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多姿的花果然每逃诩准时送到唐家,让小蛮如坐针毡。
她忍不住背疑狱王和多姿是不是有什么暖味进展,几度试探终于把他惹火了,狱王索性当着她的面打手机给多姿。
“李多姿小姐,我拜托你,我结婚了,请不要再送我花,你这样会让我老婆一直误会我,我必须严正地说明,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不可能有任何发展!”狱王义正辞严地说。
手机那一头,多姿急切地向他告白:“狱王,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我爱你,狱王,就算你结婚了,我还是爱你——”
狱王直接挂断手机,一脸无奈。“你知道了吧!是那个女人有问题,所以我不想理她,她要怎样就让她怎样好了,只要她不疯起来伤害你我就好。”
小蛮说不出任何话,看来狱王说的是实话,她不该再无理取闹。
只是,她还是很介意那一逃卩姿的冷嘲热讽,而狱王也的确从没说过爱她……
又过了一个月。
她同时得知了一件坏消息和一件好消息。
钡消息是,她被出版社退稿了。
她难过了一天,但还是不气馁,告诉自己不要被击垮,要继续写下去。
懊消息是,她觉得自己好像怀孕了。
下午,她独自前往诊所做检查,等了一下子,结果出来了,医生公布答案:“唐太太,恭喜,你怀孕了。”
“真的吗?太好了!”她模模自己的肚子,喜上眉梢。
医生再三告诫:“这是你的头一胎,得要特别注意,怀孕初期胎儿发展还很不稳定,很容易流产,要过了三个月以后,胎儿才稳定,所以这段时间你要特别小心。”
“我明白,谢谢医生。”
必家的路上,她想了老半天,不敢轻忽医生的提醒,万一真的不小心流产,女乃女乃和爷爷一定很难过……
她打算先隐瞒怀孕的事,等过了三个月,胎儿稳定后,才在最适当的时机告知大家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
炎热的暑天过去,天气渐渐变得凉爽,花园里开始每天积满了落叶,增加佣人不少工作量。
夜里,外头飘落绵绵雨丝,有孕在身的夏小蛮开始有了嗜睡的情形。
玫瑰来到房间,关心地问孙女:“小蛮,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很没精神的样子,连晚饭也没下楼吃?”
“女乃女乃,我没事,就是想睡觉而已。”
今天吃完中饭后她就很想睡觉,本来只是想上床小眯一下,谁知道一睡就睡到了深夜。
“真的没事?”玫瑰放心不下,这阵子连她都发现了小蛮的不开心,偶尔还听到他们夫妻俩有些争吵。
“嗯,真的没事,女乃女乃,再让我睡一下好吗?我等一下再自己下楼找东西吃。”
小蛮拉着女乃女乃的手撒娇,玫瑰无可奈何,也不多问什么,最后又静静地退出房间。
***
深夜十二点钟,狱王回到家,意外发现爷爷在等他。
他走进客厅问道:“爷爷,这么晚了,还没睡?”
唐宗神情严肃,劈头就开骂:“我问你,你为什么冷落小蛮?”
他一愣,放下公事包,坐在沙发上。“爷爷,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傻!”唐宗暴跳如雷。“你别以为我没有在观察,自从你结婚后,显然不再关心小蛮,玫瑰和我每天看到小蛮越来越憔悴,都很心疼,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爷爷,我不明白你还要我怎么做?我都已经听话娶小蛮进门了!”狱王的火气一触即发,爷爷质问的口气激起他的叛逆,难道一心工作也是错误?
“你爱她吗?”爷爷严肃地问。
狱王没有答话,双拳紧握,显示他的不满。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懊一会儿后,狱王才开口。
“因为……你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当年你不爱女乃女乃,还不是娶了女乃女乃?爸爸不爱妈妈,还不是娶了妈妈?爱情跟婚姻不能画上等号。”
“狱王,你……”唐宗无法接受孙子讲出如此冷酷的话,气得差点喘不过气。“你这畜生!你的意思是你不爱小蛮?我以为你娶她是因为爱她……”
“爷爷!”狱王打断他的话,气愤地回道:“这是我从你身上学到的事,爱人跟妻子不一样,妻子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我身上流着唐家的血,你能这样,为何我不能?你喜欢夏小蛮那女孩做唐家的孙媳妇,我只想得到‘唐王’,我们都完成了各自的心愿不是吗?其他的事,请你不要管。”
他故意说这些话气爷爷,厌恶极了被掌控的感觉。
“夜深了,晚安!爷爷。”他站起来,明白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离开。
爷爷痛彻心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狱王,你这是在报复我?”
沉默好一会儿。
“对。”他承认。“我气你,气你把我接回家,却又漠视我,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初恋情人,从来没有关心过我这个孙子的存在。不过,放心好了,爷爷,我不会亏待小蛮,她永远会是你最疼爱的孙媳妇,我会给她该得到的一切,只除了我的爱。”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有个身影站在楼梯口。
小蛮深夜醒来肚子饿,想下楼去厨房找东西吃,不料意外听到他们所有的对话。
她愣在原地,有如陷入冰天雪地中动弹不得。
原来,这场遍姻的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狱王对她的好是假的,他之所以会娶她,只是为了报复爷爷。
而她好傻,还自以为身处天堂……
她失魂落魄地默默走回房间。
***
狱王不知道他所建构的完美世界已经被他亲手摧毁了。
他一如往常的回房,发现小蛮躲在被窝里,连头都盖起来。
“小蛮,怎么了?”他走到床边,关心问。
“人不太舒服。”她露出半张脸,脸色相当难看。
他模模她的额头,体温还好。“要不要叫医生?”
“没关系,明天再说。”她小声道。
“那我先去洗澡了。”
他和颜悦色地进浴室洗澡,半个钟头后满身清爽地穿着睡衣出来,动作轻柔地拉开棉被上了床。
小蛮背对着他,他侧身靠上前,大手自然地环抱住她。
懊一会儿了,小蛮幽幽地开口:“狱王,我永远爱你。”
“我知道。”他模模她的头。“睡吧!”
夜深了,狱王迳自沉入梦乡,小蛮红着眼睛,内心的风暴仍未止息。
在他的怀里,她的心在淌血……
她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不爱她,却还能对她好,还能若无其事跟她相处下去,好可怕的男人,她发现她已经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了。
以后,她要怎么办?
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
她不敢哭,怕哭声会吵醒他,美梦破灭,她一夜无眠,直到天明。
***
黎明破晓时分,曙光射进屋里。
唐狱王清醒了,翻转过身,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小蛮:“身体要不要紧?”
“还好,我还想再睡一下,不要吵我……”被窝里闷闷地传出声音。
夏小蛮现在只想躲着他。
以前的每一天,她最期待的就是黎明时分,象征新希望的来临。但如今再也不同了,对于今天的天明,她没有任何期待。
“那你就好好睡吧!我跟陈叔说你病了,叫他请医生来看看你。”他下床准备梳洗、换衣服上班。
“好。”
下楼前,唐狱王倾身给了她一个甜蜜的吻,她毫无异状地配合。
等他出门后,小蛮躲在被窝里,没多久,女乃女乃敲门进来。
“小蛮,你还好吗?怎么狱王说你人不舒服?”
“女乃女乃……”小蛮半坐起身,一脸憔悴。
“小蛮,你哪里不舒服?”女乃女乃担心地问。
“我……我身体没事,其实是……是……”她红了眼眶,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女乃女乃坐在床边,模模孙女的额头,确认没事,但孙女异常的神情又让她放心不下。
祖孙两人刚好趁此时机促膝长谈,小蛮哽咽地说出实情。
“女乃女乃,狱王根本不爱我……”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女乃女乃无法置信。
“昨晚,我听到了狱王跟爷爷的谈话……”小蛮娓娓道来昨天的事。
“怎么可能?”听完后,女乃女乃气到发抖。“这是真的吗?我……我要找狱王算帐去!”
“不要,女乃女乃。”小蛮拉住女乃女乃。“我不想伤害狱王。”
“可是狱王伤害了你啊!如果这是真的,我绝对不能原谅他自私的行为,他这样欺骗你的感情,太过分了!”玫瑰无法忍受孙女受委屈。
“我爱他,我真的爱他,我不想让他恨我。”小蛮拉着女乃女乃的手,边说着,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滑落。
“傻孩子,你是女乃女乃的心肝,我怎么能够让你受苦呢?”女乃女乃抱住了小蛮。“都是我害的,如果我没有跟唐宗重逢,你今天也不会是牺牲者。”
“我不怪女乃女乃,我知道女乃女乃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我好,是我自己太笨了……”小蛮只怪自己遇人不淑,心一横,下定决心地说:“女乃女乃!我决定离开狱王。”
“真的吗?孩子,你想清楚了吗?”玫瑰难掩忧心,小蛮毕竟年轻,这一时冲动下的决定,以后有可能会后悔的。
“女乃女乃,我想清楚了,我不要我的孩子成为狱王的翻版,生长在没有爱的家庭里。充满仇恨的孩子,将来只会伤害更多人,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我一定要离开狱王。”小蛮直视着女乃女乃,澄澈的眼神像已看透了一切。
玫瑰愣住。“什么,小蛮你有了?!”
小蛮点头。
“不行!那我更不能让孩子失去爸爸,小蛮,我们不能剥夺孩子拥有爸爸的权利。”玫瑰坚决地说。
小蛮意外地冷静。“女乃女乃……我不想让小阿有一个没有爱的爸爸。”
玫瑰哑口无言。
“我同情狱王,他是个可怜人,不懂得爱,才会这样伤害爱他的人,包括爷爷,也包括我。在他明白真爱之前,我永远只会是他的一枚棋子,所以,我一定要离开他……”小蛮感慨万千,说完,抬头看向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我的孩子就算没有爸爸,但是肯定会有疼爱他的妈妈和曾女乃女乃,我会给他所有的幸福,我一个人就够了……”小蛮很坚定。
“可是,在外面生活不容易,何况还带着一个小阿……”
“女乃女乃,别担心,我想先把台北的小鲍寓卖掉,这样生活暂时不成问题,然后我们一家三口搬到乡下去,我会努力写小说养家,再不然我也可以去找工作,我们一定可以撑下去的。”
看小蛮心意坚决,女乃女乃也找不到理由反对了。
“孩子……”她抱住小蛮,眼泪流了下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小蛮没有说话,心痛得就像濒临死亡,只有肚里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为母则强,她冷静地安慰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不要自责,这一切都是我的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尽早离开,我爱狱王,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真相,以免大家都难堪,所以,我需要女乃女乃帮我一个忙,就跟爷爷说我不爱狱王了,想要离婚,一切的错就归在我身上吧!”
玫瑰摇头叹息:“可怜的孩子,你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下午,在唐宗的房间,玫瑰带着小蛮跟唐宗摊牌。
唐宗的房间宽敞舒适,依照他的喜好,装潢布置处处展露老上海的风情,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室内温暖而明亮,只是,小蛮却觉得寒冷。
玫瑰冷着脸开门见山地问:“唐宗,昨晚你和狱王说了什么?”
唐宗心虚地目光一闪,轻描淡写道:“没说什么,只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小吵一架罢了,他最近压力比较大,怎么了?是不是他跟小蛮说了什么?有些话千万不要当真,可能只是在气头上随口说的气话而已。”
玫瑰悠悠叹息:“那就是有了,真的是有那么一回事了。”
“什么事?”唐宗疑惑地问。
“小蛮都听到了。”
唐宗看向脸上犹有泪痕的小蛮,心知肚明玫瑰指的是什么,事到如今,他再否认也没有意义。
他充满歉意:“我……我很抱歉……”
小蛮安慰爷爷:“爷爷,这不是你的错,别想太多。”
“小蛮,我对你真的很愧疚,我没想到狱王会有这种要不得的想法,我一辈子对不起你们祖孙。”唐宗猛叹气。
“我不会怪爷爷的,毕竟,狱王也曾经对我好过。”小蛮苍白的脸强颜欢笑着。“我曾经相当的幸福。”
“小蛮,你说,想要爷爷怎么弥补你,爷爷一定都为你做到!”
“爷爷,我不想把错误扩大,我想离开狱王,”小蛮握住爷爷的手。“请让我和女乃女乃离开唐家吧!”
唐宗愣住,一脸哀痛。“不……不,这件事我做不到,我不会答应的。”
玫瑰也开口了。“阿宗,我们这辈子没缘分,那就相约下辈子吧!小蛮是我的一切,她想怎么做,我都由她,你就成全我们祖孙吧!”
玫瑰没道出小蛮怀孕的事实。如果唐宗知道小蛮怀孕,唐宗说怎样也不会让她们离开的。
“玫瑰……”唐宗老泪纵横。“好吧!如果你们坚持要走,就让我为你们另外安排居所,可好?”
“不!”小蛮坚决地拒绝。“如果我接受爷爷的照顾,狱王肯定会得到消息的,我不想再跟狱王纠缠不清,爷爷,希望你可以谅解我的想法。”
“那么……那么起码让我知道你们住在哪里,让我常常去探望你们,不然我怎么样也不会安心的。”唐宗的语气几乎是用恳求的。
小蛮想了好久,才为难地答应。
“好吧!只要爷爷答应我绝对不跟狱王透露我和女乃女乃的下落,我们随时欢迎爷爷来看我们。”
离开唐家已成了定局,孩子是她的,不是狱王的。
唐宗深深叹了一口气。“唉!我欠你们太多了!”
“不!爷爷对我们很好,没有欠我们。爷爷,我们的离开,你千万不要怪罪狱王,也不要说我已经知道真相,我只想好聚好散,不要让狱王难受。”小蛮真心地说:“其实爷爷欠狱王才多呢,我希望爷爷利用剩下的时光,好好弥补狱王失去的亲情,我相信狱王不是无情无义的人,爷爷对他好,他会有感觉的,他会改变的。”
唐宗点点头,流下依依不舍的泪水。
玫瑰和小蛮回房整理行李,很快地,提着仅有的几件行李下楼,唐宗问道:“小蛮,你有没有规划要和女乃女乃去哪里?”
要再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也是一个难题,但是小蛮胸有成竹。
“我们会先到台中找亲戚,再慢慢找其他的房子。”
唐宗想塞钱给小蛮,但小蛮坚持不收,玫瑰在一旁说:“别担心,我们会把台北的小鲍寓卖掉,我那儿也还有一些存款,祖孙俩生活够用了。”
唐宗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吩咐陈叔跟去,帮她们安顿好再回来。
目送司机开车送走她们祖孙俩,唐宗站在原地许久,感到头晕目眩,短短时间内情况变化如此大,他急喘着气,几乎快站不住,像是瞬间又老了十岁……
***
唐狱王逐渐熟悉“唐王”的经营模式,掌握大权。在他的带领下,公司业绩蒸蒸日上,开始跨国投资,把唐王集团的声势带到最高峰,证明自己遗传了唐宗精明的商业才能,就算不是商科毕业,依然是天生的企业家。
忙到深夜,他一如往常的回家。
然而今天不同以往。
他打开门,客厅灯火通明,爷爷仿佛在等门似地坐在沙发上,但神情异常凝重。
“爷爷,这么晚,怎么又还没睡?”他口气也不太好,就怕爷爷又教训他一顿。
唐宗仿佛这时才回神,瞪着狱王说:“在等你回来。”
“爷爷,以后不用等我了,小蛮会等我。”他提醒。
“小蛮走了。”唐宗直言。
“走了?”狱王一时还会意不过来。“什么意思?”
“如你所愿不是吗?反正,你也不爱她,只想利用她来报复我。”唐宗把手上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这是小蛮给你的,她已经签字了。”
“不!不可能……”狱王皱眉看着文件上的签名,对这一切感到莫名其妙。
不,他不相信。
早上她在床上依然跟他亲吻道别,怎么才一天,就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唐宗叹了口气。“小蛮跟我说,她想了很久,她年纪还小,不想要被婚姻这道枷锁绑住,所以她决定离婚,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狱王没有说话,细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相信小蛮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不可能不爱他,不可能会这么突然地离开他……
他要知道实情。
“爷爷,不要骗我,小蛮不会做出这种决定的,我对她很好……”
“虚伪的好是不够的,她需要你真的爱她。”唐宗提醒。
“不!”
唐狱王不想再听下去,转身冲上楼,冲到属于他们的房间里,果然,房内空荡荡的,他打开衣橱一看,她从娘家带来的衣服全不见了,只剩下那些高价但她不屑的名牌服装。
他大受打击,失神地在床上坐下。
小蛮走了,他的心仿佛空了一块。
懊一会儿之后,他振作精神,下楼找爷爷问个清楚。
“爷爷,请你告诉我,小蛮去哪儿了?”
唐宗抬头看他一眼,语气落寞地说:“我不知道。小蛮要我们不要打扰她们,她们想要过自己的生活。”
狱王还无法从小蛮离家的震撼中平复,束手无策地和爷爷一起坐在沙发上。
唐宗看他这样也不忍心,开口劝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她走了,这样对你们两人都好,没有爱情的婚姻,对你们两个人都不公平。狱王,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我会用我的余生好好弥补对你的亏欠,你不需要利用小蛮来报复我,因为小蛮是真心爱你的。”
“爷爷……我……我不知道……”
他的心好乱,小蛮离开他,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
***
自从小蛮和玫瑰离去后,唐家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清及寂静。
唯一有改变的是唐宗的态度,他反省自己过去因为不想面对独子的去世,确实忽略了孙子的成长,今后,他决定竭尽所能的把重心全部放在唯一的孙子身上。
他不曾参与狱王赛车的日子,但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在狱王的生命中缺席。
他每逃诩会陪狱王吃早餐,有空就到公司走走,对于狱王的任何决策绝不干涉,只是从旁辅助,每天再怎么晚,他一定等孙子回家,偶尔爷孙俩还会喝点酒,天南地北的聊天,两人的互动情况改善了很多。
狱王第一次感觉到爷爷对他的疼爱和重视,也试图敞开心扉和爷爷分享工作上的问题,藉由爷爷的经验学到了很多,只是因为自尊,他绝口不提小蛮的名字,也没再找过小蛮。
唐宗暗地里常和玫瑰及小蛮碰面,小蛮变化很大,不仅生下狱王的孩子,个性变得坚强许多,但不管如何,他仍希望小蛮能和狱王重修旧好,偏偏小蛮坚决不肯,一年以来,他和玫瑰都束手无策,只能期待老天爷出现奇迹,让这对有情人有机会再续前缘。
***
时光荏苒,四年后。
二十八岁的唐狱王是商界的当红炸子鸡,名下的唐王集团除了发展固有的娱乐产业外,又买下了好多家电视台和平面媒体,甚至跨足博弈事业,事业版图越来越大。
他是媒体追逐的目标,但是行事作风低调到不行,媒体想窥探他的生活,却因为重重保镳的保护而屡次失败。
他虽是已婚的身分,但是媒体却从来没看过他的妻子在公共场跋露面,唐狱王也未对外说明原因,令他的感情状况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这期间只有一个新冒出头的社交名嫒李多姿小姐,自称是唐总裁的好朋友,外界解读成是情妇,可是,始终未得到唐狱王的亲口承认。
唐狱王用工作填满所有时间,每天下班后几乎一碰到床就睡,唯有如此,他才不会想小蛮,不会想到自己被背叛的痛苦。
这四年来,他没有和其他女人交往的打算,感情世界一片空白,只在夜深人静之际,他心头总会莫名其妙闪过小蛮的翩翩倩影,这时他会把抽屉打开,取出那张离婚协议书。
他迟迟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小蛮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四年了,小蛮没再出现过,俨然已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他坚持不去找小蛮,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还是忘不了她。
就在这样的煎熬下,日复一日,他早已弹性疲乏,过着有如机器人模式的生活,上班、开会、应酬……他很富有,但内心却异常空虚贫瘠。
今天,他一如往常进公司上班。
没多久,陈叔打电话来,声音很紧急——
“少爷,不好了,老爷突然身体不舒服,呼吸困难,我赶紧把他送到医院,现在情况危急……”
“什么?我立刻赶去医院。”
卑筒滑落,狱王急忙冲出公司,让司机载他前往医院。
来到医院,医生说唐宗心脏病发作,以他七十八岁的高龄来说,已拖不了多久了。
狱王跪在病床边,望着虚弱的爷爷,不禁红了眼眶。
爷爷神智清醒,只是气若游丝,用仅剩的力气紧紧握住狱王的手。“狱王,我很高兴这几年能陪着你,后事我都交代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的遗嘱已经立好了,‘唐王’永远是你的,你是唐家的孩子,要永续经营下去……”
狱王泪流满面。“爷爷,‘唐王’对我不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爷爷扬起笑容。“狱王,别说傻话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知道吗?可惜……我没办法看到你当爸爸的快乐模样,这是我死前最大的遗憾……”
卑还没说完,咽下最后一口气,唐宗闭上眼睛,带着秘密离去。
“爷爷!爷爷……”狱王声嘶力竭的吼着。
一代商场强人就此与世长辞。
世人对他的评价,一切盖棺论定。
丧礼举行的那天,不少达官显要都亲自参加。唐宗葬在生前早已选懊的龙穴墓地,那里种满了一大片玫瑰花,仿佛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无时无刻陪伴着他。
唐宗很早以前就跟玫瑰道别过了,他的骤然过世,玫瑰早有心理准备。
这一天,玫瑰连同小蛮和小蛮三岁的孩子偷偷的来参加丧礼,他们没有进去,只在外面默默的遥拜。
唐狱王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