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岁州收敛精光,心里有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得小心应对,在乔莹嫁给他之前,他不能贸然将他们的开系公开,让对方借题发挥,怕乔莹这煮熟的鸭子会飞走。
除此之外,他也忧心顾紫紫的出现带给乔莹的冲击,她本来就担心这份感情会伤害他,在他再三保证下,她好不容易安下心,顾紫紫的出现又让他的努力前功尽弃。
孟岁州好后悔遇上顾紫紫,好后悔将乔莹以徒弟的名义介绍给她认识,如果不让别人知道乔莹是他的徒弟,那么他只要堵住其他三个徒弟的嘴,就可以把她永远藏在绿山岩,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师徒发生什么事,谁也不会拿这件事来伤害他心爱的女人。
心爱的女人?
想不到短短几天,他已经不再认为爱上自己的徒弟是罪大恶极的事,真是好大的心情转换,摆月兑所有的顾虑,对她的感情更加清楚,他从头到尾真正爱上的人只有她!
不过没有时间将自己的心情转折好好品味一番,孟岁州只担心如何在顾紫紫面前保护好乔莹的心情,不让她承受太多的不安,好好的将这件事解决。
乔莹不知道孟岁州的想法,只觉得手空心也空了,浑身发寒,她的幸福竟然只有这么短的时间。
听着他们客套的寒喧,她紧抿着嘴,心慌意乱,难以安置,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让人担心的事总是来得令人措手不及。
乔莹几乎咬破红唇,心头长久的害怕像是要被证实一般的汹涌翻腾。
现在更不比以前,过去她和孟岁州关系清白,不用挂怀别人窥探的目光,但在她和孟岁州相爱之后,顾紫紫的出现代表世人的批判、她的恶梦,带给乔莹难以言喻的压力和恐慌。
故意没注意到孟岁州的客气有礼和乔莹古怪的神色,顾紫紫直冲着孟岁州笑,“孟大哥,你怎么没赶去参加自己小徒弟的婚礼?”
“这……”
明知故问!孟岁州暗暗将顾紫紫从头骂到尾,但一想到与乔莹多日来的甜蜜,心中的赧然一一闪而过。
“孟大哥,你知不知道大家在说杨席花逃婚了,你的小徒弟紧追在他身后,这场婚礼已经确定延期,暂时无法举行。”
杨席花逃婚?
孟岁州和乔莹面面相觑。难道杨席花之前放荡的行为是有苦衷的,所以小花铃才愿意嫁给他?
“孟大哥,你现在要去哪里?要去杨家吗?还是要去追你的小徒弟?”顾紫紫克制不了的追问,她想要把与孟岁州相处的时间拖久一点。
孟岁州脸色难看,但想到顾紫紫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怎么不耐烦,他也得保持一定的礼貌。
“我跟乔莹要先回家一趟。”
“孟大哥,我可以跟着你去拜访你家吗?”顾紫紫厚着脸皮要求。
孟岁州垮下脸。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紫紫是这么缠人的女子?
“孟大哥,有什么不方便吗?”
当然有,要是让妳知道我家在哪里,以后永远别想清静!
“顾姑娘出来这么久的一段时间,不需要回师门报平安?”
顾紫紫摇头,“师父还要我继续在江湖上多加历练,以后才能领导众师妹。现在刚好遇到孟大哥,跟在你身边,我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她就是不想离开他。
“顾姑娘,家里人一向不喜欢外人打扰,不太方便带妳前往。”
“但是我是你的朋友啊,还是说我不够格认识你的家人?”
孟岁州语塞,拚命想着要怎么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摆月兑顾紫紫,没注意到乔莹的脸色越趋难看。
杵在顾紫紫的面前,面对最严冷的目光责难,乔莹无法再忍受这种如火焚烧的煎熬,在理智失控前,她突如其来的转身离开。
“乔莹。”
孟岁州急忙追上去,就怕她又误会他和顾紫紫有什么暧昧,做出傻事。
“孟大哥,等等我啊。”顾紫紫当然赶紧追上去。
在没有人的郊外,他没有多想的拉住乔莹,“乔莹。”
乔莹冷冷的说:“你理我做什么?!反正我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孟岁州不满她撒泼无理的态度,沉声斥道:“我正在想办法月兑身,妳不要在这时候耍性子。”他光想着要怎么摆月兑顾紫紫,又不伤和气,已经够烦恼了,他需要她的配合和帮忙,而不是闹出更大的麻烦。
“对,我就是要耍性子,你想怎么样?”
“乔莹,听着,我不会让我们之间躲躲藏藏,像见不得人的奸夫婬妇,我一定会向别人交代清楚我们的关系。现在不说,是因为顾紫紫喜欢我,要是她发现我跟妳是情人的关系,说不定妒心一起,会将妳说得很难听,我不能冒这个险。”
乔莹停止挣扎,她当然知道他们的身分永远都不能对别人说,永远得不到别人的退祸,她不该强求他为了她牺牲他拥有的一切。
她对他的感情不该成为破坏一切的刽子手,如果是,即使他不怨,她也没有颜面再待在他身边。
“相信我,我会解决一切。”他轻抚她苍白的脸颊。
“我……”
“不准咬嘴唇。”他不悦,眼神幽暗。
“什么?”
“那是我的,只有我可以咬。”
孟岁州低头,狠狠的吻上她,乔莹温驯的承受他的爱怜。
等放开她后,他看见她嫣红的双颊、迷蒙的眼神,还有她彻底的被人疼爱过的模样,他胸臆间满是悸动。
这是他的女人,他会保护她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相信我,嗯?”
乔莹点头。她信他,却没有办法不担心,不去害怕别人会伤害他。
因为爱,所以患得患失,因为患得患失,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吹垮她薄弱的勇气。
“我去处理顾紫紫,妳别又胡思乱想。”
乔莹点头。
“真不习惯妳这么听话。”孟岁州咕哝。
乔莹推他,“快去啦。”
孟岁州不舍,他再吻了她好一会儿,才餍足的走人。
“等我。”
“好。”
孟岁州离去不久,乔莹还在回味他给她的吻,顾紫紫从隐蔽处走出来,脸上表情复杂,有不屑、嫉妒,还有怨恨,来在乔莹面前。
一见到她,乔莹大惊失色。刚才的事顾紫紫全看见了,她再也瞒不过去,说不出任何理由为她和孟岁州的关系解套。
顾紫紫愤恨的指着乔莹,新仇加旧怨,她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乔莹,妳这个不知廉耻、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不顾伦常的勾引妳的师父!妳自己下贱,不在乎被人怎么说,但妳怎么可以这么恶毒的拉着孟大哥陪葬!如果孟大哥被人唾弃,都是妳的错。妳要让孟大哥的一生都被妳这个婬秽的女人毁了吗?”
“我……没有……我……不是……”
“妳要死也别拉着孟大哥陪葬。”
顾紫紫口不择言的指责刺中乔莹的弱点,压碎她最后的坚强,她可以不要贞节,却不能接受自己是伤害孟岁州的罪魁祸首。
当她心中长久以来的害怕成为事实,乔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苍白着脸,哽咽抽泣着,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还是放纵自己。
是她不对,是她不该,都是她的错!
孟岁州找不到顾紫紫,回头赶来找乔莹时,只见到乔莹灰白着脸,整个人不停颤抖。
他察觉事情不对,开口喝问顾紫紫,“妳对她说了什么?”
顾紫紫畏缩一下,但极端的愤怒还是取代她的害怕,她大声的劝告孟岁州,要他离开乔莹。
“孟大哥,一定是乔莹引诱你的对不对?要不然你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她可是你的徒弟,你不能跟她在一起,那种婬乱的女人配不上你。”
顾紫紫污蔑乔莹惹得孟岁州狂怒,“要不是妳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一掌劈了妳!”
“我只是……”顾紫紫怕得倒退一步。
“她说得没错,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乔莹转身飞离。她要离开,离得越远越好,谁也找不到她,她不能面对别人因她而斥责孟岁州的场面。
“乔莹!”
“孟大哥!”
顾紫紫尾随在后。她本来就没有错,孟大哥生她的气,也得把事实弄清楚再说。
乔莹拚命的跑,死命的逃、听不见孟岁州狂乱的叫唤。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挽回孟岁州可能为了她失去的一切。
她可以想见,要是他们的关系不再是秘密,孟岁州会遭受什么样的责难,那样的对待绝不是她能忍受的。
不要一切,只有她,他会说愿意,可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她失去所有,有志难伸,颓然丧气,那只会让她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他。
什么人都好,为什么偏偏是他?
站在悬崖边,乔莹迎着风,一点都不觉得跳下去有什么困难,也许爱上师父,最下ss咏谅这个事实的是她自己。
“不,乔莹,不要!”孟岁州惊骇的狂吼。
乔莹绽开凄绝的微笑,“对不起,我不该拉你下水,不该放纵自己,不该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口,我应该将它带到坟墓里,自己知道就好,所有的不该都是我的错。”
“不要,乔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决的,不要这样吓我,不要这样对我。”孟岁州心惊胆战,他不能让乔莹这样对他,这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怪我吧,都是我不好。”
“不要这样做,不要这样对我。”
他慢慢靠近她。
乔莹在看见顾紫紫的同时,更清楚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对的,她知道她可以放心的一个人走。
要怪,怪她一个人就够了。
“不!”
孟岁州仿佛知道改变不了她的心意,在她跳下的同时,他飞扑上去。
“孟大哥,不要!”
顾紫紫打算从背后偷袭毫无防备的孟岁州,要留住不顾一切的他。
毫无预警的,孟岁州凶狠的回头,“顾紫紫,妳在做什么?”
顾紫紫惊吓得跌倒,恐惧的问道:“孟大哥,你不是要跟着乔莹跳下去?”
“跳下去?我是那么蠢的人吗?”
他的狂飙凶狠样,看得顾紫紫瞠目结舌,直喘着气。
孟岁州握紧拳头,恨恨的咆哮:“那个该死的女人,我不会饶了她,竟然敢丢下我逃跑!”
天上地下,不追回她,他誓不为人。
顾紫紫吸口气,再吸口气,咽下害怕,不解的问道:“孟大哥,为什么是乔莹?任何人都比她好上千万倍。”
“为什么是她?我要是知道,就不会爱上她这种蠢女人!她以为她故意在妳面前跳崖,狠心离开我,我就会快乐……狗屁!都怪我把她教得太好了,教到她只顾着我,其他什么都可以不管。之前,我说了那么多,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但是她是你的徒弟……”
“她不是!”
顾紫紫吓一跳,瞪大双眸,“她不是?”
孟岁州咬牙切齿的望着乔莹跳崖之处。他要她为她的决绝、为她的无情,付出一生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