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夸张了,新人出唱片竟能在三个月内破百万张,开什么玩笑?难道说那些花花紫紫、红红绿绿的歌星们全是草包?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他们这两个新人抢尽了风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不过管他的,总之,这下子臭老爸可就再没有理由硬要我们兄弟俩跟他到澳洲去吧,明天早上回家之后,我一定要跟他说清楚这件事。
晨曦,你睡了吗?真想立刻打电话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但是又怕吵到你睡觉……算了,反正明天见到你再说也一样,祝你有个好梦,梦中有我。
一连好几天殷介毅都在思考着潘妍曦到底是什么人,她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一切都只是偶然?可是若是偶然的话,那么“丽都”那场赌局也未免太解释不过去了,因为事实已经证明,她正是当日到“丽都”签署林晨曦的那个女人,除了字迹之外,看过她的彼得也肯定的向他证明过了,她的确就是那天在“丽都”美丽得让人一见难忘的林晨曦。
一个美丽、独树一帜到让男人一见难忘的女人,为何要将自己乔装得如此平凡、不起眼呢?样式老旧的眼镜、一成不变的让男人退避三舍的老处女发髻、还有那身完全丑化她曼妙身材的套装,也难怪当他带彼得去偷看她时,彼得会在瞄她一眼之后便将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要不是他执意要彼得看仔细的话,恐怕他们全部都会被她的外表给唬了过去。
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是有计划的接近他吗?接近他又有什么目的?她想杀他吗?又怎么会知道林晨曦这个名字,还以这个名字在“丽都”下注,预测有人要对他不利?这一连串层出不穷的问题想得殷介毅脑筋差点没爆炸,镇日拧眉,连多彩多姿的夜生活都忘了享受的他,终于引来殷介恒的关注。
“老大,你是不是身体有哪儿不舒服?最近怎么每天晚上都看你在家?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殷介恒走进他房间,身后跟了个傅隽恩,他们坐进他身边的床位上,由殷介恒直截了当的开口问。
“一定要发生什么事我才能待在家里吗?你们没听过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吗?”看着他们,殷介毅突地一笑说。
“介毅,你少打哈哈了!”傅隽恩皱眉叫道,“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发现了什么事而没跟我们说,以至于断了我的财路、毁了我的声誉,我一定不饶你。”
殷介毅的眉毛挑了一下,看着以一脸警告表情瞪着他的傅隽恩,缓缓的笑了开来说:“隽恩,好歹我将来也是你大哥,你说话可不可以客气点呀?”然后突然转头开殷介恒的玩笑说:“介恒,真是苦了你了。”
暗隽恩狠狠的瞪了殷介毅一眼。
“老大,你真的没事?”看着他传达不到眼底的笑容,殷介恒不放心的又问了一次。
“我确定我很好。”殷介毅对殷介恒保证的说。关于潘妍曦的事,他想在没有证据、没弄清楚她的身份与目的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告诉他们的好,尤其隽恩又是如此喜欢、信任她的潘姊。
“好啦,既然没事,介恒,我们走。”傅隽恩起身,拉起殷介恒说道。
但殷介毅却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叫住她。“隽恩。”
“干么?”她回头看他。
“你对你的潘姊有何看法?”他沉寂了一会儿,试探的问她。
“什么看法?”她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盯着他,“介毅,我可警告你不准欺负潘姊哦,我可是站在她那一边的。”谁不知道介毅和潘姊两人天生八字相冲,只要碰面就会相斗,活像一天不分出胜负便一天不肯罢休似的,身为女性,她当然是站在潘姊这一方。
“拜托,到底是谁欺负谁?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呀,隽恩,我好歹对你也不错嘛。”殷介毅翻了个白眼抗议的说,心想,这些日子与潘妍曦相处,他到现在没被她给气死算是万幸了,至于欺负她?看下辈子有没有那个机会吧,毕竟这辈子已注定好男是不与女斗的,不是吗?
他的话让傅隽恩缓和了脸色,想想也是,好像每次他们俩对峙之后,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人都好像是介毅,潘姊则怡然自得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嗯,潘姊似乎不太可能会成为被欺负的一方。
“你刚刚是不是问我我对潘姊的看法?”傅隽恩说,“很好呀,她成熟、稳重、豁达、头脑冷静、工作能力超强、对我又好,我除了把她当成姊姊之外,也把她奉为偶像和目标,希望自己将来也能跟她一样,做什么事都能独当一面,这样的话我若月兑离叔叔的公司,想自组一间侦探社就不难了。”
殷介毅对她后面那一段话不予置评,殷介恒却在听到后翻了个白眼,摆出一副若真这样的话他可苦了的表情。
“你知道她这阵子每天晚上外出、外宿是为了什么吗?”殷介毅又问。
“我问过她,但她什么也没说。”傅隽恩摇头,“不过我想潘姊或许真的交男朋友了,因为她有时候外出没外宿回家时,我都会闻到她身上有男人用的占龙水味道哦,她一定是交男朋友了,而且还在热恋中,所以才会每天往外跑,我猜。”
殷介毅沉静了一会儿,“她今晚也出去了?”
“嗯。”傅隽恩点头,然后突然之间,她眼神变得暧昧不堪,神秘兮兮的紧瞅着殷介毅,偷偷模模的问:“介毅,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关心潘姊呀?难不成你发现自己原来是喜欢潘……”
“说话要经过大脑呀,女侦探。”殷介毅及时打断她说。
喜欢潘妍曦,隽恩接下来是想说这句活吧?开什么玩笑,在没发现她对他存有不良之心前他没喜欢她,在发现了之后他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他可从来没嫌过自己命太长、活腻了,更何况依现在这样不明的情况看来,说不定日前那封恐吓“兄弟”的信函就是她写的--该死的!他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除了对付他之外,她不会也想对介恒不利吧?甚至于隽恩……看着眼前的两人,他的眉头顿时打了好几个死结,深邃的眼底布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凝重之色。
“老大!”
“介恒,你……”殷介毅欲言又止的闭上嘴巴,然后看了傅隽恩一眼后摇头说:“介恒,今晚的工作室让我用好吗?我上回答应要给人一首歌到现在都还没写,今晚要通宵工作。”
多年兄弟的默契让殷介恒知道,老大一定有话要跟他说,要他今晚无论如何要到工作室一趟,老大会在那儿等他到天亮?“当然。”他看了殷介毅一会儿后,缓缓的点头说。
“好,那我去工作了,今晚你们两个就当我不在家,好好享受你们孤男寡女的火热夜吧,拜拜,电灯泡走人啦。”他笑着说完后,便走出了房门。
进人工作室内,殷介毅砰声关上了门,在这间隔音设备绝好的工作室中,没有人可以吵到他!而当他想到脑筋打结,气得想大叫时也不怕会吵到人,今晚,他非得想出一个面对潘妍曦的对策来不可,即使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是什么身分,他也必须想出一个可以防患未然的办法才行。而不知道当介恒听到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愿介恒会有好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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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妍曦从来不为自己怨天尤人,从小家境贫穷的她有饭吃饭、没饭喝粥,即使羡慕别人家的小阿有新衣穿、有玩具玩,她亦从来不曾爱慕虚荣的硬要辛苦赚钱养家的父母买给她,即使她知道父母再苦也会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爸爸很爱妈妈,他们俩是在妈妈怀着姊姊逃离姊姊的爸爸时认识的,爸爸对妈妈的细心照顾让妈妈爱上了爸爸,后来结婚生下她,不过在她上小学那一年,姊姊却突然被亲生的爸爸硬生生的带走,伤心欲绝的妈妈因而生病,成了家里的另一种负担。
她从不为家里贫困或妈妈的病怨天尤人、但她最敬爱的姊姊被殷介毅这个负心男子害死的事却始终让她无法释怀,一尸两命,死的又岂只是姊姊和孩子而已,殷介毅还毁了她此生中惟一有过的憧憬与幻想,所以她恨上加恨,是不可能会放过他的。
她从来不怨天尤人,只是为姊姊的遭遇感到不平,为姊姊所留下来惟一的骨肉感到心疼而已。
潘思婕--思姊,是她取的名字,她的女儿。思婕是姊姊当年肚中双胞胎中幸存的女婴,今年刚上小学一年级,长得娇美逗趣、聪明伶俐,是爸妈及她心目中的宝贝,就是因为有思婕在,所以当年对于遽闻姊姊过逝消息的妈妈才会挺得下来,并在这些年来过得安好,可是……
世间有许多事都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对此她真不了解是上天故意在捉弄她,或者真是殷介毅命不该绝?
杀手集团被围剿之事匆匆已过数月,身为主凶的她却安分的待在“兄弟”身边,半点复仇行动也没有,这是为什么?其实这几个月内她一直在伺机而动,可惜的是她始终无法躲开介恒和隽恩这两个程咬金,以至于迟迟无法下手,让殷介毅依然逍遥度日,而现在,她好不容意等到他们三人全松懈了戒心,渐渐开始有单独行动的时候,她却又听到这样一个青天霹雳的消息--思婕生病了。
这一切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潘妍曦觉得不解,上回看到思婕的时候她不是还蹦蹦跳跳的吗?怎么才几个月而已她便脆弱得像玻璃一样,禁不起任何一个小小的打击……玻璃女圭女圭,这个昵称取得可真好,玻璃女圭女圭,为什么思婕会得到这种病呢?急性淋巴球性白血症,又名血癌。
她从来不怨天尤人,只是时常在想,姊姊和思婕的命为什么会这么不好?明明都这么年轻,却又……不!她绝不允许思婕这么小就……她一定要救思婕。
思婕的病来得又快又急,几乎吓得爸妈措手不及,而当因工作而住在外头的她得知这消息时,父母多年来仅存的一些积蓄早已为了思婕的病澳之竭尽,偏偏她所存的钱又为上回请杀手狙杀殷介毅时耗去半数,所剩的只能应付一段时间,根本无法抵付思婕三年抗癌期所需的庞大费用。
住院费、医药费、照钴费,以及任何为应付思婕病变的费用,虽然有健保的帮助,但仍必须花费许多金钱,这样一大笔庞大又不可缺的费用压得她几乎要崩溃了,而一份宣传的工作根本负担不起这一切,她想来想去也只有兼差这条路可以走了,因为她是万万不可能会放弃好不容易接近殷介毅的这个宣传职位,而也幸好现在“兄弟”的工作量几乎没有,她这个随行宣传当然也随之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
贬选择夜总会的公关小姐这样一个工作来兼差,是潘妍曦在千万个考虑之后咬牙决定的,因为想利用晚上的时间上班又想要有优渥的收入,除了这样的工作,她实在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了,虽然不能适应,但为了思婕,她说什么也要咬牙撑过去。
“小姐,你怎么从刚刚就发呆到现在?大爷我花钱请你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发呆哦!”
一只不规矩的手突然爬上潘妍曦的大腿,她咬紧牙关,忍着不伸手将它拍开。“对不起,我向你赔罪。”她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淡笑说道,然后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朝身边的陈先生一仰而尽。
“就一杯?至少要三杯吧。”
潘妍曦沉默看着对方刁难的脸孔一会儿,不置一言的伸手替自己再倒了一杯酒。
“陈先生,你大人有大量……”从潘妍曦到店里上班就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薇娜见状便开口说道。
但她的话却被陈先生无情的喝断。“你闭嘴!我是要她喝又不是要你喝,你最好给我安静点,不然干脆出去。”
薇娜脸色一变,隐隐要发怒,却被潘妍曦一个眼色阻止。
潘妍曦以眼神默默的告诉她没关系,然后拿起酒杯就口,一连又干下两杯酒说:“三杯,陈先生,我向你赔不是了。”
“很好。”陈先生满意的点头,又说:“听说你是新人中的红人,到这里上班不到一个星期,想点你坐台的人多到必须要排队?”
“那是别人夸大其辞的说法,陈先生,点名我有排了很久的队吗?”潘妍曦微扯了一下唇角,淡然的说道。
“哈哈哈,虽然我没排队,但确实耗费了满大的工夫,因为我实在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凭什么成为这里的红人。”他笑道,“够漂亮、够冷艳,再加上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质,你的确是有成为红人的条件。”
潘妍曦对他的评头论足不置一言。
冷艳?这可不是她当初想得到的结果,因为在之前她甚至还练习过无数次多种矫揉造作的举止,可惜依她的个性,那只有让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像个笨蛋而已,但无可奈何的她只有硬着头皮去做,谁知道误打误撞竟然变得以冷艳闻名,这一切说起来实在是很戏剧化。
“你很需要钱吗?如果我出钱请你当我一个人的女伴,你答应吗?”陈先生突然问。
惊愕了在座其它小姐,谁不知道陈先生背后雄厚的财力,被他看上了可以说是三生有幸,即使只是当个情妇或者是受到短暂的宠幸。
“承蒙你看得起,如果我哪天真的想开了,一定通知你。”潘妍曦看了他一会儿,平静的说道。
她的话让在座女人皆不约而同的抽了一口大气,不相信她会放过这样的一个好机会,更替她担心得罪陈先生之后所要面临的后果--米雪儿可能从今天之后便难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了。
“也许你没听清楚我刚刚在说什么,”陈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后,以不太客气的口气盯着她说,“我选中了你。”
“承蒙厚爱,”潘妍曦冷艳的态度依然不变,她看着他说:“但是我现在对情妇一职实在兴趣缺缺,所以等我哪天有兴趣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
陈先生脸色微变的瞅着她半晌后说:“好,很好,你是第一个敢当面拒绝我的人,我记住了。”之后便揽了身旁另一个女人在怀中作乐,从此未再多看她一眼。
“米雪儿。”薇娜担心的看着她,
潘妍曦对薇娜轻轻耸了一下肩,她当然知道自己得罪了陈先生,但是只要是人就有说不的时候不是吗?她一点也不后悔自己拒绝了他,假如能的话,她甚至想赏他一巴掌,告诉他金钱并不是万能的,至少就买不到她。
“陈先生,对不起呀,可不可以跟你借一下米雪儿呢?我有些话想跟她说。”领班突然出现在包厢内,客气而且笑容可掬的对陈先生说道。
“带走,把她们两个都带走,我只要乔安娜和琳达陪我就行了,她们是最好的。”陈先生挥手说,这句话无意是折贬了潘岍曦和薇娜在店中的身价,相反的也提升了乔安娜和琳达的身价。
“那陈先生,我就带走她们两个了,你若有什么需要,可别忘记差人告诉我一声哦,我一定尽力而为的包君满意,你好好享受。”领班说完便和潘妍曦及薇娜一起走出包厢?
“对不起,连累你了。”一出包厢,潘妍曦马上有所愧疚的对薇娜说。
“你别这么说,反正……”她耸了耸肩。
“米雪儿,你跟我来。薇娜,你到吧台那边去钓别的金龟吧。”领班说。
“领班,我不能跟米雪儿一起吗?反正现在又没人点我坐台。”薇娜说。
“不行。”领班摇头,“这个客人身份特殊,除了米雪儿之外,他不想见到任何人。”
“可是米雪儿才来一个星期,她根本不会应付那些超过分的猪哥,我跟她在一起才好有个照应,之前你不是这样说的吗?”
“放心,这位客人是我一个朋友,也是个标准的正人君子,绝对不会有你说的情况发生。”领班笑着说,“好了,你去工作吧,别浪费时间了。”
“可是……”薇娜还想说什么,却被潘妍曦打断。
“薇娜,放心,我应付得来的,如果不行的话,只要大声尖叫外面的少爷就会进去救我,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潘妍曦安慰的朝她扬眉笑了笑。
“好啦,米雪儿,跟我走吧。”
静静的跟着领班走,潘妍曦注意着她们走的路径,这条路通往的包厢是她从来没去过的,而且据说那个包厢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因为要保持形象的关系,所以才会用特别的包厢来避不必要之人的耳目,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人点名要她呢?她有点好奇,毕竟她到这里上班不过才一星期而已,名声该没传得那么快才是,还是领班对那人介绍过她呢?她想不透。
“米雪儿,里面这位客人可以说是领班的忘年之交,你要替我好好招待他,知道吗?”在距离尽头的包厢还有一小段距离时,领班突然回过头对潘妍曦说道。
“领班,你知道我并不卖身。”注意到四周没有半个少爷的踪影,潘妍曦不得不提醒领班,因为如果包厢里面的人是个衣冠禽兽的话,她这样进去就好比羊人虎口一样,根本不会有人来救她,她必须为自己的安全作考量。
“放心,我说过里面的人是我的朋友,除了喝酒、聊天之外,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倒是你待会儿见到他之后,可别把人家怎么样才好。”领班笑得甚是开心。“好啦,你自己过去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到了你下班的时间,我会叫人来通知你的,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说完,她安心的转身循来路离开。
潘妍曦进退两难的站在原地上踌躇了好一会儿,她承认自己在害怕,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面对来这里的寻欢客,而既然是寻欢客,谁又知道他们不会做出什么下流或低级的行为呢?即使领班再三保证地可以放心,她仍觉得害怕,
再三循视着来路与去路挣扎着,她在突然之间用力的喘了一口气,算了,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她就应该要有听觉悟,因为她不可能永远都让薇娜跟在她左右保护她、照顾她,她必须要早些适应与寻欢客相处的一切,学习保护自己,因为她知道这个工作绝对不可能在短期结束的,而愈早适应它对她只有好处而不会有坏处。
就藉今天这个机会让她踏出第一步吧,她决定的想,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朝路的尽头的包厢门走去,轻敲一下门后推开门说:“我是米雪儿。”
门内的男人缓缓起身,转头看她。
潘妍曦现在的感觉就像做了恶梦一样,全身因惊吓而剧烈的痉挛着,想跳开这可怕的梦境却又身不由己,她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处,瞠目结舌的瞪着房内的殷介毅,整个人差点没虚月兑瘫软倒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米雪儿?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不喜欢你的名字,潘妍曦。”殷介毅看着她,以低而缓的声音嘲弄她说道,然后眼光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她,最后徘徊在她起伏的胸部和她几乎要出来的臀部这两处啧啧出声,“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以前我还真是失敬了,美女。”
他的嘲弄潘妍曦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但是被他撞见自己这种堕落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想哭、想要拔腿就跑,躲开他视线的冲动?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堕落、不洁,她不想……为什么她要在意他对她的看法?她整个人猛然怔住,脸色变得苍白而僵硬。
“谢谢殷先生点我的台。”看着他,她僵硬的说,“但是我想我一定不合你的胃口,我现在就去请领班介绍别的小姐给你,你稍等。”说完她转身要走。
“谢谢你的好意。”殷介毅倏然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臂,硬是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说:“我的品味的确是满高的,不过看在我今天心情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忍受你一下,坐吧。”他将她拉至沙发前按人沙发内,自己则无声的坐在她前方的矮桌上,将她整个人困住,静静的凝视着她,
潘妍曦的脸色难看至极,坐在沙发上,她一动也不动的维持同一个姿势,但即使没有抬头看他,她亦能感手他犹如能将她整个人透视的研判目光,不安占据她整个人,就像作贼心虚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似的。
一会后,她倏然抬起头来,以严厉声音朝他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因为刚刚他看到她时连一丝意外都没有,还立刻叫出了她的名字,他应该没见过她没戴眼镜的模样才对。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她百年难得一见的失控让殷介毅挑起了眉头,他冷嘲热讽的间,“我听领班说你的手腕高段,才来这里上班一个星期就已经红透半边天,几乎抢光店内姊妹淘的所有客人,怎么,难道你真的都是以这副晚娘面孔面对每位客人吗?还是对我特别例外?”
“你到底想干什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潘妍曦这次的开口恢复了控制下的冷静与惯有的嘲讽,“如果你是来寻欢的,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换掉我,因为我绝对不会带给你任何一丝欢乐,而如果你是故意来找我碴的,那你就是个笨蛋,因为你这行为只是在花钱受气,还免费替米雪儿打知名度而已,殷大少爷。”告诉自己,她绝不能势弱。
“是吗?我倒觉得我现在就满享受的,至少在视觉上享受。”他傲慢而无礼的以居高临下之姿,看着她过低领口处的胸部。
“你下流!”潘妍曦无法控制自己的羞愤,双手捂住胸部,恨恨的瞪着他怒吼道,再次失控。
“我下流?”看着她,殷介毅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讥诮的微笑,“到这种地方来的男人有几个是正人君子的?我就是为了想下流才来找你们这种特殊行业的女人,说我下流?你该心存感谢才对,要不是有我们这种下流的男人存在的话,像你这种无耻的女人又怎么赚得到钱呢?”
潘妍曦被他恶劣的言辞震得哑口无言,而“无耻”这两个字就这样毫不留情的烧烙在她身上,痛得她刷白了一张脸,几乎承受不住而昏厥,无耻的女人,她早该知道一旦涉人这样一个行业,即使她坚决而且依然守身如玉,她在别人眼中早已和污秽、龌龊分不开了,可是为了思婕,她是绝对不能退缩或后悔的,即使在经过今晚之后她会失去“兄弟”的工作,失去替姊姊报仇的机会,她也不后悔,为了思婕,她是什么都可抛弃的。
按捺住泪流的冲动,武装出原来的自己,潘妍曦第一次主动伸手碰触他,但却是将他推离自己,直到她可以毫无阻挠的站起身来:
“谢谢你提供了这个让我赚钱的机会,不过我想承蒙你让我做‘兄弟’宣传,这一项大恩大德我就已经无以为报了,现在不敢接受你另一项恩泽,所以请你将它留给其它趴扑在你脚下的女人吧,我承受不起。”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开口说,冷嘲热讽的声音平静得让自己觉得自傲,“对不起,请容我告退了,殷先生,我会另外帮你找一个漂亮的小姐过来陪你的。”她说完便迅速的夺门而出。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殷介毅却肯定自己刚刚看到了潘?曦眼中闪过的伤痛,只是她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呢?难不成她到这里来工作是另有隐情的?可是是为了什么呢?
想不透她和林晨曦的关系,想不透她为何下注赌他会遭狙击,想不透如果她真要对“兄弟”不利,又为何不趁他们朝夕相处时动手?而现在更让他想不透的是,为什么她要到这种地方来兼差上班……天啊,为什么凡是关于“潘妍曦”三个字的事都有个问号存在?为什么他想不透,为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人、在想什么、又有什么秘密……
不行,这些事若没弄懂,他会一辈子寝食难安、镇日绕着她打转的,更何况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倘若她真是想谋害“兄弟”的原凶的话……不管怎么样,看来他是势必要搞懂意图不明、莫测高深的潘妍曦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