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聿不顾眼前飞扬的黄沙,一心一意的想要追上前方的马车。而与成大雄乘坐同辆马车的元初真,则是不断的挣扎。“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竟然为了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她开口嚷着。
“闭嘴。”成大雄根本没空理她,只想要甩掉项聿。马儿驰骋在一片黄沙之中,成大雄为了摆月兑项聿的追随,一时忘了东南西北。
他只知将马儿不断往前方驾去,想要摆月兑项然而在这片黄沙里,有一项禁忌就是金沙城的东北方,有一处禁地,是旅人以及当地人都不敢踏进的沙漠。
只是心急的成大雄,根本没注意自己经过一座绿洲,踏进了人们津津乐道的禁地。而项聿也不顾自己已身处在禁地之中,依然猛烈追随。他曾对她说过,不管她到天涯海角,他都会跟随在她的身边。当成大雄以为自己甩掉项聿时,根本没有注意到元初真正很努力的撑起身子……
下一刻,她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往成大雄的身上一撞——当下,成大雄手上的缰绳松了一边,马儿不受控制的随意奔跑,使得马车不断的颠簸。
“臭丫头!”成大雄大掌一挥,挥向她粉女敕的小脸。
她因为这掌,身子不稳的往车外跌去。
成大雄眼看她摔出车外,虽想伸手拉住她,却已经来不及。
只见元初真跌落在沙漠上,不断的翻滚快十几圈,速度才慢慢的减缓下来。
成大雄的情况也没有多好,他因为分神想拉住元初真,也没来得及稳住马车。
瞬间,两匹马儿双脚打结,双双跌在沙地上一马车翻了——成大雄也跌落在沙地上,吃了好几口黄沙。
他勉强撑起身子,看着项聿的马车急速前来为了活命的他,便往元初真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拽起初真,他硬是拖着她往马车方向走。若少了她,他的逃命生涯肯定会少了一项保障,然而项聿却在后脚跟上,见成大雄拖着她时,他已经濒临崩溃抓狂的地步。
“成大雄,快放开我的妻子!”项聿快步奔上前,想要抢回自己的小妻子。
可成大雄的动作比他还要快速,又将匕首抵在她的颈间。
而这次力道没有抓好,匕首陷入她的脖子里头,渗出血丝来了。“哈哈!你当我是笨蛋吗?”成大雄狼狈的望着他,“我如果放了她,我还能活命吗?”
“你若敢再伤害她,我保证你也活不到下一刻!”项聿咬牙的说着。
“是吗?”成大雄硬是拖着她,频频回头看着自己的马车。
马儿双双跌落在黄沙上爬不起来,车身也陷在黄沙之中,根本无法再驾驶。可车里还有黄金……他不甘心。
但不甘心又如何?他拖得愈久,只是让金宝庄的人追来。心念一转,他决定先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再说。
“退后!”成大雄瞇眸警告着项聿,“退到马车之后。”以项聿与元初真的2巨离,他无法接近她,只能听从成大雄的话,一步步的退后。
见他乖乖听话,看来元初真真的是项聿的死穴,于是成大雄再次故计重施,将元初真押上马车后,便又想驾马逃逸。
“聿……”元初真大声的喊着,脸颊淌了许多颗的泪水。项聿不放弃,就算只用两条腿追上他也不会放弃任何希望的!
“哈哈哈……”成大雄哈哈大笑。看来这一仗他赢了。只要他逃离这片沙漠,南下之后,他还可以去勒索元府拿出五万两。
说到底,他其实也没有吃亏,不过……不知是他高兴得太早,还是老天爷终于要惩罚恶人,眼前的马物儿突然双双跌倒在黄沙上,与刚刚的情况一样!马车连翻了几圈,成大雄被甩了好远,最后被压在车身下,一动也不动了。至于元初真则是随着车身摇晃,翻滚几圈,震得头昏眼花的。
她快吐了!她难过的勉强睁开双眼,下一刻一群以灰巾蒙着下半张脸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元初真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被一名男人给抱了出去。她来不及开口喊救命,只见眼前有名男人坐在一匹骏马上。
“王,马车内只有这名姑娘。”大汉将元初真放在沙地上,彷佛她是一项祭品,将她献给那高大威猛的男人。
男人同样以灰色的巾子遮住下半张脸,锐利的鹰眸则是盯着她瞧。“什么都没有?”男人的声音醇厚,就像干涩的沙漠,丝毫没有任何情感。
“什么都没有。”手下们都盘查过,摇头说道。
“还有这名老头。”另一名男人,将成大雄从车下拉出来,逼他跪在男人的里一马蹄下。
“啊……”成大雄一见这群骑着马的大汉们脸上全是惊慌,“沙、沙……沙漠之鹰……”
原来沙漠的禁地,就是沙漠之鹰的地盘。这是一群以打劫旅人、商贾为生的土匪,他们藏身在沙漠之中,像只老鹰等待着猎物上门。“埋了他。”男人没有任何感情,命令手下杀了成大雄。
“不……不要……”成大雄凄厉的哀号,却仍旧被拖了下去。
元初真见不到成大雄的身影,全身上下战栗她……遇上真正土匪了?
“王,还有一名闯入者。”后方的手下擒来一名高大的男子,上前禀报。
“聿!”元初真一看到项聿,忍不住唤着他的名字。
项聿一见到元初真安全时,整个人放心不少。
只是他们遇上的麻烦却不是普通的角色,是一大群的沙漠之鹰!
他们杀人不眨眼,而且传说中的鹰王向来冷血无情。
“小真儿。”项聿用尽全身的蛮力,揍倒身旁压制他的汉子,急忙想要来到元初真的面前。
然而,下一刻——
一箭刺穿了项聿的手臂。那箭出自于黑马上的男人,他冷漠的望着项聿。可项聿不放弃,依然不顾疼痛的前往元初真的方向。
涮的一声,箭又从弓弦射出,射中了项聿的小腿。
这下,他完全动不了,瘫倒在沙地上。
“不……不要啊……”元初真摇头大喊,不管自身的危险奔向项聿的方向,“不要伤他,求求你……呜呜……”
“别哭,我没事。”项聿此刻身上喷出了鲜血,一见到元初真赶至他的身旁,不顾身上还有伤口,急忙为她解开身上的绳索。
“别哭。”
“呜呜……”她抱着他的颈子,“对、对不起!”
“我不痛。”他将她揽入怀里,元初真张开双手,回头对那名男人大喊,“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要财,要人也好,我只求你们不要伤害他!”
黑马上的男人落了地,拿着一双阴沈的眸子望着她。
“你拿什么与我谈条件?”他冷嗤一声,摆明就是不将两人放在眼里。全天下还没有人能入他的眼。元初真颧着身子,知道这男人冷血异常。
她咬着唇,急促的喘着气,双手护着受伤的项聿,“你……再敢伤他一分,我就拿命跟你拚了。”
“可笑。”他拿起弓,对准了元初真。
“不!”项聿一瞧,急忙将她往怀里一抱,让对方的目标对准他。
当男人准备将弦上的羽箭射出时,一名娇女敕的声音恰好打断他的动作。
“等等……”金丹丹好不容易快马加鞭,终于来到现场。
男人手上的弓箭一顿,湛蓝的眸子深沉如海。
金丹丹从白马一跃而下,身后是金宝庄的人手,“久闻沙漠之鹰之名,真是失敬、失敬。”
男人望着金丹丹那张娇俏、不畏惧的小脸,收起了手上的弓箭。
“我与你谈笔生意吧!”金丹丹呵呵的笑着:“正好我手上也有名姑娘,与你换这丑不拉几的小丫头,然后再用五千两与你换半残的男子,成吗?”
“凭什么?”男人不带任何一丝感情问着。
“凭我是金宝庄的主事!金丹丹。”她挺起胸脯,很得意的报出自己的大名。男人挑眉,湛蓝的眸子打量金丹丹一眼。之后,他的手下又在他的耳边嘀咕一会儿,令他的蓝眸更加阴郁万分。
“拿五千两塞我牙缝?”他冷笑,“我要你马车上的五万两。”
金丹丹一听,脸色大变,“娘的,你土匪啊……”喔!他们本来就是土匪了。
“三八!”廉天昊急忙跳出来。“你不要拿大家的命开玩笑。”
“五万两耶!”她瞪了廉天昊一眼,“哪有这么好赚的事情!”
“五万两,很快就赚得回来。”皇左戒开口,“可咱们踏入沙漠之鹰的地盘,非得要等他们点头,要不然……咱们恐怕走不出去。”
金丹丹咬牙,最后握紧拳头。
说起沙漠之鹰,她确实也是要礼让对方三分。
“五万两就五万两。”娘的。她诅咒这男人下辈子投胎变成猪。
男人使了个眼色,将元初真拉走,然后再将项聿丢还给他们。
“喂!”金丹丹大叫,“这女人跟你换那丫头。”她示意,将身后的成欢丢上前。
“丑。”男人又将成欢踢了回去,完全不接受。
她气得咬牙嘎嘎作响,“你就是吃定我不敢对你怎样吗?娘的,你这么小看我是不是?你信不信老娘回去之后,不到半天再回到这儿,将你的贼窝铲为平地……”伏义非上前摀住这张嘈杂又爱叫嚣的小嘴。
“你还要什么?”皇左戒最冷静,由他来发言。
“她叫金丹丹?”男人望向她,冷声问着皇左戒。
“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听到我的名字会害怕,就快点给我放人,老娘还赶着回去收帐,你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小嘴,又再度被大掌给遮住了。
男人低嘎笑了几声。
“我要她到鹰堡做客七天。”男人笑得诡谲,“这女人,就还你们。”话才刚说完,元初真便被推了回去,跌进皇左戒的怀里。大家互看几眼,不知道该怎么决定。
“我赞成。”廉天昊举双手赞成。“我也是。”八婆不在的几天,一定很安静。
“唔唔……”金丹丹抗议,眸里喷出了火焰。
“我觉得为了大局着想,就让老板去鹰堡做几天的客……”显然的,季南奇也是赞成,然后皇左戒点头,明白大家的意思,“你能保证七天后,老板能完好无缺的回到金沙城?”
“嗯!”男人点头答允。
伏义非将金丹丹推了出去,让她跌落男人的怀里。
“娘的……”当真将她推出去当代罪羔羊,“等我回去,你们一个个就死定了……”
男人大手一挥,身后的披风往前一拢,将她的娇躯隐没在披风内,便箝紧她往黑马上一跃,与手下一同离开。
大伙儿松了一口气,准备打道回府。只有元初真哭得惊天动地,来到项聿的身旁,不断摀住他冒血的伤口。
“对、对不起……”她滴滴答答的掉着眼泪。
“别哭。”她哭得他心都疼了。
“我以后会听你的话,再也不会一个人独自乱闯了。”她哭得小脸都花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可以打我、骂我……”
项聿勾起笑容,摇头,“没关系,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保护你。”他依然只有这一句,大掌轻抚着她的小脸。
“对不起、对不起……”
“嘘!”他的食指轻点她的唇瓣,“别再说对不起了。”
“呜呜……”她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帮他,“你流好多血……”
“让我睡一下就没事了。”他不忘安慰着她。
“嗯!”她以小脸磨蹭着他的脸颊,“等你醒来,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告诉你。”他点头,握着她的小手,将双眼闭了起来。她止住哭声,决定等他醒来之后,再告诉他心里好多好多的小秘密。而且她也决定,不管未来会不会回去玉州城,她以后肯定不会再松开他的大掌。
就算要回去见爹娘,她也会紧拉着他的大手,永永远远都不会放开。
不过她想要先等他醒来,对他说一堆对不起,以及一些她从未对他说过的话。
尤其是那一句,她从未告诉过他的——我爱你。
一辈子,都诉不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