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想面对这场闹剧,我便趁乱跑到迟迟家去睡了一晚。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经过一天一夜的心理建设,我忐忑不安地返回。
经过林昏晓家门时,我屏气凝息,蹑手蹑脚,生怕被发现,眼看就要胜利之际,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回来了。”不情不愿地回头,看见他倚在门边,悠闲地看着我。
“林阿姨他们呢?”我问。
“搬走了。”我吞口唾沫:“你是说,我们今后就是邻居了?”他点点头:“没错。”我僵硬地笑笑,然后……飞快跑到家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奔进屋里,转身关门,动作一气呵成,趴在门上,长吁口气,还好还好,躲过一劫。
“你在躲我吗?”不、会、吧,我吸口凉气,缓慢地转过头,看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屋子,就站在我身边,伸出一只手,眼中含笑:“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庄昏晓。”也许他并没什么恶意,可我正是敏感期,觉得他的笑意十分刺眼,又想起自己被他耍了这么久,顿时怒火中烧,瞪他一眼:“你这个骗子!”“我没骗过你。”林昏晓,不,是庄昏晓不慌不忙地回答:“我从来没说过,我姓林。”“你还说没有,你明明……”说到这,我哑口了,好像他真的没有说过他姓林,只叫我喊他的名字,还有,每次问及他的情况时,都只是闭口不谈……想到这,真想搧自己一耳光,那天明明听见电梯中那两个人说十六楼有人搬家,怎么就不问清楚呢?
但是,这个庄昏晓也别想装无辜,“你明明知道我弄错了,为什么不说清楚?”他耸耸肩:“我本来想吃完饭便告诉你的,谁知道你做的菜还不赖,所以我就想,还是等你自己发现好了。”“哦,追根究底还是我的错,是我自己太笨。”我冷笑一声。
“怎么,真生气了?”庄昏晓想过来拉我,我下意识退后一步,咬了咬下唇,道:“你房子买多少钱,我帮他们还了。”天知道,像我这种败家女,哪有这么多钱,也不过是嘴上说说。
庄昏晓皱眉:“怎么了?”想起电梯中那个吻,原以为是自己占便宜,哪知道是被别人占了便宜,我的小宇宙爆发,忽然大声对他吼道:“我不想和你这种趁人之危的人作邻居!”庄昏晓直直地看着我,黑色的眼眸中一片平静,也许在那深处有什么东西,但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转身走了出去,我靠在门上,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心中五味杂陈。
☆☆☆
第二天早餐,庄昏晓没有来;中餐,庄昏晓也没有来;晚餐,庄昏晓还是没有来;第三、四、五……一直到第八天,他依旧没有出现。并且,在这几天,隔壁一直没什么动静。我实在禁不住好奇,跑去问了下社区警卫,得知就在和我吵架那天,庄昏晓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难道,是我说得太过分了?但是,他确实是趁人之危啊,就这样把林家给赶出去了,实在……哎,不想了,我推着购物车,向收银台走去。
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竟发现是林阿姨,“祝小姐,你来买菜啊?”林阿姨热情招呼道,又看了眼购物车,“哟”了一声:“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多?我低头,这才发现购物车中堆满了菜,而且,全是……那个人喜欢吃的。
见鬼了,他都不在了,我干嘛还买这么多,习惯真是会害死人。担心林阿姨的近况,我忙问道:“林阿姨,你们现在住在哪里?怎么一直都联络不到你们,对了,我帮你们找了间空屋,是朋友闲置下的,环境还不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林阿姨诧异:“怎么,庄先生没有告诉你?”轮到我丈八金刚模不着头脑:“告诉我什么?”“庄先生送了一间新房子给我们,本来我们不好意思要的,但他坚持,说什么我们卖给他的房子是块风水宝地,有个免费厨师很值得……我也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庄先生确实是个好人,他私下和我儿子谈了半个小时,之后我那不孝子就像变了个人,发奋图强起来,说要好好学习,今后要像庄先生一样当个软件设计师……”我忙打断她:“是哪天发生的事?”“就是你不在那天啊,哎,这个庄先生,一表人才,人品也好,没得说了……”林阿姨不厌其烦地夸奖着庄昏晓,每一声都让我心中一沉,好像有点冤枉他了。
从超市回来,我在庄昏晓家门口晃悠了几十圈,终于忍不住,将耳朵贴在他房门上,仔细听了许久,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果然,还是没回来,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其实想想,庄昏晓并没什么罪大恶极,也就骗了几顿饭吃,还有那个吻,继续再想了想,我也没有损失,更重要的是,人家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没有他,我估计都烧***干了。
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落寞地打开门,缓慢地走了进去,将菜放在桌上,不住地摇头叹气。
“你回来了?”一个声音问道。
“嗯。”我点点头,嗯?猛地转身,速度太快,扭了脖子,疼得我呲牙咧嘴,但在剧痛中,眼睛没有罢工,我清楚看见庄昏晓,坐在我家沙发上。
“快煮饭吧,我饿死了。”说完,庄昏晓打开电视,看了起来,一派云淡风清的样子,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哦……好。”我收起下巴,马上跑到厨房去,乒乒乓乓地煮起来。
菜刚弄好,庄昏晓也不等人叫,自己便吃了起来,彷佛很饿的样子,我悄悄抬眼,几天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不少,脸上有微微的胡渣。从林阿姨口中得知,庄昏晓是个软件设计师,今年二十七岁了,本来打死也不相信,可仔细想想,有些男人确实是看不出年龄的,电视上那些男明星,五十多岁还能演二十岁的小伙子,观众不也一样买帐。单说庄昏晓吧,整天穿休闲服,加上我又先入为主,确实是容易让人误解的。
他现在的举动应该算是和解吧,我也不好再僵下去,吃完饭,趁他在沙发上休息,便端了盘水果去,主动问道:“你这些天都没在家吗?”庄昏晓点点头:“公司有款新软件出了问题,这一个星期都在抢修,今天凌晨才完工。”他停了会,轻轻瞟我一样:“怎么,担心我?”“担……心你,”我故意放声大笑:“你身强体壮的,我干嘛要担心你?”庄昏晓将身子挪近几寸,靠近我坐着,把手臂搭在我身后,嘴则缓缓凑近我的颈子,温温吐气:“那……你刚才干嘛撅着**听我屋子里的声响呢?”这话让我紧绷的身体发热,羞恼的热,原来他看见了!
“呵呵……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忙起身,准备去厨房洗碗,以求逃避尴尬,但是,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难怪一直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现在终于发现了,我走的时候明明把门锁得好好的,庄昏晓难道会穿墙术?
“开门进来的。”他拿出把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
记起了,我发烧时迷糊中发现他在翻我的皮包,原来是拿我的钥匙去复制了!
“快还给我!”我不顾淑女风范,扑上前去抢夺,他自然不给,我们两人在沙发上滚过来滚过去,滚过去又滚过来,弄得头发松散、衣衫凌乱,到最后停下来时,才发现,我压在庄昏晓的身上。
姿势确实有些暧昧,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命令道:“把钥匙还给我!”他静静地看着我:“祝莞尔。”“什么?”“你走光了。”什么?我低头一看,果然,因为家里开着暖气,穿得很少,领口又比较开,所以一俯身,就被庄昏晓给看光光了!包悲惨的是,他还抬抬眉毛,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三十二A?我亏了。”我弯弯眼睛,将手伸到他月复部以下,轻轻一握,“直径两公分?我亏了。”然后趁庄昏晓目瞪口呆之际,迅速夺过钥匙,转身潇洒地走进厨房,哼着小曲,洗起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