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夸张!为什么丈夫再娶就天经地义,女人再嫁就天地不容呢?
牧泌林对女官所教导的内容不敢苟同,她的好友姬羽风就是专门帮人家离婚的,那些拥有“放妻书”的女人再嫁反而过得更幸福呢!
牧泌林觉得再听女官“胡说八道”下去,她肯定会神经错乱,但女官是仪凤皇后派来的,她又不能赶走。
于是,她只好设法躲着她、避着她,可惜宫女春晓是仪凤皇后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女官的帮手,总能拖着她出来接受女官的教育。
好不容易熬到房晚,女官的课程告一段落,先行去回报仪凤皇后,关于长公主的“朽木不可雕”和“不配合”够她好好禀报了。
牧泌林担心仪凤皇后会亲自过来逼她将那些枯燥的“女教”圣典读透,就想趁机离开韶出去透透气,再憋在韶学那些“歪言邪论”,她一定会被洗脑成傻瓜的!
然而春晓这个大叛徒!
牧泌林怒视死皮赖脸抱着她大腿装可怜的春晓,从怀中取出一张符,威胁道:“春晓,你再阻拦我的话,别怪我将你封印,让你见鬼哦!”
“公主,别……”春晓心惶地咽了下口水,态度有些妥协,“女官说皇后晚上会来检查公主这几天的所学,公主想去哪儿呢?奴婢陪你,在皇后来之前我们就回来好不好?”
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跟她讨价还价,到底谁是主子啊?
“不好!”牧泌林直截了当地拒绝,就是因为母后要来,她才想落跑,“我想出宫,不用你陪!”
“不可以的公主,皇上皇后都要公主好好待在宫里修身养性,乖乖待嫁,公主不能再出去跟那些看不见的东西鬼混了。”
春晓不依,抱着牧泌林大腿的双手收紧,好不容易她的主子有人愿意娶,春晓当然是全方位配合女官来改造她。
这次连皇上皇后都打定主意不让公主乱来,她这个小小的宫女一定要做好第一道防线,绝对不能再让公主为所欲为了!
丙真是反了!
“春晓……”
牧泌林无语地盯着抱着她大腿,让她不能移动的春晓,头疼地扶着额,她真的不想“杀生”,别逼她使用摄魂符行不行?
“泌林,你们这是在干嘛?”
当牧泌林准备再背负一个“欺压宫女”的罪名,缓缓地将手中的摄魂符往春晓脑袋上贴时,顾以深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这三天,顾以深一直都在跟显庆皇帝和他的一帮大臣商谈两国联姻之事,谁让他既是新郎又是使臣,大事小事他都得过问。
这会儿他终于空下时间来韶,比起他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他想身为准嫁娘的牧泌林应该清闲得可以跟孤魂野鬼玩捉迷藏吧?
结果,他一进韶的院子,就看到牧泌林和春晓两主仆在门后拉拉扯扯,不知道在演哪出戏?
“以深,你来啦!”
闻言,牧泌林回过头,嘴角不由地上扬,可一想到她被限制行动,此刻被春晓黏上,跟他有关,脸就垮了下来。
“不喜欢我来吗?”顾以深不明所以地看着牧泌林忽喜忽怨的脸,眼角余光瞄到她手中的符,笑道:“你将你的侍女当妖魔鬼怪驱赶吗?”
“她不让我出宫!”牧泌林扯了扯嘴角,不悦地撇了眼春晓,“我已经被关在韶整整三天了。”
“听起来很可怜的样子。”顾以深轻轻地抚模她的头,安抚著难得会像普通姑娘一样闹脾气的牧泌林,示意巴着她腿的春晓放手,“来,我们坐下来聊聊,你有什么不满困扰尽避对我说,我来帮你解决。”
“你真的能解决我的问题吗?”
牧泌林有些狐疑,见春晓这只蜗牛不再死黏着她,她随手收起摄魂符。
“泌林,从我们认识以来,我有让你失望过吗?”顾以深反问,一边牵着牧泌林回到案旁做好,一边吩咐担心他拐牧泌林出宫的春晓,“春晓,天都要暗了,皇上特许我留下来陪公主一起用晚膳,你放心地去准备,我和公主不会跑掉的。”
得到顾以深的保证,春晓这才安心地离开韶。
“以深,我可不可以暂时不要嫁给你?”牧泌林知道顾以深从没有让她失望过,但她真的不想整天待在宫里。
“呃?”顾以深愣了下,话题转得太厉害,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暂时不要嫁给你,就可以继续理所当然地出宫陪你游山玩水当赔罪,这样不是很好吗?”
牧泌林充满希冀地望着顾以深,早知道会弄成现在这般不自在,她宁愿没对他的魂魄垂涎过,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终于明白这小妮子在打什么主意。
“等我们成亲后,你依然可以陪我游山玩水。”顾以深为她倒了杯茶,三日不见,她烦躁许多,“当然,以后我也可以陪你游山玩水。”
“可是我现在不想被困在宫里。”牧泌林郁闷地皱着眉头,想起女官一本正经的古板样,她就头疼,“更不想跟女官学什么三从四德当贞节烈妇,我只是答应嫁给你,为什么要被关在宫里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看她一脸的纠结愤懑样,就知道对“三从四德、贞节烈妇”有多么的不以为然。
“泌林,是谁让你学这些的?”
彼以深含笑听着她抱怨,他可一点都不想她被那些世俗的观念“污染”,那样守规矩的牧泌林会多么无趣啊?
“母后,她让女官来韶教我,晚上要过来检验我学习的成果呢!”
牧泌林委屈地嘟了嘟嘴,母后以前明明对她她都是“放任自由”的,父皇也让她“随心所欲”地过她自己的生活,就算成了嫁不出去的二十岁老公主,父皇和母后也不曾对她的“我行我素”提出意见。
“你非常不喜欢,对吧?”
彼以深伸手轻揉她揪紧的眉头,看来这三天她一点都不轻松,她的性子放任自由惯了,被逼着去学那些对她来说枯燥又不可理喻的东西,身心是备受摧残啊!
“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当然不会喜欢。”
牧泌林的眉头在顾以深温热指月复的揉压下慢慢地舒缓开,于是,将心底的不以为然一股脑儿地倒出来,排斥女官传授的观念。
“女官说的那些‘女教圣典’,完全将女人当圣人看,一切以丈夫为天,丈夫再娶是天经地义,妻子三心二意就要休弃,不嗔、不怒、不喜、不悲,丈夫死了还要跟着殉身才值得称赞……女官说这些都是为妻之道,我要嫁人就要学习,才能讨丈夫开心,如果嫁人这么麻烦,那我永远都不要嫁了!”
难怪皇宫中会有那么多怨魂,原来都是嫁得不开心,得不到皇上的宠爱,死后还要成为孤魂野鬼徘徊在人间不能解月兑,太惨了,也害她从小为她们疲于奔命。
不嫁?
那还得了,他可不想成为随时都可能被未婚妻抛弃的可怜男人。
“果真是莫名其妙的东西。”愤愤不平的牧泌林让顾以深失笑,赞同地点头附和她的话,“你完全不需要学那些东西。”
反正顾家那个跟“三从四德”完全没关系,热爱当贼的千金小姐,都能惊掉众人下巴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与她相比,牧泌林只是癖好特别一点,即使不学那些世俗礼教,也能成为比他怪物妹妹更为合格的人妻。
“真的可以不用学吗?”顾以深的支持让牧泌林心中的不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但这是母后第一次对我提要求,不学母后会伤心的。”
唉,她想终于自己的本性,可又不想忤逆母后的期望,真是忠孝两难全啊!
“你放心,我会写封信,你将它交给仪凤皇后,保证她看过之后,不会再逼你学不喜欢的东西。”顾以深缓缓地靠近牧泌林,捧起她的脸,笑眯眯道:“所谓为妻之道,我会亲自教你,不需要麻烦女官了。”
他俊雅的面容上总会漾着让她安心信任的笑容,当笑意在他眼中加深,她的心就会痒起来,不由自主地想要更亲近他……何况,三天没见,她真的很想念他的“味道”。
“好,我就跟你学。”牧泌林眨了眨眼睛,面对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急切道:“你要怎么教我呢?”
“首先,我们从‘吻’开始。”顾以深毫不客气地覆上她娇美如花瓣的唇,啄着她的唇,解释道:“记住,这不叫‘吃嘴’,而是亲嘴、亲吻,这是专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的亲密哦!”
然后,他仿佛春风化雨,温柔的吻着她,甜蜜着彼此的心。
他耐心地引导着她与他唇舌追逐缠绵,让热情自然而然地在他们的唇间升温,体会着亲吻的乐趣,愉悦着彼此的心。
准备好晚膳回来的春晓,又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愁云惨雾将她团团围绕,深刻地感受到她家主子这三天的课,根本是白上了。
彼以深留给母后看的信果然有用,第二条禁令就被解除,不但不用再上女官的课,还能毫无阻碍地出宫,驱魔打怪都随她的便。
一恢复自由,她第一件事就去找姬羽风,向她报告“吃顾以深”的心得,听听她的评价,她应该做得很不错吧?
“笨蛋,你被骗了,男人不需要清白这玩意的!”
姬羽风直接指着牧泌林的脑袋摇头,男人会在乎清白,猪都能上天飞了,她以为花楼是开着给男人买花回家种的吗?
“大皇姐,你真的太单纯了。”刚好在姬羽风家做客的二公主牧涵林,难以置信地盯着她无知到极点的姐姐,“如果他二十六岁还保有清白,才会被全天下的男人耻笑呢!”
“你们是说以深在骗我吗?”
牧泌林的脸色有些发白,顾以深对她那么好,不但主动献上自己的魂魄让她大快朵颐,而且在父皇面前也极力维护她,又帮她解决了母后那边的问题,她不相信顾以深会骗她。
“顾以深关于清白的说词完全是胡扯,这只能怪你在这方面太迟钝了。”
姬羽风当初建议牧泌林去“吃”顾以深时,就是算定了顾以深被她这么一撩拨肯定会变成将她吃干抹净的,但她没想到他们两个肆无忌惮到被皇上皇后捉奸在床,当场逼婚,还逼成功了!
啧啧,没有在现场真的太可惜了。
不过,姬羽风倒非常欣赏顾以深的手段,抓准了牧泌林对男女之事的无知,成功地糊弄了她,让她心甘情愿地嫁他,就怕不赶快嫁会害了他。
“他骗我……”显然,牧泌林备受打击,满脑子都是被骗的失望,闷闷地问:“羽风的意思是,我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他的清白嫁他,对吧?”
“大皇姐,那个顾以深似乎很精明狡诈,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嫁给他的话,以后一定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热衷进出风月场所的牧涵林,自认非常了解男人,无比同情地看着被糊弄了还完全不自知的姐姐。更难以置信她竟然会听姬羽风的话,“吃”了顾以深,被父皇母后捉奸在床还能冷静到那种程度,真不知道该嘲笑她没神经的大胆,还是佩服她临危不乱的镇静呢?
“泌林,你喜欢顾以深吗?”姬羽风没理会牧涵林的捣乱,不答反问牧泌林。
她可以百分百确定顾以深是喜欢牧泌林的,如果不喜欢,不会那么纵容她对他为所欲为。以牧泌林的恶名,不喜欢她的男人,不会那人纵容她对他为所欲为。以牧泌林的恶名,不喜欢她的男人,只会对她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