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琦恢复知觉的第一个感受就是痛,除了痛还是痛。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痛,从头、手到脚,似乎无一处不痛的,但是比起痛感,脖子以上左半边脸颊的麻木感更让她不知所措。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动弹不得?甚至于连想张开眼睛都觉得困难重重,而且连嘴巴都好像不受控制了。
“唔……唔……”她尝试着想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点声嫌邙已。
她到底是怎么了?
车祸。
这两个字突然窜入她脑中,让她浑沌的脑袋在一瞬间清晰了起来,她迅速的记起了一切,关于北海岸之旅,关于他们去北投洗温泉,去阳明山上看夜景,然后下山回程时遇到飚车族的恶意追撞,然后车子失控冲入对向车道,与对向来车相撞,开敔在一瞬间扑向她……
开敔!
他人在哪里?有没有事,伤得重不重……开敔……
“唔……唔……”开敔!开敔!
“小琦?妳听得见妈妈的声音吗?妳是不是醒了?如果妳听得见妈妈的声音,就用力的抓一下妈妈的手。”听见来自病床上的声音,喻母迅速的来到病床边,泪流不止的握住女儿的手,哑声的呼唤。
妈妈?喻琦用力的抓握了一下母亲的手,想开口说话,却仍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响。
“妳别激动,别紧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喻母泣不成声的紧握着她的手说。
“唔……唔……”喻琦又再度用力的握紧母亲的手,有千百个问题想要问她,却有口不能言。
开敔呢?为什么我无法说话?为什么我的眼睛被蒙住了睁不开?开敔人现在在哪里?快点告诉我他怎么了,我想见他,我要知道他怎么了?妈,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呀。她在心里着急的叫喊着,一遍又一遍。
“听话,妳不要太激动,妳才刚刚开完刀,医生说妳需要休息。”
“唔……唔……”为什么她开不了口,说不出话?
“妳脸上还有麻醉,所以才没办法开口说话,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
“唔……唔……”眼睛呢,为什么要盖住她的眼睛?
“妳的左眼受了伤,为了包扎方便的关系,所以才会连妳的右眼一起圈进纱布里。”似乎听得懂她唔唔唔的在问什么似的,喻母一一的为她解除心中的疑惑。
只是她没告诉她之所以会连她的右眼一起封起来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现在的她整张脸肿得非常吓人,但是肿是可以消了,那些深可见骨、皮开肉绽的伤口却严重的毁了她整张左脸。
这么残忍的一件事怎么会发生在她女儿身上呢?他们两夫妻这辈子从没做过任何亏心事呀,为什么他们的女儿得承受这么残忍的一切?
“唔……唔……”开敔怎么了?他在哪里,伤得重不重?她想到他身边去。
“别动,妳还不能起床。医生说妳有脑震荡的现象,必须要躺着。”喻母倏然伸手压住企图起身的女儿道。
“唔……唔……”开敔,她想知道开敔现在怎么了,开敔……
“妳想知道开敔的情况是不是?”喻母开口问。
喻琦倏然用力的抓握了一下母亲的手。
“其实详情我也不知道,因为他刚刚才推出手术房,妳爸听到消息后已经赶过去看他了,而我则是留在这里照顾妳,所以不清楚。不过至少已经确定他月兑离险境,没有生命危险了。”喻母说。不过后面两句是她掰的。
开敔是否已经月兑离险境必须要等老伴回来之后才知道,但是老伴都去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回来,可见开敔的形况可能不太乐观,这一点她绝对不能让女儿知道。
喻琦激动的握紧母亲的手,不再唔唔唔的发出怪声来。
她要好好的养病,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恢复行动力,然后到他身边。
这场车祸虽然来得突然而且惊骇,他们俩的婚礼也因此而必须要延后举行,但是它绝对影响不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因为他们已经约好了要一起白头到老,相亲相爱一辈子。
“好好的休息,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母亲轻抚着她的发梢,轻声的对她说。
“嗯。”她轻应一声,不确定母亲有没有听到,然后在母亲一次又一次的轻抚下,她慢慢地、慢慢地再度沉睡。
喻琦再度醒来时,身上痛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有加剧的感觉,尤其是在左脸颊的地方。
她尝试着睁开眼睛,感觉覆在眼睛上的纱布并未移走,她伸手去模,抬起的手却在空中被人截住而停了下来。
“妈?”她出声唤道,发现自己的双唇虽然仍因麻痹感而感觉笨笨拙拙的,但是已能发出能够让人听得懂的音调。
“伯母一夜没睡,我叫她先回家休息了。”一个熟悉的嗓音说。
“艾媺?”喻琦一下子便认出她的声音。
“是我。妳现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如果妳真觉得受不了的话就告诉我,我去请护士帮妳打支止痛剂。”艾媺嘎哑的对她说。
“妳怎么了,该不会是在哭吧?”她轻松的说道,本想扯唇微笑的,但唇边的肌肉却完全不受控制,“我很好,没事的。”她安慰她。
“嗯,妳会没事的,没事的。”艾媺强忍着想放声大哭的冲动,勉强应声。
虽然看不见,但喻琦仍能感受到她压抑的心情。他们俩车祸的事一定吓坏大家了,她觉得很对不起大家。
不过对不起这三个字可以等她复原了之后再说,现在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艾媺,开敔呢?妳可不可以跟我说他现在怎么样了?”她回握住她的手,迫切的问道。
“他很好呀,跟妳一样正在养伤恢复中,所以妳别替他担心,照顾好自己就够了。”艾媺像背书般的将事先背诵了至少上百倍的台词念给她听。
她怎么能告诉她,开阳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还没月兑离险境呢?
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这对有情人?他们是那么的相爱,相配,而且预定今天就要结婚了呀!
他们俩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一个是医生救活了许多人,一个是兽医也救活了许多小动物,他们所造的福难道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如果老天你真有眼的话,就不应该让这个意外发生;如果老天你真有眼的话,就应该保佑他们俩都能否极泰来,然后结婚白头偕老。
拜托你,求求你老天。请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着他们吧,他们不应该受此折磨,有此遭遇的,请你还原一切……不,还原是不可能了我知道,但是至少让他们康复,让他们回到事前的相爱与幸福,拜托你。
“我想听他的声音,和他说话。”喻琦乞求的开口,“艾媺檄,妳可以带我到他身边吗?”
“当然不行!”艾媺倏然叫道,激动惊慌的语气让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艾媺?”
她蓦然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先稳住自己的情绪,才又开口。
“妳忘了自己也是一个病人了吗?因为妳有脑震荡的现象,医生特别交代要妳这两逃诩必须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就连想上厕所也必须要用便盆,不能够下床。这样妳要我怎么带妳到开阳身边去?当然是不行喽。”她放慢说话的速度,委婉的解释。
“他住的病房离这儿很远吗?”喻琦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
“有些距离。”她一定要打消她想去看开阳的念头,开阳现在人根本就还待在加护病房里呀。
“为什么你们不把我们俩安排在同一间病房呢?”
“这是医院安排的。”
“梁矢玑应该有办法安排。”
“这……他哪有办法呀,妳别把他想得太厉害了。”
“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件事他不可能没办法的。艾媺,妳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没告诉我?”
“什么?哪有,我哪有隐瞒妳什么事,妳别胡思乱想!”艾媺徒然一惊,语气不知不觉受到影嫌邙变得慌乱了起来。
喻琦虽然此刻眼睛看不见,但不表示她的心也盲了,所以只需一秒钟的时间,她立刻便可以判断出艾媺在说谎。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说谎骗她,又说了什么谎呢?
脑袋突然被一把巨大的铁槌狠狠地敲了一记,让她浑身发僵、血液逆流,整个人从背脊冷到四肢,浑身都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靶觉她的手在一瞬间突然变得冰冷无比,还不住地颤抖,艾媺被吓坏了。
“喻琦妳怎么了?别吓我,妳哪里不服舒?喻琦!”她不知所措的叫道,眼泪因惊恐而又再度的落了下来。
喻琦毫无反应。
“我去叫医生,妳等我,等我!”艾媺当机立断的说,转身要走,却发现她的手在一瞬间紧紧地反扣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喻琦?”
“他是不是死了?”她脸色惨白的问。
“什么?妳说什么?”只见她的嘴唇动了动,却听不见她说了什么,艾媺不得不将身体弯向她问道。她的手抓得她好痛。
“他是不是死了,开敔他是不是死了?”她的声音颤抖中带着绝望与恐惧,而且空洞得让人心碎。
艾媺惊愕的看着她,终于知道她这一连串异常的反应为何而来。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泪水却仍忍不住的继续狂流。
“不,不是,开阳他没死,没死。”
“妳骗我,他死了,他一定是死了,所以你们才不让我去找他,不让我和他住同一间病房。他死了对不对?他死了对不对?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她激动的大叫,挣扎的要从病床上爬起来。
“喻琦妳冷静点!”艾媺拚命的阻止她,“开阳他真的没有死,妳不要这样,冷静点!”
“妳骗我,我要去看他,我要去找他--”
“喻琦,妳别这样!”
“放开我,妳放开我,啊……啊……”她再也控制不住绝望的痛楚,放声嘶喊尖叫。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梁矢玑急步冲进病房问道。他才到楼下的便利商店买点东西而已,没想到病房内却已风云变色。
“喻琦以为我在骗她,她以为开阳死了。”艾媺泪流满面的转头看向他说。
闻言,梁矢玑霍然大步的走到病床边,一把攫住已经崩溃的喻琦,也不管自己的动作或力道是否弄痛了她,劈头就朝她大声吼道:“姓喻的,我警告妳不要咒我兄弟喔,他还好端端的活着,妳干么咒他死呀!”
“玑你别这样,喻琦她身上有伤呀。”
“我管她身上有没有伤,敢诅咒开阳,我就要她好看!姓喻的妳给我听好了,如果妳……”
“够了,玑。”艾媺将他的双手从喻琦身上扳开。
“妳敢再开口诅咒我兄弟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妳的。”虽然被推离了病床边,梁矢玑还是发狠的将话给说完。
艾媺不赞同的瞪了他一眼。他到底有没有考虑到喻琦她是个病人呀?但当她转身回头看到已经安静下来,不再发出犹如受伤野兽般凄厉嘶叫声的喻琦时,她霍然明白了老公的用心良苦。
“喻琦,开阳他没有死,这种纸包不住别的事我不会骗妳的,请妳相信我好不好?”她伸手替她抹去从她脸上纱布下流下的泪水,沙哑的对她说。
“我要亲眼看见他。”喻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哑的开口。
“妳两只眼睛都被包住了要怎么看?”梁矢玑在一旁没好气的说,巧扮黑脸。
“别说医生交代了妳现在绝不能下床的命令,妳眼睛上的纱布也还不能拆呀。所以喻琦,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快点恢复体力与精神,让医生解除妳不能下床的命令,这样就能早一点去看开阳了,不是吗?况且妳这个样子去看开阳,妳不怕会加重他的担忧,让他无法专心养伤吗?”艾媺循循善诱的对她说,希望能打消她想去看开阳的念头。
喻琦突然沉默了下来,没再开口说话。
艾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老公。他一向都比她聪明,应该知道现在他们该怎么办吧?Dosomething,她无声的要求。
“妳是不是很想知道开阳现在的情况?我可以告诉妳。”梁矢玑突然轻叹了口气,然后对着病床上的喻琦道。
她在一瞬间立刻将脸庞转向他发声的方向,而艾媺则难以置信的瞠大了双眼。
你想干么?她无声的问。
“妳刚刚自己也说了纸包不住别不是吗?她想知道就让她知道,瞒她根本就没有意义。”
“谁说没有意义,说不定开阳明天就会醒来,月兑离险境。”艾媺倏然冲口说道,却在下一秒钟惊恐的用手紧紧地摀住嘴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月兑离险境?开敔怎么了?他怎么了?艾媺?艾媺!妳在哪里,妳说他怎么了?”喻琦瞬问激动叫道,一边挣扎着要从病床上爬起来,一旁的点滴架因为被拉扯到而发出了一连串的撞击声,点滴管线也因她用力过度而再度血液逆流的整条染红。
“喻琦妳冷静点,妳别乱动呀。”艾媺急忙伸手压住激动的她,“玑,来帮忙呀。”
“如果告诉妳事实只会让妳失控,增加我们大家的负担与忧心的话,我收回刚刚说要告诉妳的话。”梁矢玑走回病床边,没有伸手帮艾媺压制她,反倒冷言冷语的缓声道。
令艾媺再次讶异瞠大双眼的是,喻琦竟然因为他这几句话而再度冷静了下来,安静的平躺回病床上。
“我会冷静,求你告诉我他现在……开敔他现在到底怎么了?”她抓紧艾媺的手,哑然颤抖的哀求。
艾媺不知所措的看向老公。他真要把开阳的情况告诉喻琦吗?看她刚刚的反应就知道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梁矢玑给了她一个妳放心的表情,然后径自开口。
“开阳因为直接受到重力冲撞的关系,身上有多处骨折及内出血的情况,虽说已经开刀急救,但是因为伤口感染与高烧不退的开系,所以他才未月兑离险境。换句话说,妳现在即使是想去看他也没办法,因为他住在加护病房里。”
就……这样?
没有昏迷不醒?没有生命垂危?没有情况相当不乐观,要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靶谢老天,玑毕竟还是有所隐瞒的,没将全部实情都说出来。
“他伤得很严重?”喻琦哑声道。
“不管严不严重,如果妳真的想关心他,想照顾他的话,妳就得先让自己好起来。”
“我……知道了。”她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
艾媺和梁矢玑对看了一眼,两人不由自主的在同时间都松了一口气。
死亡阴影幢幢的笼罩在加护病房外,压得所有在场之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气氛显得凝重又火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梁矢玑怒气冲冲的在走道上低吼,虽然他已经特意压低了嗓音,但却仍隐藏不住他的焦躁与怒气。
他快被这对未婚夫妻逼疯了,他好不容易才安抚完那边的情绪,没想到一则病危的简讯又让他匆匆忙忙的赶到这边来。
病危?两天来连续三次?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忿怒的踹着墙壁,然后忽然转身对着加护病房的大门怒不可遏的放话低吼道:“杨开敔你这个他妈的混蛋家伙,如果你敢这样死掉的话,你就试试看!”
“天玑,你安静点。”季芛瑶疲惫的开口。
他们这群人为了等待医生一句,杨开敔已经月兑离险境的好消息,已经等在这里持续超过三十个小时没有阖眼了。疲劳、紧张、焦虑、担心、害怕和等待,他们现在的身心所能负荷的就剩这些了,再也无法多负荷一项噪音的侵袭。
“喻琦现在的情况怎样?”罗致旋问。
梁矢玑突然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般,一坐进走道上的塑料椅,然后疲惫的长叹一口气。
“暂时冷静下来了。”他说。
“她有问起开阳的情况吗?”
“你说呢?虽然全身裹满了纱布、插满了点滴,无法自由行动,眼睛也看不见,但是她还是坚持一定要来看开阳。”
“你跟她说了开阳的情况?”
“只说了她能够承受的部份。”
“她没有怀疑?”
“她怀疑我们骗她,怀疑开阳死了,然后被我骂了一顿。”
“你骂她?”
“当时也只有那个办法能够让她暂时冷静下来。她以为开阳死了,所以整个人都崩溃了。”梁矢玑以微哑的嗓音说,“这一切都怪该死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始作俑者是高官的儿子,听说已经打算要用钱来摆平这一切。”倪天枢缓缓地开口。
“他妈的他们休想,要比钱的话我会比他少吗?”梁矢玑怒不可遏的咬牙道。
“他们还说,如果我们不愿意和解的话,会再请其它“兄弟”来跟我们谈一谈。”倪天枢冷笑道。
“钱、权、势,他们大概没想过有一天会踢到铁板吧?”麦峪衡撇唇道。
“如果开阳有个万一的话,就叫他们拿命来赔吧。”简聿权轻描淡写的说,语气中却有着不容错视的冷绝。
“开阳他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季芛瑶忽然以坚定的语气道,“他一心想要娶喻琦,不可能在美梦成真的这一刻却抛下她一个人走的,绝对不会。”
斑硕无言的将微微颤抖的她拥进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发梢再拥紧她。
“开敔他一定会没事的。”他轻声对她说,为她的信心添增力量。
四周一片沉静,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通往加护病房的自动门突然向两侧滑开,杨开敔的主治医生从门内走了出来。
罗致旋等人不约而同的在瞬间全站了起来朝他挤了过去,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开口询问结果。
“他的求生意志非常的强,所以情况虽然一度危急,但是总算安然渡过了。”医生看着众人点头的微笑道。
大伙不由得全松了一口气,而女生们则完全忍不住靶谢的泪意,在瞬间全都潸然泪下的哭成了一片。
“感谢老天。”
“陈医生,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突发状况?”罗致旋眉头紧蹙的问道。
陈医生倏然收起脸上淡淡的微笑,然后轻叹了一口气。
“开敔送到医院来时就已经是生命垂危的情况了,他能够挺过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过程已经可以说是个奇迹了。现在他的情况都跟当初我们所料想的一样,会有严重月兑水、高烧、伤口感染和引发败血症等状况,但是值得欣慰的是他的求生意志比任何人都高,所以我们大家都相信他一定能够安全的渡过这次的危机,而我也将
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他。”
众人无言,因为这一段话他们在之前就已经听过了,也就是换句话说,不管他们多担心、忧虑,院方所能做的以及能给他们的答案也不会有所改变。
看样子现在大家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我们知道了,谢谢你陈医生。”麦峪衡说。陈医生是大哥介绍的,也是开阳的朋友,他们应该要相信他才对。
“我刚刚已经交代过里面的护士了,你们现在可以分批进去看他没关系。”陈医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按照院方规定,加护病房的探病时间是有规定的,而现在并不是开放时间。
“谢谢。”麦峪衡点点头。
陈医生对他摇了摇头,再看向其它人朝他们轻点了下头之后,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