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祸水竟然偷走了他的皮夹,幸好他是自己开车来,车钥匙尚在,否则他不就得打电话向人求救?
空空的口袋内,没了皮夹,倒是多了张名片──那女人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她的伎俩可比魔术师,而他被玩得浑然未觉。
他啼笑皆非的转动手上名片,心想皮夹内他所有的证件皆在,当初还不想跟她攀上关系,连名字都不给的,这下她连他爸妈的姓名、户籍地址都一清二楚了。
雾膜双面卡片在桌上敲了敲,嘴角莞尔上扬。
对她,还真有些小小佩服起来了。
电话另一方的宋相燕快步走来此时无人的茶水间,轻掩上门,暗清了下喉咙,以柔媚的嗓传递困惑的语气。
“请问你哪位啊?”娇滴滴的,铁石心肠也要融化。
装傻?
罗至遥笑着摇头。
“昨晚解救妳的男人。”好个恩将仇报。
“昨晚?”宋相燕恍然大悟般的轻笑了声,“是你啊。”装模作样是宋相燕最擅长的了。
“妳昨晚……”
“我昨晚捡到你的皮夹,正愁不知该怎么还你呢,你打电话来正好,我们下午约个时间还皮夹吧。”她先发制人。
长夹内容物厚实,算算里头纸钞有五万块,这大律师出门都带这么多钱的吗?
超过她一个月的薪水数字,还真有让人想A起来的冲动呢。
除了钱以外,还有两张白金信用卡跟证件,里头没有任何合照的照片──女人或小孩,身分证的配偶栏是空白,显见这男人还单身,且没女友的机率有五成。
她不戏弄有女友的男人,纯粹好玩,惹得一身腥就傻了。
单肩夹住手机,她从皮夹里头抽出身分证来。
罗至遥。
她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
不告诉她姓名,那她当然就自己找来啰。
谁叫他爱拿乔,自找的。
秀气鼻尖哼了声,再将身分证塞回去。
被她一句堵上,罗至遥稍愣了愣。
了不起。
他身为一个律师,竟被个女人先下手取得主导,真是有愧墙上那张费尽心思考来的证照啊。
平日工作繁忙,身为专门处理商业法律师的他,经手动辄数百上千万,亿来亿去的数目看得都麻木了,上天八成是见他日子过得无趣,毫无风花雪月点缀,所以派个人来为他“调剂”身心?
还是个秀色可餐、身段妖娆、聪明但思考回路与众不同的有趣女人。
“我今天下午没空。”虽然他很想再次晤一晤,但他真的没空,虽说要推掉只要一通电话便可,但他也不想完全照着这女人意思走,说不定她还会因此以为,他是头纸老虎,乖乖的只会嚎两声呢。
“但我需要你啊。”宋相燕撒娇道。
“需要我?”不过就还个皮夹,为何会扯到“需要”?这女人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法律不是规定,捡到钱可以要求三成酬金吗?”她记得好像是什么民法八百零五条之类的。
前一阵子舆论对于这三成酬金到底该不该讨,讨论得沸沸扬扬的。
她呢,主张这三成酬金的律条是该订,于理亦可主张且不该责怪,如此,本来捡到钱而陷入天人交战的人,至少有更高的机率会拾金不昧,而不是恶魔战胜天使,最终把钱给侵占了。
能找回七成的遗失,总比一毛钱都找不回来的好。
“妳要酬金?”说什么捡?他原本认定是她扒了他的皮夹的。
只是他没有证据,她坚持是捡来的,他也是没辙。
“不,我不要酬金,但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有人想告我害她与未婚夫解除婚约,所以需要律师您的帮忙。”
“解除婚约?”闻言,罗至遥有大笑的冲动。
她那狐媚的模样,老爱抛媚眼,讲话娇声细气的,被男人误会必是司空见惯了吧。
他记得她是在──罗至遥将名片上的公司名看仔细──婚礼顾问公司上班,这录取她的人该不会也被她的媚眼抛到糊了脑子,放个狐狸精在新人中,根本是来破坏生意的。
“有没有兴趣来看看?”律师坐镇,绝对比宋伊媞有用多了,至少输人不输阵咩。
“我下午没空,等我有空再约妳,皮夹暂放妳那。”他敲敲话筒,“我电话有录音的,所以可以确定皮夹就在斐恩婚顾的宋相燕小姐手上,皮夹里头有五万元现金,个人身分证、驾照、健保卡,中国信托与玉山的白金信用卡,就暂时交给宋相燕小姐保管了。”
他竟然不买账?
宋相燕震惊瞪大一双明眸。
鲜少有男人不买她帐,就算一时拒绝也不过是摆姿态,为的是引起她的注意。
在男人方面,只要她出手,没有不手到擒来,在这方面,她可是颇有自信。
这男人,莫非也在摆姿态?
他爱摆就去摆,但有个问题是,她太有把握能把他约出来,故叫组长去跟对方约了下午的时间了,现在嘛──
她打开茶水间的门,看往组长方向,宋伊媞朝她比了个“okay”的手势,显见大事已定。
她张启小嘴,想要以魅力力挽狂澜,怎知那头已经准备道别了。
“我得去开个会,再联络。”罗至遥挂了电话。
“嘟嘟”声在耳边萦绕,她瞪着手机,蓦地笑了出来。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她轻轻巧巧的关掉屏幕,毫无受到打击的挫败。
试试看啰,看是你强还是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