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下车——我宁愿走路,也不要丢人现眼的坐在这辆活像从破烂堆里捡出来的车子里。”
文情薇无法容忍自己继续坐在这辆破旧的老货车上。
席骥麒直视着前方,对她的话完全置若罔闻。
“喂,你听见我的话没有?我要下车!”她抓着他的手臂,大声重申。“停车,我要下去,我不要——”
“够了。”这女人从一出饭店就和他闹,一路上闹个没完,他已经受够了。“你要下车,就给我滚下去。”
车子在马路中央紧急煞车。
文情薇剧烈晃了一下,愕然的看着席骥麒。
“你不是要下车?立刻给我滚下去。”他失去耐性的转头对她大吼,眼神凶狠,表情十分可怕吓人。
她惊愕的张大嘴,无法相信他竟然用如此恶劣的语气叫她下车。
从小在众人宠爱中长大的文情薇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她的眼眶倏地泛红,眼泪随即扑籁籁的夺眶而出。
“你——”他瞪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换他一脸错愕。
她是天之骄女,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待遇,难怪她会不习惯。席骥麒知道自己话说得太重了,实在没必要这样骂她。
“我自己会下车不用你赶。”
她神情凄楚的咬着唇,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他想都没想就伸手拉住她纤细的手臂。她含泪回首,泪眼正好对上他懊悔的眼瞳。
“……好,好。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对你吼叫,我只是、只是……”到口的话梗在喉间一一他竟然跟这个女人道歉?!
妈的,他疯了不成?!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做错,错的人是她,为什么他要道歉?
“叭叭。”后头的车辆不甘受阻,用力按喇叭警告。
“我接受你的歉意,你快开车。”抹去眼泪,她高傲的扬起下巴,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关上车门,并以不可一世的口吻命令他。
闻言,席骥麒再次想动手掐她的脖子。
这女人真有把人逼疯的本事。
“叭叭叭一一叭叭一一”后面的车辆用力按着喇叭。
他忍着一肚子气重新开车上路。
约莫半小时后,车子绕进一间豪宅的后门。
这里就是文家大宅,几天前还是商界权贵经常上门拜访的豪华宅邪,如今却已成了冷冷清清的空宅,连仆人都全部离开了。
这些曾经属于文克威的一切荣华富贵,全部都随着他的破产而烟消云散,连带的原本属于文情薇的富裕生活,也将随着这间豪宅被拍卖而终止。
文情薇下了车,神色黯然的伫立在华宅前,看着曾是属于自己的城堡一一这个城堡原本是父亲一手为她建造的,但如今随着父亲被收押禁见,即将面对法院审判、接受法律制裁之后,这个城堡已经无法再为她遮风挡雨了。
如今的她,真的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席骥麒看着她怅然的瘦削身影,一颗心又莫名揪扯起来。
他居然又在同情这个可恨又可恶的女人!?席骥麒马上把那不该存在的心绪甩掉,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冷淡的问她。“你的房间在哪里?”
“二楼左边的那间房。”占地两百坪的二楼,她的房间就占去一半。
“你也上来帮忙。”他看她一眼后,迳自进了屋子,绕过气派豪华的大厅从回旋梯走上楼。
文情薇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她的房间。
这间卧房连接着起居室,装潢得相当雅致漂亮,落地窗外还有一片大露台。她过的生活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富裕多了。
席骥麒环视了整个房间后,回头询问她。“要搬什么?”这女人不会是要把这些昂贵的家具全搬走吧!?
“东西在这里。”
纤细柔美的她直接走向更衣间。她在离开这里之前,已经小心翼翼的把她心爱的东西全收妥,然后放在更衣间里头。
他跟在她身后,心里嘲讽的想着;她既然不是要搬家具,那肯定是衣服饰品之类的东西。
文情薇小心的把更衣间的两扇大拉门打开来。
席骥麒僵在她身后,目光直愣愣的瞪着眼前堆积如山、大小不一的“熊熊布偶”。
“你要搬的就是这些?”他一脸不敢置信。
“对,这些熊熊布偶全部都要搬走。”一只也不能留下,这些全是她最心爱的收藏。
瞪着其中一只朝他猛笑的熊熊布偶,席骥麒心头又浮起强烈想掐她的冲动,他一一想宰人。
“你别像呆瓜一样站在那儿,快点搬啊!”娇斥声响起,令席骥麒俊脸泛青。
他果然是呆瓜,才会帮这女人的忙。
洗完澡,套上T恤短裤,席骥麒舒服惬意的躺在床上打算入睡。
今天够他累的了,伺候那位文大小姐比下田种菜还要辛苦多了一一这是他搬运了三十二只大小熊熊布偶,加上受了文情薇一下午的大小姐脾气后所得到的结论。
懊不容易才摆月兑了那位很难伺候的大小姐,他现在总算可以舒服的睡个觉、好好休息了。
可是席骥麒单纯的希望却在下一秒破灭。
他才刚合上眼,门板就传来敲门声。
“谁?”不太可能是文情薇,那位娇贵的大小姐恐怕早就睡了。“米雅,你直接进来吧!”他躺在床上累得不想动了。
可是门却动也不动,没有人进来。
敲门声再度响起。
席骥麒懒懒的从床上坐起身,无力的看向门板,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敲门声第三度响起。
他烦躁的下床,走到房门口开门。
门外的人果然是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文情薇。她穿着一套白色细肩蕾丝睡衣,长发飘逸的她看起来非常性感;她站在他的房门前,手中抱着一只噘着嘴的黄色绒毛小熊。
“很晚了,你不回房睡觉,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又想差遣他吗?席骥麒暗暗将她美丽的身影烙进眼中,努力压抑内心莫名浮起的激荡情绪。
他的口气听起来不太好。
“我……只是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她不理会他的不耐烦,高扬着下巴,迳自越过他高大的身躯,进入他的房间。
错愕不已的他僵在门口半晌,才缓缓转身。“深夜独自一人走进男人房间,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才不会打你的主意,我只是睡不着。”
“你睡不着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我现在想睡了,没空唱摇篮曲给你听,请你出去——”
她半夜自己一个人进他的房,身上还穿着清凉的单薄睡衣,这女人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难不成她以为他很长善,绝不可能会突然兽性大发欺负她?
她转过身来,执拗的对他说:“我要在这里。”不出去。
“你——”他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别忘了你是来这里工作,而不是来这里享受的!”
他认为她有必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那又怎样?”一甩头,她踱向窗台边,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
她那是什么语气?席骥麒气得牙痒痒的。
“现在,我以老板的身份命令你,立刻离开我的房间。”他跨大步走向她,捏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扳过来。
被他强扳过身,文情薇的手臂因他过重的手劲而一阵吃疼。
“我不要。”轻咬粉唇,她忍着痛怒目瞪视他。
“你为什么不回房去?”干么赖在他这里?他眯起眼眸,俯脸逼视她,不着痕迹的把手劲松了些。
“我……我……”她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说一一”他咬牙切齿道。
“我…”她的眼闭了闭,再张开时,豁出去似的坦白说道:“我很害怕。”
“你害怕?!”席骥麒惊愕的瞪着她那因为窘迫而胀红的懊恼小脸。
“对,我就是害怕!你不准取笑我。”她先发制人。
席骥麒不理会她警告,爆出爽朗的笑声。
“你——叫你不准笑你还笑?!”她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他这样取笑她,分明是故意的。
席骥麒依然故我的捧月复笑着,直到她懊恼的拳头朝他袭来。
“告诉我,你在害怕些什么?”他的掌包复住她毫无杀伤力的粉拳,努力忍住笑意,疑惑又好奇的问道。
他的声音突然温柔得让文情薇不敢相信,瞠愣间竟月兑口说出她的秘密——
“我怕孤单。”粉唇喃喃的吐露出心事。
“孤单”这两个字重重击向席骥麒的心口;她过于苍白的容颜,以及略显落寞的神情,让他的心一阵强烈紧绞。
“为什么害怕?”他轻声的问,怕声音太大会吓着脆弱的她。
“我就是很怕……怕没人理我……”她的眼泛起水雾,低声向他泣诉。
她这几逃诩是一个人待在饭店里,那种孤独感让她心里产生极大的恐慌,使她这些逃诩没有睡个好觉。
强烈想找个依靠却遍寻不着的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出现、他的多管闲事虽然令她反感,但却是真的让她感觉到安心。
她想依靠他一一这样的念头在她心头迅速茁壮。方才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时,心里竟强烈的想见他,想和他在一起。
“你别担心。”席骥麒轻叹一口气,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让她安稳栖靠在他的胸膛。“你住在这里绝对不会孤单的,我和米雅都是你的朋友。”他的手轻拍着她的背,以低沉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她。
她喜欢这个宽阔的胸膛,喜欢他那迷人的温暖气息,她喜欢他…文情薇轻合上眼,勾起唇笑着。
静默了半晌,他轻声唤她。“情薇。”
没有回应。
她为何一直不说话?
席骥麒轻轻推开腻在他怀中的她,俯下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这……他现在该怎么办?!
思索了一下,他动作轻柔的弯身将她抱起,转身朝房外走去。
她的身子很轻,轻得几乎不太有重量。席骥麒走到她的房门前,他突然定住了脚步,低头望着她像小阿般纯真的细致睡颜。
他突然担心万一她醒来时,发现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因而感到害怕?!
席骥麒不晓得自己为何要为她担心这么多,他应该不要理会她,免得被她缠住……可是他又不放心她。
立在她的房门前,他望着门板,挫败的重重叹一口气,接着很不可思议的转身,抱着她重新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轻柔的将她放上床,他半蹲在床边细细端详着她
她好美好美,不只脸蛋漂亮,就连身段都美得令人不得不心动。
她的肌肤好细白,让人情不自禁想感受一下那种极致的细腻触感;她的唇型好漂亮,让他心神俱醉的想吻她,不知道她吻起来的滋味如何?
他凝视着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竟抑不住从内心深处突然泛起的狂烈情潮,他很想吻她,但是绝不能乘人之危。
极力压抑住内心的狂烈澎湃,他甩了甩头,站起身离开房间,打算去拜托米雅过来陪伴她。
文情薇从睡梦中醒来,窗外灿亮,原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她懒懒的坐起身,茫然的看着空荡整齐的房间。
这里是……有他的气息,这里是他的房间。
她蓦地想起来,昨晚她来找他,然后她就偎在他的怀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想不到她睡着后,他竟然没乘机将她丢回她的房间,反而还让她占了他的床。
文情薇坐在床上痴傻的笑了起来;他愿意让她接近他,让她好快乐。
她心情愉快的抱着心爱的小熊布偶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很快的梳洗一番后,换上一套淡紫色的连身洋装。
她动作这么快,就是迫不及待想快点下楼去找他。
她姿态优雅的走下楼,楼梯下到一半时,她看见他了;他就坐在一楼的餐桌前,正吃着早餐。她的脸蛋蓦地泛起微红。
她正想开口和他打招呼,米雅却在此时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餐点,动作自然且亲见的坐在他身边,两个人轻松的聊天说笑,一起愉快的共度早餐时光。
她僵立在楼梯处,晕红的脸色褪去,美丽的脸庞刷成凄白,眼中蒙上一层妒意。
情薇,你起床了,一起来吃早餐吧!”米雅发现了文情薇,立刻热络又和善的招呼她一起用餐。“你昨晚睡得好吗?还习惯吧?”米雅一边问着,一边进厨房里帮她张罗早餐。
文情薇挺直身子,优雅的走下楼,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早安。”席骥麒缓缓抬眼,黑色眸子落在她脸色不佳的面容,不禁轻皱起眉头。
她不语,别开脸不理会他,姿态无比高傲。她这一别开脸,当然也没把他忧心的眼神看进眼里。
他眉尾一扬,不明白这位大小姐又在闹什么情绪?
“我以为……”他以为经过昨晚,她对他的态度多少会改善一些。
她打断他的话。
“我讨厌看见你。”更讨厌看见他和米雅在一起时,那幅亲眼快乐的情景。
这女人态度真差劲!她那骄傲的姿态又让他开始厌恶起她来。
他盯着她审视好一会儿,然后无所谓的耸耸宽肩,也没作什么回应,便低头吃起他的早餐。
“你没话说?”他的沉默令她生气。
“不想看见我又何必坐在我的对面?你大可以到其他地方坐。”他如她所愿的开口,不过却是令她气结的话。
“你一一该换位子的是你,我就是要坐在这里。”她生气的对他说。
他再度抬眼看她,然后真的起身换座位。
“席骥麒,你——”他真的换位子?文情薇错愕的瞪着他。
米雅端着餐盘出现,她不明究理的看着两人。“怎么了?”
文情薇的脸色不太好,席骥麒却一派悠哉的换到另一桌吃早餐;两人都没开口回话,使得餐厅里气氛显得更加僵凝,有点儿尴尬。
米雅只好苦笑以对。她也不再多问什么,直接把餐点递给文情薇后,很快的把早餐解决完毕,然后抹抹嘴溜之大吉。
整个上午,席骥麒一直待在网室里整理菜园,米雅则在玻璃屋里修剪她的香草,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她很无聊也很孤单。
那种不安的感觉再度向她侵袭而来,使得她无法继续待在屋子里,她决定跑到网室去找席骥麒。
正蹲在菜田中央的席骥麒,才刚抬头就看见她走进网室来,而且还穿着一身美丽干净的衣裳。
他淡漠地瞥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又低下头专心整理蔬菜。
“我来帮忙。”她主动开口。
“不必了。”他头也没拾,冷冷地拒绝了她。
“什么叫做不必了,我来这里不就是要工作,开始自力更生吗?”美丽的脸庞浮上恼意,她把他曾对她说的话会还给他。
“我说错了,我发觉你根本没有这种能力。”她只有发大小姐脾气、支使别人的能耐。
“你没给我机会帮忙,怎么知道我没有能力?”她立刻反击,骄傲的她无法接受别人如此的贬低。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健硕的身躯矗立在菜田中央。“你要机会?”他身上穿着简单的polo衫、牛仔裤,双手沾满了泥土,看起来浑身散发着自然迷人的健康气息。
“我要证明我也有工作能力。”她不要让他看扁。
“好,那你去准备三人份的午餐,我和米雅半小时后会结束工作。”
文情薇一听到要下厨,当场傻眼。
“怎么,有困难吗?”他潇洒率性的双手抱胸,以灿亮的黑眸睨着她。
要她下厨其实是存心想捉弄她,并不是真的要她去做饭,毕竟以她在文家受宠的程度看来,别说是下厨,她恐怕连一杯茶也没亲自倒过。
“我做得到,半个小时后准时开饭。”她痛恨他那看不起人的嘲讽目光。
文情薇长发一甩,脚步一迈,摆出高傲的姿态,直接往网室外走去。
现下,换席骥麒傻眼了。
她竟然答应下厨做饭!?天哪!她未免太过意气用事了吧!?
席骥麒想想觉得不太妥当,走出菜田准备追上前去阻止她。
“席先生,有位客人来订货,请你马上到后头来。”一名雇工从网室的另一道门喊住他。
他迟疑了下,转身朝雇工那边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文情薇既然愿意下厨,就让她去吧!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再怎么不济事,也不至于连厨房都给烧了吧!
甩开脑海中那抹让人又恋又烦的美丽身影,他踩着矫健的步伐,迅速往农场绑门移动。
他带着客人参观网室栽种情况,那位客人很满意这里的有机蔬菜品质,当场下了好几张订单,并且还批了好几十盆的当季香草。
生意谈妥后,他带着客人进屋子里,准备填写订购单及缴付订金事宜。
但他人还没踏进屋子,就听见文情薇的尖叫声,还有锅碗摔落地面的刺耳破碎声音。
席骥麒拔腿就往屋子里冲,他跑进厨房,一看见里头的惨状,心脏差点没力跳动。
“该死的,你在搞什么鬼?”
一只瓷锅还有几个碗全都掉落地上摔个粉碎,地上除了那些碎片外,还有浑浊的汤汁和一些切得乱七八糟的蔬菜配料。
席骥麒眼神凶恶的瞪向蹲在角落、裙角被汤汁弄脏,一脸惊惶的文情薇。该死的!这厨房里的一切,全都是她的杰作。
她忍着手指被刀子割伤的疼痛,咬着苍白的唇瓣,生气的回嘴。“我在做饭,我在证明我的工作能力,你忘了吗?”
他毫不留情的点清事实。“你这是在帮倒忙,在破坏这里的干净环境,你根本一点工作能力都没有。”眼前所见的一切混乱就是如此。
“席骥麒,你好恶劣!你说话怎么可以如此尖酸刻薄——”文情薇委屈的眼泪滚下粉颊,她愤怒又生气的瞪着他。
就算她真的搞砸这一切,但是她的确很认真的努力过了呀!他就算不满意她的表现,也不该这样骂人。
席骥麒怒目以对,对她的控诉没有作任何回应,因为她的眼泪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一个委屈却又骄傲的掉着泪,一个则是想抓狂却又极力压抑,顿时让混乱的厨房陷入一片尴尬的僵持气氛中。
“怎么了?你们两个——我的老天,这里怎么一团乱?”米雅打老远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的争吵声,匆匆跑进厨房,看见那一团混乱险些没晕倒。
但席骥麒和文值薇僵持的情形,让脑袋一片浑饨的她努力站稳脚步;她还得当和事佬才行,不能晕倒,千万不能晕倒!
“有话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斗气,这厨房我找人来清一清就行了……”这两人一定八字不合,不然不会一碰面就斗气。“骥麒,你对女孩子讲话要温柔一点,不要老是板着一张脸。”
米雅小心的踩过黏答答的地板,来到文情薇的身边,想要拉文情薇站起来,却赫然看见她细白的手指出现几道割伤,而且那伤口还正在流血。
米雅惊讶的大叫:“情薇,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席骥麒闻言一惊,立刻跨大步走了过来。
他蹲,抓过她欲藏往身后的手,抬高到面前审视。“这是怎么回事?”细白娇女敕的手指头,有着三道令人触目惊心的割伤伤口,鲜血不停的泊泊流着。
“不关你的事,你走开,我讨厌你。”他的逼视让她更加愤怒,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就算我手指被刀切断了,也与你无关。”她不需要他虚情假意的怜悯。
“你——”他很想很想好好教训她,黑瞳中燃起熊熊怒火。
米雅真想晕倒算了,但是看见情况不对,她只得强打起精神极力安抚。
“骥麒,你快带她到山下诊所去,这伤口血流不止很危险,万一被细菌感染了可就不好处理了。”
米雅的提醒让席骥麒快要因为愤怒而丧失的理智迅速回笼,他压抑住几乎要冲出胸口的怒气,将文情薇抱在怀,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我讨厌死你了,席骥麒,你不要碰我,我宁愿死掉也不要你的同情和怜悯——”文情薇倔强的在他怀里扭动着,甚至还用受伤的那只手捶打着他坚硬的胸肌。
“你给我闭上嘴!懊死的。”席骥麒边往外冲边大声吼骂。
“该死的是你,你这恶劣又失礼的浑蛋!”文情薇也不甘示弱的回吼。
两人就这样互骂着上车,然后他载着她下山就医。
米雅头疼的抚着额,对这两个人的斗法实在不敢领教。
“呃……这位小姐,刚刚和我谈生意的先生出门了,那我的订购单还写不写?”一直被晾在外头的客人,忍不住进门来问米雅。
“写,当然要写……”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米雅强打起精神,接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