开那些气愤难当,好好的想一想,她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为他好。
逼他吃药是为了让他的病快些好起来;逼他练功是为了强健他虚弱的体魄;逼他游水则是在一次亲眼目睹他差点溺水之后,才有的行径;至于整他、闹他、逼得他一见她就想躲等恶霸行为,与其说是她太无聊了,没事找事做,可他不也因此过了一段毕生难忘的丰富日子吗?
自己想通是一回事,但听她亲口承认却又是另一种难以言语的感动。
他喜欢她,而他想,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任何事,比得上这件事更让他确定了。
“你在寻我开心对不对?”见他笑不可遏,她不悦的瞪着他嘟嘴道。
他不给她正面的回应,只是以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看着她,双臂用力紧拥的说:“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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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岩石小镇镇民所言,杜擎一直以为北城是个富裕繁华、城民和善的城镇,没料到事实根本不是那回事!
透过马车帘幕往外望去,很明显地可发现北城居民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锦衣玉食、目中无人的霸王类,一种则是缩衣节食、一脸唯诺害怕的小老百姓,生怕一个不小心;踩了老虎尾巴便一命呜呼。
祁霎霎也注意到了这件事,因为她正蹙起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马车外的市集里,一对正受着无赖欺凌的妇孺。
“停车!”她忽然出声叫道,马车“呼”的一声停了下来。
“祁姑娘有事?”长老掀帘问道。
“没事,咱们继续走。”杜擎抢先答道。
“不行,我……”
“长老,麻烦你继续走。”杜擎再次开口,坚决的态度让长老只好放下布帘,“驾”的一声让马车继续往前走动。
“你没看到她们正被那混蛋欺负吗?”祁霎云瞪着他,对于他的冷漠感到不快。
“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下车去帮她们?”
“你要怎么帮她们?踹那混蛋一脚,你现在有那个力气吗?”她就是爱打抱不平,但永远是不瞻前顾后。
“我没有,你有呀,难道你不帮我?”
“帮,但是之后呢?”他挑眉问道。
“之后怎样?那混蛋自然会夹着尾巴滚蛋。”
真是天真的想法!
“今天是滚蛋了,但明天如果再来呢?”
“再来就再踹他一脚呀!”她说得理所当然。
“叫谁来踹,那时你人在哪儿?”
“在……”一语惊醒梦中人,祁霎霎忽然闭嘴,气闷的不再说话。
“你想想,在卧龙堡里你可曾看过类似的情形?”看着她闷闷不乐的脸,杜擎突如其来的问道。
“当然没有!”她闻言霍然抬起头来激动的叫道,一副你可别污辱我们卧龙堡的表情。
他微微一笑,“你可知同样都是为生活而打拼的百姓,为什么在卧龙堡里就见不到这类情形?”
“当然是因为卧龙堡的居民都是善良的。”
“难道没有一个例外吗?”他不是挑衅,只是冷静的分析事实给她听,“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再善良的人只要心中有了贪念,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至于你说在卧龙堡里见不到这类情形,你想想除了你说的居民善良之外,还有什么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你是说这跟城里的主人有关?”轻愣了一下,天资聪颖的祁霎霎立刻举一反三道。
他点头,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好,擒贼先擒王,咱们现在就去找贼王开刀!”她立刻一脸迫不及待的叫道。
而杜擎只是笑,他还是习惯看她浑身充满活力的样子,什么时候,她体内的阴寒之毒能完全驱离呢?
忍住叹息的冲动,他伸手为她将身上的轻裘稍稍的拉高一些,以防由窗口钻进马车内的冷风,吹拂到她现在弱不禁风的身子。
“好了,现在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待会儿到了我再叫你,一定不会让你错过擒王的好戏。”他柔声安抚。
“好。”她听话的闭上眼睛休息,因为她也觉得自己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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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场闹剧!
从长老口中听出一切的改变都是由三年前开始,那时杜擎便有所预感,这外传北城的城主性情大变的原因,可能是鸠占鹊巢的事情发生,而让他比较担心的是,这只鸠凶不凶猛而已,结果事实证明是他多虑了。
一群土匪!
谁想得到三年前一群流离失所到北城来的土匪,在城主与夫人乐善好施的款待与安置下,竟恩将仇报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强夺去北城城主的位子。
为保护善良的城主一家人,城主府内所有知情的人就只能忍气吞声任他们一票人在府内胡作非为,假传旨意。而府外不知情的人则以为城主近三年因病而性情大变,只见新年时城主与夫人露脸与百姓们说声恭贺新禧时,两人是一年比一年憔悴。
车队在人府尚未停妥前,一票土匪便迫不及待的来到大门前迎接,因为听说有个天仙般的美人到来。
杜擎坐在马车上,迅速地打量了一下马车外一票黑压压的人们,仅只一眼便轻易地分辨出土匪与仆役之间的不同,毕竟天生粗野残忍的气息是再华丽的衣着也包裹不住的。
杜擎仔细的注意他们每一个人,发现他们除了身形特别魁梧、长相特别凶恶吓人外,似乎并非是什么身怀绝技的武林人物,看样子也只欺负得起善良的老百姓而已。
真是杀鸡焉用牛刀!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就当日行一善吧!
想罢,杜擎遂从马车内飞身而出,迅雷不及掩耳的以轻功足不点地的在那群土匪头上绕了一圈,制住他们的穴道之后,再——个漂亮的回旋,翻身在门梁上轻轻一点,折回马车,四平八稳的坐看一堆已是目瞪口呆的人们。
“你把他们吓坏了。”祁霎霎爬出马车,坐在他身边。
不过她嘴巴上是这样说,脸上却是兴奋得不得了的掩不住笑容,她爱死这种把人吓呆了的把戏了!只不过她没想到,杜擎竟也是同道中人。
杜擎哪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道:“我喜欢速战速决。”
“喔,是吗?那你干嘛独独留下一个巨无霸去吓老人家?”她努了努嘴笑道。
下一瞬间,情势真的有了个大转变,只见那尾漏网之鱼——也就是祁霎霎口中的巨无霸,竟挟持住他身边一个看来像是府中管事的老人家,手拿着一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刀子,就这么架在老人家脖子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仅让被挟持的老管家面无血色,连府中的仆役及从岩石小镇来的众人都吓呆了。
“老管家!”有人惊叫。
“统统不准动,否则俺立刻叫他人头落地!”巨无霸怒声威胁吼道,只见众人无不胆战心惊的连动也不敢妄动一下。
但,有两人例外。
“长这么大我倒是还未亲眼见过人头落地的景象耶,杜擎。”祁霎霎兴致勃勃的说。
“我倒是见过不少次。”杜擎有些无聊的回道。
“真的吗?你在哪里看到的,为什么没找我去看?”
“那画面太过血腥了,不适合姑娘家看。”他摇头说。
“可是现在有人说要现场表演给我看耶,你不阻止吗?”她瞥了眼巨无霸。
“没关系,你只要把眼睛闭上不去看就行了。”
“可是我想看怎么办?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终于惹火了巨无霸,他大吼一声,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们俩,“你们两个给俺闭嘴,不怕俺真的杀了他吗?!”
杜擎与祁霎霎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又默契十足的回道:“不怕,要动手请便。”随后杜擎补充了一句,“下手请利落些,别把血溅到这儿来,弄脏了咱们的衣服,可要你赔喔。”
这……这算什么?!
众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瞪着他们,而祁霎霎却还一本正经的点头,“对,你下手时请小心些,别把血溅到这里来,我讨厌血腥味。”
巨无霸完全傻眼了,他觉得自己碰到了两个疯子!
“发什么愣,你不是要杀他吗?快点动手呀。”见他愣在那儿动也不动,祁霎霎忍不住催促道。
事到如今,这戏要怎么演下去?巨无霸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望向被自己挟持住的老管家。
就在这眨眼之间,原本还是人质的老管家猛然反手一抄,巨无霸手中的刀子顿时易主落在他手中,他一个跨步看准府中的另一名仆役,刀子便往他身上招呼去。
他快,但在场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当”地一声,杜擎向来极少出鞘的剑已笔直朝老管家刺去,其锐不可当之气势,吓得他慌忙中使出懒驴打滚一招,好逃过那要命的一劫,随后他迅速地跃起身想跑,无奈才一抬头,杜擎竟已笑咪咪的站在他面前。
“大侠饶命!老夫只是一个听命行事……”双腿一个不支,老管家猛然下跪求饶。
“杜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完全被眼前紊乱的情势弄昏了头,怎么平常走起路来慢吞吞的老管家竟突然健步如飞,而他跪地求饶又是怎么一回事?
杜擎没有立刻回答众人的问题,突然伸手往老人脸上一撕,赫然一张人皮面具出现在他手上。
“我果然没有猜错,你就是官府十大通缉犯中的千面狐李节吧?”
千面狐李节顿时面如死灰的说不出话来。
“杜公子,这……”
“等见到城主与夫人后,我再一并告诉大家这是怎么一回事。”杜擎打断众人的话,同时伸手点破李节的气海穴以废除他全身武功,以免再危害世人。并命人将他与一干土匪先囚禁起来,等候城主发落。
交代完一切后,他走向祁霎霎好奇的问道:“你是从哪里看出那管家不对劲的?”
她撇了撇唇角,“他的手。没有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家会有一双光滑的双手。”末了,她又加了一句,“真是个大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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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霎霎是由老人的双手瞧出端倪的,那么杜擎又是从哪里发现的呢?
其实在看到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土匪群时,他心中就产生了怀疑,怀疑这一群空有力气而没有脑袋的土匪,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占城为主,而且一占就是三年而不败露事迹。所以在出手时,他故意留下了一枚棋子,为的就是引诱那只藏在暗处的狐狸露出尾巴来,只是没想到,结果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
为了答谢救命之恩,城主与夫人热情的款待杜擎与祁霎霎,并不断地挽留他们多住些时日,好让他们除了报恩外,也尽尽地主之谊。
不过杜擎一心只想快些到达雪峰得到烈焰草,好为祁霎霎医治体内阴毒,所以只好辜负他们的美意,停留一天后便起程离去。
离去前,城主将一块刻有凤凰图形的红玉赠与祁霎霎,说此玉乃有强心健体、冬暖夏凉的功效,期盼它能对祁霎霎身上的阴毒有所帮助。
杜擎十七岁之前因受病痛所苦,故只能镇日躺在床上与书册为伍。当他一见那块凤凰红玉,整个人顿时激动的一震,因为他曾在一本古书册中见过此玉图,它名为“凤凰俦”,传说是块千古神玉,不仅有强心健体、冬暖夏凉的功能,更有吸毒疗伤之神效。
虽是传说,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杜擎便不想放过,所以他也就却之不恭的替祁霎霎将它收下,并在离城之后,刻不容缓的以古书上记载的方式,用红玉为她驱毒,然而事实只证明,传说多不可信。
屡试不成,杜擎气得握紧手中红玉,差一点没将它捏得粉碎,还好及时被祁霎霎给拦了下来。
“喂,你别闹了,这是城主送我的东西耶!”
将凤凰俦从他手中拿回来,套进脖子放人胸口,她看着一脸挫败不悦的他,忍不住伸手轻戳了他一下。
“喂,你别这么生气嘛,这样子很吓人耶!”
杜擎无言,他在气自己明知道传言不可信,却依然给了她希望,转眼间又将其击碎。
“喂,杜擎,你别不说话好不好?”
他依然无语,他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沉默了半晌,祁霎霎突然轻笑一声。
“其实我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她轻快的说,“至少我终于能像个大家闺秀一样的轻言细语,还有一副弱不禁风、惹人疼惜的样子,不像从前只会成天跑得不见人影,四处撒野去,没半点姑娘家的自觉,你不觉得吗?”
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杜擎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
“放心,我们一定会拿到烈焰草的。”勉强的挤出一抹笑,他柔声的对她说,接着便替她拉好身上的披风,并要她入马车休息。
“驾”的一声在山林间响起,惊动了停在树梢上休息的鸟儿,瞬间展翅高飞。
马车再度上路,朝北面白雪皑皑的雪峰,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