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跟在白雪身后走出去,顺便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接近。
“逸轩,我就直接说明来意,今晚亥时,你可以和我去见一个人吗?”白灵美艳成熟的脸庞上有着一丝焦虑。
“见一个人?是谁?”傅逸轩疑惑的问。
“是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暗逸轩看见白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柔和,眼里有着深浓的情意,他猜想应该是她的爱人,他直觉的问道:“妳要我见的人生病了,对吧?”
“我就知道逃不过你敏锐的观察力。”白灵点头承认。
“那个人在百花谷里?”
白灵点点头,见他脸上的神情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她接着对他说:“雪儿知道他,不过,请你治病的事,我暂时不想让她知道。”
“好,看在妳是雪儿亲娘的份上,亥时我和妳走一趟。”傅逸轩心底也很好奇让百花谷谷主十分在意的男人是谁?
听见他应允,白灵满意的勾起浅笑,“谢谢你。”
见她要站起来,傅逸轩连忙对她说:“伯母,请等等。”
闻言,白灵又坐了下来,“还有事吗?”
“我想请教妳有关雪儿的事。”
“雪儿的事?”白灵狐疑的问:“莫非你要告诉我雪儿究竟生了什么病?”
“应该说她中了什么毒才是。”
“中毒?!”白灵皱着秀眉,神情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不过,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她要是中了毒,怎么还可能活到现在?”
“雪儿身上的毒不是单一的,我只是先从最毒的开始下手,这些毒是慢性毒,可以在人体存活一、二十年,不过,一旦到了期限,发作起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所以,我才想问妳,雪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心绞痛的毛病?”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会下这种毒,定是对被施毒者有着深仇大恨,可是雪儿还这么年轻,也从未出谷过,怎么可能会和人结怨?
“差不多三岁的时候吧!她突然有一天心脏绞痛,四肢也跟着刺痛,然后全身因痛楚而发软,延请了许多大夫都没有用。”
“雪儿今年几岁?”
“再几个月就十七岁了。”白灵从他脸上的神情看出不对劲,她有些紧张的问:“难道雪儿的期限还有三年就会毒发身亡?”
见他点头,白灵脸上的表情由紧张变成惊慌。
“伯母,妳不用担心,我不会让雪儿发生那种情形的。我想问妳,在雪儿三岁那年,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吗?”傅逸轩神情严肃的问她。
“雪儿三岁那年”白灵微蹙秀眉回想,目光望向他时,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啊!是有发生一件事,不过应该和雪儿无关啊!”
看到她满脸疑惑,傅逸轩又问:“能否告知?也许其中有关联也说不定。”
白灵却迟疑了,在他的注视下,她还是不愿意说出来,“我认为没有必要,我相信那件事和雪儿绝对没有关系。”
暗逸轩看得出来白灵不愿说出当年的事,也认为和白雪中毒的事无关,“好,我不勉强妳说出这件事,但妳认为谁会这么狠心对一个才三岁的娃儿下毒?妳当时有和人结怨吗?”
一抹游移的幽光从白灵眼底一闪而逝,但他捕捉到了,他认为她不愿说出事情的真相。
“逸轩,你问这些难道对雪儿的病情有帮助吗?只要你把她医好就好了,其他的,你就不要多问了。”白灵瞬间板着脸,语气也稍嫌冷硬。
暗逸轩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于是,他站起来对她说:“对于当年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是这么有兴趣,只是我认为可以更加了解施毒者的身分背景罢了,不过,要是妳不说,我也不好勉强,我会把雪儿医好的。抱歉,我先出去找雪儿了。”
他也动了怒气,雪儿中的毒没有这么简单,他有把握可以把她医好,可是他怕会有后遗症,因为这种毒虽是西域之毒,但恐怕还混合着其他毒性,而且施毒者有可能还隐藏在谷内,这才是最大的隐忧。
见傅逸轩脸色十分难看,动怒的拂袖而去,白灵并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他是为了白雪。她在心底对他轻声道歉,有些事太隐私也带着许多伤痛,她真的说不出口。
※※※
“逸轩,你等等我,你要去哪里啊?”白雪追在傅逸轩高瘦的身影后面,唤着他。
白雪脸上尽是迷惑不解,她在他的屋前等他,没想到他出来时,脸色十分难看,她上前问他,他却不发一语的径自往前走,让她只能苦苦的在后面追。
他们一前一后经过了许多站岗的守卫,转到了一大片山坡旁,经过满山的山茶、杜鹃等等野花。
最后,傅逸轩走向倚水而生的水仙池畔,他停在池畔前,眼神视而不见的望着池水,暗暗调息,平复自己的怒气。
“逸轩,你和我娘谈得不愉快吗?你们究竟谈些什么?为什么你会生气?”白雪喘着气,大口大口呼吸后,侧首望着他犹然紧绷的脸庞,连声问他。
当那柔软的小手轻触他的手臂时,他感觉到那只小手带着惶惑不安的情绪,转首见到她那张精致美丽的脸蛋上有着无措,不忍的他,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抱住。
“没事。”
耳边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令她感觉安心,但她还是抬首,不安的望着他,“真的吗?可是你刚才的脸色好难看,我以为你和我娘吵架了。”
抱着这副柔软温暖的娇躯,傅逸轩的心踏实了不少,至少,他一定会保护她,不会让她有事的。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望着她纯真无瑕的脸蛋,他的心湖被她的娇颜扯动着。没想到她竟然能让他生平头一遭涌起想要保护人的念头。
“那你和我娘都谈了些什么?”她好奇的问他。
“真的没有什么。”傅逸轩改而将她揽在身侧,望着眼前的水仙亭畔,改变话题,“百花谷里还真有不少的亭台水池。”
“是呀!”白雪知道他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于是顺着他的话回答。既然他不想告诉她,她也不想再追问了,“百花谷里最多的就是花嘛!少说也有千百种花,自我有记忆以来,这些依着花名而建的亭台楼阁早就存在了。”
“那么,这里最特殊、最值得观赏的亭台楼阁是哪里?”百花谷占地十分辽阔!他想,逛个一整天未必能全部都逛完呢!
“嗯”白雪沉吟想了一会儿才对他说:“每个亭台楼阁都有它特殊值得欣赏的地方,不过,我最偏爱的是水晶阁。”
“水晶阁?”傅逸轩俯望着她,惊讶的问:“若是名副其实的话,水晶阁该是充满水晶的地方才是吧?”
“是呀!”白雪眉飞色舞的对他点点头,小手拉着他的大手,“我带你去看看,水晶阁里处处是水晶,白的、粉的、紫的、黄的什么都有,娘请人摆设得十分漂亮,就像身处在水晶世界一样。”
瞧她丰富生动的表情,傅逸轩忍不住被她勾起了想一窥其境的,“那我真的要好好的看一看才行啰!”
傅逸轩跟着她往原路走回,回到原来主体的建筑物,每一个路口或是几十呎的距离都有人在巡视、守卫。
“雪儿,妳们百花谷里究竟有多少人?”
白雪看他注意到周围的护卫,“喔!约有几万人吧!男男女女都有,不过,在百花谷里领导层级的人几乎都是女人。”
“原来这里是女人当权啊!”
“怎么?你不赞成这种制度吗?”白雪睨他一眼。
暗逸轩见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失笑摇头,“不,每个地方风俗民情不同,我尊重,也不会有任何置喙。”
“算你识时务。”
她的评论让两人都笑了起来。
走过一大区花草丛后,水晶阁的牌楼已在眼前出现。
“到了。”白雪对他说。
水晶阁前有四、五个人在门前站岗守卫,他们见到白雪时,都有礼的向她行礼问候。
“我想进去看看。”
“是,小姐,请稍候。”其中一名红衣女子走向门前,取出钥匙将挂着大锁的门打开,再推开门恭敬的请他们进去,待他们进门后,再把门阖上,然后退到门后等候守护着。
“妳娘很聪明,把钥匙交给她,那么只要有任何损失就都找她负责,当然,她也必须是深受妳娘信赖的人。”傅逸轩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嗯!她是花姨的女儿花玉,她们母女俩对我娘都很忠心。”
“我发现妳和妳娘,花红和花玉,妳们都是承袭母姓,莫非百花谷里的女人只要生子一定都承袭母姓?”傅逸轩的头脑动得十分快。
“没错,百花谷里是以女人为主,只要成亲后的女人怀了孕,孩子不管男女都承袭母姓,这是传统。”白雪赞赏的望着他,觉得他真聪明。
“恕我唐突,那每个孩子都没有爹吗?”
“不,除非发生意外或病死,否则都有爹啊!每个人也都有一个家,当然在百花谷里。我娘说我三岁那年爹就生病去世了,所以我才没有爹陪伴我长大。”白雪说到此,免不了一阵黯然。
“雪儿”傅逸轩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因为他有爹有娘,因此没有这种痛,他只能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白雪从他怀里挣出,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没关系,都这么久了,我已经不会感到伤心难过了,只是有点遗憾而已。”
“那就好。”
望着他稳重的举止,白雪忍不住问他:“逸轩,你究竟几岁啊?”
“怎么想到要问?”他挑眉好笑的问。
“因为我认为你懂好多事喔!而且遇到事情时都处变不惊,十分镇定,所以才想问的啊!”白雪老实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呵呵!我今年二十三岁,是虚长了妳几岁。”傅逸轩笑着看她惊讶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至少有二十五岁了呢!”她惊呼道。
闻言,傅逸轩佯装不悦的睨着她,“雪儿,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白雪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他俊逸出色的脸庞是如此迷人,令她的心怦怦跳,“没有啦!你看起来很年轻,一点都不老,我指的是你说话的方式和举止啦!”
他伸手轻敲了她的额头一记,“妳呀!到底懂不懂?我这叫温文有礼,而且我懂的也只是医术而已,妳不要想太多了。”
白雪揉了揉一点都不痛的额头,瞋睐他一眼,“人家是觉得你饱读诗书、成熟稳重,这样你也要念人家?”
“好啦!谢谢妳的赞美,嗯?”他笑着对她说。“妳可以带我好好的参观一下这水晶阁了吧?”
“当然。”白雪吐吐粉舌。自己只顾着和他说话,都忘了真正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