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无双,妳真的想不起我?”他的眉头蹙起。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她的眉头蹙得更紧,先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前,明明没有别上医院的名牌,这男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三年前,妳和我有过几面之缘。”她那张吃惊的小脸,确实是让他的男性自尊微微受伤了。
“你……”关彻?她再度默念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还是毫无记忆。
“你到底是谁?”
“妳真是伤我的心呀!”他的双手攀上她的腰际,凭感觉猜测这小蛮腰只有二十三吋。“当年妳闷不吭声的离去,还真的是将我吃干抹净了。”他特别加重“吃”这个字。
吃?她吃他?她完全不记得有这种事?
袁无双,这女人果真会让男人吃尽苦头啊!
不过他不在意,遇上她之后,他明白女人都不是好惹的,而且也知道一个定理,那就是好事多磨。
“我,是妳的第一个男人。”他说得好含蓄,如果她再想不起来,就不要怪他下猛药了。
咦?袁无双的心跳莫名的快了一拍,脑子则像当机的计算器,在几秒之内无法正常运作。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第一个”包含很多意义,像是……初恋男友?
不对,她的初恋男友没有他那么帅,而且还劈腿甩掉她。
那么另一个解释就是!
“马的,你就是那个无耻大婬贼!”她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就是三年前因为喝醉,而与一名不熟的男人发生一夜。
这件事早就埋藏在她的内心深处,成为一个梗。
“不,是妳诱惑我的。”他扬起嘴角,“我还记得那晚是妳主动吻我……”
她气得紧握拳头,用力挥向他那俊帅的脸庞。
他伸出大手,制止她的动作。
“放开我!你这该死的男人!”
“这就是妳送给我的见面礼?”真呛,不过,他喜欢。
“放手!”她挣扎一下,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觉得丢脸,脸颊微微泛红。接着,她勉强撑起身体,离开他,高傲的俯瞰着他。他也站起身,身高依然比她高出一个头。
她咬着唇,情绪很激动,甚至欲言又止。
废话,哪个女人会对一夜的对象有话好说?
再说,那一次她连自己是怎么失身的都不知道。
他干嘛看着她?等她发表感言?还是要她发自内心的谢谢他的破瓜之举,让她从女孩变成女人?
怯!她没扁他算他运气好,还谢谢他咧!
“妳有话要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因为她的嘴角一直在抖动。
“我对一夜的对象,无话可说!”她冷冷的娣他一眼,然后一跛一跛的往前走,勉强牵起脚踏车。“你最好站在原地,若你靠近我三步之内,我会大喊四个字。”
四个字?他不解的瞇起眼睛。
“救命,强暴。”她冷哼一声。关彻耸耸肩,摊开双手,表示听到了。
很好,他很听话的站在原地。
“今天就当做我卡到阴,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而你也当做没遇到我,就这样。”
他看着她很有勇气的又骑上脚踏车,正准备离开。
“袁……”
“闭嘴,不要跟我说话。”她不想要看到这该死的男人。
“我只是想说……”
“我不想听。”她努力的踩动脚踏板。还好,她的脚还可以踩。
他无奈的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吁了一口气,大声的说:“我只是想告诉妳,脚踏车的煞车不是坏了吗?”
马的!她要回去宰了敖旭邦。
一天之内,袁无双摔了两次车。而这一次摔车,她离关彻有五十公尺远,他来不及当她的肉垫,因此她的膝盖又多了擦伤。关彻慢条斯理的来到她的面前,然后发自内心的笑着。
听着他低哑的笑声,她知道他是在笑她蠢,笑她的狼狈。
不过他终究是个男人,心胸宽大的牵起脚踏车,再将行动不便的她抱起来,放到后座,然后将行李袋放在脚踏车前的篮子里,行李箱则让她拿着,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他牵着载着她和东西的脚踏车,走在午后的街道。
一路上,她气得连话都不想说。好吧!她认了。今天诸事不宜,卡到阴、遇到脏东西还甩不掉,并让她有了血光之灾,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衰的事情等着她?
有。
关彻一直想要与她叙旧,只是她根本不开口,怒瞪着他,不满的从鼻孔喷气做为响应。
对于关彻……说实话,她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她的脑袋瓜子虽然灵活,但是通常不会装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三年未见的人,以及当初只有一夜的男人……根本没什么记忆可言。
不过她很努力的记起三年前的事情,最后就像是翻到一张缺角又泛黄的小抄。
关彻,是她在大学时期交往的男友的同学。
她只见过他几次面,之后听说他转到中医系,所以见到他的机会根本是微乎其微。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给她的记忆还是很模糊。最有记忆的那一次,当然还是她与他光溜溜的躺在床上的那天清早,她那时还看见他全果的背部,以及结实又挺翘的臀部……
此刻,她的眼光很自然的落在他修长的双腿上,然后是牛仔裤包裹着的挺翘窄臀,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当初的男色。
袁无双倒抽一口气。怎么没事会想到他的身体?
她赶紧拉回飘远的思绪,小脸莫名的涨红。
反正……她只记得和他发生关系后的隔天,顺道要与那不负责的男友算账,竟然敢把女朋友交给另一名男人,这样的男人也着实教她寒心。
当她跑到男友租赁的公寓时,只见男友也与她的学妹光着身子一同躺在床上,直到她生气的把他叫醒,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妳昨晚还不是与我的同学单独回去?谁知道你们昨晚干了什么好事?也许以后我们还有机会玩3P……”她的男友还这么呛她。而她回给他的,是一个结实的巴掌,然后分手。接着,她马上回宿舍,收拾自己的东西,拿了毕业证书后,便跳上火车,想也不想的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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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隔三年。
这段期间,她没有跟任何一位大学同学联络,像是想要与当年那冲动又傻乎乎的自己做个了断,并忘记当初所做的一些蠢事。
可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台湾这么小,最后还是将她与关彻兜在一块。
好,记忆恢复到这儿。
她盯着他的背影,发现自己对这男人依然陌生得紧,但总是在最狼狈的时候与他见面。
至于关彻这男人,他是天生心眼小,还是小鸡肚肠?竟然连一夜的对象都记得这么清楚,一眼就认出她。
“无双。”他轻声呼唤。她没有反应。“袁无双。”这一次,他刻意放缓语调。
她愣了一下,拉回思绪。
“医院到了,我抱妳进去。”
他将脚踏车停在一旁,想要扶她下车。
“不用。”她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将他的行李箱交至他的手中,然后逞强的跳下后座,硬着头皮开口,“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不客气。”他笑望着直率的她,“妳的脚很痛吧?不如……”
“不必,不用,我不要!”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我相信我们今天只是偶遇,下一刻开始,我就不会见到你了,对吧!”
他眼里闪过难测的光芒,低声笑说:“世上很多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对,我注定和你无缘,因为我等等就会去庙里收惊拜佛、改运解厄,注定与脏东西无缘,你一路好走,不要再来纠缠我,不见,不送,阿弥陀佛,哈利路亚。”她一拐一拐的迈步,头也不回的走向医院。
他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无双,很多事,不是妳说说就算了。”
她当做没听到。
“我相信下次是妳自动来到我的面前。”他望着她逞强的背影,忍不住微笑。
“我跟你打赌,如果是我自己跑到你的面前,就把这个月三分之一的薪水捐给慈善团体。”
哼,当做她做善事,消孽障。
关彻笑而不答,见她渐行渐远,才又戴上墨镜,转身离去。
而世上最不能赌的,就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