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险些脚软,一颗心顿时沈到谷底,当年被一群漕帮帮众困死在码头上时,她还不曾这么绝望过,难道多年来的努力就要毁在今日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她必须冷静,必须沈着,陆长兴是干大事的人,不可能随时盯着她,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肯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前提是……她要能抗得住陆长兴的羞辱,这次落到他手上,又是以瘦马的身分,肯定讨不了好,说不定还得连当年旧债一起偿还。
“当、当然算数!”秦王世子差点咬到舌头,太惊讶了。“不过……你不先看看她的长相吗?要是不合你的意思……”
“不用了,这样才有惊喜。”他还没看过沈清两年后的模样,断然不会在此刻要她把纱巾拿下来,让在场众人看清楚她的容貌。
“这样呀……”能让集玉阁选为瘦马,又标以高价,容貌必定不俗,这点应该不用担心,只是他克制不住好奇,又多问了句。“你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啊?”
等陆长兴收了名瘦马的事情传开,身为东道主的他,肯定会被无数人套消息,他到现在还没看出她有什么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特色。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陆长兴端起盖杯茶,一饮而尽,润着双唇,勾起嘴唇笑道:“就她舞跳得特别丑。”
“……这、这样啊。”秦王世子勉强凑了这几个字出来,其他人是完全找不到话。他脾胃也太奇特,难怪孤身这么久,现在他们也不好意思叫芙渠重现战舞,看看到底有多丑,丑到能入陆长兴法眼。
沈清默默地叹了口气,什么想法也没了。
一方帕巾,隔绝了沈清的视线,等她能重新视物之后,这世界就会完全变样。
她进了陆府,还成了陆长兴的姨娘。
不管集玉阁底下出来的名伶瘦马身段有多么妖娇,肚子里存了多少斗升的墨水,在正经人家眼中,依旧是下九流的女子,上不了台面,供主子玩乐几年,年老色衰,给了笔银子放走还是她们得以善终的命运,不见得人人都有机会抬成姨娘。
别人羡慕她能得陆长兴青睐,一进门就有姨娘身分傍身,后宅又无主母,日子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殊不知她心情忐忑像八月做大水的厉江,一点都不快活。
她本想着进了陆府之后,走一步算一步,岂知她一坐上粉轿,摇摇晃晃进了小门,就什么主意都没有了。
陆长兴让她模不着头绪,她实在不清楚要如何防患未然,而陆长兴却像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似的,早早守在该处,等她自己送上门。
咿呀一声,房门开启了,沈清交握搁在腿上的双手猛然一紧,屏息以待,不久便看见一双黑靴走进她帕巾下。
“下去吧。”陆长兴打赏了守在房内的两名嬷嬷及两名丫鬟,挥手要她们退下。
食指一抬,揭去了沈清脸上的帕巾,霸道地抬起她的下颚,侧头笑了笑。“似曾相识的一幕,嗯?”
“芙渠不懂爷在说什么。”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装傻,打死不认,光脚不怕穿鞋的。
“不叫沈清了?”陆长兴指月复摩挲着她细女敕的脸蛋,两年不见,她五官又长开了些,少了粗野,多了柔媚,微敛的顺服眼眸中,还是有藏不了的倔强,让他想狠狠地咬上一口,确定她是不是真的。
事实上他也咬了,一嘴咬在她脸颊上,不带迟疑,细细轻啮她的颊肉,舌尖在他咬起的那团粉女敕颊肉上,舌忝舐打转,温热的气息毫无阻碍地吹拂着她的脸颊,把她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呵。”陆长兴笑得轻佻,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另一手抚上她的脖间,略覆薄茧的长指顺着她颈间的线条,感受她躯体的轻颤,慢慢地将手指绕到颈后,解开将近三指宽的颈饰,以指月复轻抚她喉部的疤痕。
“你混入漕帮调查曹永祥的事,顶着沈姓不怕叫人发现,怎么现在连沈姓都没有了?是打击过大?还是知道进了集玉阁,等于把沈阁老的脸面踩在地上,不配姓沈了呢?”
“……”沈清咬牙死忍。陆长兴不愧是一帮之主,懂得如何挑别人的软肋狠狠中伤,她确实觉得愧对父亲一世英名,才忍痛将姓氏舍弃,若非她走投无路,何必出此下策?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陆长兴有得是办法让她难受,就在她决定无视这一切、淡然以对时,一股奇异的热度袭击她的胸口,他居然直接将手探进她的肚兜内,罩住她右方胸脯,孟浪揉捏。
沈清双眼倏睁,两手握住他侵略的手腕,又急又羞地看着他。
“这不是你预料中的事吗?何必吃惊呢?”陆长兴再度笑了,笑容带着满满的嘲讽,没有收手的意思,舌尖依旧故我地刷过她的脸颊,又扫过她的唇间,鉅细靡遗地描绘她的唇形。“你不是瘦马芙渠吗?”
沈清很难受,不只唇瓣上的湿溽,不只胸口上的热度与放肆,还有她如大石压顶的心,都教她难受得想尖叫。
“集玉阁没教你讨好男人的手段吗?生女敕成这样,像块野姜似的,好意思要价两千两?”陆长兴嘴上不饶人,手上更是没闲着。
他原先只想吓唬吓唬她,不过在她握住他的手腕后,还真有要了她的冲动。
不管她让他多恼怒,毕竟是想了两年的姑娘家,好不容易寻回来了,岂会再轻易放她离开?稍作惩罚即可,只是这次他要打造个牢笼,让她看得到外面,却飞不出去,省得他还得再过个三年、五年才把人找回来。
想出去,只有藉着他的手臂。
沈清全身僵直得厉害,被羞辱的难堪与上的折磨冲击太大,她完全没办法思考,顷刻间,本能凌驾在理智上方,她动手想推开他。
“忍不下去了吗?”陆长兴低头在她耳边轻笑,看她矛盾的样子实在有趣得紧,让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她。
“你为了追查沈阁老一案,都甘愿抛弃自尊成为瘦马,以便混入高官或富商的后院内大吹枕边风,好掌握更多线索跟罪证,怎么觉悟才这么一点点?我不过咬了你一口、亲了你一下、模了你一把,你就羞愤得恨不得去死,大宅内多的是无耻下流的房事把戏你又要怎么忍?忍不过你又要如何争宠上位,去寻你要的东西?”
沈清如被雷击,把她砸得眼冒金星,她抱着破釜沈舟的心态进集玉阁里卖弄身段,就像陆长兴所说,混至某位官宦人家或是一方富甲的后宅里,藉着对方的脸面与关系打探消息,找出与曹永祥狼狈为奸的人。
她已经做好失身的准备,直至此刻,她才知道她所谓的准备有多可笑。
“可惜呀可惜,你现在醒悟也晚了,成为我陆长兴的人,还有谁敢动你主意?还有谁敢要你?”他低低一笑,将她推向床铺,整个人覆了上去。
“把你会的手段拿出来让我瞧瞧,把我伺候得开心了,兴许我会帮你一把。”
把她抬回府里,不管碰不碰她,外界都知道这是他的女人,就怕哪天她跑了,舍弃了芙渠这个名字,这一页又被轻轻揭过,试问,他如何甘愿?
凭什么他要惦记两年,她却能云淡风轻,说走就走?
“爷说的话,芙渠听不懂。芙渠只知道进了府,就要全心全意服侍爷。”就算陆长兴把她的身分调查清楚了,知道她的来历,她也绝对不能在这关口承认自己就是沈家人,她葬姓走上这条路,就得走到黑。
所以她只能撑,就算她只能在陆长兴这里钻空子,也得继续前进,她不相信她攀不过陆长兴这座山。
只是要先度过今天晚上……
“都到这时候你还跟我装傻?”要跟他比耐性?呵,他不介意与她玩玩。
“芙渠没有装傻,能服侍爷是芙渠三生有幸,怎么可能带着其他算计呢?”沈清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的神情算不上自然,为了掩饰,也为了狠下心来把自己推进深渊,她伸出双手,柔驯地搂上他的脖子,假意埋首在他胸怀内,故作娇羞,努力压下快要窜遍她全身的寒意。
“芙渠没有伺候过男人,一时懵了,还请爷不要见怪,芙渠会努力学的。”
就当被狗咬了。
“原来如此,那就不能怪你了,爷听你这么说,心里还挺高兴的。”全心全意服侍
他是不是?陆长兴笑着勾起她的下颚,浅浅地吻了上去,解开她腰带的时候,双眼还直勾勾盯着她,深怕错过她任何反应。
“乖,你肯学,爷就努力教你怎么讨好我。”就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沈清深呼吸,笑着应下。“芙渠谢过爷。”
“瞧你这么乖巧的分上,爷今儿个就温柔点。”他笑了笑,搂过她柔软的身子,吸吮她晶润的耳珠,刻意在她耳边重喘呼息,享受她藏不住的颤意,心满意足得好像凿穿了一条运河。
差点他怀中这只沈家堂前燕,就要飞入其他人家了,老天何其眷顾他,让他早一步得手,要是不能将她留下,岂不辜负老天爷一番美意?
他抬起头,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一手撑在她脸颊旁,一手褪去她的罗裙与亵裤,霸道地分开她的双腿,将之贴上他腰侧,看着她强作欢喜的模样,身下燃起的欲火又像泼了桶油似的,越烧越烈。
今晚,他就折了这小燕子的一只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