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基本上可以判定你是清白的。”行天一为宫彬松了口气,也为郁郁寡欢的朴玉儿松了口气。
“那你快去向玉儿说明这一切。”宫彬说着又伸出手,想将行天一推到门前。
“别急。”行天一好不容易才躲过他的攻击,靠在栅栏边,笑着向宫彬丢出重量级炸弹,“你希望小玉重回你的怀抱,就得先去查清楚小玉和曹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是听女乃女乃说的,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形。
听说昨天傍晚曹美幸她妈妈来过这里,一开始小玉没埋她,可是那女人骂了小玉一句,准确地说是骂了小玉的妈,小玉才彻底爆发和她杠上,然后曹美幸她妈妈就放了狠话,叫小玉收看慈善晚会的现场直播,要她认清现实,不要学她妈一样,没吃到天鹅肉……最后那句太缺德了,就不转述了。
总之曹美幸她妈妈不仅羞辱了小玉,还羞辱了小玉已逝的妈妈,小玉很难受,像是被人揭开了愈合已久的伤疤,加上晚上你妈爆的猛料,所以才会自暴自弃地说要断了你们之间的缘分,不要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宫彬立刻打电话给秘书,要他马上请征信社调查朴玉儿的身世。
“接下来要干嘛?”看昔日情敌如今落魄的模样,行天一心里自然很爽,但是为了可爱的朴玉儿着想,他还是要帮个忙,免得面前方寸大乱的男人迟早会因扰民而被带进警察局,“你要先回去冷静一下,还是暂时去我家冷静一下?”
“你家屋顶能上去吗?”宫彬打量着行天一他家,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行天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你还会飞檐走壁这招,记得先签份后果自行负责的切结书,我好在你不幸摔断脖子的时候,通知家属来收尸。”
“不用损我。”宫彬冷冷地瞥了行天一一眼,“我好歹也服过兵役,从屋顶爬到隔壁的阳台,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算滑倒,这点高度也死不了人。”
行天一觉得这男人也许真的疯了,而且看样子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他。
“前面带路,行先生。”宫彬已经观察过了,屋顶不陡,不过五公尺的距离就可以爬到朴玉儿卧室阳台正上方,从屋顶到阳台的高度不过两公尺,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行天一边调侃边带路,他愿意成人之美,要是老天真要宫彬付出一点代价,他也不会反对,“如果你成功了,从此我也就真的相信爱情了。”
宫彬烦躁得顾不得他,只想着要怎么才能化解这次的分手危机。
朴玉儿到底瞒了什么没说?看她平时要嘛很冷淡,要嘛直白大胆到吓死人,根本不像一个藏得住秘密或心事的人,这样的她能瞒着什么不向他倾诉?应该是很深很深的伤口,深到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了吧。
他还真是傻,自以为爱着她、宠着她,还说要呵护她,做她坚强的后盾,实际上并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她为他做美味的食物,给他软玉温香,给他美好恋情的初体验,一直以来,都是他要她接受他不由分说的浓情烈爱。
对于她的内心,她不说,他就不问,她不说,他就不管;她不说,他就不求,所以尽避他多次要她信任他,然而事实证明,他确实不具备让她信任的资格,哪有只分享快乐而不分享痛苦的情侣?误会、争吵、分手,隐患原来早就藏匿在那些自以为是的幸福中。
“青年,不要皱起你的眉头,忧愁会带走希望。”行天一在前面继续半开玩笑地劝慰,“无论你成功与否,小玉都会为你的一片痴心而动容,不小心摔残了,我也会买上几斤榴莲,去医院探望你,高兴一点。”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没办法,怕你自杀。”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我要是自杀,不会吵得所有人都知道。”连累他受罪,要是换了别人,就是上房揭瓦,他都懒得管,“幸好现在不算太晚,邻居们大概都在看八点档,要不然你早就被举报了。”
行天一确实帮了忙,所以宫彬选择不再跟他计较,进了屋直奔阁楼。
行天一打开天窗,宫彬也从旁边搬来一个木箱,然后爬上了屋顶,而行天一则负责站在箱子上帮忙看看外面的情况,“再过去一点,大概半公尺,对……好,到了,不要再往前了。”
宫彬趴在瓦片上慢慢挪过去,藉由行天一的指示,顺利停在朴玉儿卧室阳台的正上方。
他看向行天一,对方朝他做了个OK的动作,他调整姿势后也回了个OK的手势,之后慢慢向下滑去,要是被别人看到一定觉得很好笑,可是身为当事人的他早顾不得所谓的面子,要是不能挽回心爱的人,那才是真的丢脸,而且他也不想因此一辈子悔恨。
跳下去的时候反而比较轻松,宫彬像是豁出去了一样,纵身一跃,落地的瞬间,脚掌邰震得发麻,筋脉就像被人用力地拉扯一般疼痛。
“呼!”狠狠了舒了口气,忽略掉疼痛,宫彬看着熟悉的窗户和玻璃门,差点就要而泣了。
行天一也已经回到二楼,从书房的阳台上确认他这边的情况。
两个大男人还是第一次真心实意地交换了笑容。
行天一用嘴型跟宫彬说了了句“祝你成功”后就回了屋,帮到这里就可以了,明天他还要出席电影发表会,得再好好补上一觉才是。
宫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窗户前,弯下腰将耳朵贴在玻璃上,静静地探听里头的动静。
里面放着歌,而且还是“TheEndoftheworld”这首歌,看来朴玉儿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宫彬抱着一丝侥幸推了推玻璃门,竟然没锁,他忙月兑了鞋子踏了进去,室内冷气开很强,音响的声音远比在外面听起来要响亮,只见床上陆起一个小山丘,她肯定躲在被子里。
装乌龟明显不是她的作风,她在哭吗?宫彬走近床头,俯身倾听起来。
“让他去吃屎,让他们都去吃屎,让他们下辈子都去吃屎……”朴玉儿反反复复骂着。
玉儿啊玉儿,你难得讲句脏话,还是跟吃有关,只是恶心了一点。
她没有哭,跟他想象的一样,但就是这样才可怕,她只是咒骂,等她骂完了,气一点点消了,他的存在对她而言也就不再具有任何意义,她会当他不存在,她会继续追逐她的梦想,开一间餐厅,天天忙得不可开交,过得平平淡淡、快快乐乐。
不马上抓住她怎么行?这个小坏蛋,一旦逃出他的手心,就会教他一辈子不得安宁,他必须将她牢牢揽在胸口,仔细地看守着,没错,她必须成为他的囚徒,没有期限。
宫彬假意咳嗽,希望她能自己掀开被子,意识到逃离他是不可能的。
“咳什么咳,我没聋,从你在外面鬼吼鬼叫开始,我都听着,混蛋!”朴玉儿的咆哮从棉被里传出来,吓了宫彬一跳,也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还差点笑场。
难怪门没锁,原来她也是在乎他的,他比起自己想象中更让她舍不得说放下就放下。
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宫彬关掉音响,坐到床边拍了拍那隆起的小山丘。
“走开!分手了,干脆点。”朴玉儿发泄着委屈,为什么爱一个人需要受这些伤害?
曹美幸她妈凭什么对她大吼大叫、肆意侮辱?而宫彬他妈妈又为什么在电视上说了那些话?恋爱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要受到旁人的摆布?
她没有想到,原来曹美幸她妈妈早就知道她这个私生女的存在,在嫁给曹远达时,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已经模透了曹家的底,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一边过着曹家大少女乃女乃的风光日子,一边暗中监视她们母女。
照曹美幸她妈妈所说,她本来已经不太管她们母女的事,也解除了监视,因为她们母女二十几年来安分守己地生活,表明她们早就不再对她构成任何威胁了,只是那次当义工的事情曝光,让自己这张似曾相识的脸重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再次派人调查了自己,发现确实如她所想,她便一口咬定自己是来报复的,是为了抢夺她宝贝女儿的准未婚夫,所以她极尽所能地侮辱她们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