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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留还拒 第十七章

作者:安祖缇类别:言情小说

纱致矮身在橱柜里寻找咖啡豆,这时,铃铛声又响起。

“今天客人怎么这么多?”一旁还在翻阅报纸的贝媞有些不悦的抱怨。

当纱致忙碌的时候,招呼的事就轮到她头上了。

慵懒的起身,讶见来者是名身材高大英挺、年轻帅气的男人,她堆起懒懒的笑,轻喊,“欢迎光临。”

“我想找人。”男人开口。

拿着装有咖啡豆的玻璃罐的纱致一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立刻又蹲回去。

“找谁?”不是客人,贝媞就直接将营业用的微笑收起来了。

“苏纱致。”

抱着玻璃罐的手隐隐发着抖,她抬首想对贝媞示意,无奈贝媞的眸始终未朝她这儿看来。

“昵称呢?”

“什么昵称?”严凯岳蹙眉。

“就是你在叫她时的昵称啊!譬如小苏、苏苏、小致、阿致之类的。”

一听到贝媞的问题,纱致心底即有了谱——贝媞一直怀疑她是寻人启事中的女主角!

“小纱。”严凯岳不耐烦的回道。“我听说她在这里工作。”

她人像在人间蒸发似的,不留半点痕迹,就连他刊登了一个月的寻人启事,都未有她的回应,反而来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人物,让人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他雇请的侦探社发挥了点用处,有人说他在这间咖啡馆看过她,是里头的小员工。

“我知道了。”贝媞双手往前平举,“先请回吧!”

她是什么意思?逐客?

“我得先问问她要不要见你。”洞烛他心中困惑的贝媞回答了他的疑问。

她虽然下了逐客令,却也等于证明了纱致人的确在这工作。

“请她出来,我有急事找她。”

“再怎么急的事,过了一个月也不急了。”贝媞慢条斯理的给了一个软钉子,“请回吧!要不要见是她的自由,不是你说了算的。”

“好。”严凯岳咬牙道:“我明天再来。”

贝媞漾开笑花,“明天见。”

铃铛声再次响起的三十秒后,光洁的果足踢了踢还在边发呆边掉泪的纱致,“人走了,你可以起来了,小纱。”

纱致连忙拉起围裙擦掉眼泪,抱着咖啡罐站起。

“这下你不能再骗我,那个小纱跟你没关系了吧?”贝媞斜睨着她。

纱致小嘴蠕动了下,“对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静水好奇的问:“刚那个人是纱致的朋友吗?”

“应该是家人吧?”贝媞手指顶着下巴,双眸紧盯着惶然无措的纱致。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亲自找上门来,看样子一定是被严爷爷逼得紧了。

“不是。”纱致摇摇头,“只是邻居而已……”

“他刚才的感觉很凶。”静水虽然看不见,但自对方的语气中可以完全料中对方当下的情绪,“不悦、急躁,还有不易察觉的兴奋之情。感觉他找你找得很急喔!”

“到底是怎么了?”贝媞拿过纱致怀中的咖啡罐,倒了三杯量的咖啡豆入研磨机研磨。

她已经准备好要喝咖啡聊是非了。

“说嘛!”静水催促。

“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去把他叫回来喔!”贝媞作势冲出咖啡馆。

“好啦!”面对娘子军的逼迫,纱致只得举双手投降,“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是一个高估自己魅力的笨蛋的故事而已……”

纱致将她与严家的因缘娓娓道来,说到伤心处,仍不免泪湿衣襟,数次哽咽得无法成语。

听完故事的静水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贝媞沉默的手拿着小饼干把玩,弄得满手都是饼干屑。

“既然他如你说的那么讨厌你,那他为什么要刊登将近一个月的寻人启事呢?”贝媞打破沉默问。

“寻人启事?”静水提出问题,“是什么?”

“就是这个月来,刚才那个男人一直在报上刊登半版寻人启事。”贝媞勾唇一笑,“也不想想说不定有的人根本不看报纸的!”

“喔!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则‘小纱,有急事找’的寻人启事?”

“你也有看到?点字版的报纸连广告都有喔?”贝媞好奇的问。

“不是!”静水摇头,“是电视上播的。”

“他大概不知道有的人是不看电视的。”贝媞斜睨了纱致一眼。

他连电视都有刊登?纱致讶异。

她目前居住的小套房虽然备有电视,但她没有看电视的习惯,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拿来看书,准备复学的事了。

“看样子真的是有急事。”贝媞歪着头想了想,“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急事呢?”

“应该是严爷爷发现我离开了,所以坚持要他找到我吧!”纱致的双眸毫无焦距的落在眼前的咖啡杯上。

“那他明天来,你要见他吗?”

纱致的脸明显充满犹豫。

“不想见?”

纱致咬住下唇。

“想见?”

纱致闷声不吭。

“还是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静水建议,“光是空猜想也没有用啊!”

“对啊!还是跟他当面说清楚吧!”贝媞也如此建议。

“但是……”纱致的小脸仓皇抬起。

“不过不是明天!”贝媞狡诈一笑。

“那是……”

“你明天开始请假一个星期吧!”贝媞艳丽的脸庞充满跃跃一试的兴奋,“让我玩玩那王八蛋!”她要替可怜的小员工伸张正义!

“玩玩?”纱致连忙摇头,“不可以,他很讨厌别人玩弄他!”

“关我屁事!”贝媞不以为然的说着粗话,“今天是他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他!”纤指指着纱致鼻尖,“同样的,今天是他要来找你,不是你跪求他,当然要给他一点苦头尝尝!”

人哪!就这个时候可以死命的机车,自然要好好把握。

“你就给我回家休息一个星期!当然,薪水照算!”贝媞豪爽的说。

第二天,贝媞笑着对前来寻人的严凯岳道:“不好意思,小妙有事请假了。”

第三天,“她生病请假了。”

第四天,“她瘸腿请假了。”

第五天,“她跟朋友出去玩了。”

第六天,“她还没玩回来。”

第七天,“今天是星期天,本店公休。”

第八天,严凯岳未如以往直接问纱致的行踪,而是一在柜台前的椅上坐下。

“给我一杯Espresso。”

“马上来。”

严凯岳盯着贝媞利落煮咖啡的身影,她看似心情十分愉快,想必他的每次扑空,都为她带来娱乐效果。

“今天她又不在?”

“对啊!”贝媞点点头,“睡过头请假啰!”

“这是不可能的!她每天固定六点半就起床,不可能睡过头!”严凯岳斩钉截铁道。

“你还真了解她的作息。”

“当然,因为她……”

“有一阵子每天都跟你同床共寝!”贝媞笑着接下,“负心汉啊!你既然负了她,干嘛还不放过,找她做啥?”

“不关你的事!”严凯岳憋着气,不想对好管闲事的老板多说与他们之间相关半句话。

她知道了多少?全部?还是一部分?

小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对她叙述的?

是怨恨?哀伤?还是仇恨的表情?

她避不见面,是为了逃避他?

“不说拉倒。”贝媞毫不在意的搅动玻璃壶中的咖啡粉,使之与滚烫的开水溶合在一起。

“我不喝了。”他拿了两百块置于桌上,起身就走。

“喂!”这样就走了?她还以为今天至少可以探探那男人的本意,想不到他的嘴巴比蚌壳还要紧。

窗台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头没料到他竟然咖啡没喝就要走人,慌忙在他转过身的刹那蹲去。

那仓卒的身影被双眸明亮的严凯岳瞧见了。

他立刻冲了出去,抢在娇小的人影藏匿起来之前,一把揪住。

“终于找到你了!”垂首望着挣扎的小人儿,黑眸中有着如释重负的愉悦,唇角勾扬。

“放开我!”纱致挣扎大喊。

严凯岳不理会她的抗议,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入车里。

“我不要跟你走……”耳边突然传来喀擦一声,她讶而定睛,右手腕竟出现了一具手铐。

由于她有跳车的前科,再加上她根本不想见到他而一直逃避,故他特地准备了一副手铐,一边铐住她的右手,一边铐在车顶的扶手,确定万无一失后,才将车门关上。

他这是在押解犯人吗?

纱致用力挣动,手铐反铐得越紧,勒得她疼,她只好放弃,凛着心,看着他自驾驶座那一方坐入车里。

宽大的车厢因为他的入座而显得挤迫,她的心更是跳得飞快,几乎快跃出喉咙口。

“严爷爷找我有什么事?”她艰涩的开口。

“你也终于关心他了?”他泠冷一笑,“对于你的不告而别,他伤透了心。”

“我不是不告而别,是你们要我走的!”她抗议。

“我刊登了一个月的广告,电视、报纸、网络、广播,所有想得到的都刊登了,你却都不理不睬!”

“我不认为我需要响应。”她强硬的转过头去,再三强调,“是你们要我走的!”

他沉默了会道:“好歹也该跟老头子联络。”

刚开始,他刊登急着找她的人是他,她不予回应,他迫于无奈,只好修正为老头子找她,以为她至少会主动跟老头子联络,没想到她仍是绝情的连封信息都不给。

是他给予的伤痛太深太重,所以她下定了决心与严家断绝关系?就算是老头子找她,她都不愿给予响应,就怕会再与他有所接触?

也因此,他一找上门,她就躲得不见人影,还故意用蹩脚可笑的请假理由,就怕他不知道,她是多么抗拒跟他见面。

“见过严爷爷就放我走!”她强装冷硬道。

他闭口不语,不肯给予确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