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与花家结亲的消息一传出去,马上轰动了整个青水城,因为两人的名声皆不佳,如今竟要结为夫妇,让青水城的人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都不明白,凭着唐擎飞那显赫的家世,他想要娶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怎会看上花清蕾?先前花家仓库被烧、库房被盗,不少人都认为花家会就此衰败下去,没人能想得到,花家竟会在这时攀上唐家这株大树。
有唐家这个大靠山,花家要东山再起便不难了。
唐家在青水城里更有份量也更有名望,不是区区一个郡守能相比的,因此李君涛要迎娶郡守侄女的这则消息,很快被唐、花联姻的喜事给淹没了。
“唐家能在这时向咱们提亲,可说是扶了咱们花家一把,这个恩情你可要记在心里,知道吗?”花承青殷殷叮嘱女儿。
不久前他刚醒来,从女儿那里听闻了这桩婚事,他先是很疑惑,不知唐家为何会在此时向女儿求亲,但在得知女儿先前便与唐擎飞相识,唐家才会来提亲,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一直很担心女儿因四年多前的那桩意外导致名节受损,会影响到她的终身大事,虽说唐擎飞的性子是放荡了些,但她能嫁给唐擎飞,已算是高攀了。
“嗯,我会记在心里。对了,爹,我已同唐夫人提过,婚后花家的事我还会继续帮爹管着,直到爹康复为止,所以爹您尽避放心养病,别操心府里的事。”
花承青点点头,想起另一件事,又道:“瑜儿和锳儿你就留在府里,别带过去了,省得被人说闲话。”
“这事我也同唐夫人提了,唐夫人答应我将两个孩子带过去,若是爹舍不得他们,有空我便带他们常回来看爹。”
自从她上回拿走大娘大半的首饰去变卖后,大娘每次看见她,都用怨毒的眼神瞪她,以大娘那品性,难保她不会报复在两个孩子身上,再加上爹身子不好,没人帮忙护着,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她只能带箸他们一块嫁过去。
所幸唐夫人是个很明理的人,她并没有听信外头那些不资的流言,这两个条件,都一口便答应了。
昨日她去见唐擎飞时,也向他再提了这两件事,他也是毫不犹豫的马上同意。为此,她真的很感激他们母子对她的宽容,就如爹所说的,他们在这时与花家结亲,真的是帮了花家一个大忙。
相对的,也更突显出李君涛的行为有多卑劣,让她更恨自己之前的识人不清。不过就如唐擎飞曾说过的,李君涛娶了别人,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否则万一真嫁给了他,才看清此人的真面目,就后悔莫及了。
思及唐擎飞,花清蕾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昨天大概是因为她响应了他的吻,他抱着她亲了好久,直到快被吻得窒息了,他才放开她,她要离开唐府时,他还依依不舍的十八相送,一路送她回到了花家。
“……成亲以后,他若是改不了放荡的性子,你也别太为难他,看在他帮了咱们的分上,多宽容他一些,知道吗?”花承清再叮咛女儿。
花清蕾回过神来,恰好听见父亲所说的这段话,心里莫名一沈。她差点忘了,唐擎飞平常喜爱流连烟花之地,以前她便是觉得不能接受,所以才疏远他。
现在他对她有情,也许能暂时克制一些,但只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旦时日久了,热恋的新鲜期过了,也许他就会故态复萌,又出去拈花惹草。
思及此,她嘴角那抹笑意顿时消失,心头泛起一抹复杂难言的思绪。
“清蕾,你看,我帮你把这家伙给抓回来了。”晌午时分,唐擎飞来到花家,一见到花清蕾,脸上便扬起邀功的笑容望着她,那明亮的眼神,流露出快夸赞我的表情。
看了眼一身狼狈,嘴巴被布堵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花阳庭,花清蕾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才不过几日,唐家竟然真的替她抓回了大哥。
吃惊过后,她这才发现唐擎飞那闪亮期待的眼神,她赶紧夸道:“没想到三竟然这么能干,居然能抓回他,太了不起了。”
唐擎飞骄傲的挺起胸膛。“那是,我亲自指挥人马去抓人,还抓不到吗?”唐家暗地里有一套绵密的情报网,不出几日,就有花阳庭的消息传来,他立刻带上人马快马加鞭的赶过去,刚好撞见他正在被人追杀,他命手下救下他后,便将人给抓住。
一回青水城,连唐家都还没回,他就直接将人带来交给她。
“多谢三爷。”花清蕾郑重的向他道谢。
唐擎飞欢快的咧嘴笑道:“欸,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多礼吗?”
她的眼神柔了几分,轻轻一笑,接着好奇的问:“三爷是怎么抓到他的?”
“他逃到了祈县去,我赶过去时,他正被几个盗匪追杀,我若再晚一步,带回的就是他的尸首。对了,那几个盗匪似乎是想杀他灭口,有些不寻常,可惜让他们逃了,没能一块抓回来。”
事关花家的家务事,唐擎飞也不好直接审问花阳庭,一路上他不停的鬼叫,吵得他心烦,这才命人堵上他的嘴,让他安静些。
花清蕾上前取下花阳庭嘴里的布,凛着脸质问道:“我问你,除了盗走库房的银子,仓库的火是否也是你放的?”
嘴里的布一拿开,花阳庭便愤怒的大声咆哮,“我是被人给阴了!那些事全都是李君涛那厮做的!”
花清蕾意外又吃惊,再确认地问道:“你是说花家库房和仓库的事,是他勾结你做的?!”
在被抓回来的途中,花阳庭便已打定主意,要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李君涛头上。既然李君涛不仁在先,那就别怪他不义。
他极尽所能地撇清自己的责任,“那些事全是他在幕后指使的。仓库的火是他派人去放的,在纵火前,他还让人先搬光了仓库里的那些药材,咱们库房也是他派人偷的。”
花清蕾并未全然相信他所言,沉着脸质疑,“那两件事全是他所为,那你呢,你什么都没做吗?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在事发后带着宠妾逃走,你甚至还从爹那里偷走地契抵押给赌坊,让花府险些沦落外人之手,这些难道不是你所为?”
“我……”花阳庭一时答不出话来。
他不敢说一开始是他先找上李君涛,主动向他提及要将仓库的药材私下偷卖给他,没想到竟是与虎谋皮,这才被他给阴了。而花府地契,他早在逃走前一阵子,便已从爹那里偷了出来抵押给赌坊。
见他支支吾吾,花清蕾便明白定是他主动勾结李君涛,遂不齿的斥责道:“你对爹有怨,不管他死活,但你娘呢?她打小宠你,事事都护箸你,你蔻然也狠得下心不管她,只带着宠妾跑了,连母亲和妻子都弃之不顾,你迩算是个人吗?禽兽都不如!”
花阳庭不平的为自己辩驳,“我是被李君涛那混蛋利用了!我原本没打算做得那么绝,只想将仓库药材私下偷卖给他换些银子,再一把烧了仓库让人无法发现,是他煽动我,说花家库房里的银子我也有分,我才会带着他的人潜进库房去盗走那些银子。”
他越说越恨,最后索性把事情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结果那厮非但没将那批药材的钱给我,还将我搬出来的那些银子全抢了去,说什么我带着那么多银子上路不方便,最后只折了一万两银票给我,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还派人想杀了我灭口,翠眉和两个心月复都被他派来的杀手给杀死了。”提起这件事,他怨恨得脸孔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