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和燕灵犀至今还没同床过?!”
招夫回来的第二晚,何文珺发现一件惊人内幕,那就是成亲已两年的石辛黝和燕灵犀,竟然到现在都尚未圆房!
昨晚她以为他是担心她病着,怕自己会扰她的眠,不敢上床与她同睡,才会自动打地铺,谁知今晚他又画地为床,她实在看不下去,他堂堂一个大少爷打什么地铺,大房这边别的没有,空屋还挺多的,她赶他去其他房睡,他又不放心她不愿离开。
她要他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扶正他大少爷的威势,至少让他能和石俊鑫平起平坐,他们俩要追求她,她条件得平等才公平,光是看石俊鑫的穿着打扮就知是有钱的公子哥,而他这位大少爷穿得却活像下人似的,令她胸臆间就忍不住爆出不平之气。
路见不平,也有向灯向火,何况她是人称正义姐的房仲第一女豪杰,若不拔刀相助,枉费这美名。
于是她开了条件,他若想留在房里,就得上床来和她一起睡,原意是想让他打消睡地板的坚持,自动去其他空房睡,没想到憨直的他竟主动对她招供实情。
“小时候有。”他讷讷的答。
“谁问你小时候的事!”察觉自己口气急了些,她收敛了下,和缓的问:“我问的是成亲后。”
“成亲后……”他盯着她看,摇头,再度如实告知,“没有。”
“没有?你们同房一年多,都没有进展?”他是在爹娘去世后才搬到田里小屋睡的,在这之前,他和燕灵犀还曾同房一年多呢。
他摇头,脸上浮现落寞神情,“你说不想,所以我就在房里打地铺。”
“那你爹娘知道吗?”被他打败前,她真替他过世的爹娘感到焦急和悲哀。
他们苦心领养的儿媳妇竟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若两老地下有知,恐怕会气得跳脚。
“我没告诉爹娘,你有没有说我就不知道了。”
“你以为燕灵犀是傻子啊,她干么自己招供这些,又不是吃饱没事找骂挨。”
她白了他一眼。
“灵犀,你真傻了,你就是燕灵犀。”他满眼担忧的看她,“看来阿牛找的大夫说得一点也不假,你这病怕真是落下病谤,很难医好。不过你放心,大哥绝不会抛弃你,一定会养你一辈子的。”
她无力的瞪他一眼,“你不用管我,你烦恼你自己就好。”
对他,她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明明那么大个却老吃亏,她气得拉来棉被盖住头,不想再跟他说话。
“灵犀,被子别蒙住头,小心闷得不能喘气。”
她侧过身,背对着他,气得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石辛黝在地上铺好被褥,躺了片刻,尚无睡意的他陡地坐起身来,看着她的背影,内心顿涌愧疚和担忧,略垂头,他开始自言自语。
“灵犀,大哥知道爹娘执意要你嫁我是委屈了你,娘忌日那晚,我知道你有话想跟我说,我也猜到你想说的是什么……”
躺在床上背对他的何文珺维持原姿势,静下心来龄听他的喃语独白。
“其实我一直都有在想我们的事,大哥也希望你能过得开心点,可是我打小就认定你是我的妻子,无法说放手就放手。”他沉默好半晌,再出声,突然跳开原话题,“那晚,我心情很不好,喝了些酒,大概三、四碗而已,没有喝很多喔。”
何文珺急得暗暗咬牙,这人也真是,话居然说到一半没说全,他认定燕灵犀是他妻子,然后呢?他到底爱不爱燕灵犀,最重要的重点干啥不说!
心头憋着疑问却不敢动也不敢问,怕自己一动,他发现她没睡,就不会继续喃喃自语了。
“那晚我来找你,却看见俊鑫从我们房里出来,房门还关紧紧的,这太不应该了,不可以这样,我们,还是夫妻呢。”
原来他也是认定只要不关房门就没事,是以之前一直隐忍,若关上房门,就等于做了不该做的事,那晚喝了酒的他才会发飙。
唉,好傻好天真的大叔,呃……大哥。
何文珺在心中想,这石辛黝说话虽然很跳Tone,但他真的挺能说的,没人打断他就落落长一直说。
以前大概燕灵犀都不想跟他说话,他又只会闷头种田,自然是没让他有发表言论的舞台和机会,加上他一脸惑厚,总令人误以为他拙口笨腮。
“我其实想过,如果你真的比较喜欢俊鑫,我会成全你们,可你不能那样,还是我的妻子,怎么可以和弟弟关在房里。”
听到他又在关键时刻跳开,她实在很想跳起来打他的头,顺便逼他把话说清楚,说说看他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到底爱不爱燕灵犀,如果燕灵犀真的喜欢石俊鑫,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该死,这人真爱吊人胃口!
“那晚你追出来,我心头正气着,你如果不拉我,不跟我说那些胡诌的话,我也不会气得把你推开,害你去撞到头。”他满心愧疚,“我不应该不理你掉头就走,你当时喊我我若回头,就会发现你撞到头,如果那时赶快帮你找大夫医治,你就不会落井,不会犯傻,如今大夫说你可能会犯傻一辈子,这全都是大哥的错。”
何文瑶张开眼,从他的话听来,他推了燕灵犀之后还听见燕灵犀喊他,那就代表他并未将燕灵犀一把推落井,只是害她撞伤。
不过,燕灵犀对他胡诌了什么话?这好像就是惹得他大怒推开她的主因。她暗暗地深吸一大口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这个急性子,遇上他都被磨得成温性子了。
还是再等等,看他还会自爆什么内情。
“自小爹娘就教导我们不可说谎骗人,可你那晚编的谎,实在太不应该了,你真的不应该说那种话。”他像鬼打墙一般,一直在说她不应该。
“就算你真的想跟俊鑫在一起,你也不能乱说俊鑫不是我的亲弟弟,那会伤害到俊鑫、伤害石家的。”
听到这惊人内幕,何文珺再也忍不住,马上弹坐起身,惊道:“什么,燕灵犀说石俊鑫不是你的亲弟弟?!
石辛黝怔了下,“灵犀,你、你还没睡?”
“呃……我早睡了,才刚醒。”敛下惊愕神情,揉揉眼,她装出睡眼惺忪样,“刚刚我似乎有听到大哥说,娘忌日那晚我对你说二哥不是你亲弟弟?”
石辛黝愣了下,猛摇头,“没,没这回事,你听错了,大哥没这么说。”她盯着他直看,明明就有还说没有。
被盯得心虚,他眼神闪烁了下,“大哥困了,要睡了。”
说完,他马上躺下,且拉着被子盖住头,明显做贼心虚。
见状,她凉凉的道:“大哥,被子别蒙住头,小心闷得不能喘气。”
蒙在被子中的他含糊回应,“我没关系。”
“大哥,我真的有对你说,二哥不是你亲弟弟?”她故意逗他。
他没再回应,被子里的身形明显背对她侧躺缩起,她低笑了声,不再闹他。
何文珺躺回床上,了无睡意,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那番话。
听说石俊鑫帮她请的新厨子已来到,何文珺特地到厨房一趟,新厨子正在煮燕灵犀爱吃的地瓜猪肉粥,只见他手中的抹布一下子擦桌面、一下子拭砧板,过一会还拿去垫锅盖,锅中滚水溅出,他又顺手拿抹布擦拭……
“叫他滚!我不想吃他煮的粥。”站在厨房门口,她看了身旁的阿牛一眼,抛下话,转身欲走。
“小姐,这位新厨子是青野县最顶尖的大厨,很多大官都爱吃他煮的菜。”见她一来,连吃都还没吃就要赶大厨走,阿牛实觉可惜。
“我不是大官,不爱吃他做的菜。”何文珺淡淡的说:“叫他别忙了,请他走。”
“可是,他是二少爷请来的……”阿牛一副畏怯样。
“这里是大房,大事由大哥做主,至于要不要留厨子这等小事,由我做主。”
何文珺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她知道阿牛为何会视二少爷如自家主子般不敢违命,石家的经济大权掌握在二房手中,当家主子石辛黝老不在家,一班下人自然就听从二房的命令,再者,他们这些奴仆的去留也是二房说了算。
就拿大房管家来说,石家二老去世后,二房便以老管家年事已高为由,给他一笔小钱打发他走,大房这边仅存的几名下人中,阿牛算是最资深的,是以春菊有事总找他。
唉,山中无老虎,勉强只能挑只猴子来当大王。
现下,她已召回石辛黝,为了重振大房的声威,态度自然得强硬些。
她承认自己是故意找新厨子麻烦的,不管石俊鑫请多少位新厨子来,她一律都会打回票,合该这新厨子倒霉,她一来就见到他一条抹布擦遍整个厨房,卫生习惯实在太差,她不想撵他走都难。
没有新厨子,她倒要看石俊鑫还有什么借口,不让石辛黝回大宅来。
昨晚石辛黝提及燕灵犀受伤那晚,曾对他说石俊鑫不是他亲弟弟,虽说这极有可能是燕灵犀知道石辛黝已发现她和石俊鑫的奸情,情急之下的说词,也许她是想让石辛黝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月兑身,也有可能是这说法能让她月兑离叔嫂**的骂名。
只是她从春菊口中听到的燕灵犀似乎没这等聪明心机,然而就因如此,偏爱石俊鑫的燕霱犀居然会主动对石辛黝说道种话,她再三推敲,觉得事有蹊跷。
不论如何,知道这事后,她对石俊鑫的看法有了大转变,不再被他俊帅的外表迷惑,盲目的对他有好感。
对石俊鑫的好感度降低是确定的,倒不是针对他是否为石老爷亲生儿子,是不是真的是石家少爷,只是她总觉得这整件事的内情不单纯,好像有个阴谋在,可究竟是什么样的阴谋,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重新扶正石辛黝,让大房重掌石家大权,不知为何,她强烈认为这是她穿越到古代的第一件重要使命。
回神后,发现春菊和阿牛皆张口结舌望着她,她怒道:“还杵着做啥,还不快去撵厨子走!”
阿牛一脸呆愣,见状,春菊猛拍了他手臂一下,“阿牛,你还不快照着小姐说的去做!”
“喔,我这就去。”
何文珺这才转身离开。
莫怪下人见她发飙会有此等惊吓表情,以前的燕灵犀充其量就只是只任性小猫,可她何文珺不同,她是只虎,还是只会发威的母老虎!
看不惯石家大宅这等不公不义的现象,日后,她发威的次数定会一天比一天多,届时,这班下人肯定再也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