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而她也已经二十七岁,其实两个人都该结婚了,而正巧他们的身边都没有伴,所以何不顺应双亲的期望而结婚?
宋可兰听得一楞一楞,没有想到褚璋赫将婚姻看得如此开。
这样的婚姻怎么看都不该如此草率决定,然而她却像是着了魔,他那句话仿佛是一句咒语,她竟毫不考虑的点头答应。双方的父母听到他们决定结婚,简直像中了乐透一样,几乎抱头痛哭,高兴自己的孩子终于成家了。
然而宋可兰却没有双亲那样的喜悦,反而心事重重。
即将与暗恋多的的男人结婚,她应该要欣喜的接受这个即将发生的事实,然而她却仿徨不安。
她忽然有种反悔的冲动,想要冲到他面前告诉他,能不能不要把婚姻看提如此草率?
或许他们可以先尝试交往看看,享受两个人甜蜜的世界,他可以因此发现她的优点和缺点,也可以发现她可爱的一面,然后再决定往后要不要在一起也不迟……然而,无论她有多么想要反悔,终究敌不过心中那份想要紧紧抓住褚璋赫的意念。
而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更想要拥有他。
现在只要在医院里碰到褚璋赫,宋可兰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假装不认识的走过,她必须扬起笑容跟他打招呼,接受这种就像是知道对方存在的好种点头之交的关系。
可是,他们明明是即将步入礼堂的未婚夫妻。
她尝试过要突破这种暧昧不明的状况,可是一面对他那似乎对谁都可以露出的温和笑容,她便觉得自己之于他就像个无论是谁都可以的女人。
直到后来褚璋赫主动邀约,他们才有了第一次的共进晚餐之约。
她也不懂一向与她保持距离的褚璋赫怎么会突然约她,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感觉。
他们这顿晚餐聊东聊西,就像朋友一样自然。
用过晚餐,褚璋赫并没有直接送她回家,反而询问她要不要去看夜景。
宋可兰想也不想的便点头答应,若能与他更亲近,说什么她会答应。
到了目的地,他将车停在一旁,主动牵起她的手,邀她一同躺在充满清香的草场上,仰望着那点缀着星光的夜幕。
“你平常就不多话了吗?”这几天观察下来,褚璋赫发现她很容易陷入沉默,有时候甚至会让他忘记她的存在。
若是苏歆宁在他身边的话,他的耳根子总是围绕着她自信清晰的嗓音,诉说着一些细碎琐事或是她对某些事情的看法,而他也喜欢看她说话时或是义愤填膺或是开怀大笑的模样……眼前白凈柔和的小脸,瞬间变成了那张他想要忘记却难以忘怀的冷傲脸庞,褚璋赫失笑问题自嘲,难道他还冀望苏歆宁能回头吗?
“啊?”宋可兰顿时一楞,“没……其实我很多话的。”
她其实很想跟他像情人一样聊些心事或一些琐碎的小事,但她会怕他厌烦,所以总是沉默以对。
“是吗?可是我常常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呢。”他打趣着说道。
“什么?”宋可兰立刻转头瞪他。
他的话倒让她很想抗议,她略微扬高嗓音说:“才没有呢!明明是你眼里没有我的存在!”
其实她一直都有发出声音,让他明白她就站在他身边,可是他那双眼总是不曾落在她身上,就算有,也是透过她的身影看着另一个女人。
褚璋赫与苏歆宁的恋情最初就没有刻意隐瞒过,所以宋可兰会带些暗示的向他抗议些什么,他也不意外。
他愧疚的别开脸,带着一丝歉意道:“我需要时间调适。”
他很想早些将苏歆宁从脑海中剔除,然而要做到却比想象中还要困难,他到现在甚至还想着苏歆宁。
宋可兰瞬间感到羞愧,她其实并不想让他知道她在不在意他是怎么想的,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反而给了他压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反而是我对你比较抱歉。”要她嫁给心中有别的女人的男人,也真是为难她了。
宋可兰无语地望着他,心底那份爱恋更加深了几分。
她一直知道他是人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无论对谁都以礼相待,客气又温和。
就连对她也一样。
但是,她不要他这样待她,或许他可以不需要这么拘谨,不需要把自己保护得那么让人难以模透,偶尔也留个空隙让她能悄悄进入。
可惜的是,褚璋赫始终把自己保护得委好。
望着那张英挺的侧脸,浓密的眉,深邃的眼眸,微微抿紧的唇,不晓得哪来的意念,宋可兰忽地翻身,双手撑在他头颅两旁,整个人定在他上方,双眸直视着他讶然的脸庞。
褚璋赫楞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看见里头闪烁着一抹他无法理解的决心。
“你……”他开口想问她怎么了,却被柔女敕的唇瓣夺去了声音。
生平第一次,宋可兰以这种侵略性的动作亲吻一个男人,而她会这么做,实在是因为她太想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这个吻,让人心动,也让人心疼。
褚璋赫起初因她的举动惊讶的楞住,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无法运转,但等他回过神之后,却不急着结束这个吻。
她就像是一只欲采撷花蜜却又不敢行动的小彩蝶,主动却又带着些被动的想出击,而他则任由她去。
他不否认自己正享受着这一切。
软女敕的丁香不舌主动撬开他闭紧的牙关,羞怯却又带着些好奇的探索着属于他的气息,想要知道更多,更多属于他的一切。
甜甜的味道在两人之间蔓延,褚璋赫反衩动为主动,健臂忽地搂紧她的腰,意外觉得嘴里尝到的芬芳是那么的熟悉。
结束的一吻,宋可兰早已经满脸通红,褚璋赫则眼眸带笑的望着她羞窘的小脸。
她的小脸垂得极像,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一双眼睛就是不敢看他。
噢,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刚刚肯定是中邪了,要不然怎么会冲动的吻了他?
“我以为你很被动,没想到却让我很意外。”他笑了,眸间那藏不住的戏谑神色让她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挖个洞躲起来了啦!
“为什么吻我?”褚璋赫这么问,因为他不懂她在想什么。
她不像苏歆宁会把情绪释放出来,总是安静得让人无法察觉她的心思。
宋可兰欲言又止,清澈的眸子里纠结着的情绪。
要现在说吗?说她已经喜欢他好久。爱他爱要几乎快要疯了?
那双眼眸流露出的挣扎,褚璋赫不懂,所以他想要听她说。“想说什么就说。”他鼓励她。
晚风吹乱了宋可兰的发,却吹不散她心头积压好久的眷恋,或许这份爱会在她百年以后才有可能散去。
“没……你的唇看起来很好吃。”她说了个最笨拙的借口。
她仍然没有勇气说出口,即使她已经和他是未婚夫妻的身份。
或许该说,有婚姻约束着的身份让她连开口都会觉得罪恶。仿佛这场婚姻是老天爷可怜她多年苦恋的下场,所以才刻意赐给她的。
她像是种被施舍的感觉,她觉得讽刺极了。
重点是,他对她没有爱情。
思及此,宋可兰忍不住扬起自嘲的笑,嘲笑自己可笑的际遇。
那抹笑意极轻,轻到褚璋赫连瞧都没瞧见,在他眼底,只看见一张羞红的小脸。
她这可爱的答案让他莞尔一笑。
过去几个月,与苏歆宁分手以后,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男人。
若他是个堂堂堂正正的男人,怎会对苏歆宁如此百依百顺,就连她说要分手,他都没有拒绝。
是他太温和了吗?对任何人都太好了,好到连自己的爱情都该保持着和平的原则,顺利的结束。
他曾想过,若当初在苏歆宁提出分手时,他曾发狂的大吼大闹表示反对,他现在也不会对自己产生这种不认同感。
因为他太过轻易便对那段感情放手。
他忽然问着:“在你眼里,我是个怎样的男人?”应该是个差劲的男人吧?
“你?”这个问题让宋可兰顿时失笑。“你这么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
“我只是想知道,我过去做的是对是错。”有太多的原因,让他想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
光是轻易放手让苏歆宁离开,他就无法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宋可兰离开他身前,躺在他身边仰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很认真的着。“在我眼里,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医师,不论面对哪种类型的病人,你总是耐心有礼的对待……”
“我不是问工作方面。”褚璋赫打断说的认真的她。
“呃?噢……”她模模鼻子,有些尴尬。
“抱歉。”明白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唐突,褚璋赫向她道歉。
“不,是我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