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在外头逗留到十点多才回家,以免被楼上那个邻居发现她扯谎拒绝他的邀约。
可是当她回到住处,站在楼下往五楼看时,五楼的窗口一片黑沈,而对面整条街道的停车格也没看见他那辆黑色吉普车,显然,她是多虑了。
唉~~今天她等于是在麦当劳白白耗了一整个晚上,因为江承狱根本还没回来。
失落又再度冲击她的心口,段晓恬拖着疲倦的步伐,慢慢踩着阶梯上四楼。
洗过澡后,她早早上了床,这一晚她睡得很沈、很沈。
“啾……”
不知睡了多久,扰人的铃声却突然吵醒她。
薄被下伸出一截粉女敕手臂,朝床头模索一阵,终于抓到话筒。
“喂……”电话凑到耳边,饱含睡意的声音从粉唇吐出。
咦?怎么嘟嘟响?
拿着电话的段晓恬稍微清醒过来,再仔细听那啾啾叫的响声,这才发现原来是门铃在响,不是电话。
币回电话下了床,赤着纤细的小脚丫,穿着一件灰色细肩带T恤和短裤,露出一双白皙匀称的美腿,边打呵欠边走出客厅,将大门打开来。
“哪位?”脑子还浑沌不清的她拉开内门,在看见门外杵着的那抹俊拔身影时,猛然清醒过来。
“早安,我给妳带了早餐上来。”江承狱抬高手臂,摇动着拎在手中的早餐袋。
“谢谢……”段晓恬看着他,他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西装,显然他才刚返家而已。“可是我不饿,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这男人一夜未归啊?
看来昨晚他另有约会,而且这约会的时间还长得很哩!
不知怎地,段晓恬心头有点不是滋味。
“想知道我昨晚为什么没回来?”光看她那定在他身上的眼神,江承狱就明白她的心思。
将话锋一转,他的问话让门内的段晓恬吓了一跳。“你……”
他怎么那么厉害,马上读出她的心思?
“我昨晚陪老板开视讯会议,直到凌晨三点才结束会议,假若换作是妳,妳大概也会选择窝在办公室的沙发睡觉,而不是撑着累到不行的身体冒险开车回家吧?”
斑大的身干斜倚在门边,对门内刚睡醒的她说话,他看着她娇懒又迷人的模样,贪恋的想多看几眼,还不打算走人。
昨晚开会开到眼睛发酸,今天刚好补补眼睛,嗯,效果好像还不错。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她无法揣测他的心思。“我还没胃口,早餐你还是──”
“昨晚妳拒绝我的晚餐邀请,今天又想推拒掉我特地为妳买的早餐,段晓恬,妳未免太无情了吧?”他打断她的话,表情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还是妳比较喜欢那位金发老师?我真搞不懂妳的眼光,像那种看起来不太可靠的男生,妳也看得上眼?!”
又来了!
“这……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吧?”他对杰瑞的评价真是有够差!
“好吧,我也懒得管,只是提点妳一下。”看人的眼光好一点,像他这种优秀的男生才可靠。“我看妳现在既然没胃口吃,那我先把早餐拿回家,妳待会儿想吃再上楼来吧。”
眼见她没开门的打算,江承狱只好以退为进,他拎着早餐就朝楼上走。
“喂,我会自己到楼下买早餐,不用……”她急忙把外门打开,探出半个身子跟他说话。
“妳肯开门了呀?那我干脆就留在妳这边吃完早餐再回家好了。”江承狱的长腿兜转一圈,转身踩阶梯下来,一手扣住铁门,半个身子闪进门内。
段晓恬不得不退回屋内,俏脸愕然。“喂,你──”
这土匪竟然用这招拐她开门?!
“我饿坏了,先让我填饱空空的胃,等我吃完早餐再跟妳聊天好吗?”再往屋内逼进两步,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柔软发丝滑过指间的触感很棒。
“啊!别碰我的头发──”她急忙抓住他作怪的手,从以前她就最讨厌别人乱模她的头发了。
“这么宝贝头发?真怪!”嗯,她纤纤玉手的触感也女敕得很。
江承狱心情愉悦的反掌包覆住她的手。
“你才怪呢!我又没请你进屋,你怎么可以擅自闯入?”欸,眼前又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乱握她的手?
现在又不是客串演出的时候!
用力抽回小手,反背在腰后。
“妳这样防着我,我们怎么培养默契?万一哪天我妈跑过来求证我们的关系,那岂不是直接穿帮?”柔滑的触感从指间消失,令人有点失望呢。
“你你你……说什么?伯母会过来?”
事情怎么如此棘手?当初她以为只要出席一场宴会,跟他一搭一唱演个戏就过关了,怎么现在却扯出这些?
“也许吧?我懒得去揣测她的心思。”无所谓的耸耸宽肩,江承狱拎着袋子朝沙发走去,坐了下来。
冰本上,他跟自己的母亲除了有抹灭不了的血缘关系外,生命中并无太多的交集。
“我觉得自己有种被你拖下水的感觉。”他倒是说得轻松无所谓,怎么她却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样简单。
“别想太多,反正我会想办法解决就是了。”正打开餐袋的江承狱转头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有着一丝不甘和懊悔,让他甚感有趣。“过来一起吃早餐吧,我饿坏了。”
美味的三明治以及她爱喝的女乃茶摆在桌上,引诱着她。
段晓恬想拒绝和他靠近,但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声,她的脸色瞬间胀红,尴尬的等着被他取笑。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江承狱一点也没有拿她当笑话看的意思,他只是大口咬着自己手中的汉堡,喝了一大口冰咖啡。
“嗯,好吃极了!快来吧,不然我连妳的早餐也一起嗑掉。”
头一偏,示意她落坐,江承狱俨然像这间屋子的主人一样,换他大方的招呼局促不安的段晓恬。
“嗯……好吧。”为免肚子又乱抗议,发出更大更羞人的咆哮声,段晓恬只好妥协。
她跑进房间的浴室里快速梳洗后,顶着一张秀净的脸蛋又跑出来,坐在他的对面,不太自在的吃着早餐。
至于江承狱则是自在得很,偶尔抛来几句闲聊似的话题,和她聊聊天。
聊着聊着,段晓恬的心情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就像那天她答应和他一同赴宴那般的轻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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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餐后,段晓恬认为江承狱应该要走人了,可是他却以看看房子需不需要修缮为由,竟然在屋子里乱晃起来。
房东先生既然主动表示要整修老房子,她当然没理由拒绝,只好任由他在厨房、阳台、浴室和空着的两间房间,一边逛一边看。
当他看完所有的地方,准备踏进她的闺房时,段晓恬急忙跑上前阻止。
“我的房间一切都很好,你就不必看了。”纤丽身影站在他面前显得很娇小,横张的粉臂挡在门前,企图阻挠。
“嗯……我认为有必要看看,因为这房子实在很老了,墙壁都需要再做防水油漆工程,妳不让我看,我怎么处理整修的事呢?”江承狱伸手摩挲着早上还没来得及刮掉的下颚青髭。
“不然我进去看,出来再跟你报告好了。”他摆明想闯,可是她也摆明了不给他进入。
上回让他踏进去已经很尴尬了,这回绝对不能再放行。
“我觉得亲眼看看比较好。”未因她的反对而退后,他往前逼近一步。
段晓恬被逼退一步。“你……”
“我只是看一下就出去。”他又进逼一步。
“不行!”段晓恬再退一步,小脸写着明显的紧张和不安。
偏着俊脸,他扯唇勾起一抹笑。“为什么不?”
突然间,他跨上前的步伐变大了。
“啊!”差一点被踩到脚丫子,段晓恬整个人往后缩,贴靠在门扇上。“因为……很危险……”紧张间,她直率的吐露心思。
的确!巴他在一起真的很危险!
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侵略气势令人不得不防备,让她想起上回在晚宴上那个热烈的吻,还有他那成熟的男性魅力,更是让她感到不知所措、心慌意乱。
“妳觉得我很危险?嗯,我倒是挺能认同妳的话,因为跟妳在一起,也让我有同感……”一只手臂倏然抬起,越过她的粉肩压在后方的门板上,他俯下带笑的俊脸,眼对眼,与她十分的亲近。
段晓恬骤然屏住气息不敢呼吸,因为他的气息撩搔着她,他的眼神令她惊慌失措。
“欸,当我的女朋友不该这样害怕我靠近,否则真遇上我妈要来求证,铁定会穿帮的!”他好喜欢看她紧张无措的可爱模样,真令人心动。“啧,我看为了能瞒过我妈,我们还是好好乘机培养一下感情好了。”
卑落,他伸出另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他的唇轻柔的含吻住她粉女敕的唇,吻着她的娇羞,尝着她的青涩,他的气息渐渐转为粗浊急促,而他怀中的她也不断逸出轻吟声。
两人都被这个吻迷眩住,忘了要反抗、忘了要停止,他的吻由轻柔转为深烈,将柔软的她揽紧在胸口,恣意略夺她的甜美,直到两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时,才双双挣月兑彼此。
砰!段晓恬往后贴着门扇,双眸盈亮无比,两边桃腮布满红晕,她大口大口的汲取新鲜空气。
砰!江承狱宽背挨着门框,他的眸色深浓,呼息粗浊浅促,他身体的已经全然被撩起。
“为、什么……吻我?”一手颤抖着抚上被吻肿的唇,她的心跳很快,几乎要跃出喉咙了。
她坚持必须知道答案!
喘息中的江承狱深深地看着她,接着无预警的上前一步,将诱人的她拽进怀中。
“因为我对妳有强烈的感觉。”
他对她有强烈的感觉?!
这算不算表白?
榜~~早知道就别乱问问题。
结果咧?搞得自己的心像缠成一团的毛线球,乱到不行!而那个放话的人却又像上回一样,搅乱她一池春水之后,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喂,妳变呆了吗?”噙着笑意,他伸出五指在她呆愕的面前晃着。“怎么?没有男人向妳表白过吗?”
所以现在才会出现呆滞情况?
“我……你可不可以先离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纤背贴着门扇,她的脑袋瓜子像被千军万马踩过一样,混乱到了极点。
“好,我给妳──”他抬起手臂,瞥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十小时的时间冷静冷静,晚上我会下楼来接妳一起去晚餐,妳这次别再拒绝我了,要不我真会找别的女人约会去。”
一夜未眠的他打算用十小时来补充睡眠,待体力精神状况全回复最佳状态之后,再来跟她约会。
头昏脑胀的她无法回应他的话,伸手将他往外推。
“你走开……我真的需要静一静。”
“嗯,那晚上见。”反手将她拉过来,又在她唇上烙个轻吻,才肯乖乖离开。
走出她的住处,两扇门在他身后关上。
江承狱心情愉快的上楼去了,而门内的段晓恬则双腿发软的贴着门,滑坐在地板上。
烫红的脸蛋埋在双膝上,环抱着弯曲双腿的粉臂不自觉的轻颤,此时此刻她连脚趾头都在发抖。
“江承狱向我告白……”这是她作梦也想不到的事。
要是她把这件事跟高名娴讲,她铁定也会笑到肚皮破掉,绝对不肯相信。“我是不是真的在作梦?我还没睡醒,我还在梦中……”边碎碎念,边捏着自己的脸颊,捏到脸都红红的还不肯放手。
脸颊会痛耶!
那代表是真的喽?
不管了,她要去打电给高名娴,非得把这事告诉高名娴不可,要不心头这团乱永远也厘不清。
撑着发软的双腿,段晓恬几次都差点摔倒,才好不容易回到房间抓起筒拨号,她拨了高名娴的手机号码,电话响了好几声后才被接起。
“喂……”彼端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另外周围好像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
“名娴?妳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女性的直觉让段晓恬第一时间就感觉情况不太妙。
“晓恬~~”蓦地,高名娴哭了起来。“听到妳的声音……真好……”
“妳发生什么事了?干么哭?”段晓恬好紧张。“快告诉我,妳别一直哭呀!”
脑袋瞬间空白,她原本是想找高名娴解决自己现在混乱的问题,没料到情况丕变。
“晓恬……快来救我~~我不想活了!呜~~我被骗了感情又骗了身体……我好想死……”
啊?!可怕的情况在脑海中狂飙。
段晓恬惊愕地瞪着电话筒。“妳别做傻事啊!妳妳妳、现在在哪里?”
“我昨天刚回国,现在不……不敢回家,我、住在XX旅馆……我真的不想活了啦~~”又是一阵让人担心的哭声。
“快告诉我旅馆位置,我去找妳!妳千万别想不开喔,要不然我第一个不饶妳──”抓着话筒的手紧张到冒汗,段晓恬几乎是用吼叫的。
“呜~~妳快来,我在……”高名娴断断续续的讲出了旅馆的大约地点。
“我马上过去,妳不准做傻事喔!”用力吼完,她挂掉电话。
斑名娴,妳这个蠢女人!妳要是敢寻短,我一定不原谅妳。
段晓恬冲到衣柜前抽出衣裤飞快换上,然后抓着包包直接往外冲去。
拉开大门,用力甩上,段晓恬红着眼眶往楼下冲,跑出马路拦下计程车,一路上她不停央求司机要加快车速。
“快!开快点!拜托你以最快的速度到这间旅馆,我朋友她想不开,我得赶去救她!”她急得快要哭了。
计程车司机看她这火烧的样子,又强忍着眼泪不哭出来,顿时也感受到她的慌乱和急迫。
“小姐,放心啦,包在我身上!可是妳要坐好喔,我要开始飚车了喔──”
咻!瞬间黄色车身像装了火箭筒一样,一路在车阵里超车闯关。
二十分钟后,安全抵达目的地,段晓恬丢下一张千元大钞给司机。“不用找了。”开门下车,她几乎用冲的冲进旅馆。
“欸~~小姐,一千元不够我缴罚款啦!”司机在她后面大叫。
可是她人早跑了,后面又传来警车追赶过来的声音。
瞬间,司机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