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尚未张开眼,何文珺就觉得额头一阵剧痛。该死,昨晚她是喝了多少酒,搞得今早宿醉头疼,不行,她得赶紧起来,她还要带VIP客户去看屋,可是头怎么那么痛?
“大少女乃女乃,妳醒了?”
听见有人说话,她眼睛微张,视线模模糊糊地看不清。
“大少女乃女乃醒了、大少女乃女乃醒了!”
大少女乃女乃?现在是在演哪出?她和李文翰没有玩过角色扮演的游戏,难不成他想玩这游戏,博她欢心?
哼,来不及了,他和小三的奸情被她抓到,她绝不会原谅他的,就算他自宫演太监,她也不会心软。
等等,她想起一件事,昨晚她似乎跳楼自杀了。
蓦地睁开眼,弹坐起身,额头上传来的撕扯痛楚让她痛得不敢再挪动身子,她是怎么了,头上似乎有伤口……
让她想想,昨晚她遇到一个实习的白无常搞乌龙,把她和住五楼的何玟莙命运弄混了,错把她的魂给勾走,她要求他赔偿肉身,据他和他师父LINE来LINE去的结果,说是找到一个活蹦乱跳的肉身让她复活。
她能坐起来,想来身体应该无碍,只是他×的,头怎么那么痛
“灵犀,妳醒了。”一个蓄着络腮胡的大个慌慌张张跑进来,一双牛眼直盯着她看。
“大叔,你谁啊?”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浑身黑黝黝的,活像游民似的。
身后的丫鬟露出惊诧表情,说道:“大少女乃女乃,这是大少爷,妳的相公。”
“相公?我还娘子咧。”何文珺脸庞抽动了下,“我相公长这副德性?”她在摔下楼前虽有说过下辈子不再交帅哥男友,可也不需要配给她这么丑的丈夫吧,何况她是说下辈子,不是这辈子。
目光扫过站在床边尴尬的主仆俩,她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还是一眼就能瞧得出的不对劲。
“你们干啥穿这样,是在演古装剧吗?”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一脸慌张的丫鬟先出声,“大少爷,我、我去请大夫来。”
丫鬟出去后,她低头见自己也穿了一身古装,狐疑的问:“我干么穿这身衣服?”
“昨晚妳衣服都湿了,是春菊帮妳换的。”
“我是说,干啥给我换上古装?”
“古装?不,这是妳新做的衣服,妳忘了吗?”
她脸一沉,他很明显在跟她鸡同鸭讲,要不是她头昏昏,肯定开骂。
“灵犀,妳渴了吧,我倒水给妳喝。”石辛黝倒来了水,她接过水杯,一口喝光,此举吓坏了他。“很渴吗?我再倒一杯。”
他又倒来,她一样一口饮尽。
“我再倒……”
“够了,是要倒几杯,想撑死我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想害死妳,我……昨晚是我喝醉了,一时失手才会……”男人低下头,一脸忏悔样。
何文珺瞇起眼,猜想着她额头上的伤肯定和他月兑不了干系,他方才已主动招供,所以是他昨晚喝醉酒,把她额头摔出一个伤口,意思就是她被家暴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见她转头左右张望,石辛黝忙问:“灵犀,妳找什么?”
“电话在哪儿,我要打113告你家暴。”
石辛黝一脸憨呆,似乎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别以为装傻就没事,我不会轻易饶过你的,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就算你哭爹喊娘我也不会心软。”
“爹娘都不在了。”石辛黝幽幽的说。
她一怔,一个大个子说这话和他坚强的外表实在很不搭,可他说爹娘不在时,口吻很是伤心又遗憾,让人不自觉也跟着感伤。
好吧,就算长得一脸熊样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谁人父母不在不会掬把伤心泪?
“总之,你对我家暴,我绝不会轻易善罢干休。”她坚持,非得给他一个教训不可,要不日后三天两头给她家暴,她光应付就疲于奔命了。
她的重生,可不是要浪费在应付丈夫家暴这种事上。
说到这,她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呢。
“灵犀,我保证以后……”
石辛黝正信誓旦旦给承诺,她急急打断他的话,“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石家大宅。”
“不,我是问,这里是台北吗?”她睨他一眼。凭她在业界闯荡十多年,任何人什么个性,只要聊上五分钟便可知晓,眼前这大个子,她的相公,憨厚有余,心眼没半分,和这种人说话其实挺累。
“台北?那是什么地方?”他不明就里地摇摇头。
不知台北,那他肯定不是台湾人,不过他说的话她听得懂,应该是同胞,无妨,只要是身处华人聚集处,她的房仲专长不怕无处发挥。
“好吧,那我问你,这里是什么村?”她从小处问起,不是她瞧不起他,这种乡下大叔怕是没什么常识,说不准连当今总统是谁都不知。
“这里是柳花村,妳打小住这儿,妳怎会不知?”
“我忘了不行啊?”她啐了声,灵机一动,索性把过错推至他身上,“肯定是你害我的头受伤,我、我八成变傻子了。”
一犯傻,她忘了所有事,十分合情合理,省得她一再解释。
“灵犀,妳真傻了?”石辛黝一脸焦急,“都怪我,都怪我。”
“对,都怪你,不怪你怪谁。”想起自己还没问清楚身在何处,她翻了个白眼,续问:“这个柳花村是在哪一县?”
“青野县。”
“哪一省?”
“东乌省。”
“东屋?”还是东巫?不管是什么“屋”,她怎没听过有这个省?
“灵犀,如果妳要去官府告我,我、我不会怪妳的,是我伤妳在先……”
“官府?什么朝代还讲官府。”她随口嗤了声。
“现在是天星皇朝。”他认真回答。
“你说什么,天星……皇朝?”这是哪一国?
“对,我们是天星皇朝的子民。”他一脸怔愣,不知她受了什么刺激,竟如此激动。
“不是,这个天星皇朝到底是哪一国?”
“灵犀,妳真傻了,怎么连自己住哪儿,是哪国人,都给忘了?”
“我就是傻了才问你,你快点说,这个天星皇朝到底在哪里?”
“我们住在南方,皇宫在北方,皇宫里有皇帝和皇后,还有个皇太后,还有宰相、将军、大臣……”
听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她虽听得有些迷糊,不确定这个从未听过的天星皇朝到底是哪一国,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不是现代而是古代!
察觉这个事实,她心脏差点承受不了,直想再晕过去。
原来她不只是借尸还魂,还穿越到某个历史未记载的朝代!
这教她如何接受?那些高科技的平板、智能型手机,LINE、脸书,全都没有,更可惜的是,她的房仲专长亦无用武之地。
那该死的白无常实习生,勾错她的魂也就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只求重生,他却再次搞乌龙,让她穿越到古代来。
谁说要来这里的,她可没说要穿越啊!
气到无力,两眼昏花,索性昏死直接投胎算了。她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向床上,双眼疲软的阖上,耳边只听见男人慌张的叫喊—
“灵犀,妳怎么了?”
当何文珺再度醒来,身边的男人换成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哥,她一度以为自己又重新投胎了,可惜细问之下,她还是在青野县柳花村的石家大宅。
“嫂子,妳真的忘了自己是谁?”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石俊鑫嘴里喊她嫂子,双手却亲亲热热的握着她的手,宛若将她当成是他娘子。
“我是谁?你又是谁?”她傻傻地问,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眼底被他瞅得漾起一抹笑意。
不是她不注重伦理道德,是她还搞不清楚谁是谁,何况有此等人间美男主动冲着她笑,她心头难免窃喜嘛。
若是要选丈夫,凭良心说,这人比那粗大个称头多了!
石俊鑫盯着她,当她是刻意在装傻,对她忘了自己是谁一事不以为意,目光移至她额上的伤,心疼的轻抚,“我大哥也真是,害妳撞了这么大一个包,日后怕是会留下伤疤。”
“所以那个粗大个是你大哥?我是粗大个的妻子,你是我的小叔?”她得先弄清楚这家人的关系。
抚她额际的手僵了下,见她一副认真模样,石俊鑫低笑,“灵犀,别人也就算了,在我面前妳何必装傻?”
她一脸正色。“我看起来像装傻?”她这人虽偏爱帅哥,但该理智的时候可一点都不马虎。
“妳真的撞傻了?”他露出怀疑的目光。“可大夫来看过,说妳只是额上的伤严重些,落井呛了水,其他并无大碍。”
她轻压头,做出痛楚状,“肯定是这伤太严重,把我给撞傻了。”额上的伤口其实并不大,许是落井泡水受到细菌感染吧。
他端详一会,确定她不是在同他开玩笑,眼珠子一转,“大哥出手真是狠,竟推妳落井,害妳差点丧命,我看报官抓他好了。”
这话听来像是在替她出气,可她是谁,她是闯荡房仲界十多年的何文珺,虽是初来乍到,尚未厘清这家人的恩怨,可她眼一瞄,大抵猜到这帅男人是想来个借刀杀人,他想扳倒那粗大个子,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才想借她的纤纤玉手……
低头一看,哟,这双手还真是女敕呢!
既然一开始这家人就没报官,肯定有不报官的理由,那她何必当坏人?何况若不是出了这事,她怎能穿越?虽然她一点都不想来古代。
“我这不是好端端的,要抓谁去关?”她云淡风轻的说。
“可他推妳是事实。”石俊鑫眼神闪烁了下,随即气愤不平的说:“就算如大哥所言,他只是推妳去撞井边,但若不是他做出此举,妳也不会头昏失足落井。”
“我失足落井?”
“是啊,大哥是这么说,不管如何,他肯定早就心怀歹念,压根没念夫妻之情。”
“是你救了我?”她瞅着他瞧。若是,岂非是一桩英雄救美,小叔救嫂的美事。
闻言,原先气呼呼为她抱不平的石俊鑫顿了下,眼底闪过异色,“不,不是我。”
“那是谁救我的?”显然是她失足没多久就被救起,要不她也无法附体重生了。
“是大哥。”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出实情。
“害我的是他,救我的也是他?”她怔了下,就事论事的道:“既然他救了我,功过相抵,这事就算了。”
“我想他是良心过意不去,又怕背上杀妻罪名,才会回头救妳。”他一脸不屑。“他这么对妳,妳何苦维护他?”
何文珺皱眉,感觉这帅哥一直在逼她,想让她针对那粗大个,她干脆佯装头疼。
“我的头好痛,想休息一下。”
“灵犀……”石俊鑫还想说什么,见她阖眼不想再多谈,只得无奈叹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