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颗不安与害怕的心,回到两人同居的家之后,池璞在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隐约响起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之中唤醒。
她轻蠕了体,缓缓地睁开酸涩的眼睛。
“我吵到妳了?”见她睁开眼,麦峪衡拿着用来擦头发的毛巾走向她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几点了?”池璞揉了下眼睛,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三点多了。我才刚回来一会儿而已。”
庆功会闹到两点半才结束,若不是他直接说明他累了想回家休息,恐怕闹到现在也还没完没了。
“为了这场演唱会,妳一定累坏了吧。”他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道,然后顺势坐到床沿上。“从今天开始,我有一整个星期的休假,妳想去哪儿玩?”他擦着头发,微笑地问她。
“一个星期的休假?我以为演唱会后,公司会直接安排你到纽约去。”她有些惊讶地说,随即而来的却是困扰。
如果他所言属实的话,那她接下来这一个星期,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到医院去做胃部的切片检查,因为她不能冒险让他知道她生病的事,绝对不能。
“他们本来是想这样安排,但是我可不想让自己这么早就英年早逝。”麦峪衡挑眉撇唇道。
想操死他?
作梦!
“可是这样行吗?对方不是希望你能早点过去适应环境?”
“我的适应能力比谁都强,根本就用不着浪费时间去适应环境。”他不以为然地说。
“你该不会因为得到了这个邀请,就骄傲得得意忘形了吧?”池璞慢慢地皱起眉头。
“看样子在这件事上,妳比我还要更紧张。”麦峪衡失声笑道。
她皱紧眉头。“你这些年来这么努力摆月兑加注在你身上的“偶像”光环,拚命地展现实力,目的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你可不要因为得意忘形而搞砸了这一切。”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如果我真的搞砸了这一切,妳会怎样?”他好奇地问。
“我会把你掐死。”
“真的吗?”笑意浮上他眼底。
“假的。我会离开你。”她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但麦峪衡却朝她咧嘴一笑。
“妳舍得吗?”他将手中的毛巾往床下一丢,倾身将她扑倒在床上问道。
“没有人会希罕一个失败的商品,你既然已经不再是棵摇钱树,我还留在你身边做什么?当然舍得。”她故意说得绝情绝义。
“骗人,妳才舍不得离开我哩。”他倾身亲吻着她。
“如果我真的舍得呢?”她伸手轻轻地将他推离自己的双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妳放心,我不会让妳有那个舍得的机会的。况且,我根本就不相信妳会真的舍得我。”他信心十足地凝视着她说。
“是吗?”
“当然,因为妳爱我。”
“也许哪天我会突然变心,变得不再爱你。”
“没关系,因为还有我爱妳,而且我这份爱保证今生今世绝对不会改变。”他深情款款地告白。
池璞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完全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她眼中突然浮现的可疑泪光,让麦峪衡一下子就从她身上翻了下来,紧张地将她拥进怀里。
这类的甜言蜜语他经常对她说,而她的反应不是嗤之以鼻,就是极尽嘲讽之能事地与他拌嘴,何时曾像现在这样感动落泪?
不对劲,情况相当不对劲,尤其他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眼睛周围有些浮肿,好像之前曾经狠狠哭过一番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池璞对他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揩去眼眶中的泪水。
“不对,一定有什么事,别骗我,告诉我。”麦峪衡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说。
池璞心一惊,差点没露出马脚。
“你发什么神经,我偶尔表现一下感动也不行吗?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么欠骂。”她瞪他一眼嘲讽地说。
麦峪衡皱起眉头看着她,感觉还是不太对劲。
“妳的眼睛怎么了?”他伸手轻触她有些浮肿的眼眶下缘,轻声问道。
池璞轻愣了一下。
“我的眼睛怎么了?”她不解地问,因为没照镜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肿的。
“妳之前有哭过对不对?”他盯着她不答反问。
池璞惊愕地瞠大眼,万万没想到他竟会知道她之前有哭过。
她到底是哪里露了馅了?
眼睛?!
懊死的,她的眼睛一定被她给哭肿了,难怪他会问她的眼睛怎么了,她真是笨!
“谁哭过呀,我没事好端端的干么哭?你发神经呀!”她拍开他的手否认到底。
“别骗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严肃地问。
“我不陪你发神经了,我困得要命,晚安。”她侧过身去躺好,摆明了不想理他,希望他能因此知难而退。可惜她失望了。
“妳若不肯老实说的话,就别想睡。”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向自己,一副决定要与她耗上的表情。
反正他有连续一个星期的休假,他不怕自己会没时间休息或睡觉。
“你昨天晚上在台上连续又唱又跳了好几个小时,不累吗?”她朝他皱眉道,心里却因为他的关心而微微地发酵着,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除非妳老实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的话我们就这样一直耗下去。”他坚定地盯着她,神情相当坚决。
池璞感觉一阵鼻酸,差一点又要掉下泪来。
她垂下眼帘,拚命地隐忍住心底的那股泪意,但是谈何容易?
“你真的很讨人厌,难道我就不能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秘密吗?”她哑然开口。
“如果这个秘密能让妳笑的话,我不会管妳。可是如果它让妳哭,我就非管不可了,因为我无法忍受看见妳难过的样子。”他温柔地抹去从她眼角边滑落的一滴泪。
池璞再也忍不住地睁开泪眼凝望向他。
“峪衡……”她要如何告诉他,她此刻的恐惧与担忧呢?
不,她不能告诉他事实,绝对不能。
“怎么了?”她的样子让他整个颗心都因为担心而揪了起来。
“我刚刚作了个梦。”她谎道。
“嗄?”
“我作了个恶梦。”
麦峪衡看着她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脑袋在一瞬间变成了空白一片。
恶梦?
她的意思是说,她的眼眶之所以会哭肿,全都是因为作了一场恶梦的关系?
开什么玩笑?!
“妳在跟我开玩笑?”他怀疑地盯着她问道。
“我梦见你到美国成了世界知名的超级巨星之后,就对我视而不见,完全否认了我们曾经有过的关系,甚至还命令保全人员不准让我靠近你半步。不管我怎么哭喊,你都不理我。”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妳……”
麦峪衡顿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妳该不会真的担心起这种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吧?”他眉头紧蹙地盯着她问道。
“我知道这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就是因为知道它不可能发生,所以在梦中真的发生时,我才会哭得不能自己。”她吸着鼻子说。
“笨蛋。”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伸手将她揽进怀中。“不管以后我变得怎样,这辈子我都绝对不会不理妳的,知道吗?”
池璞将脸颊紧紧地埋入他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
“别再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掉眼泪了,知道吗?”他抬起她的下巴,既是警告、无奈又是心疼地对她说。
说真的,他完全没想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会因为他而感到不安,他真的是……真的是……
唉,该说什么呢?
看样子他这辈子是注定非对她负责到底不可了。
“小璞,我们结婚吧。”他突然对她说道。
池璞愕然地在瞬间瞠大了双眼,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怎么突然……”
“突然跟妳求婚?”他微笑地接口道,“其实这句话,我是打算要在昨晚的庆功宴上,当着众人面前对妳说的,谁知道妳竟然半途溜走,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不过没关系,即使少了大家当面的祝福,我想我们俩仍然能够相爱到老,幸福一辈子。”
他说着忽然跳下床去,从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里拿出早先准备好的戒盒,然后取出盒里的戒指走到她面前,再单膝下脆地脆在她面前。
“妳愿意嫁给我吗,小璞?”
他深情的目光与诚恳的求婚语气,让池璞的泪水在一瞬间抑制不住地决堤了出来。看着他,她再也忍不住伤心地哭了。
“小璞?”
麦峪衡被她意料之外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忙从地上跳起来,瞬间来到她身边。
“怎么了?妳为什么突然哭得这么伤心,难道说妳不想嫁给我?”他突然感到害怕。
看着他,池璞用力地摇头,却也哭得更加伤心。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挤在这时候发生?
她的胃癌、他的求婚,还有他终于梦想成真可以跃上世界舞台的重要时刻,为什么这些事全都要挤在一起发生呢?
原本她是那么的替他高兴,高兴他终于能朝自己的目标与梦想迈进一大步,可是为什么她的身体要选在这时候出问题呢?
懊,没关系,既然已经出了问题她也就认了,大不了她想个借口让他先行到美国去,等她病情稳定下来之后,再去找他就行了。
可是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求婚,她也能随便找个借口,等自己的病情确定稳定之后再给他答复吗?
她愿意嫁给他吗?
如果他早几个小时向她求婚,也就是说,在她因胃痛而到医院就医之前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对他点头说我愿意,可是现在要她如何说得出那三个字?
我愿意。无论将来贫富贵贱,她都愿意跟随他一辈子。
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这样回答他,但是以她现在的情况,她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她的胃里长了颗肿瘤,不知道是良性或者是恶性的。
如果是良性的那就算了,但是,如果是恶性的呢?她凭什么要他接受她这个病体,陪她受尽折磨呢?
她并不害怕得到癌症后所要承受的治疗与折磨,但是她真的不想要连累他,尤其是如果她有个万一的话,那他该怎么办?
常在连续剧里看到女主角因病离开男主角这种洒狗血的剧情发展,对于这类剧情,她总是嗤之以鼻地嘲弄其可笑与白痴,但是当她在真实世界里碰上了这类的情况,她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不由自主、身不由己。
“妳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说,妳真的不想嫁给我吗?”她的沉默不语让麦峪衡的心情愈来愈感到焦躁不安。
“我以为你会等到成为真正的国际巨星之后,才向我求婚。”她勉强止住自己狂泄的泪水,哑然地开口。
“我想名正言顺地带妳一起去纽约。”不等她回答,他直接将戒指套进她右手中指上。
看着手上的戒指,池璞无法将它拿下来退还给他,只能尝试着让自己不再继续盯着它看,让自己遗忘。
“以宣传的名义,你就可以带我去了。”
“我要妳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随时随地都能陪在我身边,待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峪衡,我并不打算和你一起去纽约。”池璞沉默地看了他半晌,才缓慢地开口说。
“什么?”
麦峪衡震愕地瞠大双眼,浑身僵硬。
“为什么?”他迅速地问。
“不,正确一点来说,应该是我不打算和你一起起程到纽约去,我可能会晚一些时间才过去和你会合。”她看着他说。
“为什么?”麦峪衡仍是这句话。“之前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吗?为什么妳现在却又临时改变主意?”
“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这一去纽约之后,要在那里待多久。这几年来,我老是跟着你东奔西走的,连过年合家团圆的日子都没办法回家陪我爸妈,所以我想在这次去纽约之前,先回家陪他们住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麦峪衡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好吧,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这一星期哪儿也别去了,就回妳家陪妳爸妈,然后一个星期后,我们再一起出发去纽约。”他说得义无反顾、理所当然。
万万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决定,池璞顿时心酸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他一年到底能有几次像这回这么长的假期?
以前她总是听他说,如果他有连续一个星期的休假,他要怎样又怎样地好好享受,结果现在他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个长假,他却为了她而毫不犹豫地放弃所有计划,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未来一个星期,我想要和你单独两个人一起出国渡假。”她望着他说。
以往他们出国总是为了工作,而且身边总是跟了一堆工作人员,根本没机会真正地享受到出国的乐趣。
“可是妳不是想陪陪妳爸妈吗?”
“回来之后,我再回去陪他们。”
“所以妳早已打定主意要我一个人先走就对了,不管怎样都不和我一起走?”他盯着她,沉默了几秒后开口道。
“对不起。”池璞一脸抱歉地看着他说。除了这三个字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对他说什么?
“所以妳打算晚几天才到纽约和我会合?”他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问。
“你……”池璞惊讶地在一瞬间瞠大了双眼,“你答应了?”
“就算我不答应,妳仍然会一意孤行的,不是吗?我们在一起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又怎么会不了解妳的个性呢?”他无奈地看着她,“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妳打算晚我几天到纽约?”
“我不知道。也许一个星期,也许半个月或者是更久一些。”至少要等她解决掉她胃里那颗不定时炸弹之后,她才能去找他。
“我不管,最迟十天之内妳得过去,否则的话,我会亲自回台湾来抓人。”他霸道地说。
“十天?”
“怎么,妳觉得太长了吗?我也这样觉得,那么一个星期好了。”
“不!十天,你不能出尔反尔。”
十天的时间应该够了才对,如果检查结果出来真是恶性肿瘤的话,等他十天后回来抓人时,她也已开完刀了。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我到纽约十天后妳还没来找我的话,我一定马上飞回台湾来抓人,妳可别忘了喔。”
“嗯。”
希腊的米克诺斯岛是爱情海岛屿之一,也是一个充满蓝与白的美丽渡假胜地,麦峪衡和池璞两人就是在那里渡过他们愉快的假期。
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眼就过了,他们回到台湾并与七星那群死党狂欢了一整晚之后,隔天一大早,麦峪衡便在一群音乐工作人的陪伴下,再度搭上飞机飞往纽约。
池璞没有去送机,在他出门前往机场之后,她也跟着出门了,只不过她是去医院做胃部的切片检查。
医生说,检验报告要在两天之后才会知道,所以在离开医院之后,她犹豫了一下便朝父母家而去。
推开久未踏入的家门,她有些近乡情怯地在屋里东模模西看看,之后才探入母亲最常出没的地方--厨房,找到母亲。
“妈,”她站在通往厨房的入口轻声唤道。
突闻声音,池母迅速地从水槽前转过身来。她在乍见站在厨房入口的人儿时,双眼倏然一亮地立刻丢下洗到一半的青菜,快步走向许久不见的小女儿。
“小璞,妳怎么会有空回来?”她万分惊喜地牵起女儿的手问道。
因为女儿男朋友职业特殊的关系,使得她这个女儿沾光地有了份特殊的工作,叫做什么宣传的。
总之,她的工作内容就是跟着她那个明星男朋友峪衡四处跑就对了,所以她这个小女儿自从搬出去住之后,就一直很少有空回家来,没想到她今天会毫无预告地突然跑回来,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呀!
“我不只有空回来,还想在家里住两天。可以吗,妈?”池璞咧嘴笑。
“当然可以,怎么这么三八问这是什么问题,这里是妳的家呀。”池母忍不住笑骂,拉起她的手朝客厅的方向走去。“来,我们到客厅坐坐,告诉妈,妳怎么有空回来?”
“因为我想妳和爸呀。”池璞嘴甜地说。
池母受用地露出愉快的微笑。
“峪衡没陪妳回来呀?”看着空旷无人的客厅,池母问。
“他到纽约去了,现在人正在飞机上。”
“去纽约?工作吗?怎么这次妳不必跟他去呢?”
“我过两天也要过去,因为这次去纽约可能会待得比较久,所以我想在去之前先回来陪陪妳和爸。”池璞老实说。
“是吗?这次你们要在那里待多久?”
“不知道,也许半年、也许一年,或者更久。”
“怎么会要这么久的时间呢?”池母惊愕地问。
“因为他被美国那边的制作人相中,要从美国歌坛开始进军全世界。”
池母不由得皱起眉头,因为她根本是有听没有懂。
峪衡当歌手已经很久了不是吗?干么要到美国重新开始呢?还有,他平常不就已经到世界各国去表演了吗?一下子新加坡,一下子洛杉矶,一下子又到香港、马来西亚、内陆的,他这不就已经跑遍全世界了吗?干么还要进军全世界?她真是愈想愈胡涂了。
“总之,你们俩要待在美国很久不会回来就对了,是不是?”她皱眉问道。
“嗯。”
池母看着女儿忽然蹙起眉头。“那么你们这件事到底要忙多久呢?你们俩要到什么时候才有空结婚呢?”
“啊?!”池璞瞬间愣住。
“不要跟妈啊。”池母白了女儿一眼,“小璞,妳知道妳今年几岁了吗?你们俩难道打算要这样子一直拖下去,一辈子都不结婚吗?”
池璞呆呆地看着母亲,一时之间竟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怎么连妈妈都在这时候催促她结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这些年来,峪衡都没有一点表示想要和妳结婚的意愿吗?”池母皱着眉头又问道。
“这……”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的问题。“妈,妳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来呀?我才二十几岁而已,还很年轻好不好?”
“二十几岁?妳以为妳现在才二十出头呀,妳已经二十七岁了耶!妳知不知道?”
“妈啊……”
“妳老实说,到底是妳不想结婚,还是峪衡不想?”池母板起严肃的脸孔一本正经地问,“我看八成是他对不对?我看电视新闻报导,很多艺人明星的生活都是乱七八糟的,我本以为峪衡会是个例外,毕竟他都和妳交往这么多年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是一样!”
“妈,妳不要这么有想象力好不好?峪衡他很好,他才没有乱搞勒。”池璞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真的很好的话,为什么你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还不娶妳?”
“谁说他不娶我的?是我还不想这么早嫁给他。”她说着不由自主地用左手转动她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一转再转。
这是那晚他向她求婚时亲手替她戴上的,虽说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说她愿意嫁给他,也时常想着要将它暂时拿下来,等到确定她的病情之后,再决定是否要还给他或者是重新戴上,但是天知道,她根本就舍不得动手将它拿下来,完完全全的舍不得。
“妳右手上的戒指是他送给妳的?”池母眼尖地发现了。
池璞愣了一下。没想到妈妈的观察力竟会如此的敏锐,可是这样也好,正好可以让妈妈放心,同时也可以为峪衡平反妈妈对他的误会。
“嗯,这是上次他跟我求婚时给我的戒指。”她嘴角微扬,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求婚?妳答应他了?”池母喜出望外地问道。
“没有。”
“什么?!”
“他有时候真的很霸道,我都还没答应他的求婚,他竟然就把戒指套在我手上了。妈,妳说他过不过分?”池璞微笑地说。
“过分的是妳!”池母气得差点没口吐白沬。“妳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妳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他?妳知不知道妳几岁了?如果他是真心对妳好,真心想要娶妳的话,妳为什么不答应他?小璞,妳给妈妈说清楚,为什么妳不答应他的求婚,为什么?”
面对母亲一脸决定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以及她一连串的为什么,池璞突然发现自己后悔了,也许她今天根本就不该回来的。
老天,谁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