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舞曲放得震天价响,男男女女舞得狂热,谁也没注意到,这儿的温度才是高得吓人。
“我无法忍耐了,小蔓。”他伏在她身上,细吻尚在高潮余韵中,神智未醒的丁襄夜,同时解开了裤头。“就是现在,给我。”
她来不及抗议,来不及推开,就因撕裂般的疼痛而苍白了神色,迫出了泪珠。
“啊…”她高喊,不是因为快意,而是因为疼。“不…不要…”
“小蔓?”他诧异她痛苦的神色。“怎么会…”
上动勾诱他的她,怎么会是…处女?
“乖…你别乱动,否则会更痛。”他用力抱住想推开他的她。
“不要!不要!”她用力推打他。
天!她没打算要给他的,她只是在勾引他,是在替尹曼蔓还有其他被他欺负过的女生抱不平,她要在听到他一声“我爱你”后,冷酷的将他甩掉的。
她的剧本是这么写的,是这么写的啊!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心疼的吮掉粉颊上的泪珠。“忍耐一下,等等就不痛了。”
怎么会不痛?
她现在是玩出火来,直接烧到自己身上,怎么可能会不痛!
身子被他夺走了,就算是她先提“分手”,她也不会有赢的快感了。
而且尹曼蔓怎么说的?
他们在去年的暑假上了几次床后,他就以学校开学为名义与她分手,这不就表示,身体给了,游戏就玩完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出他之前的甜言蜜语、贴心举止在这晚之后将会完全走样,他会对她冷淡,是她打电话找不到人,而不是她拒接他的电话!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用力敲打宽肩。
“好,我放开。”他怕她伤到自己,只好妥协。
当他退开时,又是一阵难忍的疼,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慌慌张张将底裤穿好,拉整一下衣物,就匆匆跑出包厢,琉璃片慌乱的旋转,甚至打结了。
还在吧台边喝酒聊天的叶紫斐看到丁襄夜不知为何像只无头苍蝇般往大门口冲时,连忙跟身边那还没聊完的女孩道了声歉,急追上去。
“你要去哪?”叶紫斐还不忘注意她身后是不是跟着陆牧邢。
嗯,那个男人不在她身边。
她再回头,这才惊见丁襄夜完美的妆容已花,眼线节晕开了,眼眶一片湿濡。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捧着她的脸急问,“那个人欺负你?”
丁襄夜摇头,拉下叶紫斐的手,握入掌心,“我们走。”
内裤上残留着点点血迹。
那不是她的MC,她的MC上个礼拜才走,这是今晚所经历过的不是一场梦的证据。
她觉得自己真的真的很白痴,她在搞什么鬼啊!
坐在马桶上的丁襄夜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双手掩面。
回家的路上,叶紫斐一直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拚命摇着头不肯说,也不敢说。
紫斐之前就警告过她,人家是公子,她在恋爱中还是个普通菜的菜鸟,经验不多,就连接吻都还是位于“逊咖”的阶段,却妄想小孩玩大车,还以为买了几本教战手册,看看几部电影跟连续剧,就有能力与其一搏。
她真是无知、真是蠢、真是笨!
她实在太高估自己了!
这下好了,后面的路该怎么走,戏该怎么铺陈,她脑袋完全空白,而且他是不是已经发现她别说是个玩咖,还是个处女?
她的底细完全被他模清楚了?!
“噢,天啊!”她好想把自己冲进马桶里。
更可怕的是,她终于肯承认自己的确是喜欢他的,所以她能由他亲吻、搂抱,抚模到亲密的程度,却只会在嘴上逞强说她都是为了替尹曼蔓出一口气!
或许她刚开始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但后来这却成了她的借口了…
外头忽然传来音乐声,让她吓了一跳。那是手机的来电铃声,是他所赠的手机传出的。
他打电话给她?
她起身夺门而出,走来床前时却放慢了脚步。
她很想接,但理智告诉她绝对不可以再跟他有任何联络了。
她已经全盘皆输,若再继续眼他纠缠下去,等他要回美国时,她就会成为他猎艳名单上的一名,而且是被剔除的一名。
不,她无法忍受!
她不要亲耳听到他说分手!
她不要被他抛弃!
她不要!
她将手机丢进垃圾桶,连同其他垃圾一块儿打包,临出门时才发现自己忘了穿裤子,连忙回头穿上,搭电梯下到放置垃圾的地下室,将其扔入大型垃圾桶内。
垃圾袋内,铃声还在响。
她捂起双耳,飞奔离开。
机票上显示明天早上九点是他的登机时间,他最晚六点半就得离开台北,而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他不该还在夜店留连。
他在等一个人。
一个已经消失一个月,电话完全不接的人。
他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找到她,只能日日在夜店守候,甚至跑遍了台北各家夜店的lady-snight,就怕她对他有怨怼,换了别家跳舞。
可始终没有找到她。
而神奇的是,没有人认识小蔓,或者该说,她根本不留姓名给任问人。
很多常客都知道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只在这家店的lady-snight出现,但她只来跳舞喝酒,跟身边的女伴聊天,其他男孩的搭讪一概相应不理。
没有人知道她的背景出身,不晓得她住哪在何处工作,她就像团谜,谁也没有资格解开。
而他,原本有这个机会的,却因为太过躁进,而错失了。
“小蔓啊…”他低头叹息。
说不定连“小蔓”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在她真实的姓名中,并没有“蔓”这个字。
她是打一开始就不想跟他深入交往吧,只有他一头热,迫切的想跟她串起连结,在他回美国之后仍保持联系,请她等他一年,毕业后就可以回国与她相守。
她不曾这么晚才出现,但他还是执着的守候,直到夜店打烊,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也许,将来是无缘了…
也许…
当丁襄夜与陆牧邢在电梯相遇时,她不由得倒喘了口气。
三年,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已经让一个学子成了社会人士,穿起西装打起领带的他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与帅气。
他变成熟了,脸蛋完全月兑离了二十出头的青涩感,长相是个完全的男人了,且他比记忆中还要来得高大英挺,身体似乎也比初识时还要健壮了——也就是说,更为迷人了。
察觉身边女人的偷觑,陆牧邢不太意外的转过头来,有礼的一笑。
他很习惯女人的注视与偷看的视线,故也不以为意。他明白自己的魅力,也很大方的给予一个微笑,而得到他回首的女人通常都会惊喜的嘴角翘起,或是心慌意乱的红着脸低下头去。
但这个女人不是,当他对她微笑时,她反而倒退了一步,脸上有着惊惧,好像他是可怕的电梯之狼,待会一进电梯就会朝她下手似的。
靠!他长得像坏人吗?
俊美的脸庞是陆家男人的标记,五官更是端正,哪里像满脸横肉、气质猥琐的“狼”了?
该不会这女人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所有的男人都想对她上下其手吧?
他会认出她来吗?丁襄夜好怕。
两年半前,她跟易瑄琇一起辞掉安亲班的工作,那时老板的脸超臭的,还说人不好找希望她们能多留一阵子,她们才不管那么多,毅然决然丢下辞呈,做到月底就卷铺盖走人。不管之前受到多少委屈,只要想起老板的大便脸就有种胜利的快感。
离开安亲班后,她进入一家建筑公司当起工务助理,杂事不少,不过因为同事都好相处,顶头上司也很nice,故这一做就是两年半过去了。
今日她是为了帮上司送建筑构造图给合作刚满一年的陆仕机电公司,没想到才走入大厅站在电梯入口,他就过来了。
虽然她还是一样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大黑框眼镜,可是碍于公司规定,女性需薄施脂粉,故她画了眉毛也涂了口红,虽然是非常非常淡的妆,也没擦粉底,更别说是浓密的眼妆了,但她还是很怕会被认出来。
电梯到来,“叮”的一声开启,陆牧邢礼让女士先行,并以手挡住梯门,以防随时关起。
丁襄夜朝他点了下头,走入电梯就窝在最边边的角落。
“到几楼?”站在楼层键盘前的陆牧邢问。
啊啊,她竟然忘了按按键啊!
“那个…”她不自在的吞咽了口口水,“十楼。”
好耳熟的声音!陆牧邢倏地回头。
他干嘛突然转头?
他干嘛盯着她看?
他发现什么了吗?
丁襄夜下意识模了模脸颊。
“你刚说到几楼?”陆牧邢急问。
“十楼啊。”
“你是要到陆仕机电?”再多说一点,让他更确定一点。
“对啊。”
“哪家公司?是要干嘛的?”那个黑框眼镜,那张脸…好面熟…
“你是陆仕机电的人吗?”不然干嘛问这么多?
“陆仕机电的总经理是我小叔。”一个成年后突然出现的小叔。
“原来如此。”
对喔,他是陆仕集团的第三代继承人啊,她怎么会忘记了。
“你是哪家公司?”
“统和建设。”
“来干嘛的?”
“我拿建筑结构圊过来。”她扬扬手上的纸筒,“在设计消防设施、电梯时要用…”
“我想起来了!”他脑中灵光一闪,“我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