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粉红色蛋糕的外圈,我会以鲜女乃油装饰上红色、粉色的玫瑰,以及一些绿色的叶子,中问就以白色巧克力点缀,并加上一些时令水果。”在专业的领域之内,阮绵绵总是神情专注、眼眸熠熠发亮。“蒋先生,这个造型如果你满意的话,我立刻帮你写下订单好吗?”
将她画的图案推给对座的蒋先生看,她起身要到柜台拿空白的三联式订单。
不过阿邦手里已经拿着订单冲过来了。“订单我来写好了。阮姐,你对面不是还有事忙要吗?快去吧!”他现在很怕老板当真要把他赶出这里,逮住柄会就献殷勤。
“抱歉,我还有些细节要请教阮小姐。”蒋至韬彬彬有礼的回绝阿邦的好意。
意思很明显,他要阿邦别来碍眼,在他的眼里只有阮绵绵存在。
“阿邦,你去厨房把烤箱锅具清一清,明天要是有新的工读生来工作,会比较轻松一些。”阮绵绵想整阿邦,故意把他支开。
谁叫他乱说话,还敢威胁要跳槽?!那她就让他吃点苦头!
阿邦脸色不太好看,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订单交给老板,慢条斯理的钻进厨房去。
现在,只剩下蒋至韬和阮绵绵独处。
阮绵绵专心的写订单,而蒋至韬则是紧盯着阮绵绵,神情若有所思,偶尔陷入一种回忆的悠远情绪,仿佛心里藏着一些秘密。
“蒋先生,你看看!”写好订单,她抬头看着蒋至韬,不意却对上他温柔专注的深眸里。
“绵绵,我都在你面前出现了这么久,为什么你还没有想起我?”他白净的手伸过来,毫无预警的覆盖在细柔的小手上。
“蒋、蒋先生,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阮绵绵吓坏了,忙不迭缩回桌面上的手,仓促的起身离开座位。
他刚刚眸子里的幽深情绪让她不安,让她的脑袋出现片段的记忆,那是她一直想不起来的记忆,似乎有着很模糊的青春身影。
“绵绵,我们当然认识!在你十五岁那年,我们已经谈了恋爱……”蒋至韬嘴角凝着一丝苦笑的缩回手,双手交握成拳,抵着蓦地放低的额头,悠远的记忆瞬间回笼。
“当时我们虽然年轻,但却是真心的相爱,我还告诉过你,等我继承了我父亲的公司,能独当一面不再被长辈们牵绊左右时,我一定会娶你为妻!”
那是年轻的誓书呵!
只是当时的誓言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信,长辈们完全不当一回事,所以他们被迫分开,后来当她出车祸住院、正需要支持的时候,他又被逼着出国留学,然后一去数年,直到八个月前才返国。
这几年里,他不是没有交往过别的女友,只是他是个重情的人,阮绵绵的单纯率真是他最初最真的爱恋,也是他最难忘的,所以这些年来的恋情都没能开花结果,心里总想着要早点回到台湾,寻找当年恋情没有结果的初恋情人。
可是当他开心自己很轻易就找到她的同时,却得面对她已经遗忘他的残忍事实……但他完全不能怨她的遗忘,因为在她生命垂危之际,他没能陪在她的身边,而是远走高飞到英国去读书。
如今面对她的遗忘,他也只能坦然接受,然后慢慢的接近她,妄想有朝一日她能记起他,想起那段难忘的初恋情怀。
但是,找到她已经半年了,在这一百多个日子以来,她却没有想起一丝一毫,而他也失去耐性了;所以他决定要在今天摊派,非得跟她说清楚不了可。
“可是你出了车祸,把我忘掉了,彻底的忘掉了……”
他痛苦的嘶哑声嗓,让阮绵绵惊惶不已,苍白的脸蛋布满惊疑的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她被雷劈到了是不是?怎会有个男的突然冒出来指责她把他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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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了店门,一颗心慌慌乱乱的走回家里,先到女乃女乃的房间探视老人家。
女乃女乃这几天身体微恙,临时从医院请来的专业看护一下班离开,她就乖乖上床睡了,没有像以前那样偶尔熬夜看连续剧。
确定女乃女乃安稳的睡着,她捧着一颗昏乱的心回到房间,机械式的洗澡、换衣服、吹干头发,然后走到前院,盘腿坐在走廊上,仰头看着稀疏闪烁的星星。
“唉~~事情好像很复杂呢。”穿着白色薄长衫和棉质长裤的她,唉声叹气的,心情混乱得像团被弄乱的毛线球。“我真的跟蒋至韬交往过吗?为什么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小拳头敲敲脑袋瓜,不知道有谁能帮她解开这个谜题?
在她出车祸之后,因为没有回到原本的学校复学,所以过往的同学朋友就全都失去联络,因此她身边没有可以帮忙恢复记忆的朋友。
饼去几年来,她并不在意这个,因为朋友可以重新交往,但今天被蒋至韬这么一搅局,让她很后悔当初没有积极的回去找旧时的朋友和同学,那么至少今天她还可以找人问出个蛛丝马迹,知道蒋至韬到底是不是在说谎?是不是要着她玩?
可是……蒋至韬有必要这么做吗?
谤据阿邦的分析,蒋至韬并没有必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因为像他这种拥有高学历、身分背景极好,而且事业有成的社会菁英分子,要多少名媛淑女都有,干么跑来招惹她这个小蛋糕店的老板?
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而且阿邦也觉得蒋至韬不像是无聊男子,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正经,在提起往事时,眼神和声音都透露着痛苦,尤其是在指责她遗忘了他的时候……
苦恼啊苦恼!平白无故冒出个蒋至韬来搅乱她的心湖,害得她今晚没去赴皇焜的约!
“唉呀!”大叫了一声,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胡乱套上拖鞋往阶梯下冲,跑到门口去。
今天皇焜约了她一起看一件晚上到货的骨董,说好了等店门关好后要过去“御宝阁”的说,结果她居然忘记了?!
急急拉开前院的大门,她横冲直撞的低头就往外冲,慌张的结果就是撞上一堵坚厚的胸膛。
呜!鼻子好痛!阮绵绵捣着鼻子,抬起泪眼看向挡路的人。
不就是皇焜嘛?
“抱歉,我忘了我们的约定。”浓浓闷闷的鼻音,听起来有点可怜。
“我看看。”伸手将她揽入怀,大手托高她净秀的脸,抓开她捣着鼻子的小手。
她的鼻子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
“很痛吗?”深邃的眸子有着关心。
阮绵绵吸吸鼻子,强忍疼痛地说:“还好啦,痛只是一下下。”他的胸膛又硬又厚,撞起来还真是要命。
他心疼的低头吻了下她的鼻梁。“这样有没有少痛一些?”他的温柔只展现给她。
“有啊,如果你再吻多一些些的话。”她心动的抱住他的腰,娇怜的偎进他的胸膛。
这当然是没问题。
手指勾起她的下颚,他的唇热切的寻找那熟悉的娇女敕,在稀疏的微星下,两人紧密靠着,热烈的吻着对方。
今晚没等到她,出来一看,才发现她已经关上店门。他猜想可能是阮女乃女乃生病的关系让她先回家一趟,因此他也关了店门,过来日式老宅子前面等着她出现。
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她了,却把她的鼻子给撞得发疼。
笔焜在心疼与心动之余,只能借着吻来安抚她和自己的情绪。
只是对于热恋中的两人而言,一个小小的吻也随时会让他们面临月兑序的状态。
他的吻逐渐加深,大手在她袅娜的身子上游移,撩起她阵阵的颤栗。
从法国回来台湾后的这一年里,他们在一起享受亲密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偶尔在蛋糕店公休时才会整天窝在他那边,或者是在她偶尔提早关店后,在他那边多逗留一、两个小时。
今晚的情况不同,夜已经很深了,他们该分别回到各自的窝去睡一场懊觉才对,但是他温度发烫的唇告诉她,他的身体强烈的渴望着她,不放她走了!而她慌乱了一整个下午的心情也因为他而变得安定,她同样不想结束这美妙的一刻。
“由你决定吧,要我回去还是留下嗯?”趁着喘息的空档,他把选择权丢给她。
今晚她失了约,理当要补偿他的。
“这还用问吗?”她脸蛋烧红、呼吸紊乱,迷蒙的眼眸里映着他紧绷严肃的脸庞,混沌的脑袋瓜稍微挤出了一丝思考能力。
败好,她给的决定正是他要的!
笔焜低头再次狂猛的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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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才露出一丝曙光,天色蒙蒙亮之际,趁着阮女乃女乃还没醒来,阮绵绵裹着睡袍,轻手轻脚的偷渡自己的亲密爱人,穿堂过户,走至门廊,打算送他快快离开这里。
她和皇焜的交往女乃女乃是知道没错,但是老人家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亲密关系,这会儿要是让女乃女乃突然看见皇焜在这里过夜,恐怕会吓坏老人家的心脏,不太妙哩。
所以清晨五点多皇焜就被阮绵绵挖起床,经过简单的着装梳洗后,被她推着走向大门。
他倒没怨言可说,只是有点不太舍得离开她这软玉温香,因此在走到前廊时,他停了下来,在稀微的晨光下搂着她来个火辣辣的吻。
他吻够了,她的腿也软了,勉强撑起一丝力气,推着他走下前廊的阶梯。“快走啦,等一下女乃女乃醒来看到了不好。”
“我看到了。”阮女乃女乃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身上穿着一身蓝色旗袍、披着咖啡色披肩,矮小的身子就站在院子的一棵枫树下,刚病愈的面容显得苍白没什么精神。
“啊,女乃女乃?!你、你……你怎么起床了?”闻声转头的阮绵绵,此刻的脸色比女乃女乃好不到哪里去。
看来,被吓坏心脏的人应该是她才对,而不是已看尽人生百态,心情豁达的八十岁老人家。
“我这几天睡到骨头都快散掉了,再不早起做做运动、呼吸新鲜空气,很快就要去跟你爷爷做伴了。”阮女乃女乃笑眯眯的,看不出有受到惊吓的样子。
她走了过来,有点儿费力的爬着阶梯。
“阮女士,小心一点。”皇焜从头到尾都很镇定,不像阮绵绵还在惊吓当中,没能发现阮女乃女乃吃力的步伐。
他扶着阮女乃女乃走上长廊,让她在木头长凳上坐了下来。
这时阮绵绵终于回了魂,赶紧跑到女乃女乃身边坐下,殷勤的帮女乃女乃捶捶背。
“绵绵啊,你眼光真的很不错喔。”这个未来的孙女婿还真是不错,满体贴老人家的。“皇焜啊,你早该改口叫我一声女乃女乃了吧?”
阮女乃女乃笑眯眯的拿起挂在胸前的老花眼镜戴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一遍。
“女乃女乃。”皇焜从善如流,似乎对眼前的情况并不觉得尴尬,完全展现他那沉稳的性子,不像阮绵绵,一直害羞的低着眉眼,不敢看女乃女乃。
“绵绵,你现在害羞会不会太慢了点?你都敢留男人过夜了,还怕被女乃女乃看见吗?”阮女乃女乃不肯放过揶揄孙女的机会,非要把她羞得脸都黏到长凳上不可。
“女乃女乃~~”好糗、好羞人喔!她像小阿子一样,扭动身子对女乃女乃撒娇起来。
笔焜微微一笑,开口解救她。“女乃女乃,我想让绵绵陪我回去看样东西,等会儿我让绵绵帮你带碗粥回来。”他听绵绵说过,阮女乃女乃早餐很爱吃“黎记”的瘦肉粥。
“好,绵绵就送给你了,跟你换一碗粥很值得的。”阮女乃女乃真爱说笑。
她只值一碗粥喔?
阮绵绵瞪大一双清亮的眸子,粉女敕的双颊不依的鼓了起来。
“走吧。”皇焜拉着阮绵绵离开老宅。
在他的眼中,绵绵是无价之宝,就算得花他所有的收藏和财产来跟阮女乃女乃交换她,他都愿意。
两人并肩慢慢的走在清晨的街头,周遭的氛围是平静而温馨的。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而这全是因为有绵绵在身边才能感受得到的。
“你有兴趣看看我跟你提起的那件骨董吗?”皇焜脚步停在“御宝阁”门前的树下,脚底下落叶片片,偶尔有几片叶子被风吹起,几度飘起落下,卷飞到巷子口去。
一旁的阮绵绵抬起穿着夹脚拖鞋的小脚丫,顽皮的踢开脚边的一小堆落叶,让落叶扬起又落到石板路上。
“好啊。”她开心的扬起已经褪去羞涩的清丽小脸,朝他嫣然一笑。
那漂亮的小梨窝笑靥,只能专属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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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皇焜为了讨她欢心,竟然找了三组来自欧洲皇室的骨董午茶杯盘,有俏皮的小熊图案,有浪漫的玫瑰花,还有迷人的山茶花,每组各三十六件,件件精致得令人赞叹连连。
那出自名家的细致做工,令阮绵绵爱不释手,拿起来模了几回,放下又拿起来。
“这有人订了吗?”转头看着站在身边一直没多说话的皇焜,她的表情有点割舍不下。
笔焜店里骨董的月兑手速度都很快,可能今天一上架,明天客人来参观时便被买走了。而她,就算喜欢也没钱买,就算她把“棉花糖”全送给皇焜,可能也换不到一组昂贵的杯碟盘了吧?
“有人订了,等会儿这些货会全部送出去。”他说,唇角有抹神秘的笑纹。
“哇,这么快?难怪你会一直催我来看,原来以后就看不到了……”她没看见那抹神秘笑纹,失望的嘟起粉唇,嘴里念了两句。
因为怕看越久会越失望,她索性将盘碟全部收回蓝绒木盒里,小心的归回原位。
月兑去黑色的手套,她把手套递还给他。
“我去帮女乃女乃买粥,你也要一份吗?”感谢他让她有机会欣赏这些来自欧洲皇室的骨董瓷器,她已经很满足了。
“等我把这些收好,我陪你去买粥。”看着她失望的脸蛋,他忍不住开口问;“绵绵,你知道这些东西是被谁订定了吗?”
她摇摇头,反正买家肯定不是她就是了。
可是皇焜好像存心要让她震惊似的,竟然黑眸熠熠发亮的指着对面说:“我打算算送给对面‘棉花糖’蛋糕店的老板,你猜她会喜欢吗?”
“啊~~谢谢!笔焜,我好爱你!”棉花糖的老板一定超喜欢的!
阮绵绵冲进他的怀里,又叫又跳,开心的笑着,笑到眼泪都挤出来了。
笔焜的心情比她更激动,因为她说她爱他!
他满足的笑着,双臂小心的护着她,避免她因为太过兴奋的举动而撞到桌角受伤。
“开心够了,该去买粥了吧?女乃女乃的肚子都坑邛坏了。”再不安抚她过于激动的情绪,恐怕连满室的骨董都要被她给踢翻。
“好,我请你吃早餐!今天随你点餐喔,只要你想吃的,我都请客。”她好大方的请他吃早餐耶。
“每天把你当早餐吃行吗?”皇焜竟然露骨的表达了内心强烈的渴望。
这个问题阮绵绵无法可应,脸蛋慢慢的布满红霞。
“呃……嗯……这个嘛……再讨论喽!总之今天的早餐不能吃我,请你点些别的啦……”好别扭喔,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害羞啦?
他扬扬浓眉,低头吻住她娇俏的甜唇。
“好吧,我明天再开始吃你,今天就先吃别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