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
忐忑不安、惶惶乱乱的心一直扰乱著睡眠,偶尔看向她专注的背影,才又恍恍惚惚地睡去。
直到有人搔他的胳肢窝,他才又有意识,当他半张开惺忪睡眼,发现了水琏在他怀中磨蹭,模样像只小野猫。
那只小野猫很不安分,竟然用她的发丝轻搔他的胸膛,惹来他一阵搔痒,更过火的是发丝居然有逐渐往下移动的趋势,他禁不住地低吟出声,原以为她会在他的胯间停住,谁知,她竟有意地越过那重点部位,故意视而不见?害得他只能拼命努力地憋气深呼吸。
轻柔的发最后在他的脚踝停下来,她似乎将一头长发当作是毛刷,开始摆动拂刷他的身子。
秀发来回摩挲他的小腿、大腿,接著从小肮一路到胸膛、脖子、脸部……她难道忽略了两腿之间也很重要吗?
丝丝细发在他身上搔动,令他心痒难耐,也跟著越涨越高。
她还玩得真乐呢!完全漠视他的“需求”吗?
可恶的水琏!她一定是故意的。
自从她由少女变成女人后,就越来越具有风情万种的媚态,丰腴的身躯无时无刻散发著少妇的性感魅力,也开始懂得利用自己的来征服男人。
他不断大口大口的喘气,申吟道:“够了,小女人……你坏得可以——”
他强悍的索求,几乎让她窒息。
激情渐褪后,他在她的怀中一动也不动,仍舍不得离开温暖湿热的她。
空气中弥漫著激情的香味,他们静静享受这欢愉后的满足。
只有这一刻,宋赦邦才觉得叶水琏是完全属于他的,她的灵魂依然与他相通。
饼了许久,他才有力气开口说话:“这是补偿我夜夜伴你念书的辛苦吗?”他轻啄她的樱桃小嘴,汲取她身上的芳香。
“不是补偿,是惩罚你,谁叫你赖床?”她边说边扯弄他的腿毛。“你要我做早餐给你吃吗?我可以做“可口的点心”任你品尝。”
她抬头对他露出甜美无比的笑脸。“我今早没课——可以服侍你喔!不用像往常那样急急忙忙……催著你载我上课,催著你去上班。”
她嘟起小嘴,歉疚地说:“我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从来没有为你做过早餐,或洗衣服……”
“我才舍不得你做这些。”他老实道。然后,无意识地抬头看看五斗柜上可爱的动物闹钟,立刻大叫:“天啊!都这么晚了,上班已经迟到了。”他诧异地望著她。“为什么不叫我?”
“你太累了,我舍不得叫你。”她愧疚道。“虽然,我知道你要赚钱养我,维持这个家,可是……”她的头低低的。“你尽避骂我吧!”
他微微地叹口气。“我怎么舍得骂你呢!我最爱的小妻子。”他点点她的小鼻尖,低头端详她。“你昨夜一整夜没睡,眼皮都肿肿的。”
“放心,我不会累的。”她暖昧地笑著。“因为我还年轻——”
“是喔!罢刚你的确“证明”了!”他回想起她的大胆挑逗,意犹未尽道。却又心疼她为了功课,老是熬夜。“我没上班不要紧,你倒是别太累了。”他终于体会美术系学生日夜颠倒的作息,真不是一般学生能捱的。
她一语双关道:“有你在身边陪著我,我才不想睡呢!”
“什么意思?”他不了解她的语意。
前方摆著一幅她刚完成的巨大油彩画,充满抽象画派的技法,奔放浓烈的色彩下带著深沉的热情,他感觉好像又看到梵谷那幅“阳光下的播种者”的精神重现,他相信那是她的心血。
“画得好吗?”她紧张问道。
“好极了。”他表示赞赏地说。“由你这幅画,可以彻底看出来,你是个外冷内热、外柔内刚的女子!”同时在内心里补充了一句——“你内心有许多苦,却不断在压抑自己……”
不懂的是,究竟水琏的内心为何而苦?她又何需要压抑自己?
他发觉自己不了解眼前的妻子。
“不愧是我的丈夫——”她灿然一笑。
宋赦邦也跟著笑了,故意忽视心中重重的迷惘与不安,他目光一瞥,看到地上有一堆人像的速写,用国画技巧画的男子轮廓,她画的是……
他恍然大悟,看著羞赧的她问道:“你在画我?”
“除了莲花和功课,我又多了一个可以观察的对象喔——那就是你!”她高兴地说。“昨天看你睡得香甜,我突然灵感乍现,就开始画你了……”她得意地继续说道:“我帮它取名为“沉睡的丈夫”,如何?”
“你居然画我……”他感到新奇又兴奋。“没想到我会成为画坛才女叶水琏笔下的模特儿!”
“中国的山水画和人物画的发展是截然不同……”水琏一时兴起,给宋赦邦上了一堂绘画课。
“中国山水画之所以深得士大夫的推崇,是因为远离尘世的题材,能够引人进入清静逍遥之境界。而后期文人描绘的云石、花木,也多半拥有清逸淡雅的风格。对于人物画,因为要求写实,所以受限较大,与山水画较易发挥自由笔墨有些分野。直到宋朝“泼墨仙人”这幅画的出现,才开启了人物画的写意一派,画中人奇异古怪的造型,潇洒奔放的线条,正展现出不凡人物的高逸特质……”
“不管如何,谢谢你画我。”虽然还是不太懂写实或写意有什么区别,但他给了她一个深情的热吻,当做是回礼。
“还会有以后喔!!”她提醒他。“以后你的一手一足,一笑一颦,都是我的素材喔!”
他故意暖昧反问:“那我可以做你的模特儿吗?”
“!”她想逃跑,却被他一把捉住脚踝,施展魔掌功在她脚底下搔痒,惹得她尖笑连连。
“答应我。”他乘机要求。“你要画我一辈子,终生只画我一个男人。”
“好好!懊……”她岂能说不。“我永远不可能说——”她故意拖长尾音,卖个关子,看他愣了一下,她才大嚷:“不好。”
“你整我!”等他终于了解她的恶作剧,他忍不住想惩罚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妻子,于是一场“蹂躏”的大刑展开了,只是,这却是最甜蜜的凌迟……
“今天别想上班了。”宋赦邦决定放自己一天假,尽情品尝她浑身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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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班,要带我去哪儿?”趁这难得的偷闲时光,他带她出门去踏青。
“去赏莲啊!”车子往桃园观音乡的方向行驶。
“莲花?”讲到莲花,她的眼睛一亮。
车过大崛溪,放眼望去,千万朵莲花迎风摇曳,清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好多莲花喔——”她惊叹。
他们下了车,徜徉其间,享受无比的闲情逸致。
他们愉快地享用了一顿莲花餐,荷香四溢的荷叶饭,令他们胃口大开。附近还有台湾百年的古厝海南寺,上富红桥倒影,景致相当优美。
她的手里握著几支睡莲,漫游在农园里,说有多雅致就有多雅致。只是,却也隐隐约约带著几分遥不可及、遗世独立的味道。
夫妻俩手拉手闲逛著,有说不完的话。
水琏一时好奇问起老公的家世背景。
宋赦邦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在美国生长,念大学时才到台湾来读经济。之后,我就凭著自己的实力,在银行界打拼,直到现在。”
她知道他是商人世家,亚洲最大的刷卡银行总裁,就是他的父亲宋天来。而他的成功并不完全靠人脉和父亲的关系和背景,可说是凭真本事得到今日台湾银行界的地位。这点令水琏十分佩服,深深以自己的丈夫为荣。
“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在美国念大学呢?”她想当然耳地说。“多少台湾莘莘学子挤破头想申请进美国的大学呢!”
“我不喜欢美国。”他耸耸肩。“事实上……”他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没逃过她慧黠的眼睛。“或者,应该说,我不喜欢那个家,我……”他欲言又止。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给他温柔的笑容,眉宇间尽是对他无比的关怀。
“我……”面对最爱的妻子,宋赦邦终于勇敢去面对他生命里某一部分的黑暗。“我不喜欢我父亲……所以我成年后,就想办法月兑离他,才会来台湾……你一定无法想象——仇恨是什么滋味!”他自嘲著。“你生长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不像我——”
家里除了花不完的钱外,剩下的只有冷清、空洞和恨意!
他说得没错,她怎会懂恨是什么……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但愿我能分担你心中千万分之一的恨,就好了!”
“喔!水琏,有了你,我这一生,夫复何求!”他感触良深。
靶动之余,他娓娓道出他的家庭丑事:“我爸爸有钱有势,自然身边随时有很多女人。我妈受不了就闹自杀,屡次自杀,却也挽不回我花心的父亲,哀莫大于心死,于是她决定离婚,拿了一笔可观的赡养费。而她的美貌和财富,让她成了上流社会的贵妇,为了报复我父亲,或者说为了报复所有的男人,她开始游戏人间,周旋在无数的富翁之中,不停地换男伴,再也没有一段稳定的关系,说穿了,不过是一个高级的交际花。
而我的父亲,就更不用说了,我的母亲离开后,他根本毫无悔意,只是更加荒婬无度……印象最深的那次,是念高中时,有一次我放学回来,还撞见他带女人回家……”水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杏眼。
他继续说著更骇人的事实:“我爸居然没有一点羞愧的感觉,他还大言不惭地告诉我,要我“学习”他的能耐和手段……从那一刻,我发誓,我要逃离我的父母,还有那个没有温暖的家。”
说完,他打了一个冷颤,不愿再回想了。他苦笑地说:“男的风流,女的放荡,我常常怀疑,为何他们会结婚,还生下我——这不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吗?”“不是,你绝对不是错误……”当水琏有办法说话时,已经过了好久,她红著眼眶,捧住赦邦的面颊,柔情万千道:“如果你父母没有生下你,你就不会认识我,我们这世就不会做夫妻。”
夏日午后,骤雨乍至,他们伫立田野,雨打荷叶,晶莹剔透,这样的美景,令人心醉。
他揽住她的柳腰,她的头倚靠著他的胸膛,这一刻——他们同时感受这无可言喻的幸福。
“莲花之美,生命之歌。”她赞叹。“莲花美得令人著迷——从污泥中出生,却又洁净不染。”
“那就是你的写照。”宋赦邦说:“我总是可以从你笔下感受到莲花在泥土里生命的跃动——历经秋末残荷,寒冬蛰伏,却仍然潜藏著惊人的生命力,等待夏季来临,尽情地绽放。你就如同莲花一样——令我神往。”
面对丈夫的赞美,水琏既开心又害羞,被他捧上了天,轻飘飘的心情,有如飞入云霄的小鸟。
脸红的她赶紧转移话题。“莲花有很多种喔!你看——这是大憨莲、见莲、时莲、菜莲、睡莲……”
经由她的介绍,宋赦邦可真是大开眼界。“原来你对莲花这么了解喔!”
“当然,不然怎么画莲呢?”她妙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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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父和叶母为了欢度结婚二十周年,计划来个二度蜜月,于是两人飞往欧洲去旅游两个月。
既然父母不在,水琏下课后当然不用再回娘家了,课业越来越吃紧的她,通常会先到图书馆念书,等宋赦邦下班来接她,他们才一起去吃晚餐。
借著每天在外用膳的名义,宋赦邦带她四处品尝山珍海味,享受各国佳肴,还开玩笑地发誓说要把瘦弱的妻子养得像条小肥猪。
而星期六,难得碰上老师临时休假,没课的水琏,送丈夫出门后,就待在家里,突然空出一大段时间,没事做的她来到玻璃屋。
对著晕光,捻燃檀香,檀香味四溢,她盘坐著,听佛教音乐,渐渐地,陷入冥想中。
这是属于她的空间,谁也不能侵入——那是“佛国莲花”的最高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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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达银行总裁室。
宋赦邦对著电话,烦躁不已。
如鬼魅般的电话铃声,现在搞得他时时心神不宁。
他自问是不是过去辜负了太多女人,所以情债难了呢?如今,他深感后悔莫及。
结婚后,他就极力与过去纠缠不清的女人划清界限,也大多断了来往。
毕竟,他爱水琏,他不可能去伤害她。他已经结婚了,就要对妻子忠贞,无奈,还是有难缠偏执的女人,仍不肯放过他。
其中尤以安妮表现得最激烈,“这位“曾经”的亲密伴侣因为得他,三番两次撂下狠话,要与他玉石俱焚。
她有事没事就打电话来恐吓他。“你如果不接我电话,我就去告诉你老婆,说我是你过去的女朋友,现在则是你的情妇……”
他气得咬牙切齿。“够了,我现在根本没有情妇。”他严厉地警告:“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太幼稚了,都是成年人了,别编一些没人会相信的谎言!”
“谎言?”电话那头传来的冷笑声让他头皮发麻。“既然是“谎言”,那你又何必大惊小敝?就算传到你那位清纯的画家老婆耳里,想必也不会造成什么事嘛!”
“别太过分了!安妮……”宋赦邦表面上威胁恐吓,事实上却束手无策。
“你在害怕……”安妮讥笑,她听得出宋赦邦没有把握的声音。“你也会害怕……原来你那么在乎你的妻子。果然叶水琏是你的致命伤……”她得意洋洋地威胁道:“你如果不听我的话,不答应我使唤,我绝对会伤害你的老婆……”
“你敢?”她竟敢拿水琏威胁他?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把生命都豁出去了。
叶水琏凭什么得到宋赦邦?安妮不甘心地想著。
宋赦邦疲倦不堪地回到家,迎面而来的是水池上的琉璃莲花,让他心里的乌烟瘴气,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平静。
他想念水琏,想见自己的妻子……
“水琏。”他呼唤她。
大老远,在玻璃屋,他就见到她娉婷的倩影。
她在打坐,结婚后,他从没看过她打禅……
那安详的面容,如此与世无争,完全出世的模样,更是让他手足无措。
他蹑手蹑脚地进门,安静无声地经过她身边,没有惊扰她。他微微地皱起眉头,佛陀梵音,却让他更加心慌意乱。他不动声色地关掉音响,有意打扰她的沉思。
她不疾不徐地张开水眸,神情自在地看著自己的丈夫,露出妩媚柔情的笑脸。“你回来了。”
她抬头看钟,诧异时光的流逝,她竟一动也不动地打坐了一整个下午。
他双膝一软,跪在她面前。“水琏——”他战战兢兢地问:“我问你,我和佛祖哪一个比较重要?”
这句话,让她噗哧一笑。“你在嫉妒吗?”
她看到了他的不安?
随即,她整个人扑倒在他怀里。“当然是你重要啊!”水琏的目光坚定而深情。“佛祖是虚空的,又抓不住,而你——是真真实实的,就像现在我躺在你怀里啊!”她故意捏他一下。“我抓到你啊!”
尽避松了一口气,宋赦邦却仍忐忑不安,他小心措词地试探:“我只是感觉,你很有佛缘……”
她淘气一笑。“你又看得出来?别胡思乱想!”
他苦中作乐地大笑,结结实实拥紧她。“水琏,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他真情挚意道。
如果,他和安妮的情债难解,那也是他的报应,水琏是无辜的。
他爱这个家,深爱他的妻子,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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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一切说清楚!”宋赦邦在电话中跟安妮约好要摊牌。
下午,他提前离开公司,随便交代说身体不舒服要先走,其实是到安妮的住处。他小心翼翼的、一副缩头缩脑的乌龟模样,深怕被人发现。
他按下电铃,偷偷模模地进了安妮的家门。
安妮坐在客厅沙发上,身上只披了一件睡袍,虽然刻意地化了妆,却仍显得苍老,这段时间的确让她憔悴不少。
“你来了……赦邦……”她奔过去,主动抱住他。“我好想你……”
“不要这样,我结婚了……”他把她推开。“安妮,你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
“钱——你这负心汉,你以为用钱就能收买我吗?”安妮大声嚷叫。“你以为用钱就能摆月兑我吗?”冷不防,她卸下睡袍,露出丰腴的身躯,以往,她以自己玲珑有致的自豪,那是吸引他的“武器”。而今,她却看不到宋赦邦眼底的欲火,反而只有嫌厌。
难道她真的不再吸引他了?
现在,他目光的炽热只为妻子而涌现……
她恨,她恨抢她男人的叶水琏。
“你究竟要怎样才会放过我?”他只想要赶快解决这件事情。“安妮,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妻子……”
“妻子,妻子,为何我就不是你妻子……”安妮怒气冲天。“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够了!”面对一个近乎疯狂的女人,“说理”显得可笑至极。“等你恢复理智,我们再谈!”他无情地掉头就走。
“不准走。”她在他的背后发出尖锐的笑声。“你敢走的话,我就自杀给你看!”安妮手上握著一把刀,刀锋朝著自己的颈项。“你会让我死吗?”
他面不改色地盯著安妮。“不要乱来,放下刀子,有话慢慢说。”
“谈——谈……那你先坐下来!”安妮目光呆滞,像失了魂的女圭女圭。“是的,我们有话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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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琏一个人站在校门口。
宋赦邦没有来接她,她也找不到他。
大哥大响个不停,但没人接,打电话到公司问,属下报告说:“总裁身体不舒服,早就走了……”
赦邦去哪里了呢?
她一直等著他,站到天色都暗了,仍然没看到宋赦邦的人影。
她并不会等得不耐烦,倒是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父母又不在国内,她一个人能处理突发状况吗?现在要先回家吗?如果,赦邦来了找不到她,那怎么办?
正思忖著,手足无措间,她的手机响了。她赶紧接听。“赦邦吗?”
瞬间,她的脸色发白了。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嗲声的语调,似乎正暗示著她刚刚经历过一场“翻云覆雨”的欢爱。“你的老公现在跟我在一起,你要不要过来?”对方挑衅地说。“让你看看宋赦邦真正热情如火的模样,你以为他结了婚就会改变他风流的习性吗?哈哈……”
她才几岁?竟就要去捉奸?
她有勇气吗?
水琏失魂落魄地照著地址,果真找到了这栋新颖豪华的大楼。她按了电铃,走进了对她来说很陌生的环境,而且即将面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但这女人却很“熟悉”她的丈夫……
大门打开。
水琏面无表情地看著来开门的安妮。
安妮无法相信叶水琏的“镇定”。尤其,她故意一丝不挂。
一个的女人跟她的丈夫在同一间屋子,这些条件全指向一个铁的事实……
“进来吧!”安妮大大方方邀请水琏。“你的丈夫,也是我的男人——在里面等著呢!”她的话比利刃还锋利。她要用最尖酸的言语打击水琏。“没想到,我们共同拥有一个男人——”
卑未说完,水琏寒栗的眼神让安妮噤了口。迟疑间,叶水琏推开安妮,冲了进去。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宋赦邦错愕地望著冲进来的水琏。
仿佛晴天霹雳,他感到后脑仿佛被重击。
安妮出卖他?
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趁他不留神的时候,到卧房打电话把水琏叫来……原来自杀不过是她的把戏,她故意留下他,导演这场“误会”。
“水琏,听我说……”他生涩地开口想解释。
但她的眼神,再也没有浓得化不开的爱,只有毁天灭地般的恨。
下一秒,她夺门而出。
“水琏……”
宋赦邦心痛万分,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回头,看见安妮阴森森的笑容。“这是你始乱终弃的惩罚!”
“你敢跟我玩阴的……”他掐住她的脖子。“你不是想死吗?我现在就杀了你。”
宋赦邦双眼充血,用力箍紧双手,直到安妮气息逐渐微弱,两眼直翻白……
蚌地,他松了手,整个人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安妮倒在地上,双手按住脖子,拼命地呛咳,想要抓住最后一点氧气。
他垂头丧气道:“今天会饶过你,是因为我错在先。”
转过头,他伤心欲绝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