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静怡不顾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在他快步离开教室前,用更快的速度挡在他面前,客气地问:“可以打扰你一点时间吗?”
她只是想要完成一桩交易,也愿意付出代价,不试怎么知道不行,或许是个双赢的结果。
裘健停了脚步,微挑高眉看着她,幽默地反问:“妳会占用我多少时间?”
羊静怡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而且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更让他的魅力破表,她不禁愣了一下,随后才鼓足勇气回道:“五到十分钟,可以吗?”
裘健指了指教室外楼梯口的转角,因为总不好挡在教室门口,而且那些怀着高度八卦意味的目光也让他不舒服,他感觉得出来班上很多女人对他有意思,不过他对她们可没兴趣。
两人来到楼梯转角后,她率先自我介绍,“我是羊静怡。”
“裘健。”他亦报上姓名,表情似乎还带了点期待。
羊静怡对于这个名字并没有太特别的反应,马上切入重点。“我想请你帮个忙,我会付你钱。”
裘健双手环胸,对她的提议感到好奇。“说来听听。”
她用最简洁的话语说出她的要求。
听完,他总结道:“所以妳的意思是,要我当妳的男朋友?”
“假的男友。”羊静怡更正他的说法,“只要能让我母亲安心,并且让家中长辈不要苦苦逼问我的感情就可以了。”
“好像不难。”裘健盯着她,其目光已经可以用炽热来形容,似乎已经入戏了。
他不但没有嗤之以鼻的拒绝,还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令她难掩意外和雀跃,但为了谨慎起见,她又再次问道:“你愿意吗?”
“愿意当妳男友?”他的语气带了一丝调侃意味。
“假男友。”怕他误会,她再次重申。
裘健的眉毛一皱,既然她那么认真的强调是假男友,很明显是要和他公事公办,让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不希望她以为每件事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妳好像忘了先问我一件事。”他微笑的提醒道。
羊静怡马上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刚才实在太紧张了,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先问,她有些尴尬地道:“你有女朋友吗?还是你已经结婚了?对不起,我刚刚忘了先问清楚,真的很抱歉。”
她这么认真的道歉,让裘健不忍心再折磨她,很干脆地回道:“都没有,我很自由。”
“真的吗?”羊静怡的双眼倏地一亮。
裘健用自负又笃定的表情代替回答,这个女人应该信任他的,当了将近两年的同学,她难道都看不出他有没有女朋友?
为了不让事情再有变量,他一答应她马上又道:“那么费用……”
“妳打算怎么付?”他真的很好奇这个乖乖女要怎么为他订价?她当她是在找伴游还是牛郎?
“可以以次计价吗?”羊静怡事先都想好了。“我不知道你需要出现几次,或许一次就可以,或许要两、三次,所以……用出现的次数来算,这样应该很公平吧?”
裘健强忍着笑,他知道她乖巧又实际,但不知道她这么一板一眼,不过他仍爽快地回道:“好。”
“我的薪水并不是很多,所以……”她真怕他会临时反悔,到时她就无语问苍天了,只好把丑话说在前头,“出现一次我就付你五千元,可以吗?”
一次五千原来这就是他裘健的身价。
羊静怡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总觉得他的表情有点不屑,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价码,她马上又道:“不然六千好了!”为了以后耳根子清静,少喝几次下午茶、少买一些零食是值得的。
“就五千吧。”裘健慷慨地道,“知道妳薪水不多而我又自抬身价的话,岂不是太没人性了。”
“所以我们讲定了?”她兴奋得差点没跳起来,这么称头的男人,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礼,她未免太好运了。
裘健掏出皮夹,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接着他看了下表。“妳再联络我。”说完,他便先行离开了。
羊静怡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又再看看他的背影,只差没有当场彬谢,他真是她生命中的大恩人!
接到家人的电话,确定他们回台湾的飞机班次后,羊静怡马上掏出裘健的名片,打了电话给他。
虽然他只是要当她的假男友,但为了不会马上就被看穿,他们势必要先演练一番。
看到来电的号码,裘健马上接起。“喂。”
“我是羊静怡。”虽然不是和他面对面说话,但她还是有点心虚和不好意思。“我只讲重点。”
“妳说。”他的声音不自觉多了几分笑意。
“我们是不是需要先见个面,演练一下?”
“妳是指和?”
“若是我家人问了什么关系我们的事,我们总要有一致的答案。”
“照妳这么说,是需要先见个面。”他了解她的顾虑。
“那就约在NiNi咖啡坊,好吗?”这地方他们都知道,是个见面的好地点。
“明晚七点,妳可以吗?”
“我OK。”她的语气是欣喜的。
“那明晚见。”裘健像是要去赴一个真正的约会,口气也是开心的。
羊静怡慎重其事,她利用中午休息时间,用计算机打了一张教战守则,列出问题,再附上答案。
到了晚上碰面时,她把这张法宝交给裘健,他看了看,没有多说什么,但也有样学样的在这张纸的背面写下自己的生平资料,接着再把纸推回到她面前。
“要给我时间背。”紧张的啜了口拿铁,羊静怡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在走钢索似的。
他当然不会要求她立刻背起来,他指了指她打的内容,问道:“朋友介绍?”
“就说是我的一个朋友介绍的,反正我家人也不认识我在台湾所有的朋友。”她也想好说词了。
“我们交往半年了?”裘健又有疑问。
“不能交往太久。”羊静怡马上解释,“不然他们就会马上逼婚,裘健,你有三十岁了吧?”
“三十二岁。”他把纸翻面,指了指他刚才写下的数据。
“对嘛。”她勾起得意的笑。“我二十八岁,你三十二岁,我家人一定会觉得我们都到了适婚年龄,可以结婚了,但如果我们只交往半年,他们就不会这么急。”
“妳连这一点都想到了?”裘健不禁佩服起她的深思熟虑。
“当然。”羊静怡笑得好灿烂,见他用眼神示意,于是她开始背他的数据,而他则悠闲的喝着美式咖啡看着她。
“你小学念……国中是读私立学校,你大学念的科系……”她背诵的语调很生硬。
“我们这样不就像只是在背台词?”他问道,“我不知道我的演技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虽然妳会付我钱,但我真的没有把握我能胜任。”
羊静怡不解又有点气恼的望着他,她都把他需要知道的事白纸黑字打出来了,他也把他的生平写给她,现在他居然说他可能不能胜任?不过是背点东西,有这么困难吗?
“我怕感觉出不来。”裘健说出心中的隐忧。
“感觉?”这是什么虚幻的东西,羊静怡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就是我们是恋人、男女朋友的感觉。”他说得更明确一点。
她想了想也对,若只是硬背,家人还是很容易看穿的。“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我们要来场真正的约会。”裘健坚定且强势的表态。
羊静怡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