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小的夜舞,脚步却很快,当冷墨翼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找她时,夜舞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外面雷雨交加,倾盆大雨如瀑布般直泻,又像秋风扫落叶般威力惊人,在滂沱大雨中他如何寻佳人呢?
冷墨冀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是的,他有着蚀骨刺心的痛。
这股痛,让他领悟到什么呢?
冷墨冀相信夜舞抱着“毛毛”,绝对不会跑很远,他一咬牙坐上法拉利跑车,像飞箭一样地急驶而去。
雨势大得让人觉得天空都哭了。
大雨恍似在哀嚎这世间的纷乱情仇吧!
大地随着雨水的刷洗变得干净、清新了。
他忧心如焚,街道上因雨势大而几乎空无一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舞逐渐六神无主,心跳如雷,整颗心都绷紧了。
饼了三个小时,冷墨冀还是找不到夜舞。
夜舞,夜舞!你在哪里呢?他在心底呐喊:快点出来……别让我陷入胶着、痛苦的煎熬中……
大雨令冷墨冀开车速度慢了下来,他的眼睛不断在搜寻,好像在海底世界般的模糊不清。
前方小桥下有一条小坝,滂沱大雨使得水位提高许多,河床几乎高过人头,他小心翼翼地穿过宽约一百尺的小桥,冒着桥身坍塌的危险。
突然——冷墨冀仿佛仿佛遭到雷殛,雷电直轰他的脑门。
天啊!是夜舞。
她娇小的身影站在桥墩旁,双手握住栏杆,她的眼神是空洞、遥远,而充满了绝望。
冷墨冀紧急煞车,心急如焚地跳下车。
像泄洪的飓雨立刻淋湿了他一身,他不在意地甩了甩满脸的水珠,此刻他全部的心思都在不远处那个弱小无依,楚楚可怜的倩影上。
“夜舞……”他低吟她的名字,这是发自内心的思慕与不舍。这三个小时,夜舞真的让他经历了前所未有刻骨铭心的恐惧。“夜舞……我是墨冀——”
她一直没有回头,也许她早就知道是他了,也可能她早已神魂俱裂,如槁木死灰。
不过——
冷墨冀依稀可以听见她喃喃自语,夹杂着哗哗雨声,她的低语却是如此令人心悸。
“我的妈妈就是从这这里跳下去……她就这样离开了我……妈妈……”
夜舞的心似乎完完的死了。
她回过头露出空洞无神的双眼。“你知道浮水尸有多丑吗?那一年我十岁,只知道妈妈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家。我根本不知道妈妈已经跳河自杀了……后来……有人在这条溪中发现一具无名女尸……爸爸带我去认尸……”
母亲死时的脸孔——赤果果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美丽的容颜被河水浸蚀得青白而浮肿,她死时一定很痛苦……”
“夜舞,别说了,别说了……”冷墨冀不忍目睹她的伤心。原来这就是夜舞畏水的原因?看到水,会想起母亲的惨死……
老天!如果他现在手上有一把刀,如果程大发此刻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迟疑地拿刀刺向程大发的心脏。
“夜舞,别怕,就当这是场噩梦!忘了它……”冷墨冀把夜舞拥向他厚实宽阔的胸膛。
“不!”她尖叫一声后将脸埋进他湿漉漉的怀中。“不……”他语无伦次地叙述另一个噩梦。“我曾经养了一只小猫咪,也叫‘毛毛’,那是妈妈生前买给我的生日礼物,也是她这辈子唯一送过我的礼物!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养它………直到美娜到我家的第三天起,猫咪‘毛毛’就此不见了……
“我找了好久好久,却只发现垃圾桶中有一堆白毛,那天晚上,饭桌上放着一锅卤肉,美娜得意洋洋地对程大发说:来!吃,这是猫耳朵,很难吃到的……”说到这儿夜舞忍不住掩面哭泣。
天啊!美娜及程大发到底是如何折磨夜舞?
冷墨冀感到全身冰冷极了,他有着心寒、震惊以及无法言喻的愤怒。
夜舞失控地大叫。“现在,连‘毛毛’也是……”她哭得肝肠寸断,她抱着手中的小蛇,不肯松手——
“夜舞——”他的双眼?上一层雾气,他知道那不是雨水。
夜舞傻气地问:“人真的有灵魂吧!那么,我妈妈一定会来找我,她知道她的女儿很可怜……而且我很想她,”她回首四寻。“妈妈!妈……”
“够了!夜舞”冷墨冀激动地抱紧她,好像要把她嵌入他的体内。“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有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不用怕了,”他捧住她的脸颊,不断地亲吻。“夜舞——”
夜舞的大眼中还是只有迷惘,她自言自语道:“动物是不是也有灵性?如果真的有灵魂,那‘毛毛’的灵魂会跟着我吧!这样我就不会孤单……”
甭单?
“夜舞……”冷墨冀的心在抽搐,好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不!不是的。”他月兑口而出。“夜舞,你还有我啊!”冷墨冀的脸距夜舞只有咫尺而已,他一字一字认真地道:“就算全世界所有的人都遗弃你,但是,请记住——我,冷墨冀一辈子都要定你。”
夜舞终于失控地伏在他身上痛哭失声。
不管身后的波涛汹涌,惊涛骇浪,她将会在他怀中得到永远的呵护与温暖……
她的脸贴在冷墨冀的胸前,轻声道:“我要海葬它,把它丢到这条河里,让它伴随着我的母亲……”她感到寒风刺骨,全身虚弱无力。
下一秒——一阵晕眩袭来,她头重脚轻,眼前一暗地向后倒,冷墨冀眼明手快地抱住了她。
“夜舞——”
迷迷糊糊之中,夜舞知道冷墨冀抱着她上车,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冷墨冀在她的耳际保证。“我再也不会让你来这个地方……”
“墨冀……”她在昏迷中,仍有一丝意识,她挪了挪身子将身体更加捱近他令他的心跳莫名地加速,心头一热,他猛地加速将车子快速驶离。
当夜舞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全身赤果地被包在被单下,而冷墨冀则紧紧拥着她。“墨冀——”她的双颊一片燥热。
“别在意!”冷墨冀心疼道。“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会叫张医生过来——”他若有所思地盯住她道:“忘了一切吧,你只要记得——我今生都会尽最大力量来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或伤害!”
她闭上了双眸,不知为何,珍珠般的泪水滑下她的面颊。“谢谢你——”
“夜舞——”冷墨冀故作生气地插起腰。“你敢又哭又再说谢谢?我再次警告你,你如果再这么扭扭捏捏,不擦干泪水,我会堵住你的嘴巴……我会爱你爱到天翻地覆——”
冷墨冀感到他的心好痛,他的喉咙紧缩,诉说句句的真情。“你是我见过最愤怒、最有个性、最有戒心,也是最漂亮的女孩子——”他结结实实地抱住她。“从你走进我的生命后,我不再有任何遗憾。”
“墨冀……”她感动不已。
他帮她挣月兑他替她裹着的被单,夜舞伸出手臂去环住他的身子,紧贴住他,她的嘴唇正好落在他的肩膀上,情不自禁地轻轻咬着他的肌肤,她尝到了他身上特有的麝香体味……
一阵激情的干柴烈火后——
“睡吧!恶魔被我赶走了!”冷墨冀轻轻地在她耳畔低喃,然后他关掉大灯,室内瞬间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夜舞开口唤了声。“墨冀——”
“嗯?”
她如梦呓似地低语。“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谢谢你——”
可惜冷墨冀没有发觉“最后”这字眼的异样。
冷墨冀迷糊间喃喃念着。“嗯……夜舞永远是我唯一的情妇。”
夜舞的眼皮再也睁不开了,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冷墨冀疼惜地搂着她渐渐入睡。
不过,当冷墨冀深深睡着时,夜舞其实还睁着大眼……
我知道复仇所要付出的“代价”,我会因“诅咒”而赔上我的性命。昨天美娜的来临在在提醒我:我是一个背负家族“诅咒”的黑家子孙……
我从来不知道,我究竟能活到何时?我更不晓得,我到哪一天会与我母亲的命运相同?
挣扎在爱与痛的边缘,我的心被激烈地撕扯着。
我怕爱你也怕你背叛我,弃我而去……
爱人是痛苦的。
偏偏,墨冀——我爱你。
我真的好爱你。
第一眼见到如天王般的你,自负而桀骜得令人不敢亲近。我气自己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更害怕自己配不上你,在你的眼中,我只是个叛逆任性的小太妹吧?
没想到你竟想收我做情妇?我高兴又惶恐地终日忐忑不安。与你相处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我不敢奢望你会爱我,但你带给我最美好的一切,我此生已足够了!
也许,我曾经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先走,我会主动离开你,但请相信我,我是万般不愿意啊!如果可以,我多想留在你身边一辈子。
一辈子?
对我而言,是荒唐、遥不可及、永远不可能的梦……
现在,我要走了,我知道我必须离开了。
小太妹的准则:提得起,放得下。
夜舞放下笔,在心中对自己说:墨冀,你放心,我不会再变坏了,我会改过自新的。
这个“游戏”之下,我只能将照片给你,让这些对你不利的证据消失殆尽,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把底片交给美娜的,这件事到此为止。
她合上小笔记本。世事也许真的无常,而她唯一能留给他的,就是她的小笔记本,或许期待他能从笔记本中知道她的心吧!
没有了“毛毛”,她也不要含羞草了,她把盆栽放在床头,当作是给冷墨冀的纪念。
夜舞悄悄将照片放在枕头旁,她神色中的暴戾与任性,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她是柔情万千地注视他。她要把他英俊的容颜,永永远远地印在自己的心坎中。
她换上了第一天闯进冷宅的牛仔裤打扮,一样提着小竹篓,所不同的是小竹篓空空如也,这令夜舞一阵感伤。
黎明前的曙光斜射进屋内,这提醒了夜舞——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必须趁冷墨冀还在熟睡时离开,另一方面也得趁天亮前回家,她才能找机会与美娜“谈判”。
她有一千万个不舍,她的心宛如刀割,承受着椎心刺骨之痛。
别了!墨冀,我最心爱的人。
她头也不回地向外冲,她不要回头,绝不回头,但是,她的泪水无法遏止地潸潸落下……
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好爱哭喔!
因为心里有了冷墨冀,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但也因为多了冷墨冀,她开始百转千回地牵肠挂肚了……
现在,黑夜舞站在程家宅前,这是她的家,没错。但是——她对这里却没有丝毫情感,夜舞咬住下唇对自己发誓:从今以后,这里不会是她的家了。
清晨五点,她用力地按下门铃——
电铃声大作,好像要将程家闹得鸡飞狗跳才甘心,哼!她要美娜及程大发睡得不得安宁。
她脸上“看好戏”的表情如此明显。
美娜不得不立刻起床,她破口开骂。“是谁?敢这么不要命?”
“是我——”夜舞高亢叫嚷。“你不要命的女儿回来了,快点开门,亲爱的妈咪!”
是夜舞?美娜目光一闪完全清醒了,她假意地安抚忿忿醒来的程大发。“亲爱的,我下楼开门去了。”
美娜披上半透明的红色晨褛,嘴角扬起一抹诡笑,她及时地打开大门——
夜舞一身轻便牛仔装在站在她面前。
“喔!小太妹回家了!”美娜挑起秀眉讽刺道。
“是的。如你所愿的回家了。”夜舞大剌剌地走进庭院,关上大门,一时间双方火药味都很浓。
夜舞眯起双眼,趾高气昂地说:“叫爸爸下楼,我有话对他说。”
“你以为你是谁?大发还在睡觉——”
“你信不信墨冀会来找我”你若还拽得二五八万——”夜舞挑起秀眉。“天一亮,你想面对墨冀吗?现在的我愿意回来,就表示我大大方方地把冷墨冀拱手让给你——只要你让我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让冷墨冀找不到我。”
“你——”美娜咬牙。“好,你识相,我也识相,放心吧!程大发对我是唯命是从,只有我能安抚他。”她进入大厅扭着上楼。
丙然不出所料,半个小时后,程大发一脸怒气腾腾地下楼,他套着一件黑色睡袍,睡意浓重地坐在夜舞的对侧。美娜对程大发发嗲撒娇。“来!我去弄个木耳莲子汤——”
“不需要——”夜舞直言不讳。“我不要妈咪如此惺惺作态,太虚伪了!”
“你——”美娜心中一凛,她害怕夜舞会掀开她的“底细”。
不过,程大发却立即怒声相向。“你一回来就惹我生气,你欠揍吗?”
夜舞冷笑。“我才不会笨到留下来让你揍我,”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道:“我要跟你道别——”
程大发愕然地瞪大双眼。“你疯了!离家这么多天我都没和你算帐,你今天给我回来,立刻又说要走?”
“是的。而且——”夜舞相当固执坚决,不屑地道:“我不要回到这个家。我要永远离开你们——你与我再也毫无瓜葛:只除了名义上的父女关系——”
“你——”程大发目光一凛。“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在跟我摊牌?”
“或许吧!”夜舞无所谓地笑了笑,此刻她心完全归于死寂。“我说的只是事实——你不爱我。你自始至终都嫌弃我,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女儿。”夜舞一针见血道。“你会收留我,完全是看在我母亲黑雪渝是因你而死的份上。”
程大发的脸一阵白,一阵青,更有着恼羞成怒的难堪。
夜舞的脸却显得疲惫而安静。“我受够这一切了。我现在只想离开,以免我一直留在这里妨碍你们!”
夜舞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再说话了。“爸爸,求你让我走吧!”
他还有何话好说。
程大发注视前妻的孩子,长得不仅亭亭玉立,而且举手投足间特有的味道与气质,像透了她的母亲黑雪渝。黑雪渝绝对是一位妖娆动人的大美人,在程大发的心底深处,或许——他是爱黑雪渝的,但是为何又会变心呢”
说穿了还是为了——夜舞。
他一直介意黑雪渝和别的男人生下小阿这件事。
每每看到夜舞,心中就升起妒意,恨黑雪渝“不贞”给他戴的“绿帽”,夜舞就成了黑雪渝不贞的“铁证”。
猜忌生疑的日子久了,婚姻就有裂痕,当美娜以一个清纯小女人的姿态介入时,自然一切就变成理所当然,他不要雪渝,不要夜舞……程大发从回忆中回过神,不禁长吁短叹,这一刻她对夜舞有一份深深的不舍与歉疚。
不过一切已来不及了!“你要知道,”他有些无奈地开口。“你的母亲根本没必要跳河自杀的——就算是现在,我也无意赶你离开。”
“人无法挽回悔恨的事,多说无益。”夜舞面无表情地说。
程大发黯然神伤地将她拥在胸前。“夜舞,你想去哪里呢?”
不可思议,从黑雪渝死后这是程大发第一次抱住夜舞,尽避只有一瞬间,但夜舞仍是一脸无动于衷。
程大发有感而发道:“夜舞,相信我!其实我很爱你的母亲,也许,要怪只能怪我们无缘吧!”
夜舞始终一语不发。
程大发自我解嘲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大人的世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明白?”夜舞双眼犀利地扫视程大发肥胖而苍老的脸,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白美娜是‘那种’女人。”她将一个信封袋托程大发转交给美娜:算是给美娜的道别礼物。
信封内有几行小字。
这是给你的“人情”,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终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的!
待夜舞走后,美娜战战兢兢地打开信封袋——
是底片。
半梦半醒间轻嘤了一声,冷墨冀伸出右手一模,却扑了个空,没有人!他心口紧缩,倏地张开双眼。“夜舞,夜舞……”
他惊醒地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她……走了?他倒抽一口凉气火地奔出去。
“夜舞,夜舞……”
偌大的冷宅他几乎翻遍了每一个角落,恐惧像颗定时炸弹袭向他全身。
夜舞,她真的离开了?
他的一颗心完全沉入谷底,为什么她要走?为什么幸福总是会从他身边溜走?
冷墨冀的目光瞥见她留下来的含羞草盆栽,黝黑的双眸罩早重重的哀愁。
艾羞草……竟枯萎了?
下一秒,他急急换上衣服,不顾一切地冲出门。
外面还是细雨纷飞……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发上,他却浑然未觉。
站在程宅的大门前,冷墨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用力按门铃。“夜舞,夜舞……你快点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一定回到家中了……”他嘶吼着。
是的。有人应门,不过不是夜舞,却是程家少女乃女乃白美娜。
仿佛预知冷墨冀会到来似的,美娜特意地修饰打扮了一番。
办色贴身的半透明蕾丝小洋装,头发绾起,还加上一身浓烈的香水味。
“欢迎你来!大发不在家,他去上班了。”美娜笑了笑。
“够了!你少虚情假意,”冷墨冀单刀直入大嚷,“夜舞呢,她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美娜故作一脸不知情状。
冷墨冀毫不留情地握住她的肩膀。“别来这套!美娜,你应该明白,我——最痛恨别人对我不理不睬,你别逼我发狠——”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她露出无法置信的媚笑。“不得了,大明星!你也有这么落魄的一天!”美娜挑逗地审视他。“喔!你的头发好乱哦,连胡渣子都跑出来了,你的脸上写满焦急、憔悴……这一切的转变,完全是因为夜舞吗?”
“少惺惺作态!”冷墨冀的表情好骇人。“我再问你一次——夜舞呢,她在哪儿?”
美娜不怀好意道:“进门来,我就告诉你——”
无奈的冷墨冀,只好随着她进屋。
站在大厅中央,美娜已主动将身子贴向冷墨冀。出乎意料之外,冷墨冀狠心地推开美娜,力气之大,让美娜跌倒在地上,疼痛地申吟。冷墨冀只是继续咄咄逼人地问:“夜舞人呢,她到底在哪儿?”
美娜咬牙切齿道:“她走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走了?”冷墨冀心中有一刹那的空白。“她能走到哪儿呢?别唬我!我不相信,现在才中午,她能跑到哪儿?”他不相信。
“有心离开你的人,自有法子躲到天涯海角——”美娜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你找不到她的,而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她在哪儿——”
“说——”冷墨冀气急败坏地狂喊。“夜舞到底在哪儿?”
美娜伸出一根寇丹指,挑逗地眨了眨眼。“除非你满足我,否则我绝不会说的。”她不死心地又走向他,这次她从后方抱住冷墨冀,不过,冷墨冀僵着身子并没有拉开她。
“我一直好爱你,你知道吗?”她在冷墨冀耳际低喃。“离开孤儿院后,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我梦寐以求的愿望,就是和你这位大明星共度一宵——”她伸出舌头轻舌忝冷墨冀的耳朵。
但随即她又被用力地推到一边,这次,美娜狠狠跌了一跤。她的眼睛像是喷出火怒,怒火中烧道:“你够狠,我也会要你好看——”
冷墨冀忍无可忍地抱哮道:“到底谁要谁好看?我有你的‘把柄’足够让你身败名裂,你不怕我将照片公开吗?只要你说出夜舞的下落,我就把照片还你——”
“你是指照片?”美娜噗哧一笑。“天王巨星啊!你以为照片就能唬住我吗?一切都是天赐我也!夜舞早就乖乖地把底片给我了,更何况——这相信你没胆毁了你如日中天的天王地位。我相片对我俩都不好。你会为了区区一个小丫头,就让你的事业毁于一旦吗?这不像你的作风!”
冷墨冀不语了,他有股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冷冷地说:“我们曾经是朋友,你不肯帮我就算了,我告诉你,就算是翻遍全台湾,我也会把夜舞找出来的。”他带着万般的决心大踏步往外走。
美娜尖锐叫道:“站住——”
冷墨冀停下了脚步。
“喔——对了!”美娜恶狠狠地加油添醋。“有件秘密不妨告诉你吧!这也是夜舞的母亲黑雪渝生前告诉程大发‘诅咒’:身为黑氏家族的女人,据说只要身为情妇都难逃一死,黑家子孙注定都会绝无子孙,无一幸免——”她火上加油道。
冷墨冀全身一僵。
“住口!白美娜!你敢诅咒夜舞死?”他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我没有啊!”美娜无辜地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白美娜,你欺人太甚,你够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你受到报应!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朋友,我们从此一刀两断——”他发下重誓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