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这个吻之前,琥儿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个吻,就让她浑身颤抖得厉害,而且,望着他的脸,她竟然想到上一次他突然吻她时的画面。
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他湿软的舌灵活地在她的嘴里钻呀钻……
西门朔望着她微敔着唇和犹豫不决的表情,并没有出声打破这美好的气氛。
他知道她正在挣扎,这个吻对她而言其实是十分重要的。
于是,他主动将薄唇送上前去,吻上她柔软的丰唇。
上一次吻她的滋味,他一直念念不忘。她的青涩、她直接的反应,全都化为一种勾动他心弦的挑逗。琥儿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将唇贴上来,把她吓了好大一跳,只能瞠大杏眸看着他。
他的眸里似乎带着笑意,以及一丝丝挑衅,彷佛告诉她,如果她现在离开他的唇,那么这场赌约便是她赌输了。
她不服输,眉头微拢,小嘴嘟起,也学他重重的吻着他的唇。
只是她太天真了,吻,不是只有嘴对嘴而已。
西门朔的舌尖火热的撬开她的檀口,像上次一样,狡猾的窜入她的口中,汲取她口中的蜜津。
他还贪心的想要勾缠她的舌,像是追逐着她,一点都不觉得腻。
她还青涩得很,对于他的追逐,她只能选择闪躲,但是她口里的空间实在太小,还是会与他的舌互相摩擦。
舌与舌的触碰,让她几乎冒起鸡皮疙瘩,像是有蚂蚁在她的口里钻爬,也像一条灵活的蛇,穿过她的舌尖,又滑到她的舌底,又钻到她舌头上面的齿颚。他的吻由缓而急,还故意将舌尖离开她的口中,描绘着她的唇,显得极为煽情。
她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他还是不肯放弃,又箝制她的腰际,让两人贴得好近。
银白的月光自窗棂流泄而入,落在两人的身上,映照着他们迷人而陶醉的表情。
琥儿像一只被诱捕进笼的小老虎,被西门虽以吻驯服了。
当两人享受彼此所给予的柔情时,突然门被踹开来,两扇门当场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木片。
琥儿与西门朔被这样的声响震回神,双双往门口一瞧。
门口站着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昏黄的灯光下,她微露香肩,头上盘了一个扇髻,长裙开抆至大腿,十分特别。这名女子约四十几岁,脸上浓妆艳抹,架式与霸气均十足。“女婿,本宫终于找到你了。”女子风韵犹存,那刻意画成黑色的唇笑得阴沉而冷酷。
“毒后!”西门朔一见到是她,连忙将琥儿护在身后。“妳……”
“原来你躲到这儿来啦,难怪本宫一直找不到你。”毒后冷笑几声。
“若不是打听到你有个未婚妻在珍珠城,恐怕就遇不上你了。”
“妳……”他拢紧眉宇。虽然他自小习武,但和眼前的毒后相较,他出手比不上她施毒来得快。
琥儿有些呆愣,看了看西门朔,又看了看被他称为毒后的女子。
这个女人唤他女婿?这是怎么一回事?
“妳是谁?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琥儿忍不住,上前一步指着毒后的鼻子叫道。
“小丫头,妳算哪根葱?”毒后冷嗤一声,缓步来到他们面前。“本宫今日是来将你带回去,快与本宫回去,与阎王公主成亲。”
“毒后,我说过我不会和公主成亲的。”他又将琥儿往后一拉,怕她惨遭毒后的毒手。
“上次你被本宫教训得还不够吗?”毒后一步步的接近他。“别以为本宫看上你当乘龙快婿,你就一而再的挑衅本宫的耐性。”
“我说过了,就算我死,也不会娶阎门公主为妻。”西门朔从小就背骨,向来没有人可以强迫他做任何事。
“不识好歹!”毒后一挥袖,那双狭长的凤眸怒视着他。“本宫就是要你娶公主,以弥补你爹亏欠本宫的一切!”
“我爹是我爹。”他挺直身子,毫无惧怕之意。“我说过了,我宁愿妳杀了我,也不会成为妳完成心愿的工具!”
“哼!”毒后一哼,黑色的唇冷冷的一撇,目光转向琥儿。西门朔向来是一副毫不惧怕的模样,以前与她交谈,说没几句就会打起来,但是今天却节节后退。他显得心神不宁,彷佛正找寻着她的破绽,好乘机月兑逃。
哈哈,她找了他这么久,怎么可能再让他成为漏网之鱼呢?
毒后是个精明的人,见他久久不出招,将那位姑娘护在后头,又见到他们俩的手竟然是铐在一起的,立即察觉有异。
“本宫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三心二意的男人!而你,果然像你爹;竟然背着本宫的公主与其他女子纠缠?”毒后目露杀机,右手在袖中正蠢蠢欲动。
“不关她的事。”他知道毒后心狠手辣,心想就算他有实力与她打成平手,但现在他与琥儿铐在一起,怕琥儿会受到波及。
再说毒后出身苗族阎王门,是个擅长使毒的门派,明枪易躲,暗箭总是难防,他上次就是太过大意,不小心就被她毒伤了。
毒后懒得听他解释,手掌倏地往他的脸上弹出一只铃铛,接着十爪弓起,往他面前扑来。他见状先挥开招魂铃铛,以右手阻挡毒后的攻势。“女婿,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随本宫回去?”毒后身手利落,闪躲着他的掌风。
“我不会跟妳走的。”
“很好。”毒后挡下他的右手,从腰间拿出一个竹筒,就要往他的嘴里一倒。
只是西门朔虽能够闪避毒后的攻势,但招招却是点到为止,后来毒后发现他有些分心,于是另一只手忽然扑向琥儿的胸口。
琥儿的武功根基根本不足,这一掌让她张口喷出血来,之后毒后又转过身,揪住她的发。
“琥儿!”
西门朔见状,上前阻止,却让毒后一手挥开,又拿琥儿当盾防身,让仙根本无法动她一根寒毛。毒后的动作一气呵成,之后从竹筒里倒出一只蠕动的黑色小虫。“如果你不想要我杀了她就吞下去!”毒后挟持着琥儿,威胁他道。
“然后随我回阎王门和公主成亲。”
“不……不要!”琥儿受了伤,嘴角溢出血丝,仍赶紧开口。
“妳闭嘴!”毒后箝紧琥儿的喉头,要她安静。“你吃不吃?不吃,我马上扭断她的脖子。”
“妳别伤她,我吃!”西门朔连忙吼道。
毒后嘴角扬起邪笑,将那只蛊虫交到他的手中。
琥儿见毒后箝在她喉头的力道发了一点,因此立刻挣月兑,可惜她来不及阻止西门朔张口吃下那条虫,于是她想也不想,扑上前吻上他的唇。
她趁他正错愕时,舌尖探进他的嘴里,将他口中的虫卷入自己的嘴里,然后吞入月复。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虫,但西门朔是小姐的未婚夫,小姐将他交给她保护,她不能让他就这样跟毒后离去。即使她现在吞下的是毒药,她也愿意代他受罪。
“琥儿―”西门朔来不及阻止。“不!”
“臭丫头!”毒后没想到计划会被这个程咬金破坏,气得想对她下毒手,幸好西门朔已有所警觉,将琥儿紧紧的护在怀中。
“毒后!”西门朔怒吼一声。“那到底是什么?”
“哼,本宫为何要告诉你?”
毒后看着西门朔那副焦急的模样,心想,看来计划要更变了。
于是她又出言恐吓,“你若想救她,七日之内乖乖上阎王门,本宫自然会告诉你,要不,你就等着替她收尸吧!”反正她的目的也只是要西门朔当她的乘龙快婿。
说完,毒后见便跳上窗台,然后像黑夜的鸦,跃出窗子,轻功一使,便消失在黑夜中。西门朔接住琥儿瘫软的身子,只见她嘴角溢着血。“琥儿?”
“唔……嗯……”她又呕出一口黑血。“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昏厥过去。
房里挤满了许多人。
“琥儿怎么了?”开口说话的人是花醉,她的表情和房里所有人一样,焦急不已。
“怎么会这样?”银宝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连连探头看向床铺。
“琥儿会不会有事?”恋喜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更别说在琥儿身旁的西门朔了。花琉璃一接到消息,便急忙来到续香楼,拿出钥匙替他们解开手铐。可是,西门朔的大掌仍不愿放开琥儿的柔萸,一直待在旁边陪着她。当白西尘赶到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这段时间,琥儿有些意识不清,而且身上直冒热汗,脸上泛着异常的潮红,小手也依然紧抓着西门朔的大掌。
白西尘迅速赶来后立即替她把脉,并仔细瞧着她的模样。
“出……出去……”琥儿困难的吐出这一句,像是正忍耐着什么。
“琥儿……”姊妹们都很担心她,纷纷靠近过来。
“琥儿要紧吗?”花琉璃的眉不禁拢起。她原本以为将琥儿往西门朔身边送,或许可以促成好事,没想到好事还没成,却让琥儿落入危险之中。
白西尘好一会儿后才放下琥儿的手腕,显得一脸为难。
“她……”迟疑片刻,他最后才道:“胸口的伤还好,但是……她好像中了催情蛊。”
“那你快救她啊!”西门朔忍不住催促。“你上次能帮我解毒,那么琥儿身上的毒,你也一定能解。”
“我虽然能解毒,但我没办法驱蛊啊。”白西尘无奈地道。“你说让琥儿受伤的人,是来自阎王门,这门派起源于苗族,而阎王门的蛊毒通常传女不传子,每一种蛊毒都不一样……”
“说重点。”花琉璃忍不住插嘴道。
“喔。”白西尘清清喉咙。“很简单,我不会解蛊毒。”
“那琥儿只能等死吗?”一旁的姊妹们着急的问道。
“我稍微研究过蛊毒,大部分的蛊毒只是要折磨人,而无法忍耐痛苦折磨者,便会击毙自己,所以……要看看琥儿能不能忍受蛊毒的侵犯。但是她这症状……真的不好解,如果没有及时压下,她最后可能会承受不住。”
“我去找毒后!”西门朔决定即刻前去阎王门找毒后要解药。
“你不能走!”白西尘赶紧拉住他。“你一走,琥儿就真的死定了。”
白西尘这句话让西门朔停下脚步,双眸里满是不解。“你不是说她不会死?”
“唉!”他的眸光扫视在场的所有人。“好吧,我跟你们坦诚,其实这是件很让人难为情的事……”毕竟在场的都是女子啊,他是为她们着想。
“说、重、点。”花琉璃已没有什么耐性,因此冷声道。
“琥儿中的催情蛊必须以毒攻毒,所以要阎王门特制的解蛊毒药才有办法救她。但是,这催情蛊有个后遗症,就是发作起来,若三个时辰内没有喂以精血,那么,人必死无疑。”
“精血?”
“这是阎王门的女子专门用来操控情郎的蛊毒,通常她们对男子下蛊之后,便以血喂之,喂了第一口后,往后便必须由同一人喂血,否则体内的蛊虫依然会作崇,折磨人至死。”白西尘看着琥儿不断发热、发汗的模样,知道她正强忍着体内的痛苦。
“那琥儿呢?喂她血就行了?”西门朔毫不犹豫的卷起袖子便要上前划破手腕喂她血。
“女子中蛊者比较麻烦一些。”白西尘面有难色。“兄弟,来。”他将手臂搭上西门朔的肩,到角落去讲着悄悄话。
好一会儿后,西门朔才走回床边,然后望了眼在场的众女,冷声道:“出去。”
“什么啊?”姊妹们全都不悦,这男人凭什么将她们赶走?
“琥儿的事还没有一个解决方法。”
花琉璃静静的扫视众人一眼,发现白西尘朝她耸耸肩,最后她轻声问道:“你赞成西门朔这样做?”
“我只是让他作选择。”
“嗯。”花琉璃见西门朔已选择了,于是便要其他三名姊妹一同离去。
“如果想救琥儿,就耐心等到隔天,要不,我们今晚只能看着她离开我们。”她缓步离开厢房,而三个姊妹见主子从容的离去,白西尘又不断向她们保证,最后才终于跟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