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就量尺寸。”他一脸的无辜。“要是你还想做别的什么,我也能配合。”
沈凝香一听他这么说又没好气的啐了声,“死不要脸!谁要对你做些什么!”
“还是你怕了?”他忍不住逗着她,用上了激将法。
“怕什么?!不过就是量尺寸。”沈凝香绝对不承认自己都活了两辈子了,结果还被这么低劣的手段骗了,梗着脖子,从一边的针线篮里拿出已经做了一半的衣裳。
“你来得晚了,我早裁了布,都缝了大半了,你就先试试这个吧!真的不行我再重新做。”她细声说着,拿出那已经做了一半的衣裳略微抖了抖,又仔细的稍微挑了挑上面的线头,转身要拿给他穿上,却发现他噙着笑,双手大张,摆明是要让她帮忙穿上。
沈凝香脸红了红,却没有再跟他多争执,先帮他套了一手,接着像是要搂着他般,让他套上另一只袖子,中间不过短短一刹那,但是他扑面而来的体热度,还有淡淡汗味与皂角香气,却让她忍不住从耳朵红到脖子去。
而且他赤luo的上半身就是她不想看也看完了,那结实的月复部上明显的线条,加上宽广的胸口上健壮的肌肉,只瞧一眼就足够令她脸红到不行。
闺房里,只剩下衣物细细摩擦的声音,谁也没说话,暧昧的气氛让沈凝香连头都不敢抬。
她替他穿上,又拿了他刚刚解下来的衣带替他扎上,抬头仔细一看,还真是有些不合身。
那衣裳襟领口比平常人穿得更开了些,还露出他脖子下大半块的肉色,看起来就像是衣裳做小了一样。
沈凝香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他笑咪咪的看着她,任由她在他身前身后的打转,甚至把衣裳拉开来看,直到最后找到答案为止。
沈凝香终于发现了答案,是因为他胸前两块肉练得太结实,导致胸前的布料需要再多些才能合身,但是那样羞窘的发现她是说不出口的,只好羞恼的将衣服从他身上月兑下。
“好了!我知道问题在哪里了,这衣服量完了,你可以走了。”她背过身去不说话,但是耳根子的一片嫣红却出卖了她现在的心思。
他没想逗弄得太过,也没有拖延的把衣服穿上了,只是临走前他又磨磨蹭蹭的,不想这么快离去。
“你就这样赶我走了?”
沈凝香瞪着他,手里拿着裁衣的剪子晃了晃,“要不然呢?还要我留你下来喝杯茶不成?!”这男人最好是有点自知之明,若真惹恼了她,她也是会喊人的。
呵呵!小猫又成了母老虎了,连爪子都磨得闪闪发亮呢!陆排云在心中感叹着。
“行,那我就走了。”他说着,利落的翻身下去。
沈凝香放了剪子,趴到窗边,看着夜色中已经没了人影,一时有些发愣,“还真走了……”早知这么好用,她早把剪子拿出来了。
她话才刚说完,突然一个黑影从屋檐上头垂了下来,让她无法控制的尖叫出声,虽说最后还是被人捂住了嘴。
她惊慌的看清,才知道那黑影是刚刚说走的陆排云,她恨恨的拿起放在一边的剪子,毫不留情朝他丢了过去。
“你这混蛋!无赖!你再这样吓我,我就是去当尼姑也不嫁你!”她低声骂着,声音中还带着啜泣声。
她绝对不会承认,刚刚那一瞬,她真的被吓到哭了!
可恶!她两辈子都活了三十岁了,居然还被这样的把戏吓哭了!这男人真是可恶透了!
陆排云没想到刚刚那样都没吓哭的女人会因为这一招就哭了,心中有些懊悔,从衣袋里捏出了一个荷包来放到窗边,接着纵身一跃,这次真的是离去不见了。
两个人刚刚在窗边闹的动静有点大,他才刚走,外头没睡熟的碧禾就问道:“小姐,可是需要人?”
沈凝香自己有些作贼心虚的感觉,一听到丫头的问话,心中忍不住怦怦直跳,深吸了几口气才缓了缓。
“没事!罢刚踢到东西了。”
碧禾虽然还有些怀疑,但是站在门外听了听的确没有其它动静,也就又走了回去歇着。
沈凝香打发了碧禾,又看到那男人放在窗台边的荷包,忍不住咬了咬牙,伸手去拿,本来气得想拿剪子弄坏拿去丢,可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打开了荷包把里头的东西倒出来看。
落到掌心上的是一副耳环,细致的金丝编织成一朵牡丹花的模样,花朵下还缀着一颗小小的红色宝石,整体看起来小巧又精致,让她看了第一眼就再也忍不住放下。
她眼眶还有些红,走到梳妆台前拿着那耳环在自己的耳上比画着,心中本来的郁闷气恼瞬间消了大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浅浅的笑了开来。
好吧!她确定她不是挑了一个傻子当丈夫了。
因为一个傻子可不会做这种讨女人欢心的事,即使他今天晚上做的事情真的是傻得过分……
但是一边骂着他傻,心中却又漾起一层又一层的甜蜜。
她知道的,只有真的上了心,一个人才会对另外一个人犯傻,就像她,也曾经为了那个不值得的人做了傻事一般。
她和他,其实都只是傻瓜啊……
过了那晚之后,他又陆续来了几次,时间久了,她也知道自家人挡了他多少次,她记在心里,终于在某次他又“好运”的能够闯到内院的时候,她“刚好”的从绣楼出来,然后杨氏也找不到借口让他们在丫头的陪伴下出去走走。
出了门,她坐在马车里,身边只跟着碧禾,他则跟车夫坐一块,看起来不像是刚定亲的两人出行,反而像是替千金小姐赶车的车夫。
碧禾一边看着,忍不住捂嘴偷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沈凝香,还不忘轻撩了前头的车帘子证明她没说错。
“小姐,这可不就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嘛……”
沈凝香没笑,她冷冷的看了碧禾一眼,让碧禾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是谁?他以后是我的丈夫,你们的姑爷,你今儿个这样说他,是打我的脸呢?还是替你自己的脸上贴金?”
碧禾从来没看见沈凝香生这么大的气,一时间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战战兢兢的垂下了头,口气怯怯的求饶,“小姐,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说那些话。”
沈凝香看着她,却没有说原不原谅她,只是再次想着,本来她想碧禾这辈子毕竟没做过什么,等她出嫁了,干脆就将碧禾放出去让她去寻个好人家成亲,可看来,现在这事得提前跟娘亲说一声,心这么大的丫头,她是用不起,也不敢用了。
碧禾低着头,一直没听见沈凝香说话,心中又是惶恐又是委屈。
她说的又没错!当初被夫人买进府的时候,只想着以后服侍着秀才家的小姐,不说平日没有什么重活,就是以后出嫁当了陪嫁丫头,也定会有个好前程,可是谁想,小姐脑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连那个打铁匠的求亲都答应了。
一个打铁匠,能够过上多好的日子?!
小姐嫁过去说不定还是能过上好日子,但她们这些丫头可不就要跟做杂活的那些婆子一样,洗衣煮饭挑水,要是一年又一年的这么做,她哪里能够忍受得住?
今日这番话虽说是替小姐抱不平,也是她小小的一次试探,只是没想到却会被如此严厉的训了一顿。
看来,她该好好筹划一下自己的以后了。碧禾垂下的眼眸里闪动着深思的光芒。
主仆两个都不说话,最后还是在外头从头听到尾的陆排云掀开了帘子,打断了这主仆俩的沉默。
“就要到山脚下了,你们收拾收拾,等等得用走的上山了。”
沈凝香轻应了声,也算是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只是她心中知道,看来有些事情果然是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