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
听到房外有男人的声音,以为是石辛黝回来了,她高兴得嘴角微扬,但一眨眼笑容随即掩下。她高兴个鬼呀,他又没认错,她打定主意不原谅他了,他要带小三住外头,那就在那儿住一辈子吧!
说也奇怪,这三天她刻意向阿水委婉打听田屋那边的事,清楚的听阿水说那屋里只有石辛黝一个人。她相信阿水绝不会瞒她,一定是石辛黝把雀儿母子安排到其他地方了,要不阿水若见着屋里有其他人,不用她问,定会主动前来向她禀报。
还有,就算雀儿能躲在房内忍着不吭声不出面,小娃儿哪能忍,光是肚饿就能听到他的啼哭声了。“灵犀?”
“我不是让你滚去……”坐直身,她没好气的吼,话还没说完,房外的人突地猛拍门。
“开门,灵犀,你开门。”
这声音……是石俊鑫。
她阴沉的美眸添上几许埋怨。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一直来。
知道她到石家布庄公开让渡经营权,石俊鑫以为她还爱他爱得要死,连三个晚上都跑来,第一晚她没防备让他跑了进来,还好牛管家正端着某人要滚去田里前,
特意帮她重新煮的粥来,适时帮她化解危难,知道石俊龛定不会就此罢休,昨晚她在房内上了大锁,他一来,早收到她吩咐的牛管家马上去请尤玉英来,夫妻俩在外头吵了一架,各自悻悻然离开。
本以为石俊鑫会暂休一两天,谁知他越挫越勇,今晚又来,烦不烦呀他。“灵犀,你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
石俊鑫在房外猛敲门,她没应声,反正等会尤玉英自然会把他带走,她若开门,还得虚应他一番,多累人呀。
正想上床窝进被子里,省得心头烦躁,不料这时却听见一道喝斥声。
“俊鑫,这么晚了,你在我们房外猛拍门做什么?”
是石辛黝!他的声音听来有些不悦,这大概是自认识他以来,他对石俊鑫说话语气最重的一回。
哼,知道吃醋了吧!
“大哥,我来当然是找灵犀的,难不成是找你?”石俊鑫的声音听来有些醉意,肯定是借酒壮胆。
“这么晚了,灵犀她睡了,你有事明天再来。”石辛黝压下心头不悦的说道。“呵,大哥,你该不会是被灵犀锁在房外吧?”石俊鑫说着,忍不住讥笑,
“大哥,听说你被赶去田里睡啊?真可怜……不,应该说你趁之前灵犀受伤忘了往事,硬占了灵犀的便宜,你是小人!”
听到石俊鑫的指责,隐忍许久的石辛黝再也克制不住,动手揍了他一拳。“石辛黝,你竟敢打我,你当你是谁!”摔跌在地的石俊鑫不甘被揍,站起还击,石辛黝闪过,他煞不住的去撞到门。
听到门板被撞发出好大声响,在房内的燕灵犀真替石俊鑫担心,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瘦皮猴硬要扑猛虎,他哪是石辛黝的对手,她老公……哼,是臭石辛黝才对,他高大威武……不,是粗蛮野人一个,只消一拳一脚就能把他打趴在地。
“我是你大哥。”
“哼,我才没把你当我大哥。”嘴贱的瘦皮猴又挨了一拳。
听着房外的打斗声,房内的燕灵犀不安的来回踱步,这牛管家怎到现在还未把尤玉英叫来?
石辛黝忍石俊鑫忍够久了,今晚压在心底多年的怒气如火山爆发,那可是会失控的,再多拖个一时半刻恐怕会出人命。
这个石俊鑫倘若被打死或重伤,不管是残是废,她安排好的计画恐会生变,那可就麻烦了。
“大少爷,二少爷,你们别打了!”牛管家这时出现了,想拉开他们,可瘦弱的他哪拉得动,只好高声喊,“大少女乃女乃,你快出来,大少爷和二少爷在打架!”
末了,他又补一句,“二夫人和二少女乃女乃都不在。”
燕灵犀听了方才了解原来就是她们都不在,昨晚和妻子大吵一架的石俊鑫才敢再跑来。不过这婆媳俩深夜不在家会去哪儿?唔,肯定是去新宅了。
“石辛黝,你打,有种你就把我打死!”节节败退的某人被打得无力还手,只剩一张嘴了,“灵犀爱的是我,不是你,你就把我打死,让灵犀怨恨你一辈子!”
“你——”
燕灵犀一开门,毫无意外地,眼前的情景如她所料,石俊鑫倒在地上,石辛黝则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高举握拳,准备狠揍他。
这真是精采又经典的画面,要不是石家布庄还未到手,她一定会大力鼓掌,给她老公……不,给臭石辛黝鼓掌一番,他总算有点男子气概了。
不过她出来不是为了帮他,反倒是要来削减他好不容易强硬起来的男人气势,她虽不愿,但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这么做。
“灵犀!”见她出来,石俊鑫马上对她投以求救的目光。
忍下内心的厌恶与不屑,燕灵犀佯装不舍的看了石俊鑫一眼,随即瞪着抡拳目露凶光之人,“石辛黝,你是想把俊鑫打死吗?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她特地强调“亲弟弟”,为的是要让石俊鑫知道,她并没有想起他不是石老爷亲生儿子的事,想安他的心。
她不是没想过只要揭穿石俊鑫的身分,石家布庄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回到石辛黝手中。
但这有两点隐忧,一是届时石家布庄恐怕被春娇姨娘有心操弄至倒闭,二是即便石家布庄好好安在,以石辛黝的善良天真及无知,对,他就是无知,敢在外藏小三,对她这个帮他赚钱、助大房重振声威的妻子忘恩负义,他不是无知鬼是啥?总之,这人傻乎乎的,就算他知道石俊鑫不是他亲弟弟,但两人打小一同长大是事实,没手足实可有手足情,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还是会把石家布庄让给石俊尽。
与其让来让去,三不五时谍对谍,不如断得干脆些,先让后买,也算对二房仁至义尽,何况他们已经在筹备新布庄,月兑手石家布庄是早晚的事。
“灵犀……”石辛黝看向她,一副明明自己没错却受责怪的委屈模样。
漠视他的不平,她嗔道:“牛管家,还不快帮忙扶二少爷起来。”
“是。”
被扶起后,石俊鑫抚着被揍疼的脸,“我是来找灵犀谈正事的。”见一堆下人闻声前来,他故意装着正经八百的模样。
燕灵犀对牛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下人全遣走,一堆人在如何说得了正事。
接收到命令,牛管家立即对下人们吆喝着,“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全回去睡了!”
牛管家和下人全离开后,燕灵犀率先开口,“二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灵犀,我、我想跟你说……”
石俊鑫看了一旁还红着眼的石辛黝,内心暗惊今晚这只病猫竟发威成猛虎,担心他又克制不住发狠,他悄悄往她身边靠一步。
“石家布庄这一年多来生意真的很不好,几乎快撑不下去了。”石俊鑫哀怨的道。
他原先不是想来说这些废话的,知道她想起和他的往日情,他整个心蠢蠢欲动,成日想她想得心痒难受,恨不得马上和她有肌肤之亲。
以前她一再矜持,虽说不想逾矩,但他想泰半原因是因为她还是完璧之身,现在不同了,她都让石辛黝碰过她了,想来也不必再矜持什么了。
这几日,她如同当初那般将石辛黝赶到田里去睡,本以为是要和他成了好事,他接连两晚兴致勃勃前来,都被牛管家坏了事,昨夜还把他家那个母夜叉找来,今晚,尤玉英和娘都去新宅监察屋内布置情形不会回来,如此大好良机他怎能不来,孰料他尚未进入房内,就杀出一个程咬金。
“二哥……”
她才刚开口,石辛黝立即挺身没好气的对他说:“灵犀已经把石家布庄的经营权让给你们,布庄生意不好,你和春娇姨娘得自个儿想办法解决。”
他的强硬态度和清晰的口条真令她刮目相看,原来吃醋会令他快速成长。不过,他都已经有了小三,干啥还为她吃醋?哼,男人就是自私的想要享齐人之福。
“我……”石俊鑫不知是醉了还是被月兑胎换骨的石辛黝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二哥,大哥说的没错,布庄的事一切都由你和春娇姨娘做主。”她温柔的说。
“灵犀,你、你怎么改称我为大哥了?”石辛黝惊诧的看她。
她故意别过脸去不看他,石俊鑫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得意的笑,“大哥,灵犀本来就是这么称呼你的呀。”
“你……”
不理会他,石俊鑫试探的问:“灵犀,你刚刚说布庄的事一切都由我和我娘做主,那如果真的撑不下去,把石家布庄卖掉……”
“不可以!”一听到石俊鑫说要卖布庄,发威的猛虎再度咆哮。
“大哥,我是在问灵犀的意见,不是问你。”石俊鑫只是畏惧他的蛮力,对他的意见可不以为然。
石辛黝转看向她,“灵犀,不可以!”
两人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等着她出声。
燕灵犀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游移,半晌,她淡淡的说:“假使石家布庄真的亏损连连,那卖掉布庄也不失为一个止亏的好办法。”
“灵犀,你怎么可以答应俊鑫把布庄卖掉?!石家布庄是爹多年的心血啊!”石辛黝抗议着。
燕灵犀抚额佯装头痛,转身不理会,石俊鑫主动替她挡下犹不甘心的抗议者。“大哥,你管好你的田地就可以,布庄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石家布庄是爹一手创立的,不能卖!”
石辛黝的语气益发严峻,担心石俊鑫被吓得不敢卖布庄,燕灵犀回头马上再补他一枪。
“大哥,爹在世时,早把石家布庄交给春娇姨娘管理,我想春娇姨娘比你我更能理智评估布庄该卖与否。”再让他捣乱下去,恐会毁了她的计画,她不得不想法子制止他。
石辛黝愣住,听她这么说,摆明就是支持俊鑫卖掉石家布庄,他虽怒不可遏,却不能骂她,也无法反驳她,她说的不无道理,只是……
趁他不备,石俊鑫突然冷不防出手朝他的脸狠揍一拳,报复他方才对他饱以老拳之仇。
突如其来的攻击令石辛黝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重心不稳的他身子往后仰,后脑撞到了花台,发出好大的碰撞声响,之后整个人便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大哥?!”见石辛黝倒地,肇事的石俊鑫骇住。
“辛黝!”燕灵犀奔上前,蹲在他身边,见他昏厥,她吓得大喊,“快来人呀,牛管家,快点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