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大厅灯火通明,除了佟冬秀以外,还有范雨棠、沈宣白及沈宣青三人时,姜珛贞整个人一震。
她没见过沈宣白,但见他与沈宣青有几分相似,立刻猜出他可能就是范雨棠另一位拜把兄弟。
已经整整半年了,她没有任何范雨棠的消息,而他也不曾派人来打听过她的近况,现在他竞在这种深更时分来到佟家,他到底想做什么?带着沈家兄妹一同前来又是为了什么?
“范雨棠?!”温柔的佟丁氏也难忍怒气,“你居然还敢到佟家来?!”“岳母大人,我……”
“谁是你的岳母?你跟袖珍早已没了夫妻的名分!”佟丁氏气呼呼的看着佟冬秀,“老爷,把他赶出去,然后再撒把盐去去秽气!”
“哎呀,你先别气……”佟冬秀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有点手足无措。
一别半年再见,姜珛贞以为自己的心应该已经平静了些,却没想到当他再出现在眼前,竟仍在她心里掀起巨浪,她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冷冷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看着脸色红润的她,范雨棠稍稍放心。半年不见,他真的十分担心她,怕她因为伤心愤怒而睡不好、吃不下,可她终究是个坚毅的女子,并未被
他的视线往她肚子一移,心情不禁激动。“九个月了吧?”
姜珛贞一愣。他怎么知道?难道他是特地来争抚养权的?!
“这孩子是我的。”她目光一凝,悍然道。
“也是我的。”范雨棠亦回道。
“你休了我的那天,便不是这孩子的父亲了。”
他听出她话中有怨,不过这也怨不得她,谁教他当时用那么激进冷酷的方式将她逼走,不过现下他终于可以同她解释淸楚了。
“我并没休了你,袖珍。”
“你写了休书,怀安已经交给我爹。”姜珛贞说着,转头看着佟冬秀,“爹,此事您可为证,对不?”佟冬秀一脸心虚为难,碍口道:“不,其实、其实雨棠写的不是休书。”闻言,姜珛贞跟佟丁氏都不禁一怔。
“不是休书是什么?”姜珛贞满脸困惑,“你休了我,便是为了银沈姑娘共结连理,不是吗?”“袖珍,其实……”
“雨棠。”这时,沈宣青趋前,“让我来说吧,这不就是我来此的目的及功用吗?”她正视着一脸疑惑的佟袖珍,神情诚恳而带着歉意,“我能唤你一声袖珍姐姐吗?”
姜珛贞感到莫名其妙。她又不必做小,干么唤她姐姐?
沈宣青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唤你姐姐不是因为我要做小,事实上,我跟雨棠根本没有你以为的那种关系。”姜珛贞心头一震。“你是……什么意思?”
“袖珍姐姐,雨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也没有其他女人,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沈宣青一脸严肃正经的说,“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范许氏千方百计想斗垮他,甚至想加害于你,雨棠的娘亲是怎么走的,相信你是知道的,他担心你成了范许氏下手的目标,又知道你不论如何都会待在他身边,所以只好使计逼你回松岭城来。”
姜珛贞一脸木然。所以她当初选择相信范雨棠,并没有相信错?他当真是为了保护她,才只好选择伤害她?“袖珍姐姐,当初伤你那么深,雨棠跟我都非常难过,尤其是雨棠……”
沈宣青的语气一沉,“我知道他非常痛苦,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受干刀万刚之痛,也不愿伤你,可那实在是逼不得已的呀。”
“是啊,袖珍。”佟冬秀走上前,温暖的手拿轻轻覆在女儿的背上,“雨棠他在写给我的信里都解释说明了,他确卖没背弃你。”
“爹……”她简直不敢相信他都知情,却一个字都没说。“你早就知道了?”
佟冬秀无奈又歉疚。“为了保护你,爹不得不……”
“你们骗得我好苦……”不知怎地,她胸口一揪,眼泪竟夺眶而出。
这半年来,她一直都很坚强勇敢地活着,从没掉过一滴眼泪,可却在得知事情真相时,反倒止不住激动的泪水,老实说,她真的很生气,真的很
见她落泪,范雨棠心如刀割地说:“柚珍,我不是存心伤你,但当时的我别无选择。”
“是的,佟二小姐。”这时,沈宣白也忍不住跳出来替他求取谊解,“你有所不知,为了斗垮雨棠,范许氏其至派人毁损他娘亲的坟墓及尸骨,试问,敢做出这种天地不容、人神共愤之事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乍闻此事,姜珛贞十分惊讶,因为她从来没听范雨棠提起过。
“雨棠悬心你的安全,来能全心全意对付范许氏,因此才会想方设法的要将你赶走,尤其是在他发现你怀有身孕之后。”
姜珛贞惊疑的看着范雨棠,有些埋怨地道:“你早知道我怀了身孕,为什么还要气我?”
“因为我知道若让你知晓了实情,你必然会坚持待在我的身边。”范雨棠沉沉一叹,“袖珍,不管我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
“佟二小姐。”沈宣白续道:“为了醣过范许氏,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雨棠他原本只打算好好经营他买回的两家茶楼,与你平静度日,要不是范许氏她步步进逼,欺人太其,雨棠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把醒居跟范家宅子给一并夺回来。”
这下子,姜珛贞更加惊疑了。“你……你哪来的钱买下茶楼、醍醐居跟范家宅子?”
范雨棠神情尴尬。“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我这几年跟怀安做玉石生意,还拥有几处矿脉,累积了一点身家,所以……”
搞了半天,他根本是个身家惊人的富豪?
“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为免让范许氏知道我的实力,所以我买回茶楼后,还是请季叔跟李叔挂名店东,没告诉你是因为越少人知道越好……”
范雨棠看得出来她十分震惊及生气,于是讨好又讨饶地道:“袖珍,你气我无妨,但别因此不理我。”
“你、你……”萎管贞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她当然气呀!当初她还因为自己帮不上忙,无法给予足够的金援以帮他买回茶楼而沮丧了很久,可原来他根本有个超深的口袋。
“夫妻贵在坦诚,你却对我诸多隐瞒,怎么,你怕我图你的钱吗?!”想起这几个月来的伤心及委屈,她忍不住又潜然泪下。
“袖珍呀……”刚才还痛骂范雨棠无情的佟丁氏,此时改为替他说情,“既然雨棠不是存心伤你,又用情至深,你就原谅他吧?”
“娘,他有钱却不让我知道,害我、害我……”她自诩是个理性的人,可这会儿不知道是怎么了,仿佛要将这半年来忍着不流的眼泪一次宣泄完似的哭个不停,一定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才害她变得这么脆弱又爱哭。“袖珍,有钱总是好事嘛。”佟丁氏干笑着说,“难道你宁可他是个摆阔的穷光蛋?”
“娘,你干么突然替他说话?”
“娘是为你好呀,你难道希望肚里的孩子没爹疼吗?”佟丁氏说着,还偷偷用眼神示意范雨棠快点上前来安慰她。
范雨棠立刻会意上前。“柚珍,我……”
他话来说完,姜珛贞一个怒火冲腧,狠狠的朝他脸上擂了一耳光,那响亮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她自己。
她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么不理性、冲动又幼稚的行为来,她懊悔也懊恼,可已改变不了她动手的事实。
“柚珍,你怎么……”佟丁氏有点不知所措,“雨棠,你没事吧?”
范雨棠淡淡一笑,脸上没有半点怒色。“不,这是我应受的,只要能让袖珍消消气,就算捱上一百个、一千个耳光,我也愿意。”
姜珛贞情绪激动的看着他,眼泪不停的滑落。有这么多人替他作证,她其实已相信他,也原谊了他,可是她心里有个任性的小女孩,却怎么也不甘心。
“范雨棠,你好坏,我、我……”突然,她感觉到月复部一阵抽痛,“啊!”她惊叫一声,身子一弯。
见状,范雨棠眼捷手快的上前抱住了她。“柚珍!”
“我的肚子……”她双手环抱着肚子,神情痛苦地低喊。
这时,佟丁氏惊叫起来,因为她看见女儿脚下湿了一片。“老天爷!袖珍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