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梦到小时候被他拒绝的事,蝶儿在梦里哭泣着,流淌的泪水在穿堂而过的夜风吹拂下,留下一道冰凉。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照亮大地。
斜阳从窗户细缝洒入,带来一室明亮。
床上的人而在床慢的遮掩下,未被朝阳扰醒,却让楼下愈见热闹的吆喝声、交谈声、桌椅碰撞的声响吵醒,她眼睫轻颤了两下,缓慢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罢醒过来,恍惚间竟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帘幕低垂,光景暗淡,温暖而舒适,但眼前陌生的一切却不是她的寝房……
突然间想起了一切,想起她已离家半年,现在正投宿在一间客栈里。
她邵蝶儿,现年十八岁。
时光匆匆,转眼已过了八年。
自从九岁与冷青龙订亲,在十岁分离后,她便一直等待及笄之年的到来,等待他会应约前来迎娶她,没料到这一等竟成了无止境的等待。
她十五岁及笄的那年,他没有出现,也没有捎来任何信件。
十六岁那年没有。十七岁那年也没有。而今她都十八岁了,他却依然音信全无。爹、娘、堡主伯伯、伯母、二伯、二伯母、四叔、四叔母和十位哥哥们全都好生气,还有人说等他被他们捉到,非将他挫骨扬灰不可,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
可是她却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毁约,相信他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所以才不克前来。
她更是为他找了好多借口——
“也许他正在医治某位身染重病的病奔,离开不得。”她说。
“那他也可以捎封信来呀。”大哥怒气冲冲。
“也许那名病奔不让他与外界联系,囚禁了他。”她再说。
“若真这样,这几年在江湖上就不会有医圣之徒仁心仁术的传闻,见鬼的仁心仁术!”二哥的火气比大哥还大。
“也许……”
“蝶儿,你不要再替他找借口了,那家伙敢这样欺负你,摆明市瞧不起咱们邵家堡,他就不要被我们逮到,否则非砍他十刀八刀不可。”五哥咬牙切齿,一脸狠绝。
他们的愤怒吓到她了,让她开始担心他的处境,担心他哪天真的被哥哥们捉到,那下场……
她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担心害怕。
她想了又想,终于决定唯有先找到他,才能保护他不受哥哥们迫害的唯一之道,于是便趁夜留书,偷偷的溜了出来。
现在的她已和八年前大不同,虽然心疾的隐忧仍在,但就着医圣爷爷留下的处方调理,这些年已未再发病饼。
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一般的十八岁的少女,身子拉高了,体态婀娜多姿,不再像小时候总比同龄小阿看起来小三四岁。
另外,自从爹听取医圣爷爷的建议,开始传授她打坐练气后,她也学了些武艺。
当然,大多是不会增加心脏负荷的招式,例如暗器、内功、轻功步法,以及一些看似简单却变化多端的邵家剑法。
她还和哥哥们比划过,得到一致的赞赏。
总而言之,现在的她已非昔日手无缚鸡之力的吴下阿蒙,自保绰绰有余,而离家在外半年仍平安无事、毫发无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四叔之前送她的人皮面具也帮了她很大的忙。
堡里的人至今没有找着她,大概就是没想过她会易容术吧?
带着一抹不自觉的得意微笑,她掀开床幔起身,下床的是一个长相平凡无奇到不会令人想多看一眼的褐衣少女。
她整理了下衣服,推开房门走到门外,唤来店小二替她送些温水与早膳进房。
在等待的时间里,蝶儿走到窗边推开窗,让春阳慢慢洒落一身温暖。
阳春三月,江南草长。
春日的江南、和风徐徐、杨柳依依,放眼望去处处是风景。
辰时刚过,街上已充斥来往的游客行人,商贩店铺挨门逐户的售卖这各色针指细物、胭脂水粉、生宣水墨,商品五花八门令人目不暇接、热闹非凡。
以前的她一直被养在深闺里,虽然常听哥哥们讲述外头的事,却无法想象出那景象,直到亲眼所见。
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种充满升起的热闹景象,不管是身在其中,或像现在这样立在二楼窗前做个旁观者。
“叩叩。”
门外忽然传来轻敲声,应是店小二送她要的东西上来了。
“进来。”她扬声叫道,离开窗边。
“姑娘,这是您要的温水,早膳一会儿就送来。”店小二说着将水放下,正要转身离去,却被她唤住。
“小二哥,可否向你打听件事?”
“当然了。”店小二立即点头如捣蒜,在客栈里工作,什么八卦传言、江湖奇事没听过?若不是书读的少,口才差了点,他都可以去当说书人了。“姑娘想打听医圣的事?”
“我听说医圣有个徒弟,曾经来到这附近,这是真的吗?”她问。
“姑娘是问对人了,那位少年神医当初就是住在咱们这件客栈,还是由小的负责的客官呢。”店小二一脸得意。
“真的吗?”蝶儿惊喜的问。
“当然是。”店小二拍胸脯保证,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说出来姑娘可能不相信,那位少年神医相貌生得可俊了,温文尔雅,玉面朱唇,看起来像未满二十的绝色少年,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没人相信他会是个神医。”
“你真见过他?”
“姑娘该不会听小的说对方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就怀疑小的信口开河吧?小的可以对天发誓,那个医圣的徒弟真的是个少年郎。”店小二急忙说道,就怕她不信。
她怎会不信?她比谁都清楚医圣唯一的徒弟是怎样的人。
“他是何时到这儿来的?”她又问。
店小二想了想,“大概有半年了吧。”
“你知道他从这离开之后去了哪里吗?他可有提过他接下来要去哪儿?”她着急的询问。
“关于这点嘛……”原本滔滔不绝的店小二突然卖起关子,双眼闪呀闪的。
已在外行走半年有余的蝶儿瞬间便明白他的意思,她转身走到床边,从行囊里拿出了块碎银给他。
店小二笑呵呵的接过,将碎银塞进怀里后,才说,“少年神医虽然没说他要去哪儿,但却曾向小的打听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迫不及待。
“龙庄。龙庄庄主名叫龙飞,十几年前突然携家带眷的出现,在十里亭外造了座庄园,取名龙庄。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功夫极佳,财力雄厚,短短数年间,便将附近大小城镇里的赌坊、妓院、酒楼全收归旗下经营,财势如日中天,连官府都不敢轻易得罪。
所幸龙庄虽财大势大,却不会任意的欺负老百姓,偶尔还能见他们造桥铺路,回馈镇乡,倒也相安无事。
唯一令附近百姓有些不满的,就是龙庄里有味泼辣傲慢又目中无人的大小姐,每回出现,路上行人无不避之唯恐不及,就怕大小姐一个不顺眼鞭子就挥过来,打得人皮开肉绽。”
这些都是从店小二那里打听来的,除此之外,蝶儿听了半天,却完全听不出冷青龙为何要打听龙庄的事?
从店小二那里问不出所以然,于是她用了午餐,付了住房费后,便朝下一个目标——龙庄前进。
龙庄不难找,它就耸立在悬崖峭壁边上,雄壮宏伟、固若金汤得像座堡垒,非常的醒目,但这却和她想象中的庄园完全不一样,尤其在看见它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森严守备后,蝶儿更加起疑。
俗话说得好,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龙庄这样层层戒备,是在防什么?就连他们邵家堡也没这等阵仗呀。
看样子,以她这名不见经传又师出无名的小泵娘,想越过这层层关卡进入龙庄打听冷青龙的下落,比缘木求鱼更不可能。
可是要她放弃这条可能找到他的线索,更是不可能。
所以接下来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蝶儿返回城里,坐在豆腐摊前,一边食不知味的吃着豆腐羹,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该怎么做。
猝然间一声碎裂声响起,隔壁桌的碗被人拿起来摔个粉碎。
“砰”的一声,桌子接着被踢翻,惊叫声此起彼落,客人们瞬间四处逃窜,全冲向外围避难去。
蝶儿本来也想这么做,毕竟她一个女子行走在外,势单力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她还懂。
但是这么一来,豆腐摊的老婆婆就得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三个不知为何突然动手砸摊的恶汉了,她真的于心不忍,也没办法袖手旁观。
况且过去半年,她其实也不是没管过闲事。
既已决定要管,她倏然扬声喝道:“住手!”
三名砸摊的恶汉同时停下手来,转身面向她,却在看清她只是个没有威胁的小泵娘后,冷冷地朝她丢下一句:“少管闲事。”
“你们是哪来的恶霸,这间豆腐摊哪里得罪了各位,要这样砸人摊子?”蝶儿不为所动,仗义执言的问。
豆腐摊的老婆婆脸上出现了些许感激,但却又更多的担忧。她佝偻着身子跑到她身边,感激的将她往围观的群众里推。
“好心的姑娘,你别管这事了,老婆子谢谢你,你快走,快点走。”
见她不担心自己,反倒担心起她来,让蝶儿更加坚定了要帮老婆婆。
“老婆婆你别怕,我会帮你的。”她柔声说。
“好心的姑娘,别这样,你惹不起的,他们……”
不由分说的将老婆婆挡在身后,蝶儿抬起脸来,她无畏的注视着那三名恶汉。
他们个个高头大马、四肢发达,拳头卷起来似乎比她的脸还大,很有打手的架势,但下盘却虚浮,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武功底子。
“三位何以动手砸人摊贩,请给个理由。”她沉声道。
“大爷我高兴,你管得着吗?”
“如果是为了这个理由,杀人也行嘛?”
“没错。”
“那好,本姑娘现在挺高兴的,所以……”语音刚落,人影一闪,一柄锋利的短剑已抵在刚刚开口说没错的人的颈上,“我想杀人也行吗?”
剑架在脖子上,恶汉顿时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
两名同伙惊骇的迅速往两边退去。
三个人同时被吓得面无血色,脸上表情惊疑不定,因为他们谁也没看到她是怎么移到他们身边的。
这其貌不扬,穿着朴实无华,看起来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姑娘竟然会武功?
“想死吗?”蝶儿面无表情地再次出声问,声音有着与平凡外貌极不相配的清甜柔美。
绊结动了动,被利剑抵着脖子的恶汉僵直着身体,颤声道:“女侠……饶命。”
“你刚才不是说高兴地话,杀人也行吗?”她冷凝的说。
“我说……笑的。”
“你觉得这玩笑很有趣?”她持剑的手稍稍用了点力。
一滴冷汗从恶汉额头上缓缓流了下来。
“不……”
头微偏,蝶儿看向另外两个人,“你们觉得呢?”
两名恶汉立刻用力的摇头。
“把桌椅扶正。”她冷声命令。
为了同伴的性命,两人立刻照办,迅速把被捣乱的桌椅扶正放好。
“老婆婆,你来算算摔坏了多少东西,要花多少钱,我让他们赔钱给你。”蝶儿转头柔声的对老婆婆说。
“不……不用了,姑娘,那不值几个钱的。”老婆婆惶恐的说。
“真的不用吗?”
“不用、不用。”老婆婆急忙摇头。
既然老婆婆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好把利剑收起。
“你们应该感谢老婆婆宽宏大量,还不滚?”
三名恶汉如有恶鬼在追,飞也似地狂奔而去,转眼消失于街角。
一片寂静后,围观的百姓突然有人开口说:“姑娘,我劝你快点逃比较好。”
蝶儿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大叔满脸忧色的看着她,其他围观的百姓也附议的对她直点头。
“好心的姑娘,你快逃吧。”老婆婆焦急的塞了点铜钱到她手上,既歉疚、担忧,又满怀感谢的对她说:“老婆子没什么钱,就只有这点而已,你拿着,快点逃命,离城愈远愈好。”
“老婆婆别担心,你刚刚不是也看到了?他们打不过我的。”她微微一下,柔声安慰老婆婆。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满脸忧色的大叔再度开口。“咱们担心的不是刚刚的恶霸,而是他们身后的靠山呀。”
“靠山?什么靠山?”蝶儿一脸疑惑。
“就是龙庄呀。”大叔压低声音,叹息的说。
她轻怔了一下。龙庄?
“我听说他们财势虽大,却不会欺压百姓,大叔这话……难道传言并不真实?”
“姑娘就别问了,还是快点逃吧。”大叔好言劝说。
“如果我逃了,他们找不到我,回头一定会把气出在这豆腐摊上对不对?”蝶儿沉默了下,突然间明白自己把事情复杂化了。
“好心的姑娘你别担心老婆子我,他们顶多就是再来砸砸摊子而已……”
“我不会走。”
“好心的姑娘……”
“放心吧,老婆婆。”蝶儿柔声截口,语气却坚定而强势的说:“就算是龙庄,他们不敢随便那我怎样。”邵家堡还会怕他们不成?
况且她正愁要怎么和龙庄搭上线呢,看样子,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
巴她料想的完全一样,那三个恶汉果然没让她失望,她前脚刚踏进五福客栈,他们后脚随即跟到。
蝶儿嘴角微扬的坐在二楼靠窗口的座位上,悠闲地喝着店小二刚替她送来的碧螺春,完全无视于逐渐逼近的大军。
除了先前那三个家伙之外,他们又带了五个帮手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把客栈里的其他客人全吓走了。
由此可见,这龙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她。”先前被她用剑抵过脖子的恶汉怒指她。
“我以为你不想死,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来送死了?”蝶儿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淡然的开口问。
恶汉心有余悸,脸上微微一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你年纪小小,口气却很大,不知道他是大爷我的人吗?”
蝶儿缓缓地将目光转向那群人之中,唯一衣着奢华,穿着上等绸缎长衫,襟袖刺着金色龙纹花边,足登缎面写,手上还把玩着两颗夜明珠,以一脸倨傲与不可一世的神情睥睨着她的中年人。
“阁下又是哪位?”
“大胆丫头,连龙庄的七爷吴扬都不认得吗?”
“七爷?”竟然连爷字辈的都来了?蝶儿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嘲讽的说:“我还以为龙庄在杭州财大势大,难免良莠不齐,鞭长莫及也情有可原,没料到带头纵容属下欺凌百姓,竟是上头的人,看样子,这龙庄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
“你说什么?”众人同时怒目而视的朝她咆哮,甚至还把剑抽出来直指着她。
“七爷,属下这就把这无礼的丫头拿下。”
吴扬满意的点头。
蝶儿倏然冷笑一声,“好个龙庄,平时欺凌百姓不够,现在还想以多欺少我这外地来的一个姑娘家吗?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扬脸色一变,顿时怒火万丈的吼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等一下。”蝶儿倏然叫道。
“现在想求饶已经太晚了,没有人在侮辱龙庄后还能安然无事的。”
原来如此,难怪百姓们都只敢说龙庄的好话,对于实话或坏话却一个个三缄其口,原来是以暴力统治而非以德服人就对了,蝶儿顿时明白。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像龙庄这样的恶势力,她真该惹?真要惹吗?
可话说回来,她现在再来想这个问题似乎太迟了点,况且她还有个不得不为的理由……
那就当是替武林除害,为杭州城的老百姓谋福利好了,她相信堡主伯伯应该不会怪她乱惹麻烦才对,因为堡主伯伯最疼她了。
“谁要求饶,本姑娘只是担心你们和我动手后会后悔莫及。”她扬言。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逞口舌之快到何时。”吴扬不怀好意的盯着她冷笑两声。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坑诏手把她给我捉起来!”
一声令下,带剑的四人立即朝她攻过来,蝶儿一拍桌子,倏然腾身而起的避过第一波攻击,同时冷声喝道:“你们想与邵家堡为敌吗?”
听见邵家堡三个字,吴扬脸色霎时大便,立即喝令,“住手!”
饱击瞬间停了下来,蝶儿飘飘落座会原位,旁若无人般悠然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了口茶。
如果说龙庄在江南无人不知、无人无人不晓,那么邵家堡则是响彻整个中原武林。
卑说十几年前,一群来自邵家堡的侠义之士异军突起般的席卷整个武林,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济弱扶倾,广为正派人士所推崇与赞扬,让邵家堡的威名不胫而走。
江湖传言,如邵家堡真有一统江湖之野心也绝非难事,可见其力量有多大。
而吴扬出身绿林,几年前与龙庄庄主龙飞等多位义兄结拜,因排名第七,故人称七爷,巧的是他在和龙飞等人结拜之前,也曾是邵家人的手下败将之一,所以对邵家堡可以说是余悸犹存。
“姑娘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惊又疑的打量她半晌,吴扬终于打破沉默的开口问。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们不想与邵家堡为敌,最好别对我动手。”
蝶儿瞥了他一阿姨呢,淡淡的说。
“七爷,她肯定是胡说八道,别被她骗了。”
“没错,就算她真是邵家堡的人又怎样,咱们龙庄还怕他们不成?”
“你们给我闭嘴!”吴扬怒斥属下。
这些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他们知道当年重挫他,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的是邵家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后生小子,他们就会知道邵家堡有多厉害了。
“姑娘贵姓?”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问。
“邵。”
几乎可以预知的答案,但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心惊。
可是心惊之余,又有些怀疑,他和几位义兄都曾亲眼目睹过邵家人,知道他们除了武功高强外,还有个共通点就是长相都相当的俊美,犹如人中龙凤,和眼前这其貌不扬的少女有天壤之别。
她真是邵家人吗?或者只是在利用邵家堡之名,企图鱼目混珠?
略微思索了下,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遂开口,“邵姑娘既是邵家堡来的贵客,龙庄又岂能怠慢呢?就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也算是在为了先前属下的无理赔罪,请邵姑娘移驾龙庄作客几天如何?”
“既然七爷有这个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蝶儿嘴角微扬,不由自主的微笑道。
吴扬也跟着微笑,“邵姑娘请。”
两人各怀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