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觅觉得尹兼岁对她不只是一般程度的疏离而已,他甚至不再对她毒舌,一切公事公办,有时她看到他在挖苦其他下属时,莫名的,她会想跟那位同事交换一下灵魂。
她是怎样,有被虐待狂吗?
以前她很讨厌他挖苦她,现在怎么巴不得自己送上去?
可是……他难道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对待她吗?
现在这样的“特殊”待遇,连岳含青都觉得怪怪的,问尹兼岁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所以对她特别“客气”。
他喜欢她被打枪,叫不叫把柄?
“巧觅……巧觅!”
白巧觅回过神来,一脸莫名的看着餐桌对面的齐克范。
“什么事?”
“没啊,我看你在发呆。怎么了?”
“喔,没事。”她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面。
岳含青一再的警告她要防范“臭要饭”,她笃定他绝对居心叵测,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但齐克范很殷勤的邀约,加上之前曾交往过,而且他也有释放出善意,也未再提复合的事,让她觉得他已经改过向善了,知错能改就该给机会,当个朋友也好啊,故除非有事,不太会拒绝他的邀约。
面吃了半碗,齐克范问道,“巧觅,你对未来有没有什么计画?”
“你是指哪方面?”
“你会不会想要创业啊?”
“创业?”她摇头,“我没想过耶。”
“你难道不觉得领死薪水,这辈子就不过尔尔,搞不好连退休金也存不足耶。”他指向旁边的摊贩,低声道,“你知道吗?我们现在吃的这家面摊老板有两栋房子耶。”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要当老板才有钱赚啊。”
“你该不会也想摆摊子卖面吧?”白巧觅不疑有他的笑问。
“没啦,这些汤汤水水的,我哪行。不过……”他又一脸神秘的压低嗓音,“我有其他的赚钱出路,是新兴行业,半年内就能回收,一年后至少年收入百万以上。”
“这么赚?”
“对啊,你也会想多赚一点钱,让日子过得优渥一点吧?”
“是这样没错……”她迟疑的点头,不祥预感浮起。
“那你要不要一起投资当老板?”
白巧觅闻言愣了愣。
“不用多,出个五十万就好了,怎样?”
白巧觅手上的筷子掉了。
刚洗完澡的尹兼岁穿着舒适的居家服走上二楼,随手拿起置于书房矮桌上,昨晚尚未看完的推理悬疑小说,走向寝室,一只脚才刚放上床铺,电铃声就响起。
他蹙眉看了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眼,上头显示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他从未这么晚还出现访客,正纳闷的放下书想下楼去问个清楚,电铃声换成拍门声,一道含含糊糊,像含了颗卤蛋的女声响起。
“尹、兼、岁,开门,开门让我进去……”
白巧觅?
她来干嘛?
重点是,她怎么会突然来找他?
自上回告白被拒至今,已将近两个月,他照她的希望与她保持着上司与下属的距离,不想再让她误会他是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而她也另外交男朋友了,他想陪在她身边的机会是微乎其微,还以为两人在私底下将是两条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怎知她今天会突然上门来。
他快步走下楼,因太急促,还差点滑倒。
“白巧觅?”他走来玄关不确定的问。
她的嗓子很含糊,但她平日说话都很清楚,感觉很像……喝了酒?而且还喝了不少的样子。
“对啦,是我,白巧觅……”尾音拖得长长的,“快开门……”
拍门声越来越猛烈,他再不开门,等等邻居就要出来抗议了。
火速拉开大门,白巧觅正要拍上门板的掌心直接拍上他的胸口。
“耶?不太一样?”她抬眼,小脸儿红通通的,“嗨,经理。”打完招呼,迳自走入,手上还抱着一瓶酒。
那是日本的清酒,很大一瓶,目测有五十公分高,而那瓶酒现在只剩下半瓶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关上大门,关心的问。
他不清楚她平日是否有喝酒习惯,但一个人会突然喝了这么多酒,背后一定有原因,该不会她跟新男友怎么了吧?
“我啊……”地上的踏垫勾住她的脚趾头,害她脚步一个踉跄,尹兼岁连忙稳住她。“谢谢……嘿嘿……谢……谢……”眼泪毫无预警的掉。
“算了,别说了。”他伸手揩掉她颊上的泪,试图拿走她手上的酒瓶,她紧紧抱着不肯放。
“你拿杯子,我们一起喝酒。”她走到客厅,一坐在地板上,扛起巨大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荒腔走板的唱着,“啊……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尹兼岁心绪复杂的瞧着胡乱哼歌,下巴枕在桌上,眼泪已经在桌面形成两滩水的白巧觅,默默的拿了两个杯子,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他拿过酒瓶,为两人斟满酒,至少这样不是让她拿着酒瓶乱灌,或许可以让她少喝一些。
酒醉的人都没啥理智,叫她少喝点无疑是在跟空气讲话,说不定还会让她气急败坏的喝更多。
“我也用杯子喝喔?”她拿起杯子傻笑。“经理做什么都很优雅,人优雅,房子优雅,喝酒也很优雅,退场也很优雅,谈恋爱也很优雅……”
她在胡言乱语什么,他谈恋爱哪有优雅,都被狠狠的拒绝了……
“我每次都很狼狈,这次也是……”她抿起嘴,压抑满月复辛酸。“我还以为他还我钱了,改过了,没想到他是想藉由还我小钱,骗我更多的钱。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有看男人的眼光?”
他沉默不语。
短短一句话,他就猜得到来龙去脉了。
他以为的新男友其实是前男友,他来还钱了,让她以为他改过了,谁知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你干嘛不说话?”她转头霍地拉住他的领口,“可是我这次没被骗喔,他一说要我投资五十万,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我变聪明了,对不对?”
“对。”还好她总算从经验中学得教训了。
“可是我还是很难过。”她用力抹眼,“我还以为,至少我没看走眼那么一次,谁知道,我还是错了!”
“没关系的,”他拉下领上的小手轻握,“你已经知道怎样的男人不能碰,以后你就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那你是吗?”她歪着头问。
“我是什么?”
“不能碰的男人。”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喜欢我,对不对?”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床让给你……”
“不然你跟我在一起好了。”
“白巧觅,别胡言乱语。”
“你还喜欢我吗?你还喜欢的话就跟我在一起呀!你可以信任的对不对?你不会辜负我的对不对?”
“白巧觅,别这……”粉唇忽然抵上他。
“是个男人就强硬一点啊,占有我,让我变成你的!”
她目露凶光,尹兼岁登时有种自己成了猎物的错觉。
怕太大力推开会伤了她,故他只是轻轻将她拉开,白巧觅却甩开了他的手,硬是再次吻上他的唇。
“白巧……”
“疼我好不好?爱我好不好?让我知道有个男人是真的爱我,不是贪图我的钱,不是只想要我的人,而是想要我的感情,好不好?”
她泪眼婆娑,让尹兼岁再也无法强硬的推拒,就算理智告诉他,这样的结果也许他或她会后悔,但在她的泪水之下,他实在很难去想这么多。
他想告诉她,他要她的感情,他也十分愿意给予她属于她的感情,他会疼她、爱她,会好好的呵护她,不让她伤心失望,不让她受到半点欺负,不会让她在深夜抱着一瓶酒掉着伤心泪……
“经理……”指尖触及他的颊,柔柔将唇贴上,吐气呢喃,“爱我……”
他再也无法自制,回以激烈的缠绵热吻,她亦忘神的回应,手上的玻璃酒杯掉落木质地板,透明的液体蔓延开来,谁也不想去管。
他们互相为彼此卸去身上的衣物,纤细的果躯仰躺在沙发上,玉体横陈等待的姿势,他膜拜似的跪坐在沙发侧边,吻,细细拂过肌肤的每一寸。
“啊……”小嘴不由自主的发出细细申吟,眉间微蹙喜悦的痕迹。
“好舒服……”她微微弓起腰,巨掌顺着滑上再滑下
……
一个快感才袭来,下一个紧接而上,如波波而起的海浪,瞬间将她卷入欢愉的漩涡,除了放弃挣扎的在里头载浮载沉,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她喘着气,在高潮过后他方给予的片段休息,迷离的水眸微眯,在四目相对之时,嘴角微扬。“好棒……”
“是吗?”他低头,欣喜的亲吻女敕唇。“换个地方,去楼上。”床总是舒适点,这沙发还挺碍手碍脚的。
“好。”双臂揽颈,撒娇,“抱我去。”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