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圆椅上,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原本不觉得奇怪,但是他离开前确实微微变了脸色,于是她转头看向阿拳伯。
“双耶,我什么都不知道。”阿拳伯操着台语,率先撇清关系。
“我什么都还没问。”袁无双没好气的说。
“妳们女人最爱问东问西了,而且老爱牵拖有的没的,我还是先撇清关系比较好。”阿拳伯很有经验,知道这时候要趴好一点,才不会被流弹射中。
尤其他刚才看到外面那个漂亮女人,知道干儿子肯定在走桃花运。
走桃花运是很好,不过如果干儿子已经名草有主,就怕遇上的都是烂桃花。
阿拳伯偷觎袁无双一眼,发现她面露疑惑,而且企图从他身上寻找答案。
“是吗?你们男人不是都会掩护同类?”她用台语与阿拳伯对话,目光却盯着门口。
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来找关彻呢?
是朋友还是……
她咬了咬唇,开始想象阿拳伯口中那漂亮女人的长相。
阿拳伯模了模鼻子,双手一摊,“双耶,妳若担心,不会出去看看喔!”
女人真奇怪,明明很好奇,却又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有……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依然倔强,假装潇洒。“只不过是女的朋友嘛!我也有男的朋友啊!”
“是这样喔?”阿拳伯模模头,忍不住睨了她一眼。
“是啊!”袁无双瞪着前方,佯装不在意。
“唉,女人……”不诚实。
阿拳伯摇了摇头,往里头走去。
他这个老人家还是先离开比较好,免得等会儿成了他们年轻人的炮灰。
关彻走出屋子,看见一名身穿名牌套装的女子站在门口,一头波浪长发披在肩后,年约二十五,举手投足间充满小女人的味道。脸上化了妆,还戴了一副墨镜。
“彻。”女子一见到他,立刻摘下墨镜,露出标致的脸蛋,她主动勾住他的臂膀,甜甜一笑。
“妳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关彻缩回手臂,不愿与她有任何接触。
“你以为你逃得过我叶韵儿的手掌心吗?”她笑看着他,“彻,我实在搞不懂你,怎么会来这乡下地方当中医?”她一脸嫌恶,忍不住抬头望了招牌一眼。“而且……国术馆?”
这真的是有辱他的学识与才能,明明他在台北可以当个出色的中医骨科医生,偏偏不待在台北的大医院,要来到乡下隐姓埋名。
“我不必跟妳完整交代我的人生吧!”关彻的态度冷漠而生疏,并没有想要跟她叙旧。
“彻!”叶韵儿非常不满,不悦的嘟起红唇,“你为什么老是对我摆出疏离的样子?我以为我对你的心意已经表现得……”
“我也以为我拒绝妳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关彻的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说明了他隐藏的不耐烦。
叶韵儿的笑容僵住,深吸一口气,“彻,我追你追得这么久,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努力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
“我永远都不会给妳机会。”他不与她打太极拳,直截了当的拒绝。
“你……”叶韵儿皱起眉头,咬着唇瓣,表情委屈又可怜。
可惜,关彻的心意没有丝毫动摇。
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那楚楚可怜的表情,是以柔克刚的利器。
而他不是笨蛋,被骗过几次之后,对于她装出来的柔弱已经完全免疫了。
“如果妳只是来与我叙旧,那么我必须说我没空,叶小姐,妳请回吧!”
他转身就想进屋,懒得与她多说。
当年他医学院毕业后,就进入台北某大医院当实习医生,而叶韵儿正好是院长的千金。
某天他们巧遇了,开始有了交集。
就因为那一面,叶韵儿对他死缠烂打,连他原本有好感的红粉知己,都在叶韵儿的从中作梗下,而让他们没有机会再发展其它感情,而她这几年来一直不择手段,只求他的青睐。他的父亲也在医院任职主任,叶韵儿于是不断以将他父亲升任副院长做为筹码,要他与她结婚。
因此,搞得他与父亲理念不合,他一气之下干脆离职,前往中国再进修,想藉此让双方冷静下来,顺便摆月兑叶韵儿的纠缠。
不过,叶韵儿这个娇娇女,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向来不会罢手,即使追他到天涯海角,都不愿意放弃。
有多少人想要藉由她少奋斗三十年,心甘情愿的跪在她的脚边,唯独关彻是个例外,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甚至连看她一眼都嫌懒,着实教她无法接受。
“你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叶韵儿见他转身就走,马上追上去,从他的身后抱住他。“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关彻停下脚步,感受到背后传来她的体温,也传来她的执着。“叶小姐,我们不适合,妳还不懂吗?”他的嗓音冷冽,毫不留情的说。
“不懂!我不懂!”叶韵儿放大音量,企图张扬自己的存在。“我只懂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总是不肯接受我?我到底还要做些什么,你才肯爱我?”
“我不会爱妳的,永远都不会。”他狠心的说,“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什么?”叶韵儿睁大双眼,“怎么可能?你不是……”
关彻瞧见袁无双站在纱门后方,似乎正在偷窥,于是开口呼唤她,“无双。”
袁无双没想到自己才偷听几句就被他抓包,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冲出去质问他,还是尴尬的跟他说声嗨。
而她也听得十分清楚,关彻非常有魄力的拒绝那个来访的女人,照理说,她好像也没有资格生气。只是他们交谈的内容,她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刚刚还在唬弄她,说什么平凡中求安稳,所以才会来这乡下地方帮阿拳伯的鬼话,没想到现在谎言不攻自破,原来是为了躲避桃花债才会跑来这里。
袁无双冷哼一声,大方的走到门外,与叶韵儿面对面。
“妳……”叶韵儿皱起眉头,放开关彻,瞪着她,“妳就是彻的女朋友?”
“是又怎样?”要咬她吗?
“妳这个狐狸精,怎么可以勾引他?”叶韵儿不分青红皂白,手指着人就乱骂,“妳难道不知道……”
“我是要知道什么?”袁无双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少有人可以指着她的鼻子乱骂一通。“知道妳花痴兼智障?还是要知道妳不要脸,想抢别人的男友?”
“妳……”叶韵儿向来跋扈,几乎没有人会当场傍她难看,袁无双算是第一个。
“千万不要跟我发表什么先来后到的长篇大论,我没时间听妳说废话。”袁无双冷冷的说。医院里的护士们时常上演这种勾心斗角的戏码,她早就见怪不怪.关彻露出笑容,一语不发的望着她。
“妳算哪根葱?彻不是妳这种三流女人配得上的!”叶韵儿气得脸红脖子粗。
“虽然我比上不足,但是比起妳这个下流女,绰绰有余了。”袁无双伶牙俐齿,然后冷冷的瞪了关彻一眼。“我要回家了。”
“我送妳回去。”关彻没有介入她们的战争,不过很明显的,他是站在她这边。
哼!臭男人,还想藉由她月兑身!袁无双没好气的说:“不用,你留下来和你的『朋友』好好沟通,告诉她,眼界别这么小,只会显露出自己的心眼。”
“臭女人,妳别走,我还有话要跟妳说……”叶韵儿想上前抓住袁无双。
关彻挡在她的身前,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妳应该闹够了。”
“彻……”面对他,叶韵儿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刚刚也看到她是怎么骂我的……”
男人一旦无心,表现出来的便是彻底的无情。
关彻就是这样的男人。
“那是她的权利。无双不是个柔弱的女人,也不是妳可以招惹的,言尽于此,妳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他平心静气的说,然后径自走进屋里。
叶韵儿独自站在门外,又生气又委屈,不禁红了眼。
她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关彻抢回来?
她咬着唇,表情狰狞。
他是她想要的人,绝不允许他们之间有任何绊脚石。
她发誓,必定铲除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