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寒冬晨夸赞曲茵菡时,就已经让身为他未婚妻的赵柔心中长了根刺。她是占有欲极强的人,寒冬晨从没说过她一句好,可居然连个丫头都能获得他的称赞,这置她这未婚妻于何地?
然而曲茵菡却没有被她吓住,面无表情地偏着头思考了一下,突然默默蹲,随手拾起了一截方才摔断的白珊瑚,接着单手一握,轻而易举地将其握断成两段,接着相当认真地道:“郡主言重了,若此至宝是茵菡弄坏的,可能不只是掉下一颗宝石。”
她这动作几乎让在场所有人傻眼,这……这什么怪力啊?连以力气自豪的几个世家子弟,都不敢说自己能单手折断坚硬的珊瑚了,她一个弱女子,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你……你变什么戏法?不准你糊弄本郡主……”赵柔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看着大家怪异的表情,曲茵菡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无辜地转向寒冬晨道:“大少,茵菡做错什么了吗?”
寒冬晨听到她的话后更是干脆地直接大笑起来。“噗—— 哈哈哈哈哈,不不不,你一点也没错,简直是对极了!不愧是我寒大少的贴身婢女,我的优点你有学到几分了。”
不过他可不会再让赵柔有机会羞辱曲茵菡,便顺势道:“好了,小菡儿你可以下去了,顺便把这『爷爷的贺礼』给拿下去,我们可还要听柳琴唱歌呢!”
曲茵菡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后,若无其事地再替珊瑚树盖上了红布,默默地领着家丁退离。反正大少说没事就没事,其他人的反应干她什么事呢?
场中很快的清理干净,而众人也纷纷回座,悠扬的琴声与歌声再次响起,舞妓也在场中翩翩飞舞起来。
可恶的是,寒冬晨迳自闭眼击节,像是极为享受柳琴的歌声,却忘了安排赵讯与赵柔的位置,显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传闻柳琴是寒冬晨的老相好,赵柔看得妒火大起。难道她这未婚妻还比不上一个伶妓?方才对曲茵菡那一点点芥蒂也忘了,全转移到了柳琴身上。
不过有了经验,她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故作高傲的拂袖而去。赵讯见到妹妹走了,也觉得继续站下去很没面子,讪讪地跟在后头离去。
直到那对兄妹离开了,寒冬晨才张开眼,心中早没有了柳琴的琴声,余光注意的地方,也不是赵氏兄妹离去的方向。
而是曲茵菡离开的方向。
寒威的寿宴仍在持续着,戏班子唱得正欢,柳琴的琴声也依然悠扬,不过做为主人之一的寒冬晨却莫名其妙地从大厅消失,如今正泡在自家开辟的大浴池里,舒适地让婢女按摩着。
“左边一点……对,就是这里,继续按。”寒冬晨闭着眼,一脸很享受的模样,替他按摩的人,却不是曲茵菡。
因为他这个主人半路逃跑偷懒去了,曲茵菡只好忙着处理他丢下来的烂摊子。包含安排各式好酒好菜与美女,让那些二世祖流连忘返,替喜庆的场面更添热闹气氛;还要安排老一辈的听戏赏花赏鸟斗武等,使得一干大官都觉不虚此行,更献上了老爷子最喜爱的寿礼,让寒威面上添光,走路有风。
直到寿宴到了尾声,曲茵菡才略带疲色地回到了寒冬晨居住的小院,毫不避讳地进到了浴间。
看着其他貌美的小婢在寒冬晨精壮的身躯上模来模去,曲茵菡觉得月复里一阵酸溜溜的,表情自然也不会太好看。
“怎么啦?小菡儿?”寒冬晨突然张开了眼睛,有趣地看着她。“寿宴让你太累了?”
“不是的。”曲茵菡咬了咬下唇,才有些不甘心地道:“其实……其实茵菡也可以替大少按摩的。”
她平素在外人面前都扮演着一个沉默低调的角色,只有在面对寒冬晨时,才会显露出几许真性情。
毕竟,她也才十七岁,能够跟着寒冬晨在各种大场面上不失礼已经很不错了,私底下有一些少女的娇憨与性子总是难免,尤其是在寒冬晨这样随兴的主子面前。
不过寒冬晨听了她的话,却整个人坐了起来,手挥了挥,将吓了一跳的美貌小婢遣走,才哭笑不得地道:“我也很想让你伺候,不过我怕骨头被你折了,最近我可是有很多事要忙呢!”
自家知自家事,曲茵菡也明白自己的毛病,但被这么点明了,仍是不依地道:“茵菡已经改很多了!现在替大少更衣,已经不会扯破了!”
这是一个“正常的”贴身婢女该说的话吗?寒冬晨真有泪流满襟的冲动。从她十岁那年跟着他,他被撕破的衣裤已经能开好几间服饰铺子不说,桌椅柜门也被她无意中拆了不少,更别说她每每坚持要服侍他,他又不好对她施展武艺怕伤了她,只好由着她,让自己三不五时就被她弄得满身伤。
但他偏偏就是坚持要她在身边,换个人服侍他都不要。明明一开始是她死跟着他,到后来他一天没看见她就浑身不舒服。所以他只好花费千金求得一本适合她的武功秘笈让她自己练着,将一身怪力导向正途,免得到未来自己先了结在她手上。
为了让她忘了按摩这件事,他连忙转移话题。“外头都处理好了吗?爷爷怎么说?”
“外头的宾客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大将军见您不在,念了两句,不过茵菡已经备好大浴池,也请金花姊服侍大将军入浴,大将军就没再说了。”某种程度上说起来,这对祖孙还挺像的,享受绝对摆第一位,什么骂人的事可以稍后再说。
“你真行啊!在这府里,也只有你搞得定我们祖孙。”寒冬晨慵懒地一笑,余光见她细白的柔荑朝自己的背上伸来,连忙双手大展将背靠在浴池墙上,绝了她想替他按摩的心思。
“大少,还有一件事。”曲茵菡无奈地缩回了手,迟疑地说起了另一件事。“柳姑娘尚未离去,今日是否要宿在府里?茵菡要替她安排房间……”
“她今天确实要住在府里。”寒冬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不过不必替她安排房间。”
“那怎么可以?!”曲茵菡突然惊叫起来,水灵灵的双眼睁得老大。柳琴住府里还不用安排房间,难道和大少睡在一起?
京里传闻柳琴是大少的老相好,因此没什么人敢去招惹她,她虽然也常看到大少到画舫去找柳琴,但甚少过夜,甚至两人独处时,琴声也从未断绝,因此她即使从来不知道他们独处时在干么,也从未做不好的联想。想不到……想不到今晚真的要睡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可以?”瞧她反应那么大,寒冬晨有些好笑地反问。
“因为……因为……”曲茵菡一时语窒,难道她可以说因为自己不开心吗?
“因为我的小菡儿吃醋了?”寒冬晨一脸坏笑地上下打量她窈窕的身材。“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长大了啊……”
“茵菡都及笄两年了,早就长大了!”曲茵菡本能地一挺胸,但随即想到自己干么这么做,又缩了回来,鼓着小脸嗔道:“而且我才没有吃醋呢!茵菡是为了大少的名声着想……”
“没吃醋吗?”寒冬晨想了想,“那你记得再加一床棉被到我房间,天冷了,我怕柳琴会冷。”
曲茵菡像是心里挣扎了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道:“茵菡明白了。”
“不吃醋了?”他试探性地问。
“不吃醋。”说是这么说,但曲茵菡的腮帮子可是气鼓鼓的。
寒冬晨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她,看她明明气在心里却硬是要闷着,摇了摇头后由浴池直身而起。“我已经洗好了。”
这一起身,浑身精实壮硕的肌肉全展现在曲茵菡面前,而面对光溜溜的他,她也没有任何扭捏,很快地拿了布巾让他擦干,再服侍他穿上衣服。
“对了,如果柳琴要沐浴,记得帮她准备一套衣服,布料少点没关系……”
嘶拉—— 寒冬晨的外衣衣袖突然被扯断了。
“然后带她到我专属的浴池……”
嘶嘶嘶—— 这次,寒冬晨的裤子直接从裤裆被拉成两半。
“隔壁的那个浴池沐浴。小菡儿,我的衣服都被你撕破了,你不是说你不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