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在雨,芳龄十八岁,自进了名门高中,本是甜美可人的她,忽地转性,改为一身中性穿着,还故意将她向来宝贝的长发剪短削薄,为得是跟全家抗议她的不满。
书香世家出了个这么一个文的不行,武得更羞人的小丫头,细心将她捧在手心的家人深怕她心里难受,只得由着她要着任性。
第二堂课钟响,冷在雨这才姗姗来迟地步入教室。
“令在雨!妳又迟到了?”
被台上老师这么吼着,冷在雨像是没听见,不将老师的话放在心上,反正天天被骂,骂久了她听多了自然也免疫,就像收音机天天时段一到,准时拨放。
“冷在雨!”
名门高中的全校师生都知道,冷在雨是沙尔老师的小姨子,来自大家族又有着大男人脾气的沙尔老师对小姨子的任性却是束手无策。
“小雨,妳又迟到了。”说话的人是冷在雨的青梅竹马范邦,名门高中的资优生,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唯独她,对范邦却怎么都擦不出火花。
“睡过头了。”只见她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那明天我去接妳。”
冷在雨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不行,我会爬不起来。”反正有上课跟没上课还不都是一样,她的功课还是一样的烂。
“妳几乎天天迟到。”范邦不赞同的说。
“那也没办法啊。”
“明天我去接妳。”
“范邦!”
“就这么说定了。”不理会她的抗议,范邦轻笑地伸手捏了下她粉女敕的脸颊,这是两人自小的习惯,只是看在旁人眼中却有些太过亲腻。
“冷在雨,妳有什么话说?”沙尔啸文对小姨子的态度看不下去,语带不悦地问着。
“老师,明天我会去接她上学。”见在雨低头不语。范邦连忙跟老师保证。
范邦是师长眼中的模范生,他都这么说了,肯定做到。
冷在雨闻言后,扮个鬼脸的转头朝范邦吐了舌头,那动作可爱得教范邦笑着。
没多久,坐在冷在雨右边的闻甚得却扯了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一点都不好看,细看下倒像是在嘲讽。
“闻甚得,你笑什么?”
“我有笑吗?”他挑眉。
“你明明就有!”她最讨厌他那副高高在上的骄傲样,自以为了不起,最可恶的是,他跟那种成天只会念书的书呆子完全不同,清秀俊朗的五官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看,教她天天看,越看越气。
闻甚得一直都是全校的第一,国中到高中,从没有改变过;而她也常拿第一,却是由后头数来,两人分数都有零,人家他多拿了只鸡腿,哪像她,永远只有一个小小的鸭蛋。
闻甚得对她而言,号称死对头,别名冤家,这是全校皆知的公开秘密。
闻甚得眼中有抹取笑,“妳偷看我?”
“我哪有?”
“那妳为什么说我在笑?”闻甚得在找她的碴,只为了看不惯她今日的打扮,没系上领带的衣领露出白晰肌肤,白净的颈间皮肤就这么落入众人眼底。
对自己的所有物有着天下间每个男人都有的霸道及占有欲,这一点怕是身旁这位单细胞女孩怎么都猜不着的心思,还天真的以为他只是为了找她麻烦、看她不顺眼的与她唱反调。
在他眼中,冷在雨的天真近乎笨,可惜聪明如他却独独看上这朵不解情的小花。
“我……。”是啊,她为什么说人家在笑,明明就是她看了人家一眼,才发现这个事实,但她就是不愿承认。
“妳怎么样?”
“我……。”今日一战,不出一分钟,她已是居下风,“对,我就是看你,你想怎么样吗?”打不赢,挑衅她向来不输人。
“我求之得。”他再次露出笑意,这一次明显多了,脸上笑来严肃的酷容也柔和多了,教一旁的冷在雨有些吃惊他突来的转变,原来他笑起来可以这么好看。
“你到底在笑什么?”
“笑妳的单细胞。”
家世平凡的闻甚得生活在这群自命不凡的名门之中,他显得格格不入,为此他甚少与同学打成一片,他却十分享受这份孤单,起码他明白自己并不打算加入这个环境。
要不是国中的一段小插曲,今天他不会还在名门高中读了三年。
两人的对话遭到台上沙尔啸文的白眼,冶在雨自然也发现了,为此只有忍住心里的不愿,反正来日方长,她就不信自己真是斗不赢闻甚得。
谁知在她沉思的同时,老师竟然跟她作对似地开始发起考卷,那是前天的数学考卷,冷在雨本是气呼呼的小脸逐渐黯淡,原因无他,那张试卷若是她没有记错,上头该是除了她的名字外,一片空白。
“闻甚得。”
“范邦。”
终于要换她了,不敢看姐夫,不生气时的二姐夫阳刚的脸庞英挺俊朗,可一旦发火,冷在雨怕自己会先被那冷光杀死。
懊来的还是挡不了,就听到二姐夫冷哼,“你们觉得这次的测验题难吗?”只见全班同学摇头。
何时班上全成了资优生,难不成只有她一个是数学白痴吗?冷在雨心里纳闷着嘟嘴。
“冷在雨!”又来了,二姐夫那比雷公还响的怒吼声又开始发飙,“妳竟然给我拿零分?”
闻甚得挑着好看的眉,唇角上扬地瞥了她一眼,只见他手上拿的又是鸡腿开头,鸭蛋随后;冷在雨随即转头看范邦,也是满分。
“妳为什么交白卷?”
“我不会写。”
“妳……。”沙尔啸文气结的讲不出话来,俊朗的脸庞纠结,浓眉皱都纠成一团,那表示他正处于盛怒之中。
“我真的看不懂那些数学题目。”
这不是她的错,她试过了,可是真的看不懂,她发现自己真的没有数学天份,为此她放弃了。
“那好,妳天天迟到、上课打瞌睡还敢逃学,没关系。”本是一脸盛怒的二姐夫,不知为何,忽地表情一变,脸上的怒意一扫而空,转而的是冷得教她发毛的笑意在嘴角荡起,这教冷在雨心头有股不好预感产生。
她太了解眼前这位吃软不吃硬的二姐夫,每当他出现这种表情时,就表示有人要遭殃,而怕二姐夫拿她开刀,很识相的冷在雨赶忙带着撒娇语气求情:“老师,我下次一定会更努力……。”
可惜,二姐夫根本不予理会她的哀求计谋。
沙尔啸文将冷光调向闻甚得,微笑的问着:“闻甚得,你愿意当冷在雨的数学小老师吗?”他治她不得,那找个专门生来克她的资优生,看她还能多得意。
只见冷在雨一脸不置信地盯着二姐夫,小脸像是被人痛揍一拳似的扭曲,尖叫着:“我不要!”要找人教数学,范邦都比闻甚得来得好,为什么是闻甚得?
她跟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二姐夫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两人又是死对头,至死方休的冤家,要闻甚得教她数学,不如教她退学更快。
“由不得妳不要,全班同学的分数因为妳而被拉低,我不想教同学失望,所以妳的数学一定要加强。”
“我才不要闻甚得教我!”
她的拒绝惹来沙尔啸文脸上的笑容更明显,摆明了是故意的,只见他转头笑问闻甚得:“你有意见吗?”
“我怕成效不高。”闻言,冷在雨不敢置信地转头瞪人,随即扳起小脸,“不过如果老师要求,我不会拒绝。”
“不必!我才不需要他的假好心,还有我对这所学校没有兴趣,干脆马上把我退学好了。”她要的是自由自在的平民高中生活,不是名门高中的贵族生态,这种日子她过腻了。
“老师,我可以课后辅导冷在雨。”范邦开口了,终于有人挺自己,教冷在雨好生感动,就知范邦绝对是好过无情无意的二姐夫太多,青梅竹马十三年的情感这下没有白费。
“范邦,你确定吗?”两位本届的高材生恰恰都在他班上,龙虎斗之间还隔了只小白兔,显得有些突兀。
“如果范同学确定,那我尊重冷同学的意见,我怕她不能理解我的辅导方式。”在范邦还未开口前,闻甚得的话惹得冷在雨小脸气红,清澈黑白分明的美目带怒瞪人。
“你说什么?”那话完全挑起冷在雨的不满,就算她功课再差,也不能接受被这么小看。
“我这是实话实说。”闻甚得感觉到她轻盈的身影来到自己眼前,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
“你以为我真怕你?”冷在雨觉得自己需要新鲜空气,免得错手杀人地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但是我怕浪费时间。”
“好,你给我记住,遇上我,你一辈子倒霉了。”冷在雨转身盯着二姐夫,不理会闻甚得在她背过身时扯出一抹奇意淡笑,这小妮子的单细胞繁殖今天不算少,一辈子可是一生一世,她不懂吗?
“我接受,我就不信我的数学会一直挂零。”她的话教一旁的范邦有些苦笑,无奈地摇摇头。
冷在雨那认真豁出去的表情教沙尔啸文扬眉,“闻甚得你真的愿意?”连他身为老师的人都没有把握完成的事,他只能再次询问闻甚得。
“我没意见。”
气呼呼的冷哼了声,冷在雨蹙身跺回到自己的座位,还暗暗在心里发誓,从今天开始,她的数学绝不会再拿零分。
然后,她忽然想到被自己忽略的范邦,连忙带着歉意的转头望着范邦,她知道范邦是为自己好,可她就是气不过被闻甚得瞧不起。
什么人都可以笑她,独独闻甚得不可以!
“为什么不让我教妳?”
他不知为什么国中时,他们三个人还算是朋友,可升上高中后在雨对闻甚得的态度开始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国三毕业时,闻甚得并未考虑直升名门高中,可他却来了,这一点也让范邦百思不解,高一入学询问闻甚得时,对方只给个淡笑没有正面回答。
“我……。”冷在雨一时辞穷,不知该如何解释。
“算了,既然有人要教妳,那妳下次考试绝对不可以再考零分了,知道吗?”
“嗯,我知道啦。”边说她边转头瞪向闻甚得,目光像是要将他给刺上百来个洞。
至于这两个冤家的仇到底是怎么结上的,那就要追溯回国中毕业那一年的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