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脚踝扭伤而在家休养的梅佳丽,这个星期其实一点也不得闲,因为她接手了原本由母亲一手筹划的“梅家艺廊”准备工作,开始投入艺廊的规划。
这些规划包括设立茶艺文化馆,里头除了介绍茶叶、茶具之外,还会完整的介绍从古至今茶叶的发展和改良历史,另外,还要开立一间茶艺教室,专门教导泡茶技巧。
此外,“梅家艺廊”最重要的规划,就是要设置一个国际级的艺廊专区,里头将不定期展示国内外艺术家的作品。
梅佳丽对“梅家艺廊”的设立有很浓厚的兴趣,全心投入这个筹备规划之中,专心的和母亲共同努力为“梅家艺廊”催生。
在忙碌的生活中度过了一个星期,她扭伤的脚踝也已经痊愈,不需要再敷草药跟推拿了,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她很高兴自己的脚伤能够快速痊愈,这样一来,她就不用贴著丑丑的草药膏跟帅天劲出门约会了。
想到今天的约会,梅佳丽不由得红了双颊。
今天一早她就起床梳洗换装,还刻意换上当季最新款的洋装,而不是她在茶庄惯穿的优雅旗袍。
用过早餐后,梅佳丽就在客厅假装若无其事的翻阅报纸杂志,其实心思早就飘到门外,并且不时注意著管家经过的脚步。因为帅天劲如果出现的话,第一个知道的人就是管家田叔,所以她才会特别留意田叔的一举一动。
“姊,我出门喽!”可是,从八点钟等到十点多,帅天劲一直没出现,倒是家里的人都陆续出门赴约。
半小时前,父母亲相偕出门去了,现在则是小妹梅佳佳,她抱著几本书,看来是跟同学约了要到图书馆讨论功课。
“再见,路上小心。”梅佳丽趁这个机会走出客厅,送小妹走到门口。
“姊,你在等人是不是?”梅佳佳对于姊姊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的举动感到很好奇。
壁佳丽心虚的收回探看的目光。“没、没有呀,我只是闷坏了,想出来散步,透透气。”她的借口应该没有什么破绽才是。
“嗯,这个礼拜你为了养伤还真是足不出户,的确该出门走动走动。”梅佳佳一脸佩服地说:“姊,真亏你在屋子里待得住,换成是我铁定受不了。”
她自认自己活泼好动的个性,绝对没办法像个性娴静的大姊一样,乖乖养伤。
梅佳丽被小妹逗笑。“是呀,幸好受伤的不是你。”
她站在门口,跟开著她的车下山的小妹挥手道别,等车子一离开视线后,她的神情马上流露出一抹失落。
帅天劲明明跟她约了今天见面,而她也是头一回点头答应给他一个追求自己的机会,对于两人的约会充满了期待。
可是,她的期待好像就要落空了。
因为帅天劲一直迟迟未在梅家茶庄出现。
当天,梅佳丽从早上等到黄昏,却始终没等到帅天劲,让她完全的心灰意冷。
这是帅天劲对她之前不给好脸色的报复吗?
如果这真的是他玩的报复手段,那她承认,她被耍了,他赢了。
独自用过晚餐后,梅佳丽回书房里,命令自己专心投入“梅家艺廊”的工作,决心将帅天劲这个人赶出她的生命之外!就像那段充满伤害的初恋一样,不愿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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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作伙伴兼死党好友正面临生死关头,帅天劲完全将他和梅佳丽的约会抛诸脑后,终日守候在医院的加护病房外,同时和罗伯在国外的亲人以及前妻取得联系。
在罗伯住院的这五天里,帅天劲几乎不太吃喝的照顾著罗伯,短短几天的折腾让他看起来颓废不已。
如今,背部和颈部都被砍伤的罗伯终于月兑离险境,而他的家人也陆续赶来台湾探视罗伯,他终于可以在今天卸下了重任。
开车返回海边别墅,帅天劲几乎是头一沾枕就睡沉了,足足睡了二十多个小时,醒来后又接到警方的通知,前往警局指认当天在酒馆砍伤罗伯的嫌疑犯,一直没有多余心思去想起自己跟梅佳丽的约定。
由于帅天劲没有当场目睹打斗的情形,所以他只能找来员工,陪著他一起到警局进行指认。
经过服务人员的说明和指证,帅天劲终于弄清楚这场膘乱纠纷的起因——
原来有几名地痞流氓来店里狂欢,却看上了当天在舞池里轮流热舞的辣妹们,他们上前搭讪却遭到讥笑拒绝,结果就因此演变成一场刀光血影的厮杀场面!
身为老板之一的罗伯,当然义不容辞的立刻出面控制场面,结果却意外被流氓们找来的西瓜刀砍成重伤,这件事在隔天还登上了报纸的社会版,blue酒馆的名气从此罩上了阴影。
帅天劲疲惫的走出了警局,靠在警局外的骑楼墙柱下,看著灰蒙蒙一片、好像要落下倾盆大雨的天际,脸色凝重的抽著烟:心情沉重的思索著酒馆的未来命运。
最近接连发生了两回打斗事件,让酒馆大受损失,而且还登上了社会新闻版面,看样子这家原先只是因为兴趣和好玩而开设的酒馆,恐怕是经营不下去了。
经过这几天的慎重思考后,他决定等罗伯伤势更稳定之后,征得罗伯的同意,将酒馆结束,顶让给别人经营。
虽然罗伯早就欠了他不少钱,实际上已经失去经营者的资格,不过他还是当罗伯是合作伙伴,同时也是最重要的朋友,所以他绝对会尊重罗伯的意见。
捻熄了烟蒂,帅天劲决定开车前往医院采视罗伯.
虽然罗伯现在已经有亲人在身边照料,但他还是放心不下。
开著车朝医院驶去,帅天劲的心思一直被罗伯纠缠著,直到他在某个热闹的路口停下来等红灯,无意间瞥见马路边的一家旗袍专卖店,看著那些摆在橱窗里漂亮优雅的旗袍时,脑海中才猛然闪过梅佳丽的身影。
“老天……”他赫然记起了自己和梅佳丽相约的事。
懊死的!他因为突发的意外而失了约,而且还忘记跟梅佳丽联络……不知道她会怎么看待他?
心思敏感脆弱的她一定会胡思乱想,甚至给他编派各种罪名!
他重重抡拳捶了下方向盘,心情乱成一片。
接下来他该怎么跟梅佳丽解释才好?
“叭!叭!”绿灯亮了,后面车子不耐烦的对帅天劲按喇叭。
帅天劲心情混乱的踩下油门,加速通过路口,一路上仍在努力想著该拿什么理由去找梅佳丽?
直到他抵达医院,探视过罗伯,又再度返回海边别墅后,他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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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了半个月,罗伯的伤势大部分都已经痊愈了,而且在亲人们的照顾跟陪伴下,他整个人精神都恢复了,还因此胖了一圈,只不过当初被砍伤的颈部和背部,还是留下了令人沭目惊心的伤痕就是了。
对一个大男人来讲,这些抹灭不掉的伤痕不算什么,能够捡回一条命才是最重要的事。
看著罗伯痊愈,并且顺利出院,帅天劲终于放下心头的顾虑和重担,而且他也跟罗伯取得了共识,从此结束酒馆,专心投入空中摄影的工作当中。
在罗伯出院的隔天,就有某家来自国外的影片制作公司跟他们连络,因此帅天劲很快地动身前往国外,亲自接洽这项空中拍摄影片的工作,确认接下案子后,罗伯也前来与他会合,两人再度合作,投入忙碌而惊险的空中拍摄工作。
这一投入工作,就长达三个月之久。
帅天劲在国外整整待了三个月,而这三个月以来,留在台湾的梅佳丽也非常忙碌。
她和母亲成功催生了“梅家艺廊”,在开幕的首天邀请了国内知名的政商界人士莅临剪彩,另外也展示了母亲不少得意的版画和油画作品。
梅家茶庄的“梅家艺廊”很快便在台湾打响知名度,不少艺术家还慕名前来,要求合作展示艺术创作作品。
不过梅佳丽很挑剔,她和母亲很严格的筛选展览作品,经过几次成功的展览之后,她们最近看上了知名摄影师SJ的空中拍摄作品。
SJ的摄影作品是一种很另类的拍摄艺术,他以完美的空中取景,将世界各个城市的特别风貌都拍进镜头里,这让梅佳丽第一次看见他所发表的摄影集,就强烈的想邀请他来开设摄影展。
“爸,妈,你们觉得我的看法如何?”翻阅著SJ在两年前所发表的旧作,梅佳丽希望能征得父亲梅牧和母亲田岛幸子的同意。
“佳丽,我们相信你的眼光和决定,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就当作是你继承茶庄之前的磨练吧!”梅牧欣然同意。
这阵子他看著大女儿全心全力的投入艺廊工作,除了觉得欣慰之外,还有心疼。他和妻子都感觉到大女儿好像有心事,可是每次想进一步追问,却又老是被女儿给巧妙避开。
他们不知道要怎样才能问出大女儿的心思,只好任由她投身忙碌的艺廊工作之中,也许藉由工作可以抹去大女儿脸上那抹淡淡的愁绪。
梅佳丽非常有信心。“谢谢爸妈,我相信这次的展览一定会很成功,再度为我们艺廊打出更大的知名度来。”
这一刻,充满成就感的她完全抛开了帅天劲留在她心头的阴影,成功的忘掉了他,心情再也不会受他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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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色裤装搭著同色系的高跟鞋,展现出梅佳丽优雅古典之外的俐落时尚风貌。
搭乘飞机来到泰国后,梅佳丽在一位也是来自台湾的接待人员亲切带领下,来到了SJ位在泰国的临时住处。
经由这阵子的积极联系,她终于联络上了SJ的助理——罗伯先生。
这位罗伯先生个性爽朗、乐于助人,每回梅佳丽跟他联络如何与SJ会面时,他总是很热心的帮忙传达,而且还很有效率的选在SJ刚结束一个重要拍摄工作的隔天,帮她约了SJ在曼谷见面。
在搭车前往约定地点时,她询问接待人员张禧,SJ的真正国籍和实际年龄。
张禧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因为他只是个临时雇员,负责接待梅佳丽,而且他只接触过当初雇用他的罗伯先生,压根儿没见过SJ。
没办法从旁获得讯息,梅佳丽并不灰心,因为她知道像SJ这样的名人,铁定不太爱暴露身分,而且罗伯先生也说过,SJ是个好相处的人。
“我们到了,梅小姐,我帮你提行李。”张禧下车,帮梅佳丽打开车门,并从后车厢拿下她的小行李箱,以及一个印刷精美的提袋,里头装有“梅家茶庄”限量生产的冠军手采茶。
“谢谢。”梅佳丽拎著提袋,跟著张禧走进前方一栋充满泰式风情的平房。
这是一栋临著河畔而建的房子,占地颇大,庭院里种满高大的椰子树,微风徐徐,树影婆娑,整问房子都被椰林树影的盎然绿意所包围,还能眺望河景的风光,给人一种很轻松舒适的感觉。
梅佳丽第一眼就喜欢上这里,忘了要跟上张禧的脚步,出神的站在庭院里眺望河畔。
“这里很棒对不对?我跟你一样,头一次进到这栋私人度假别墅,就好喜欢这里。”昨天张蘑来这边见罗伯先生畴,也是这样看著美量的景致发呆。“到了晚上,这里看起来更美了!如果SJ先生有留下梅小姐在这里用晚餐的话,你会发现在这里享受到的气氛,绝对不比对面河畔的那家五星级饭店差喔。”
“我相信你说的,这里的晚上一定很美……”住边了山上的她,头一回领略到住在河岸边的风情。
原来不同的地方各有各的风貌,以及值得让人驻足的特色啊。
“梅小姐,让我陪你进屋子里去吧,不过我只能送你到玄关,因为等会儿我得赶回去学校,否则今天上课会迟到。”张禧看看表,有些不好意思的催促梅佳丽。
“这样吧,我自己走进去,反正只有一小段路,你可以先离开没关系。”梅佳丽能够体谅张禧,她拿过自己的行李,往房子的大门口走去。
“不,这样不行,万一被罗伯先生知道我偷懒的话,搞不好会扣我工资的!”张禧还是尽责的将行李提到房子的玄关处,并按下门铃通知里头的人,确认有人会出来接待梅佳丽后才匆忙离去。“我得先去找罗伯先生领工资再赶去学校,顺便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事要跑腿,拜——”
“拜拜。”原来罗伯先生不住在这边……那谁来跟她引见SJ?
梅佳丽的疑问找不到人解答,因为张禧已经跑出庭院外驾车离去,她只能呆站在门口,怀著期待又紧张的心情等待里面的人过来开门。
不一会儿,大门往内拉开来,梅佳丽甜美的嘴角勾起礼貌的轻浅笑意,拾起眸子对上门内的人。
这一抬眼凝望,让她唇畔的笑意蓦然凝结,美丽的脸蛋扬起惊异的神色,窈窕身子猛然一僵,手中的精美茶叶礼盒咚地掉落地面。
她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整个人呈现冻结状态,脑袋一片空白,陷入完全无法思考的境地……
“嗨,好久不见。”
相较于梅佳丽的错愕、震惊,帅天劲所展现出来的表情是潇洒而愉快的。
“你还记得我吧?”
打从梅佳丽想要找他谈摄影展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布局,兴奋的期待著和她见面的时刻来临。
终于,她在透过暂时委屈充当他助理的罗伯联系后,来到泰国与他见面。
贬选择在台湾之外的国家和梅佳丽见面,主要是希望就算她不想见到他,一时半刻间也无法逃掉,让他能够多点时间向她解释之前他未能赴约的原因。
“抱歉,我走错地方了。”梅佳丽猛然从震愕中回神,第一个反应是转身就走。
“佳丽,别这么无情好吗?”帅天劲额角当场碑下一串黑线,他及时追上前,伸手抓住她的行李拉杆。
“先生,我不认识你,请你别跟我装熟好吗?”没有回头,用力想将行李扯过来,她一脸愤怒。
“我们本来就认识,我不需要假装。”他哪肯放手!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她好不容易才将这个没信用的男人给忘掉的。
“好吧,如果你执意跟我装陌生,我也认了……”听她语气颤抖的坚持,他在心里无声的叹气。
他的话引来她的一阵失望,她挺直纤细腰杆,想要迅速月兑离他的钳制,离开这里,但心底的某个角落却又浮现不舍的情绪。
“那你还不放手?”
“我不能放手,因为一旦放了手,你就会失去跟SJ见面的机会。”他没承认他就是SJ本人。
他的提醒奏了效,让前一秒钟坚持要走掉的梅佳丽,停止与他拉扯行李箱的动作。
“进来吧,SJ等你很久了,他可是很期待这次在台湾的初次展览。据我所知,他这阵子还拍了一些尚未发表过的精彩新作,你最好还是别为了赌气而错过了。”这是很不值得的事。
梅佳丽压下想走的念头,拾回理智想了想,自己确实是冲动了些。好不容易得到SJ的首肯,来到泰国跟他谈展览的事,没必要为了帅天劲而将一切的努力都抹掉。
“怎样?你是要进屋去见SJ,还是要我开车送你到机场?”他小心的注视著她,看来她应该是已经打消离去的念头了。
说实在的,这一刻他还真是嫉妒自己呢!梅佳丽肯为SJ而留下,却不肯多看他一眼,连跟他踏在同一块上地上都显得不耐烦。
唉~~帅天劲忍不住在心中再次叹气。
“麻烦你了,我想我不能错过跟SJ见面的机会,你带我去见他吧。”窃窕的身子缓缓转回来,她美丽的脸蛋带著一丝漠然,看也不看他,视线直接望向屋子,好像恨不得快点见到SJ本人,却丝毫不想跟他多独处一秒钟。
“要见他可以,但是亲爱的佳丽小姐,你能不能赏个脸看看我?”他也不明白,自己干么跟自己吃醋?!
梅佳丽很赏脸,不过她是抬眼瞪了他。
这一眼,让他瞧见了她因生气而泛红的娇颜,也够让他满足了。
“进来吧。”他接过她的行李箱,率先走往门口,并在进屋前顺便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茶叶礼盒。
进屋之后,宽敞的开放空间,以及纯泰国风情的装潢摆饰,给人一种舒服慵懒的异国情调。
梅佳丽缓步走向铺著鲜艳软垫的藤椅,她坐了下来,不想理会帅天劲,一心期待和SJ的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