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文宣愣了好半晌,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想要挤出笑容却发现就算笑了也是勉强的。
佳佳竟然趁她不在的时候,刻意勾引杰盛……
“宣宣。”看着她备受打击的模样,梁杰盛在心中长叹一声。
她抬眸,看向出声唤自己的男人,勉强扯开唇角,“那个……我替你带了晚餐回来。”她扬扬手上的食物。
她真的以为自己和佳佳有机会可以做好姊妹,没想到佳佳从未这样想过,更料想不到最近两人之间的友好全都是装出来的。
“过来。”梁杰盛朝闷闷不乐的她说。
她乖乖走过去,他一手接过她手中的食物,另一手牵起她,带着她到沙发区坐下。
“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他说。
席文宣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意,但是当她低头望着握住她的那只大手,竟慢慢觉得浑身的冷意被驱散了。
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是啊,他说的对。
也许佳佳还有心结,也许这么多年来的不合,对佳佳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事,也许是她自己太一厢情愿又自以为是,也许想要修补她们之间的关系真的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有成效。
虽然突然发现这样的事实让她很受伤,但是至少还有一件值得她开心的事。
她抬眸,凝视着他,好确定这个男人真的爱她。
即便诱惑就在眼前,但是为了她,他不为所动。
不只不为所动,甚至为了她而斥责佳佳,还说会保护她。
有了他的爱,这世上还有事值得她伤心、值得她计较吗?
梁杰盛,一个令她无法不倾心的男人……
席文宣将自己手上握有的资料及档案都整理好,全都交给梁杰盛,然而令她意外的是梁杰盛刚好也要开始调查这件事。
而她已经将所有证据都收集齐全,才真正让梁杰盛感到讶异。
“你做得很好。”他无法不赞美她的细心,她给他的资料太齐全了。
“杰盛,你打算怎么做?”她有些担心地问。
要怎么做?手上的证据如此齐全,他当然是要一次将赖凤茵和梁成平打入谷底,让他们再无翻身的机会。
“既然做不成兄弟和亲人,那自然就是敌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梁杰盛的嗓音没有温度。
不是他不念旧情,而是他们实在前科累累,几年前的总裁之争,赖凤茵与梁成平就已经因为争夺总裁之位失利,试图找人制造意外让他无法顺利接掌集团。
这一次爷爷过世,他们母子两人又对遗产分配有诸多抱怨,私下动作频频,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更何况他们还以女乃女乃来要胁他。
“梁成平和赖董事都不是好相与的人,我希望你在决定要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可以考虑到自己的安全,好吗?”席文宣见他没有说话,索性率先开口,那柔美清脆的嗓音里有浓浓的担忧。“答应我,不要硬碰硬,不要让自己有任何陷入险境的机会,好不好?”
“好。”他凝视着她半晌,终于答应。
他懂她担心什么。
赖凤茵和梁成平那种人,他们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永远是别人对不起他们,如果这一次他给他们的打击太大,就算他们跌到谷底了,只怕也一定会奋起反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们母子不会在乎自己耍的手段有多肮脏,只要能达到伤害他的目的就足够了。
然而为了这个承诺,梁杰盛足足伤了一夜的脑筋,想着若不照自己原本赶尽杀绝的计画来做,那么他该怎么做才会是最妥当的处理方式。
这时一杯黑咖啡放到梁杰盛面前,那扑鼻的香气拉回他的思绪。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大总裁怎么会跑来我的工作室?”贺宇恩在他对面落坐,交叠双脚,顺手拿起桌上那叠刚冲洗出来的照片开始审视。
梁杰盛拿起咖啡轻啜一口,道:“来问问你,下星期有没有空当我的伴郎。”
贺宇恩看照片的动作僵住,诧异地瞠大双眼,惊呼出声,“你们要结婚了?!”
梁杰盛冷淡地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敛起惊讶的反应,贺宇恩耸耸肩,一脸感叹地道:“一下子从暗恋三年变成交往,结果一交往不到三个月就闪婚,你这样到底算是手脚快还是慢啊?也太难界定了吧。”他搔搔头,一脸“你怎么这么让人为难”的表情。
“又没人叫你替我界定。”梁杰盛给他一记白眼。
“好吧,真的恭喜你,你也算一偿宿愿了,做兄弟的替你高兴,当伴郎当然没问题!”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不用谢,不过我比较替你担心,毕竟我的魅力强大又比你帅气好几倍,要是我这伴郎抢了你这新郎的风头,那就罪过了。”
梁杰盛眯了眯眼,内心暗忖着可以揍人吗?应该没人规定伴郎不能带伤上场吧?
“对了,伴娘我认识吗?美不美?”
“伴娘是宣宣的学妹。”原本的伴娘是席佳佳,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就换人了。
“宣宣的学妹?”贺宇恩的双眸突然亮了起来。
梁杰盛奇怪地看着他。“没记错的话叫贝婉儿吧,怎么?你认识?”
“伴娘真的是女乃油酥?!”贺宇恩一脸惊喜。
女乃油酥?什么鬼东西?
梁杰盛一脸莫名其妙,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着贺宇恩那张突然笑得像个白痴的脸,决定还是不要理他好了。
“我要去找宣宣了,你自己一个人继续在这里发春吧!”
刚洗完澡的席文宣方从浴室步出,便听见手机铃响,看了眼来电显示,她勾唇一笑,接起电话。
“杰盛?”
“我去找你,现在在路上。”
“你和宇恩聊完了?怎么那么快?”
“他答应当伴郎,我就离开了。”男人之间哪来那么多话好聊,要聊也是跟她聊。
“喔,好吧,那你开车小心点,我等你。”她轻笑。
挂断电话,她回房吹干一头湿发,再走出房间,刚好听见门铃声,立刻开心地前去应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话还没说完,席文宣就愣住了。
廖至诚?怎么是他?
“看到我开心吗?”廖至诚唇边勾着笑,看起来很清醒,但是身上的酒气却浓得让人忍不住皱眉。
“你来做什么?”
“不回答?”廖至诚用力推开门,往前跨一步,一只脚已经踏入室内,“不回答的意思是看到我不开心喽?”
“至诚,你喝醉了。”席文宣被逼退,她开始感觉不对劲,危机意识油然而生。
廖至诚再往前,逼着席文宣只能不断往后退,两人慢慢进到客厅。
“你看到我当然不开心,你和席佳佳那个贱人从头到尾根本就是设局让我跳,你早就想甩掉我去攀上总裁,才故意叫席佳佳来勾引我,让我上当、让我变坏人、变负心汉,然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倒贴总裁了对不对?你说啊!”他突然抓狂,用力抓住她的肩,狰狞地对着她暴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席文宣吓傻了,这空穴来风的指控为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贱人!你少跟老子装傻!你的目的达到之后,席佳佳就立刻甩了我,没有多久,总公司又以终端机连连失误是我的失责为由把我资遣,如果不是你们姊妹俩联手耍我,我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吗?”
廖至诚用力将她推向沙发,接着欺身上来,发了疯似的动手撕扯席文宣的上衣,眼底的暴戻让她感到害怕。
“廖至诚,你疯了吗?!”席文宣浑身一颤,强烈的惊恐让她颤栗到忘了怎么呼吸。
“对,我疯了,就是被你们姊妹俩逼疯的!所以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他阴狠一笑,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有机会反抗,充满酒气的吻在她的胸口游移。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和她所知的廖至诚是同一个人,她害怕地用力推他,想逃离这个男人。
抵抗的动作惹毛了酒醉失控的廖至诚,他压在她身上,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恼火怒骂,“贱人!”
那一巴掌的力道之大,打得席文宣耳朵嗡嗡作响,几乎失去了大半的力量和意识。
恍惚中,她看见廖至诚动手解开皮带,开始扯她的裤子,她害怕地掉下眼泪,强烈的恐惧淹没她的心,她没有力量反抗,只能按本能地呼救。
“救命……”
“不用叫了,我是不会放过你们两姊妹的……”
话还没说完,廖至诚被人往后拉开,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狠揍了一拳。
他撞到桌角,痛得龇牙咧嘴,正想转头看动手的人是谁,他的衣领就被人揪起,看见一双如刃的厉眸狠瞪着他,接着又是一记硬拳击中他的下巴,连连的攻击快得让他无力防守,更不用说是反击,只有一路挨打的分。
一旁的席文宣意识稍稍恢复,看见那个下手不留情的高大背影和那个已经几乎半昏厥的廖至诚,她一惊,连忙起身的出声阻止。
“杰盛,不要打了!你会打死他的!”她大吼。
拳头一顿,梁杰盛这才发现自己杀红了眼,完全没有控制力道,将手里那混蛋往地上一丢,赶紧回到脸色依然惊恐的席文宣身边。
一看见她那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他的心火又起,目光瞥见她颊边的红印后更是火大,他深吸一口气,怎么也忍不住杀人的冲动,立刻回头补踹两脚。
“他死不足惜!”向来冷静的他,第一次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见状,她连忙冲上前拉住他,表情既惶恐又惊惧。“你不要再打了!要是打死他的话,你也会有事的,我不要你出事!”
梁杰盛回头看见那双不断掉泪的眼眸,里头的害怕让他心一揪。
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一分钟到的话,她会面临什么样的事。
席文宣投入他的怀抱,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做了几个深吸呼,终于让理智回笼,将那轻颤的身躯密密地收入怀里,温柔安抚。
“没事了,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我在这里,有我在,没事了。”
他用身上的外套将衣衫不整的她紧紧包住,忍着杀人的冲动打电话报警,他不杀人,但这该死的家伙必须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