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韩慕夏将她带到任何地方,苏迎春都不会太讶异,但她没料到,他竟然只将她带到离家不远处的大洋房。
还记得小时候,她老是觉得这栋大洋房里住了鬼魂,而且是年纪很大的老婆婆鬼魂,因为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老婆婆喜欢把小孩子给拉进去做伴,她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从小案母就不许他们接近这栋大洋房吧!
她总是在想,这洋房应该是非常阴暗的,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房子,里面说不定都是蜘蛛丝,入了夜,就会听见老婆婆低呜的哭声,因为人们都不让自己的小孩来这里找她玩,所以她觉得很伤心。
以上的幻想,虽然苏迎春一直以为自己没对任何人说过,可是其实在她身边的韩慕夏非常清楚,他第一次将她带进这栋房子里时,她就讶于房子里的明显光线,对他说出了一堆她从小对于这栋房子的奇怪想象。
是的!苏迎春现在很讶异,她没有想到在接近中午时分,房子里的光线丝毫不逊色于屋外的明亮。
透过玻璃的折射,她看见了阳光突然有了好多种颜色,就像是淡到几乎透明的彩虹迤落在石子地板上,给人一种虚幻不实的感觉。
“这里是凤大哥的房子,你怎么可以随便带我进来呢?”她不悦地回眸看着他,看见他高大的身影被光与阴影分成了两半,因为下半部的阳光太过灿烂,更显得他被隐藏在阴影里的上半身更加幽暗。
但他的双眸有着近乎灼热的光芒,直勾勾地盯住她不放。
“我也住在这里,知秋是主人,但我是拥有者,所以当然能够随我的意愿带客人回家。”
苏迎春抿着女敕唇,不由自主地想要回避他的注视,用力地运作着脑袋瓜子,想要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但最后她放弃了,提步越过他的身边,逃也似地往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他冷不防地擒住她白女敕的手腕,将她揪进怀里,大掌紧紧地捉住她纤细的腰肢不放。
“我要回家!我根本就没说要跟你走,现在我当然是要回家!”她激动地挣扎着,抡紧了拳头推打着他硬实的胸膛,忍不住把这些日子从他身上所受的委屈给一古脑狗发泄出来,“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会记恨的小气男人,所以我最讨厌你了!”
“我小气?”他挑起眉梢,似乎不太认同她的说法。
“你当然小气!我又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没说对不起。”
“什么?”她听着他平静的语气,心里更恼了,总觉得激动愤慨的只有自己,而他是在一旁看她笑话的闲人。
“你明明撞到我,没停下来帮忙捡东西也就算了,你连声抱歉都没说,让我觉得很不高兴。”
“我那个时候……”她有想说对不起啊!苏迎春委屈地扁着女敕唇,觉得自己因为这个理由被记恨,真的很不值得。
“对,那个时候你的手机刚好响了,我想那个时候打电话给你的人很生气吧!所以你才急忙跑了。”
“你明明知道,还怪我……”
“可是你没说对不起是事实。”他提醒她。
“我们家的家教才没有那么差劲,我真的有想说对不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有想要说!”
“真的?”
“是真的!”
“好,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可是下不为例,知道吗?”
“那当然。”她噘了噘女敕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忽然,她敛下长睫,语气闷闷地说道:“对不起,我想自己还是欠了你这句话,以后我也一定不会再抢你的早餐,也不会再乱骂你了,所以……对不起叫喔!”
“没关系。”他扬起微笑,笑容中藏着一丝苦涩。
“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莽莽撞撞,不会再做错事,这句对不起一定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你要好好珍惜啊!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听到啰!”她昴起小巧的下颔,一脸得意洋洋的可爱表情。
“这不是你所做最错的一件事情。”他低沉的嗓音近乎呢喃,眸光深幽地盯着她,笑容显得更加苦涩。
“你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被他异乎寻常的认真眼神盯得心慌意乱,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我遵守了我们的诺言,可是你却不守信用。”他轻沉的嗓音非常温柔,但语调里却隐藏着想把她纤颈给掐断的恼恨,“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忍耐到什么时候,我的小迎春,你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呢?”
“对不起,我真的还是听不太懂你究竟想说什么。”她困惑地摇了摇头,忽然间觉得他说话的表情虽然凶恶,但是她却觉得他其实很悲伤。
她真的没有再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只除了第一次撞到他,第二次抢了他的早餐,第三次用唇语把他给骂得一文不值之外,她真的想不透自己空间还在他身上做错了什么事情。
可是,以上所说的三件事情,就在刚才都已经化解了呀!
但他却仍旧说她有错,而且是比上述三件更严重的错误,照他的话说起来,好像还挺罪不可恕的样子。
韩慕夏定定地瞅着她,彷佛永远都看不够她似的,她白女敕的脸蛋一如他记忆中那般干净剔透,即使是背着阳光,依旧都透出无瑕的白净感。
“你为什么看起来如此难过呢?我到底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今天就一次把它们都解决吧!”
“你想听吗?”
“是,我想知道自己到底又有哪个地方冒犯到你,我是真的想不出来,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却被你一直怨恨,这样我会很难过。”说着,她一张小脸皱得像苦瓜似的。
其实,真正教她难受的是泛在他眼底的悲伤,她能够看出来他好像在思念着谁,思念着一个令他喜爱的人,而那个人不在了,所以他觉得伤心难过。
如果,要说她现在有什么心愿的话,她希望能够帮他把那个人找回来!
韩慕夏敛眸凝视着她无辜的娇颜,他知道自己喜欢她,但是此刻她竟然教他觉得有些痛恨。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不说?”
就在她来不及设防的一瞬间,他俯首吻住了她的唇,修长的手臂拥住了她,在初触及她软女敕的唇瓣时,那如蜜般的甜美滋味令他几乎快要发狂,他灵活的舌尖巧妙地撬开她的小嘴,一次又一次缱绻地吮吻着她。
好半晌,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两片软女敕的唇已经泛着红肿。
在她的唇上,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暧昧地烫暖着她,苏迎春眨了眨美眸,好半晌只能喘息着,说不出半个字,就连声音好像都在刚才那一个吻里,被他给窃走了。
“还是不记得吗?我的小迎春,你怎能如此狠心,把我忘得一乾二净呢?为什么你能把我忘记,好像我这个人不曾在你的生命之中存在过一样呢?”在他幽黯的瞳眸深处除了映着她的身影之外,还有着哀伤。
苏迎春不太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却为了他的哀伤而感到心痛难过,好像在很久以前,她就曾经被这双眸子给注视过,就如同此刻一样,在那个时候,这双眸子里也只映着她的身影。
“你喜欢我吗?我想知道……你吻我,是因为你喜欢我吗?”她想要问清楚,不想要被他吻得胡里胡涂。
如果他不喜欢她的话,为何要吻她呢?除非,这又是他想要报复她的另一个新把戏!
一瞬间,韩慕夏的心紧紧地被揪了起来,让他原本还能自制的心在瞬间激狂了起来。
六年前,就在这个充满春天骄阳的房间,她也说出了同样的话,那一双澄澈如水晶般的眸光这么多年来依旧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冷不防地再度将她拥进怀里,俯首吻住了她,这一次的吻不再是收敛温柔的,而是放肆激情的,彷佛要将她给吞噬进他的灵魂深处一般,再也不容许她的美好近在眼前,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苏迎春感觉双腿发软,一颗心狂跳不已,她从未有过这种彷佛快要融化般的感觉,但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彷佛他并不是第一次吻她!
“唔……”她小手揪住他的衣袖,用来撑住虚软的双腿。
一吻久久方毕,他放开她的唇,俯首抵住她的额心,轻沉的嗓音呢喃出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无奈。
“如果不是喜欢,不是爱,这么多年来,我又怎么会空话你在我的心里为非作歹呢?”
“你不要在我身上乱扣罪名……”她扁起女敕唇,像只小狈般低呜了声,透气的眉目之间充满了委屈。
她的视线超过他的肩膀,看着房间里的陈设,白色的家饰在阳光之中发亮着,每一张桌椅以及地毯的摆放位置,就算她不仔细记忆,闭上眼睛都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每一个正确位置。
“我来过这里吗?我来过吗?”她小声地问,语气之中有着犹豫。
“是的,你来过。”
他的回答吓坏她了,因为她不记得自己曾经进来过,就算这些年来跟凤知秋很熟,也不觉得自己可以熟到进入他的家里,她家老爹和妈咪总是叮咛她,不可以随便进入男人的家里。
但她却有印象自己进来过这栋房子,而且还不只一次,“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可是,如果我真的来过的话,我一定会记得的,我一定不会忘记。”
“可是你忘了,事实就是你忘了。”
“我没有……”她抗议的低语,心虚的语气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却不想再给她辩解的机会,再度俯首狠狠地封吻住她的唇,将那两片如花瓣的唇在片刻之间就蹂躏得肿胀嫣红,彷佛烙印般,要在她的身上烙下被他吻过的痕迹。
一次又一次的吻弄,挑起了她心里某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但与其说是快感,倒不如说是他施予在她身上的煎熬。
她羞怯的回吻他,柔女敕的小舌主动地纠缠住他的,唇舌交缠的感觉宛如男女之间的**,她的心纠着,快要不能呼吸,但她却无法克制住自己不要亲近他,当他稍微放开她时,她总立刻又吻住他。
她的心好热,就像快要沸腾了!
彷佛她只是忘记了,在好久以前,她就想要对他这么做了!她想要吻他,不想要与他分开!
韩慕夏眸光一黯,冷不防地将她腾空抱起,笔直地往房间走去,一脚踢开房门,将她抱上了柔软的床铺,这时才发现她一双美眸之中盈着泪光,无助地咬着被他吻肿的唇瓣。
“不要哭。”他柔声地说,俯首吻着她洁白的额头。
“我觉得好奇怪,明明我应该讨厌你,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好想念你,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想念你?”
她在他的怀里轻颤着,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吻着柔女敕的脸颊,当他的唇吻落她纤细的颈项时,她瑟缩了一下,却因为不讨厌这种感觉而没有抗拒。
韩慕夏逐颗地解开她衬衫的钮扣,吻上了她的心口,嗅息之中充斥着她馨甜的香味,那味道似有若无地缠绕着他的心,让他一阵阵地发疼了起来。
苏迎春在等待着他给予答案,但却又觉得在他强健的怀抱之中,被亲热地拥吻着,答案究竟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