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珐转而瞪着他。
这个男人怎么能在前一分钟令她如上天堂,却在后一分钟拽她回凡尘?
“你现在是在嫌我没有你高贵吗?”
范错为早已想到,当她知道这一切,会有被摆布的感觉,会心生抵抗,所以更形冷静,“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她泄愤的说。
实际上,她知道——她这辈子不会承认,但她仍然知道,自己的某些人格特质是不成熟的,以前她所拥有的自尊,确实有缺陷。后来的她已经认清,范错为是她不曾拥有过的美好,为了保有这种美好,她会不断压缩自己,即使他不践踏她,即使他甜蜜善待她,她也会把自己变成如踩脚垫那样的存在。
那种爱,不对等,不对等的爱会扼杀他们的未来。
这几年,她看过很多最初美好的感情,最后是这样的收场,她也不是没有庆幸过,他们没走到这个最糟的地步。
只是,她无法相信他竟然这么狠,狠到亲手摒弃她!
他们原本可以幸福的,傻傻的过下去,直到某一天触礁!
她忽然想到,“当初夜店老板找我回去工作,该不会是你出的主意吧?”
“我找过他,我们达成了协议。”他含蓄的说。
她恼火不已,“你凭什么把我像小白鼠一样,豢养在你能掌控的世界里?不嫌太自私吗?”联想到更多层面,她不禁提高音调,“你让我这几年所有的努力成了笑话,还说要我快点成长起来?我拥有的,不就是你给的吗?”
“不,你的努力有意义,我只能保护你的安全,其它的全靠你自己。你从合伙里的最小鄙东,到全额买下那间酒吧的拥有权,你靠自己招揽到阿克卡那样重视隐私的顶级客户,你的能力让我大开眼界。”他几乎是崇敬的说。
“你知道阿克卡·索金,那个风靡无数女人的退隐明星是我的客户?”除了开酒吧,她也经手客户的生活所需,让他们能舒舒服服,毫无牵挂的住在私人岛屿上。
“感觉如何?”
范错为浓眉攒起,“我痛恨他能得到你的照料,即使是用钱买的。”
会嫉妒就好!她的唇边浮现一抹野蛮的笑。
但……“你知道我忘不了你。”既然他对她的生活了如指掌,一定早就知道,她不放过他的所有信息,一定早就知道,她一直在追逐他的身影。
他占尽了赢面,她痛恨输的感觉。
她闭上眼,“你知道……我爱你。”她颤巍巍的说。
范错为心中一甜,一苦,“我知道,但并非拥有绝对把握。我怕你知道这一切之后,不会继续爱我,或者,你很可能还爱我,却一辈子不想再见到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
“蒂珐,听我说。”他往前一步,靠近她。
蒂珐想过要后退,但是,若她退他进,迟早把自己逼进墙角。
不!不管以任何形式,这次她绝不退开。他有胆子进行疯狂的计划,就要有心理准备,必须面对比过去更强悍的她。
她打直腰板,坚定的迎上他的视线。
“我早就知道你是我今生的最爱,也早就决定这辈子要跟你一起过。我看着你的时候,永远都在想,我何德何能拥有这个坚强又美丽的女人。我愿意用一切手段去拥有你,不是一阵子,是一辈子!”他强调,“为了得到一辈子的时间,我可以牺牲中间某几年。”
她跺脚,“你没问过我的意见,我不见得愿意牺牲。”
他不容反对,“我为伤害你的自尊而道歉,但我不后悔做过这些事。如果再回到那一年,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蒂珐好气,气到想踩扁他!他为什么不低头认错,说以后不敢了?那样的话,她或许,只是或许,会在这一刻原谅他。
可他却坚持自己仍会那样做!
“相遇得太早,对感情是最致命的伤,我不要因恨仳离之后,再来埋怨当初不够成熟,不够懂事,不够体贴对方而浪费了感情。我也不要你跟我妈周旋到底,因为我知道你终将视她如常,但在走到那一步之前,必须先磨损掉爱情——我不能接受!”
他伸出掌,落在她颈侧。
他的掌非常烫,对衬出她肌肤上的冰凉。
他的话令她心潮澎湃,但他透露出来的钢铁意志,却令她有些惊,有些惧。
范错为不容她怕他,掌扣着她,力道不重,却以气势令她彻底明白,他要她。
“在保全爱情的前提下,我只能让我们各自成熟再复合。”
她被他眼中的火光震慑到。
这个男人说要她的一辈子,是认真的!他的眼映出了他的心。
“你太狠了!”她低语,“你吓到我了!这件事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你在诓我,但……”她摇摇头,“不,我不相信。”为了骗她,赶去凤凰岛救她?不,没人会这么蠢。
“另一种是如你所说的,为了跟我永远在一起而离婚,那么这六年,你受的苦不会比我少。试问面对一个对自己亦是如此狠心的男人,我该如何抗衡?”她微微战栗。
“你不需要抗衡。”他松开手,空空的展开在她面前,表示愿将一切交给她,“我是你的,我已经臣服于你。”
“不行,我不能再住在这里。”她立刻决定。
交缠,她可以推说自己太软弱,受不了诱惑,可是,他的心是太强大的武器,如果他能那样对待他自己,要动摇她的意志就不是问题。
她必须再想想。这一次,她不会再如从前,合也由他,分也由他。
范错为的表情像挨了一记冷枪,“你睡在主卧室,我去二楼储物间睡。”
“我要搬出去。”
“外面有人在传我上周紧急出国的事,你的名字曾经跟我连结过,我担心有人骚扰你。”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吗?谁敢骚扰我,我就踹他!”以前被水电工什么的看似义正辞严的几句话耍得团团转,她后来回想,都恨个不休。随便来几个小咖就能摆平她,怪不得范错为觉得她太女敕。
“如果你不想见我,这房子很大,你可以连着几天不见到我,但就是不要搬出去,我会……”他眼神一黯,“很痛苦。”
如果他强势的命令,她一定会反弹,溜得更快。但是,他那句话说得低沉,像酝酿无比痛苦,她无法不在乎。
可恶!可恶!可恶的臭男人!为什么他总能找到令她屈服的方法?
“会痛苦是吗?”心是软的,可嘴是硬的,她鲜脆反击,“你痛死好了!”她转身上楼。
范错为立刻跟上,“等等,你要去哪?”
他声音中的慌张,带给她一种报复的快|感。
“帮你拿备用枕头跟寝具,你不是自愿睡在二楼储物间吗?”她回身冷冷一笑,“可以开始动手腾个空间了。”
夜里,范错为辗转反侧。
他已经过了随遇而安的年纪,现在的他不但会认床,没把她抱在怀里睡,更会空虚。可是,他把实话全说了,如果她不谅解,该怎么办?
他翻了个身,靠在腰后的抱枕溜掉一颗,他气恼的把它揪回来,用力压下。
因为不接待访客,当初装潢新居时,他就没安排客房,一切以记忆中,她跟他的习惯喜好来设计,他没想过自己有被逐出主卧室的一天。
他看手机时钟,不觉申吟。三点了,他却还没睡着。
储物间的门被打开,外面的灯光映入,门前一道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微微起身,用手遮挡光线,偏着头看去,“蒂珐?”
她穿着他的白衬衫,大腿以下光luo着。光线的勾勒之下,白衬衫变得清透,她的身材一览无遗。
“怎么了?”胸口一团火热,他问,“睡不着,还是作恶梦?灯的开关在右边墙上,自己开。”
她似乎迟疑了一下才迈开脚步,走到临时堆起的床铺边,低头看他。
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感觉到一种熟悉且热切的紧绷感在堆聚。
半晌后,她开口了,“一句话都别说,也不准想太多。”
“什么?呃——”见到她撩起衣摆时,他的声音顿时止住。
长腿一跨,她坐在他身上。
她不断扭动,意欲挣月兑束缚,他却步步下滑,炽热的唇落在平滑的月复间,往下深吻。
黑暗与略微不舒服的空间,让感官大开,增加了兴奋感。
她揪住他的发,颤抖的说,“我不要这些,直接来就好。”
“你对我有欲|望,却想草草解决?”他慢条斯理的拉开她的手。他们在十一点各自就寝,磨到了凌晨三点,她仍忍不住要下来找他,证明了她非常需要他,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兆头。“我不允许你把我当作泄欲的工具。”
她撑起上半身,暴躁的说,“不然你想怎么样?”
“补偿欠你的前|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