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焜到北京第四天了。
他打电话给阮绵绵,告诉她自己预定在三天之后就会返回台北。
币了电话后,阮绵绵轻手轻脚的走进女乃女乃的房间看看情况。
罢才看护离开时有跟她提起女乃女乃有点发烧,要她多注意女乃女乃的体温。
女乃女乃最近的状况还是很不稳定,但她一直没有告诉皇焜,就怕他在忙碌之余还得担心这边的情形,所以她自己一个人把重担扛下来。
可是她真的很怕女乃女乃有什么万一,终日担心受怕的结果,让她开始感觉到自己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压力及疲惫。
当她的手才抚上女乃女乃的额头探温度时,女乃女乃就醒了。
“绵绵,你什么时候才要到关代书那边办继承手续啊?”女乃女乃的精神不好,脸色苍白,声音虚弱无力。
“女乃女乃,等你病全好了,我们就去找关代书。”手心下的额头异常发烫,她极度担心女乃女乃的状况。“女乃女乃,你头会痛吗?我去请医生过来一趟好不好?”
看女乃女乃这样子她真的好心疼,眼眶蓦地一红,鼻子发酸起来。
“就是头昏昏的,每逃诩一样,看医生吃药也没用啊。”阮女乃女乃虚弱的把孙女的手拉到胸前。“绵绵啊,我告诉你,我刚刚有跟阿焜提到你们的婚事,阿焜说他要跟你结婚,要照顾你一辈子!听他这么说,女乃女乃可以放心去找你爸妈跟爷爷做伴喽。”
老人家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女乃女乃好想看见你当新娘子的样子,最好是能活到长命百岁,看看我的小曾孙啊……”
阮女乃女乃病辫了,把前几天跟皇焜在餐桌上的谈话,当成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女乃女乃,我知道啊,你跟皇焜说话时我有听见。”阮绵绵心慌的掉下眼泪。皇焜都已经离开好几天了,可见女乃女乃这几天真的是病到头都昏了。“女乃女乃,我去找医生来,你先躺躺,不要下床喔!”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绵绵飞快的跑出客厅,颤着手拿起电话找家庭医师。金医师是爷爷生前的好友,一直以来都是他帮女乃女乃看病,他最了解女乃女乃的情况。
幸好金医师住得并不远,一接到绵绵的电话,立刻就让私人司机开车载他过来。
他花了半小时帮阮女乃女乃诊疗,拿了些退烧药给阮绵绵,并吩咐她随时注意阮女乃女乃的体温变化,最好能尽快带女乃女乃到他所开的医院去办理住院,以免紧急状况时处理不及。
“可是女乃女乃一直都不肯……”阮绵绵陪着金医师走到大门口。
这是最大的难处,要说服阮女乃女乃住院比登天还难!她老人家什么事都好说话,就是住院一事不肯妥协。
“找皇先生说说看吧,你女乃女乃很看重这位未来的孙女婿,也许他有办法说服她也说不定。”金医师给了一个建议。
阮绵绵先前都没想到这个好主意,被金医师这么一提醒,终于露出了三天来的第一个微笑。
“好。”
她开始期待皇焜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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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下起了大雨。
蒋至韬撑着拿在阮家外面等着,雨滴很大。溅湿了他昂贵的皮鞋和裤管。
今天是阮绵绵要给她答案的日子,他的心情非常忐忑不安,但却有着更多的期待。
在这一个星期里,他强迫自己别来打扰她,给她安静的思考空间,好让她能静静回想他们过往的甜蜜。
懊不容易挨过了一个星期,他迫不及待的想来见她,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他都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等了许久,阮家的大门打开来,几分钟前刚接到蒋至韬电话的阮绵绵,一脸疲惫苍白的现身。
“嗨,这么晚了还下大雨,快进来坐吧。”她的衣衫很单薄,伞下的纤细身子轻轻的发抖着。
“你看起来不太好,怎么了吗?”点点头,他迅速走进去,帮忙关上大门,牵着她的手快速往屋内移动。
今天的气温突然下降好几度,晚上本来就凉的天气变得更冷了,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感冒。
“我只是有点冷。”因为穿得太单薄,让她一出屋子就发冷。“我去泡茶,你收好伞就进来吧。”踏上前廊的台阶,她挣月兑他的手,将伞收拢放进伞筒里,然后便闪进屋内,到厨房去忙了。
蒋至韬很快的进入屋内,客厅一片岑寂,只开了一盏小灯。
他走到接连后院的厨房,看着她孤单的身影伫立在窗户前,根本没有泡茶的打算,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雨幕。
“你怎么了?”她看起来不太对劲。“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他关心的走上前,站在旁边忧心的看着她。
蒋至韬突然想起,方才电话中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原以为她是睡梦中被扰醒的缘故,现在却似乎不是那么单纯。
她恍恍惚惚的抬起染着泪雾的眸子,“我该怎么办?女乃女乃的病越来越严重,刚刚我跟她说话,她竟然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
怎么办?她该不该把女乃女乃强行送到医院去?
几分钟前她正在挣扎,正在犹豫,正在烦恼着找不到帮忙的人手时,蒋至韬的电话就来了。
“我去看看阮女乃女乃。”他脚步急速一转,热门熟路的朝阮女乃女乃的房间走去。
这里他曾经来过几次,以前阮女乃女乃很喜欢他,每回他来这里,她总是会准备点心招待他。
阮绵绵跟着跑过去,看着他熟悉的在屋内走动,对于他说两人交往过的事更加确定,一股莫名的安心让她没有阻止他。
现在她急需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照理说这个肩膀应该是由皇焜提供才对,但是皇焜返台的行程延迟一天,这才让蒋至韬捷足先登。
他走进房间里,看着阮女乃女乃布满皱纹的苍白脸庞,他低头试着叫唤阮女乃女乃,想跟老人家说说话。
阮女乃女乃勉强的张开眼。“阿雄,你来啦?让妈看看。”瘦弱的手颤抖的从棉被探出来。
“女乃女乃~~”阮绵绵惊惧的跪在阮女乃女乃床前,突然痛哭失声。
女乃女乃将蒋至韬误认成死去的儿子阮武雄,阮绵绵再也压抑不了内心的慌乱和恐惧,哭了起来。
“绵绵,冷静下来!你冷静点听我说,别再哭了。”他蹲下来捉住她颤抖的肩头。“我现在就去开车过来,你快点帮女乃女乃整理衣物,我们立刻带女乃女乃到医院去。”
“可是女乃女乃不想离开,她想待在这里……我还是叫金医师和看护再过来一趟好了,我不能违背女乃女乃的心意。”抬头看着蒋至韬,她哭得狼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令人鼻酸。
“放心交给我来处理。女乃女乃如果怪罪下来就由我来承担。”蒋至韬再也顾不得礼貌,伸手将她搂入怀里,温柔的安慰着她。
“好,谢谢你。”阮绵绵哭得更激动、更大声了,内心十分感动蒋至韬所给予的依靠和协助。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但愿她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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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女乃女乃被送进台北市某家私立医院,这里拥有最完善而顶尖的医疗设备,能进入这里接受医疗和照顾的病人,除了本身非富即贵外,还得跟院长有些交情才行。
以蒋至韬的身分要安排阮女乃女乃进入这里接受治疗,可说是轻而易举,因为这里是他母亲家族的投资事业之一,他舅舅就是这里的院长。
所以当天深夜阮女乃女乃是立即被安排入院,接受名医师会诊和精密的检查,以及最完善的照顾。
两天后,阮女乃女乃已经能平稳的睡觉,体温也逐渐恢复正常,偶尔清醒的时候虽然还是虚弱,但至少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看起来让人放心多了。
阮绵绵一直留在医院照顾女乃女乃,即使有看护和医师轮流进出病房,她还是坚持寸步不离的在病榻前守候。
蒋至韬甚至也放下公司的事,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医院里,不但替阮绵绵张罗吃的,还体贴的买了两件外套让她在冷气房里穿着,以免着凉。
“谢谢,我真不晓得该怎么回报你才好。”当医师终于宣布女乃女乃月兑离险境,只要多注意疗养就没问题时,阮绵绵激动的偎在蒋至韬的怀里哭泣。“真的谢谢你为我和女乃女乃所做的一切。”
她多希望这时候在她身边守候的人是皇焜,但令人遗憾的是。当她最难受且不知所措的时候,皇焜却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反而是蒋至韬一路陪伴帮助着她。
“回到我身边来,绵绵。”这是他唯一的要求。“告诉我,绵绵,说你会回到我的身边来。”低头看着她,他的眼神深情而充满期待。
阮绵绵抬头望进他温柔的眼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接下来,她该怎么处理跟皇焜还有蒋至韬的关系?
“让我想想,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这是她现在唯一能给蒋至韬的答案,因为她确实需要时间认真的想清楚。
蒋至韬回公司去之后,阮女乃女乃被安排到养生病房去疗养,有专业的看护二十四小时照顾,医院还特别替女乃女乃设计了养生食谱。
晚上阮女乃女乃醒过来时,下床走动了一会儿,老人家要她放心的回家去休息,还吩咐她明天得将她最喜爱的那条披肩拿来医院,另外嘴里还叨念着皇焜怎么不来看看地?
已经三天没跟皇焜联系的阮绵绵,这才惊觉自己手机没开机。
笔焜联络不上她想必很心急吧?
阮绵绵急急忙忙离开医院,拦了一辆计程车赶回家。
车子一在巷子口停妥,她付了车钱立刻冲下车,直接跑向御宝阁。
御宝阁大门深锁,她敲了门等了许久,始终没有回应,只好失望的走回家。
难道皇焜还没回来吗?
无精打采的回到家,打开门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失落感更重了!必头关上大门,她甚至有了想哭的感受。
为什么皇焜这时候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眼泪才滴下双颊,背后蓦地有道温烫的胸膛紧密贴上她。
“你去哪里了?”粗哑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旋即是渴切的唇吻上她的后颈。
转身偎入他的怀里,抱住他的矮,久违的思念让她痛哭失声。“皇焜,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这个胸膛才是她眷恋的怀抱,才是她的渴望,可是这个胸膛却在她最需要时让她找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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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十天,而且后面三天还失去联系的焦急,皇焜的想望和焦躁是可想而知的。
阮绵绵没有拒绝他,就这么让他一路吻着、抱着,直到进入她的房间、双双躺在她的床上。
他狂猛的占有她的娇弱,注入强烈的热情,从她纤弱的身上得到了强大的满足,同时也付出更多的眷恋。
而她,也从他的热情里找回了安定的情绪。
激情过后,夜更加深沉,她裹着被单、被他抱在怀里,来到了后院的长廊。
在淡淡的月光下,她在他的怀中仰头看着星子稀疏的黑色天际,虽然感觉很疲累,却又舍下得入眠。
“明天我陪你到医院探望女乃女乃。”下巴轻蹭着她雪白的额,他的声音温柔无比。
对于她没有在电话中告知女乃女乃这段时间的情况,他内心是生气的,但是转念想到她的顾忌,气便消了,只剩下心疼。
她温顺的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后,抬眼看着他冷硬的脸庞。“你不生气啦?”
“你怕我生气吗?”低头看着她,他的心疼她应该明白。
“怕啊,不过更怕你太过担心,把正事搁下,冲动的跑回来。”她是为他着想。
他叹气,吻上她娇艳的唇,心里满满的感动。
仰起雪颈承接他的吻,她突然感觉到他身体的渴切,慌乱的想推开他。“还要?不、不会吧?”
但他并没有结束这个吻,反而边吻边将她摆放在长廊上。高大健硕的身置覆在她的上方,热切的身体慢慢的蹭着她。
“焜……”她申吟抽气,被单下的娇胴在颤抖着。
他的唇在她颈边挑逗,细细吮吻,大手抽掉隔在两人中间的被单,丢到廊下去,两人的身体再无缝隙,在晚风吹动枫叶的景色里,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们激越的紧密结合,共享至上的欢愉,直到筋疲力尽。
时间已是凌晨,外头的温度骤冷好几度,皇焜抱着睡着的阮绵绵回到房间,在她的床上,拥着她一起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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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她在他的热吻中醒过来,迎接全新的一天。
笔焜喜欢这样的感觉,渴望每天她都能在他的怀中醒来,让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匝人身士,然后他会吻她,一起分享一天开始最美好的时光。
“早安。”他的声音沙哑充满渴望。
“早安。”她露出诱人的微笑,手指模着他扎入的胡渣。“要起床了吗?我想早点去医院陪女乃女乃。”她说话的声音有着刚清醒的虚弱无力。
“再躺一会儿吧,你昨晚太累了。”大手抚上她细女敕的粉臂,他有些懊悔自己需求过大,折腾了她。
“还不都是你害的。”害她现在全身酸疼,想下床却又缺乏力气。“不行啦,我就算再累也得下床,女乃女乃没人陪着说话会很孤单。”
阮绵绵撑着酸疼的身子,勉强要起身。
“先泡个热水澡吧,要去医院不差这半小时。”轻轻推着她让她重新躺平,他先下床去替她放满整缸的水,再回到房间来抱她一起入浴。
洗去满身的酸疼疲惫,一小时后他们神清气爽的来到医院。
在医院的走廊上,他们遇见了阮女乃女乃的看护,看护告诉绵绵,女乃女乃刚好醒了,精神很好。
他们听了很开心,高兴的一起加快脚步进病房探望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我帮你拿披肩来喽。”推开房门,她清脆的嗓音传进病房里。“女乃女乃,皇焜也跟我一起来看你——”
笔焜随后走进去,但前方的娇人儿却突然顿住脚步,一秒钟前愉悦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病床。
那里站着一个斯文的男子,他侧着身体,带着愤怒的深沉目光和皇焜对上。
“蒋至韬……”昨晚和皇焜在一起,让阮绵绵完全忘了提起蒋至韬这回帮忙的事,而且蒋至韬也还不晓得她和皇焜的关系。
“他怎么会在这里?”皇焜皱起眉头,与蒋至韬的视线相对。
他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蒋至韬,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看似身分不凡的青年才俊,这让他产生了强烈的警戒感。
“喔,我忘了跟你提起这次女乃女乃住院,多亏了蒋至韬的帮忙……”现在把情况解释清楚来得及吗?
阮绵绵神色慌乱的看着一脸阴霾的蒋至韬。
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愤怒,吓得回头再看看神情瞬间转为冷酷的皇焜,病房内的气氛十分尴尬。
蒋至韬恼火的瞪着阮绵绵。“绵绵,你恐怕也忘了跟他提起你考虑跟我交往的事吧?”
要不是他一早赶来医院跟阮女乃女乃谈话,并由阮女乃女乃口中得知她已经和皇焜在一起并决定结婚的事,他到现在都还一头热的等着她回到自己身边。
他是多么真诚的付出,试图挽回两人的情感,但是她却边跟另一个男人交往,边应付的说什么会考虑他提出交往的事情。
愤怒和嫉妒蒙蔽了他的心智,他走上前来,燃着火焰般的双眸瞪着她雪颈上的斑斑吻痕,光火的捉住阮绵绵细致的手腕。
“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你要他还是要我?”他逼着她当面选择。
“我……”她脸色发白的瞪着蒋至韬那杀人般的目光,喉咙像被掐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放开她,这里是病房,我们到外面谈。”皇焜走上前,从蒋至韬的手里救回她。
阮绵绵身子发着抖,被皇焜坚固的双臂保护着。
她承认自己因为一时的迷惘,而答应考虑蒋至韬的请求是做错了,但是当时她真的是太慌乱无助才会这么回答,现在她真的好后悔……她给了蒋至韬希望,等于是严重的伤害了他。
“好,我在顶楼等着,五分钟之内我要看到绵绵来见我,今天她非得给我一个答案不可。”蒋至韬恨恨的丢下话,打开门大步离开病房,暂时把清静留给他们。
阮绵绵脸色发白的从皇焜胸前抬头,看了眼他阴郁的脸庞,然后转头望向躺在病床上、一脸关切的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皇焜,我该怎么办?”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女乃女乃了解她,但皇焜和蒋至韬呢?
蒋至韬一定会认为她玩弄了他的感情吧?
笔焜也是这样想吗?在他离开台湾时,她甚至因为一时无所依靠而让两人的感情动摇了……
“让女乃女乃休息,我陪你去见他。”皇焜低头看着她,他冷然的神情让人看不出情绪。
阮绵绵无法读出他的心思,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昨晚的甜蜜是幻梦一场,已经消失无踪。
苞着他走出病房,她的一颗心陷入极大的慌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