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双胞胎中早一z分钟出生的姊姊,夏筱婕一直都很羡慕妹妹夏筱妤。
羡慕她的好人缘;羡慕她大而化之、没烦没恼的个性;羡慕她的头脑灵敏,反应快速;羡慕她的身体健康、活蹦乱跳。
总之,她常常觉得自己羡慕筱妤,尤其是看到她身边老是围绕着一大群人的时候。
从小到大,筱妤的人缘总是比她好,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很快就交到新朋友,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没人不喜欢她活泼开朗的个性与灿烂的笑容。
她总是轻易的就能和第一次见面的人交上朋友,和男生们打成一片,既不会感到羞涩,也不在乎别人的观感,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和他们称兄道弟,享受着众星拱月的生活方式。
她真的好羡慕她,好希望自己也能像筱妤那样大方,不要别别扭扭,一遇到陌生人或稍微有点喜欢的男生就装严肃,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她真的、真的很讨厌自己的个性!偏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改都改不了。
九点半了,筱妤又在外头玩到乐不思蜀了。
今晚和她一起玩乐的又是哪一群人呢?国中同学?高中同学?还是现在的大学同学?如果是现在的同学,萧奇是否也在其中呢?一定有。
萧奇是学校里的名人,入学没多久就听闻他的大名,听说他不仅长得帅、家境富裕、文武全才,还是一个超有想法,会把想法付诸实行,并且功成名就的传奇性人物。
虽然他大学已经读到第五年,该毕业却没毕业,而且还一直在转系考,光大二就读了好几年。
可是该怎么说呢?即使他是中途插入,即使他常常缺席,即使他外务一大堆,一会儿参加篮球校内比赛,一会儿代表学校参加美术比赛,一会儿又要参加大学杯他的成绩依然能名列前茅,也因此他在校内才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要是人,都会有好奇心。
对萧奇这个名人,一开始她也是充满了好奇,很想知道这个校内名人到底是名副其实或是名不副实?
只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竟会成了筱妤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成了筱妤的麻吉,两个人时常打打闹闹、勾肩搭背的。
见到本人,萧奇的确名副其实长得又高又帅,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让她不自觉渐生好感的,却是他和筱妤在一起时所流露出来的粲笑,以及不自觉展现的温柔与体贴。
每次看他和筱妤在一起的模样,她就好羡慕,好想和筱妤交换身份,想变成筱妤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打闹嬉笑,情义相挺。
那种羡慕的感觉,她原本以为是爱情,所以当萧奇向她告白时,她欢喜的欣然接受,假装不知道筱妤其实也喜欢萧奇这件事,害筱妤伤心的离开台湾远去。
大家都错看她了,她是个卑鄙又自私的女人,乖巧只是表面,没有人知道她的真面目,连爸妈都不知道。
在筱妤出国的那天,她还和萧奇约会,佯装啥也不知道,隔没几天便恶有恶报的被萧奇三振出局。
萧奇对她说:”你可以骂我、打我,但我不想欺骗你,我喜欢的人其实是筱妤,不是你。”
他说:”一开始我的确是喜欢你的,至少我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和你交往之后,我才知道筱妤早在我心里扎了根,能够让我笑口常开,充满快乐与满足感的人其实是她。”
他说:”对不起,是我的错,竟然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说:”有很多人喜欢你,所以对不起,我们z分手吧。”
面对这样的结果,她真的很伤心,虽然她早已发现萧奇和她在一起,不若和筱妤在一起时那般笑容满面,而且她所喜欢的萧奇,是和筱妤在一起时的萧奇——或许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她喜欢的是他和筱妤两个人在一起时,在他们四周围产生的快乐氛围。
她想要的其实是那种感觉,而不是萧奇这个人。
然而即使明白了这一点,面对萧奇直接向她坦诚他喜欢的人是筱妤,她还是觉得很难过、很受伤。
为什么大家都说她乖巧、懂事,说她漂亮,说她好,结果最后喜欢的都是筱妤,选择的也都是筱妤而不是她?
她真的觉得很受伤。
当下她没有哭,也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有气质、脾气又好的夏筱婕是不会失控哭闹的,她只会成熟理智的接受一切,平静的说:”没关系,我知道了。”然后点点头,转身离开,成全对方的分手要求。
泪,只会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流。
例如,在无人公园里的某一个小角落。
她并不是因为和萧奇分手觉得伤心才哭,而是觉得很委屈、很难过、很想哭、很
她不知道,眼泪就是不断地从眼里冒出来,然后淌下来。
不知道在哪儿听过这么一句话:想哭的时候,只要抬头看天空,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
她抬头仰望天空,蔚蓝蓝的一片,很美,却还是止不住她泛流的泪水——”喀喳!”
一个突如其来的快门声令夏筱婕微僵了下,她迅速地转头,只见原本四处无人的公园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陌生人,而且还非常无礼的拿着相机对着她这个方向。
罢才的快门声
他刚才是在拍她吗?”你在拍什么?”悍然怒吼声倏然从她喉咙深z处冲了出来,令她觉得好陌生,却又有种宣泄情绪的快感。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怒吼声,陌生人似乎怔愣了一下,随即歉然的开口道歉,”对不起,因为刚才的画面很有感觉,所以我——””我问你在拍什么?在拍我吗?你有拍我吗?”她怒声打断他,将脸上的泪痕抹去,从公园的椅子上站起来,气势凌人的朝对方走去。
她从来不曾如此咄咄逼人、怒气冲天的大声说话,所以大家都说她脾气好。
事实上她的脾气真的好吗?只有她知道,她只是因为大家都说她乖巧听话、说她成视诋事,才在不知不觉间压抑了自己的真实本性。”小姐——””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拍我吗?”夏筱婕逼到对方面前,凶悍的质问他。”我只拍了一张。””把它删掉!”她恰北北的怒声命令。
罗谦皱紧眉头,露出歉然的表情。”对不起,我用的是底片,所以没办法删。”他摇头解释。”那就把底片交出来。”她悍然的朝他伸手要求。
他一脸为难,好声好气的对她说:”小姐,我的底片里不只有你的照片,还有别的照片。””那是你的事,把底片交出来。””小姐,麻烦你讲讲道理。””谁不讲道理了?你拍我之前有事先经过我的同意吗?我有允许你拍摄我的照片吗?我有同意让你拍吗?有吗?”夏筱婕咄咄逼人的质问他,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却控制不住自己。”我承认没事先经过你的同意就拍你,是我的不对,但是——””废话少说,只要把底片交出来就够了。”她怒气冲冲的大声打断对方,将积压在心里的所有情绪藉此释放。
罗谦倏然沉默了下来。
身为一个喜欢以人为主题的自由摄影师,他其实还满常遇到现在这种情况,被重隐私的当事人怒骂、追打或勒索,早就见怪不怪,也学会了许多应对的法子。但不可讳言,他从没遇见过这么表里不一的美女。
她长得很漂亮,脸很小,只有巴掌般大,雪白丽致,眉目如画,充满了古典美。
如此白净的人儿安静地坐在公园里仰望天空,风在她身畔轻吹,裙襬飘飘,秀发轻扬,人静止未动,泪却缓缓地从她脸颊滑下——
那画面有种说不出的感伤,也美得让人屏息,令z他有如入魔般不由自主的对着她按下了快门。
怎知气质柔美的绝色佳人,一动起来却成了一个蛮不讲理的恰查某,如此表里不一,真是暴殄天物。
总之,既然遇上了,还是得想办法解决眼前的情况才行。”小姐,我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他放柔音调,以婉转的语气开口说,怎知对方却不为所动,依然悍然的怒瞪着他。”有什么好商量的?快点把底片交出来!”夏筱婕大声道。”小姐,拜托你讲讲道理好吗?””你这个半点礼貌都不懂,未经当事人许可就任意拍摄他人的人,凭什么跟我讲道理?”她不客气的反问他。”拿来,把底片给我!””小姐,不是我不把底片给你,而是我这卷底片里真的还有别的照片——”罗谦捺着性子向她解释,却又被她打断。”你不交出来是不是?那我自己动手拿。”说着,她便扑向他。
怎么也没料到她会不听他把话说完,说动手就真的动手直接朝他扑了过来。罗谦在惊愕之际,急忙将手中的相机高高举在头上,以防相机真被她抢走,或一不小心在抢夺中弄坏了。
这个相机可是他的全部、他的未来、他的梦想,他仅有的财产,若毁了,他的人生也毁了一半。所以,说什么他也要将它保护好。
他高举双手向后退去,却及不上她扑过来的速度,被她一把扯住了衣服。
靠近了,夏筱婕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身高足足高了她一个头,不仅脚长手也长,相机被他高举在头上后,别说是抢了,她连边都碰不着。
不过也因此她的怒火瞬间烧得更加旺盛,遗忘了害羞,遗忘了男女授受不亲,遗忘了两人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整个人贴靠在他身上,只为了抓住他高举的那双手,然后使劲的想把它们从他头顶上扯下来。”住手。”
她听见他的低吼,但没理他,借力使力的攀着他的z肩膀往上跃,企图抢走他手中的相机,却被他左手换右手的给避了开来。
她立刻换到他右手边,攀着他往上跳,继续去抢被他高举在半空中的相机。”住手!”罗谦快被她的缠闹与贴近逼疯了。
她的身上有一股香气,随着跳跃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的扑鼻而来。
她的身体柔软,胸部丰腴,同样随着跳跃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的碰触到他。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举动有多么不智?知不知道在这花草树木茂密又四下无人的公园里,如果他想对她做什么,她的处境在一瞬间会变得有多危险?”好了,停下来,我把底片给你就是了!”在她第N次用柔软丰腴的胸部碰触他,他再也忍不住的投降了,随即冲口叫道。
夏筱婕闻言终于罢手的停了下来,然后退后一步,恰北北的朝他伸手道:”拿来。””给我你的地址,我会把底片寄给你。”他认真的向她保证。
她倏然瞠大双眼,看起来既生气又难以置信,似乎z在指控他竟敢欺骗她似的。”我现在就要!”她像是故意要刁难他似的大声说。
罗谦看着她,脸上交织着忍耐与无奈这两种表情。”如果你一定要现在就要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请你跟我回家冲洗这卷底片,我再把属于你的那张底片交给你。”他直截了当的告诉她这唯一的办法。一顿,再次诚恳的对她解释,”这卷底片里有许多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照片,我没办法因为自己一时的犯错而毁了全部,所以请你一定要谅解。””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作罢吗?”她依旧不为所动的瞪着他。”我没有这样以为,只是希望你能谅解,对我来说,相机和摄影作品可以说是仅次于我生命的全部。”他认真的对她解释。
夏筱睫不以为然的轻撇了下唇瓣,心里嘲讽的想,他可以更夸张一点,真以为这样说,她就会罢休,不再与他计较吗?想得美!
她就偏要和他计较到底,谁叫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要挑她心情最差、最坏、最想找个倒霉鬼发泄长年积压在心里最真的情绪的时候出现。算他倒霉。”既然如此,那就走呀,别以为我会怕你!”她瞪他一眼,口气依然不善。
你实在应该要怕的。
罗谦很想这样跟她说,毕竟孤男寡女,男生在力气和体格上又占绝对的优势,如果他心生歹念,她这样毫不设防的跟他走,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现在可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时候,他还是早点把底片还给她,摆月兑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省得麻烦。
点点头,他对她说:”走这边。”然后转身带路。”你最好别想搞花样,我爸是个警察,附近刚好是他的管区,有很多人知道我是他的女儿。”走在后头的她突然出声警告。
罗谦闻言轻挑了下眉头,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扬了起来。原来如此,他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敢如此有恃无恐的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了。
行行走走,前方突然有个拾荒的老婆z婆推着一辆堆满废纸与宝特瓶的三轮车,吃力的走在马路上,几乎占据了一半的马路宽度,险象环生。
罗谦想也不想的立刻将相机背到身后,大步的追了上去。”老婆婆,我帮你。你要推去哪里?”他问老人家,直接握住三轮推车的把手,帮忙使劲推车。”啊,谢谢你欧,少年ㄟ,偶要到前面的猪源回收场啦。”老婆婆操着不太流利的台湾国语回答。”我帮你推比较快。你以后要靠边一点,不要太靠近马路,这样很危险,知道吗?老婆婆。””偶知道啦。谢谢你哦,少年ㄟ。””不客气。”
走走走,终于走到资源回收场,罗谦好人做到底,直到帮老婆婆的废纸和宝特瓶都换了钱,交给她,又心血来潮的请老婆婆让他照几张照片之后,这才转身,然后——瞠目结舌的看着被他遗忘许久的女人。
他又歉又窘,又有些不知所措,”我”该说什么?他怎么会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呢?这下子他真的是死定了。”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好的?如果没有的话,你还想在这里待多久?”
她竟然没有生气的朝他怒吼?
罗谦有些意外,却也聪明的不去质疑自己的好运,立刻朝她点点头,转身走出充满异味的资源回收场,朝他的住处走去。
那是学区边陲的一栋旧房子,套房出租的广告就刷在水泥墙壁上,斑剥到几乎快让人看不清楚。铁门是锈的,钥匙插进去之后,还要上下扳一扳,再用力的搥两下门板,那扇门才打得开。
走进门里,是一条又黑又窄的小走道,接着是同样又黑又窄又陡峭的楼梯,直通往二楼。
唯一的光源是从二楼似乎距离楼梯口有些远的窗户,洒下来的一点自然光。”对不起,楼梯间的灯坏了,房东一直都没来修。你先闭上眼睛,待会儿再睁开,就不会觉得那么暗了。”他对她说。
夏筱婕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她怎么会愚蠢的为了发泄一时压抑不住的情绪,而让自己走到这一步呢?
苞一个陌生的男生走就算了,还跟他来到这么一间像是废墟般的危楼里,她到底是哪条神经出了问题呀?如果他心怀不轨,兽性大发的对她先奸后杀,或先杀后奸的话,她死不足惜,接到噩耗的爸妈和筱妤又该怎么办呢?
可是话说回来,一个会在半路上帮助拾荒老人的人,应该不至于会坏到哪里去吧?
如果他真的心术不正,之前在那无人又草木茂盛的公园里,他有得是侵犯她的机会,根本用不着这样带着她走过好几条大街,又经过好几间装有摄影机的便利商店和一间邮局,将她带到这里之后再行凶吧?
除非他脑袋有问题。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她现在才知道要怕、才想到要逃,会不会太迟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她真的很少失控——不对,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自从她懂事有记忆以来,从未失控过。而他,这个倒霉的家伙,既然有幸承受了她的怒气,也见识到她失控的模样,就应该知道她不如外表般的柔弱好惹。
如果他胆敢对她怎样的话,她要死也会拉他当垫背的。”对不起,这里真的很暗,如果你怕的话,可以牵我的手。”见她一动也不动的,罗谦犹豫的开口。”不用了。”她断然拒绝,然后伸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地往上走。
上到二楼,因走廊尽头有个透着光的窗户的关系,顿时明亮了许多。
长长的走道上总共有五个门,表示有五间房间,他走到最末端的一间,拿出钥匙来开门,然后直接走进门内。夏筱婕则是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跟了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出乎意料之外的寒酸,除了一张床、一个廉价衣柜和衣架,以及一张用两个两层整理箱拼揍出来的克难桌子和一张铁制的椅子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麻烦你等一下。”
他头也不回的对她说,接着便从其中一个整理箱里拿了些东西,然后一头钻进厕所里去冲洗照片,把她一个人晾在原地。
夏筱婕傻眼,因为第一次有人这么无视于她的存在,之前为了帮拾荒的老婆婆就算了,现在竟然又
难道,是因为她在公园里大哭一场变丑了,抑或者是本性整个显露出来,变得惹人厌、不再讨人喜欢了,要不然他对她的态度怎会这样?好歹也要叫她坐,或者倒杯开水给她喝,这应该是最基本的礼貌吧?
舌忝了舌忝唇瓣,她还真的是有点渴了。
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厕所门,她决定自立自强的自己找水喝。
狈顾左右,没见到哪里有放置水壶或杯子,她转身看向背后,整个人顿时呆若木鸡,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连口渴想找水喝的事都在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只见照片贴满了一整面墙。
从最高的与天花板的衔接处,到最低的与地板相差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从左至右,从上到下,除了房门外,整面墙全都贴满了各种尺寸、大小不一的照片。
数量至少有一千张以上吧?
瞠目结舌的瞪着眼前壮观的照片墙,夏筱婕不由自主的走近观看,发现所有的照片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主题都是人。
每张照片里头都有个人,远照近照,正面侧面背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喜乐的,悲泣的
每一张照片都可以清楚的看见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每一张都可以看出摄影者想传达的意境。
每一张照片都很传神。
每一张照片似乎都有一个故事。
每一张照片都好像能触动人心。
像因为冰淇淋掉到地上而嚎啕大哭的小阿,看起来好可怜;在夕阳下垂钓的钓客,专注得令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行走在熙来攘往人群里的路人,漠然得令人心寒;驮负压力的上班族背影,沉重得让人窒息;还有一张早熟孩子的面容,那讥诮的神情、冷漠的眼神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心被揪紧得好难受。
她从来不曾因为看照片而被勾动出这么多的情绪。
这些明明都只是照片而已,为何却让她有种身历其境、感同身受的感受?
她不懂摄影,也不知道这一面墙上的照片到底哪些拍得好、哪些拍得不好,但是那股触动人心的感觉,她是深刻的感受到了。
非常非常的深刻,深刻到竟令她有种害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