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范士赫突然皱眉闷哼。“真疼!”
他伸手模向左肩,转头看了下,肩上有这明显的抓痕。
他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瞄向她。
孟若乔也瞪着他见后的抓痕,小脸涨红,挺起的胸又顿时缩回,很是心虚地垂下眼。
呜!不要说扳回劣势了,她现在就心虚到不敢吭声了。
看她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范士赫勾起唇,俊脸掠过一抹温柔,可才一瞬间,又化为惯有的轻嘲。
“孟若乔,我饿了,去弄东西给我吃。”他下了床,伸个懒腰,健美的身材勾出诱人的线条。
“我为什么……”
“昨晚被压榨光,又饿又累……”他睨向她,眉尖轻扬。“倒是你,精神很好嘛!”
她瞪圆眼,他现在是暗示她是采阳补阴的妖女吗?去死吧,她要真能采阳补阴,早让他死在床上了,哪还会让他这样呛声?
“快起来准备,下午还得进公司,啧啧!执行长和秘书一同迟到……不知会不会让人误会?”
“我……”辞职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像已猜到,对她勾起有礼又温和的笑。“对了,你千万不要突然消失,流言是很恐怖的,我不敢保证你诱惑我上床的事会不会传出去……”
他笑得很迷人,可话里的威胁却那么明显。
孟若乔气得咬牙,她哪有诱惑他……但想到昨晚,她立即气虚,只能瞪眼看他走出房门。
离去前,范士赫又理所当然地开口。“对了,帮我准备一套西装,穿同一套西装进公司会让人误会的,我想你也不想这事发生吧?”
看着他离开,孟若乔气得用力咬住被子,闷声尖叫——范、士、赫!
她气得想砍了他,也想砍了自己。
啊啊——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和不该上床的男人滚上床就算了,偏偏那个男人还是自己讨厌的对象,最重要的是,那男人即将成为她姐夫——
通常按照狗血连续剧的编排,她应该是那种诱惑至极姐姐男人上床的坏女人,而且不择手段也要将男人抢到手,因此,上过床后,心虚有又愧疚的男主角一定会很后悔,而她这个坏女人一定很得意……
得意个鬼啦!
她只觉得自己衰到极点了,对啦,她是意婬他,还天天发春梦,可是作梦有罪吗?有吗?
她怎么知道某一天,梦境竟会变为现实?酒醉会误事她知道,可她作梦都没想过这种狗血剧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好嘛!大错已铸成,她也认了呀!
这种事情,女人总比男人吃亏吧?这个亏她吃下了,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行了吧?
可是……孟若乔将目光从手上的行事历挪到对面的男人身上,她正在跟他做早报,说明今天的行程。
她是很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是每天都要看到他,一看到他,她就想起两人发生的事。
最悲惨的是,春梦没有就此结束,两人滚上床后,春梦还是纠缠着她。
是怎样?没滚过,她意婬他她还能理解,可是都滚过了,为何还是甩不开那该死的春梦?
他的能力是有猛到让她念念不忘吗?
孟若乔想到两人真是滚上床的画面……算了,上一句当她没说过。
最气人的是,感觉在意的人只有她,范士赫这个机车男好似一点影响都没有,面对她一样冷冷淡淡的,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反倒是她,很努力地在躲他,可身为秘书她是能躲去哪?硬着头皮面对,却见他一副冷静淡然的姿态,倒显得她太过在意……活像个蠢女人!
她很闷地垂下眸,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持续讲着:“晚上是刘董的寿宴,宴会时间是七点,礼物已准备好让执行长带去。”报告完毕,她合起笔记本,垂眸低首等候吩咐。
范士赫轻点着桌面,黑眸扫向她,淡然开口,“打给蕾蕾,麻烦她晚上陪我出席。”
“是,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她旋身,准备离开。
“寿宴你也参加。”
欲离开的脚步停住,她皱眉转身,语气很冷。“我去寿宴做什么?”他都有未婚妻陪他了,还要她这个秘书干嘛?
“你现在是在质询我吗?”范士赫淡淡挑眉,俊脸又勾起淡淡的讥讽。
“我只是不觉得我有去的必要。”她抬起小脸,倔傲地回视他。
“重点不是你觉得,而是我要你参加。”见她还想开口,范士赫语气一冷。“孟秘书,你忘了你的身份吗?”
孟若乔握紧放在身侧的手,深吸口气。“执行长,我的上班时间只有八小时,除了我自愿加班外,身为上司的您没有任何权利要求我在下班时间参加宴会。”
她顿了顿,更跩地看他。“若执行长您不满意,可以开除我。”她求之不得呢!
“你不想拿到度假村的合作计划了吗?”
“不拿到也不会死。”她朝他冷哼,她没在怕的啦!
很好!范士赫瞇了瞇眸,俊脸反常地勾起笑容,他慵懒地将背靠着真牛皮椅,修长的双腿交迭,有趣地看着她挑衅的模样。
“我想蕾蕾一定对你和我相处的经过很有兴趣,你想要我说给她听吗?”
孟若乔瞪他,听出他的威胁,可她不怕,下巴用力抬起,“去说呀!”
“好。”他如她所愿,拿起话筒,伸手按了几个数字,唇瓣噙着淡笑,而黑眸紧盯着她。
她才不怕呢!
握紧拳,孟若乔狠狠瞪他。
“蕾,是我。”范士赫的手指轻敲着桌子,对着话筒说话,眼睛却从未离开过孟若乔的脸。“我想跟你说乔乔的事,前几天晚上我们……”
卡!
他看着她按下电话的切断钮,薄唇扬得更深。
孟若乔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气恨地瞪他,整个身体都发抖了,可她却分不清是因为其他,还是……
“如何?”他对她挑眉。
她紧紧咬唇,“范士赫!你真的……很惹人厌!”她忍,可还是忍不住眼里的泪。
她赶紧转身,用力擦去流出的眼泪。
“宴会我会去。”吼完,她快步离开办公室。
门一关上,范士赫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他看着桌上的水珠,那是她滴落的泪。
她气到哭了……
手指擦过桌上的泪珠,他看着指尖的湿润,唇瓣勾了勾,那笑有着对自己的嘲弄。
“这样……你就会深深地记住我了吧?”
孟若乔沉着张脸,躲在角落,极力将自己隐藏起来。
因为范士赫的威胁,她不得不参加宴会,可是参加归参加,她可以躲起来吧?反正也不会有人注意她。
宴会的人只会注目那对耀眼的未婚夫妻。
她远远看着他们,范士赫穿着黑色西装,手臂勾着穿着白色礼服的孟宛蕾,两人站在一起,不只相配,连偶尔注视的目光都能看出两人感情很好。
佳期不远了——她听到宾客们的羡慕和谈论。
孟家大小姐向来是社交圈人人艳羡的名媛,高雅美丽又有气质,她是完美的公主。
她看着范士赫,看到他对孟宛蕾笑,亲昵地在她耳际说话。
她别开眼,不想再看。
她还在生气,他硬要她参加宴会,可是到了宴会,却又对她视若无睹,眼里只有孟宛蕾,那他为何要勉强她来?
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孟若乔抿着唇,看着泳池里映出的倒影。
她穿着红色消肩礼服,裙长至脚踝,可在左侧却从腰际开衩,只要她一动,裙摆飘落,便若有似无地露出雪白长腿。
短发抓出了微翘的羽毛弧度,耳垂挂着艳红的碎钻耳环,就连脸也上了淡淡的妆,她已经好久没这么打扮过了。
她原本想直接穿着套装参加,可没想到孟宛蕾却带了礼服给她,而且还让她给设计师打扮。
她原想推拒,可孟宛蕾却坚持,最后她还是不得不妥协。
可是,穿得这么美有什么用?又不会有人看她……
她忍不住抬眸,再次看向范士赫,可又倔强地别开脸,不懂自己干嘛一直看他?
孟若乔,你病了呀?明明生气,明明讨厌他,干嘛又一直在意他?
她瞪着泳池里的自己,看到自己茫然的脸,好似连自己都不知原因,可是复杂的眼神却又像知道什么。
她心惊,害怕地躲开眼睛。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一名中年男人靠近她,身上有着酒味,像是喝醉了,眼神直往她身上溜跶。
孟若乔转头,认出这是某中小企业的老板,评价不怎么好。
她不想理会,转身想离开。
“啊,别走嘛,我也一个人,我们刚好做伴。”中年男人抓住她。
孟若乔皱眉甩开他的手,耐住口气回话。“王老板,你喝醉了。”
“哈哈,我是醉了……看到你这么漂亮的小姐更醉呀!”王老板哈哈笑,见是在角落,更有恃无恐,不断贴近她。
“来来,陪我玩玩,就给你好处。”王老板色色地看着孟若乔,尤其看到开衩的裙摆,笑得更下流。
“啧啧!看看你这双腿……”他伸手想模。
孟若乔扣住他的手,用力一扭。
“哦……”王老板痛得叫出声,可怕引人注意,他赶紧压低声音。
“王老板,请你自重。”孟若乔也不想惹事,教训了下,松开手,懒得理他,转身准备离开。
王老板却不甘心,趁她转身时用力抱住她,伸手摀住她的嘴巴。“你这娘们别想逃哦!”
孟若乔曲起手肘往后一击,王老板痛得弯,可手却还是不放开她。
“放开!”孟若乔挣扎,抬起脚想踢他,看到她要踢人,王老板一惊,吓得急忙放开她。
没想到王老板会突然松手,她一时停不下脚步,右脚一拐。
“啊!”她惊呼,脚踝的疼痛让她皱眉,剎不住身子,哗地一声,狼狈地跌进泳池。
水声引起注意,众人往泳池看过来。
“唔……”孟若乔想游上岸,可脚踝却极痛,“该死!唔……”呛了水,她痛苦地挣扎。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有人惊呼。
一抹人影迅速跳进泳池,伸手抓住孟若乔。
“咳咳……”孟若乔痛苦地抱住来人,被抱着游上岸。
她用力咳着,狼狈地呼吸。
“怎么了?没事吧?”范士赫也浑身湿淋,紧张地看着她,见她狂咳,他干脆抱起她,快步走进屋里,跟主人借个房间,快步将她抱进房。
他将她放到床上,大手拨开她颊边的发,脸上褪去了冷静,是显而易见的慌张。
“还好吗?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追问,见她不说话,干脆自己检查,“有受伤吗?嗯?”
孟若乔怔怔地看着他,看着浑身湿淋淋的他,还有他脸上的担忧,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会是他救她……
“啊!”他突然碰到她的右脚踝,她疼得低喊。
“肿起来了。”范士赫皱眉,伸手要月兑下她脚上的丝袜。
“你做什么?”她紧张地想伸手阻止。
“别动!”他恼怒地对她吼。
他第一次对她大声,孟若乔不禁吓了一跳,一时忘了反抗。
丝袜被他粗鲁地扯破,他抬起她的右腿,看到脚踝微肿,大手温柔地按住,拇指开始揉压。
“会有点疼,忍一下。”他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皱的很紧,声音也很冷,可是手劲却极温柔。
孟若乔咬唇忍住疼,眼眸忍不住放在他身上,她看得出来他在生气,可是又不像在生她的气,而且……他似乎在为她紧张。
她想着他方纔的种种举动,不想平常的他,难得看到他慌乱的模样,她心头浮起一抹异样感。
他身上的西装湿了,头发还在滴水,褪去平时优雅尊贵的模样,他看起来很是狼狈,可她觉得他比任何时候的他都好看。
胸口起了骚动,像是早就存在的东西,可却在此时爆发,让她有点慌,有点乱,有点不知所措。
“还很疼……”他突然抬头,看到她的神情,未说完的话顿时停住,黑眸转深。
“为什么这么看我?”她可知她此时的神情可以让男人甘愿为她做任何事。
“什么?”她不懂他的话,眸光却离不开他。
从他瞳中的倒影,她看到陌生的自己。
一个……很女人的自己,一个……动了情的自己。
“你不该这么看我。”他的声音低哑,脸庞贴近她。
不……
她该躲开,该将他推开,可是她却动弹不得,任他的唇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