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未定,两具亲密无间的赤果身躯仍然恋恋不舍地交缠着。
“你真是大周朝的皇孙呀?”她趴在他的胸膛上,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还不信?我姓柴,柴元媵,成亲时不是把祖上传下的金龙镯给你了吗?你还敢取下来,这不能离身的,知道吗?”大手忙着在枕下一阵模索,模出那只金镯替她戴上,一点也不害羞地告诉她,当他赶回来却发现她走了,连金镯子也不要时,又气又急,差点就流下男儿泪了。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她蹙起秀眉,一个劲地盯着他看,疑惑地小小声问:“是不是……在周朝的皇宫里?”
“你总算想起来了?”他喜出望外地抱住她,亲昵地叫一声:“小耳朵!”
她一脸震惊,猛然忆起,他是那个……穿金带银的小太监?
“你好坏,总是骗我。”她嘟起小嘴装生气。原来这世上还有个人,一直在想着她、在惦着她,还在悄悄地寻找她。每当想起这些,她整个人就好像快要融化了一样。
“对不起,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原谅我!”他抱住她撒娇讨饶。“我也没法子呀,为了能骗你来乌龙镇,我可花了好多功夫。在你到镇上的前一晚,我才赶回镇子。我又没武功,一路可受了好多苦耶。”
他在不三不四的护卫下,亲自到北汉国,打通一切关卡,包括跟他最讨厌的信阳侯打交道,一切都弄妥当后又赶在她到达乌龙镇那天之前返回镇子,所以她第一次看到他时,他正在补眠。
“那你以后不准再骗我。”他这样说,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行踪是否一直在他掌握之中,但她没问,很大方地原谅他。
对于他,她一直很好说话的,当初那句“迟早有一天,叫你栽在我手里……”的誓言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是是是,为夫的以后一切听娘子的!”爱她,并非盲目。这种心眼实在又不要心机的好女人,错过她,叫他上哪儿寻去?
“呵呵。”她心满意足地笑,“老板娘怎么会是你的小泵女乃女乃呢?她年纪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呀!”
“是哦,她是南唐的静安公主,我皇姥爷最小的妹妹,年纪不大也没法子,人家辈份大呀!”这个事情也曾令他幼时非常困扰,不明白皇姥爷都老得要进棺材了,小泵女乃女乃却跟他差不多大,看来这皇室的伦理关系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那任叔他们呢?”照理他们也不是普通老百姓吧?
“不三是大内的侍卫长,不四是我母妃的乳娘,当年是他们不顾危险护送我离开皇宫,后来又跟着我来到这里,直到你来了之后,他们观察了很久,觉得你有能力照顾我,才安心地离开去寻找自己的亲人……我欠他们的恩情,实在太多了。”提起两位忠心耿耿的老仆,元媵由衷的感激。
原来一对忠心的老人家并非将她当成典当品,而是在默默地考验她,她现在明白了,以后她会用尽全力保护他们曾经尽心竭力守护的小主人,为他们,也为自己。
“当初你为何要离开皇宫呢?”当皇孙不好吗?至少不是人人都能当。
“我母妃虽是南唐公主,和亲到了大周,却在内宫争斗中给人害死了。我父王身为皇太子,却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没几年也撒手人寰。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那个皇宫里。我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说真心话的人,在碰到你之前,我几乎要闷得发疯。那里面的人,就算是亲兄弟,也个个心怀叵测,他们只关心皇爷爷什么时候会死,谁会坐上龙椅,而没有一个人能不带任何目的地跟我在一起,听我说话。”
元媵认真地凝视阮真真,微笑道:“除了你。”
她低叫一声,在他怀里更抱紧他,为他童年的不幸遭遇而难过。身为皇孙,处境却跟她一样惨,外面看到的那么光鲜亮丽,谁曾想,除了不挨打挨骂外,原来是一样的孤苦无依。
“后来你走了,我才发现你把我的心偷走了。”他亲亲她的额头,“于是我下决心要找你出来。”
“你怎么肯定我一定会愿意跟你在一起?”她不解地问。
对他,并非一见钟情,甚至开始时十足厌恶。爱上他,是后来慢慢滋生出的情感。
“我也怕呀!”他嘻嘻笑:“所以才要镇上的那些家伙对你坏一点,好让你没办法,走投无路,只能选择跟着我,谁晓得你还是瞧不上我。”
“啊?”她瞠目结舌,搞了半天一切都是他搞得鬼!
“我很怕,怕你不爱我,怕你讨厌我,可除了纠缠你又想不出任何办法。我跟自己讲,若是你到后来还是不爱我,我就不再勉强你,随便你是走还是留,后来,发觉你好像有一点喜欢我了,我马上跟小泵女乃女乃说要赶快娶你进门,免得你又跑掉了!”
“你都要人家跟你睡在一起了,人家除了跟着你,还能嫁谁啊?”虽然心里感动,她还是佯装不乐意地嘀咕。
“你老是作恶梦呀,又睡不好,我看你那个样子很心疼,才命令你睡到我床上来,你瞧你在我怀里,从来不作恶梦是不是?”他耐心地向她解释。
她听了,忍不住落了泪,却是喜悦的泪水。
“对了,问你一件事。”他抬起她的脸,吻掉她的泪,正色道:“你想不想当皇后?”
“啊?”她莫明其妙地呆望着他。
“那位郭老节度使不是想找我吗?虽然大周被宋军灭了,那些残余旧部又想打着皇室的旗号去跟赵匡胤平地盘,就想起我这个前皇孙来。”他嬉笑着讲如今乱做一团的天下,口气仿佛是在说明天天气好不好,会不会下雨,“你要是想当皇后,我就再重出江湖,跟他们说我是诈死的……”
“不要!”她尖叫一声,死死地投入他的怀里抱紧他,央求道:“我们留在这里就好了,好不好?我才不要你去夺什么天下,那太危险了,你又不会武功……”外头太乱了!想害他的人那么多,他又不能保护自己,行走江湖是件太危险的事情,他绝不适合!
“哈,我也是这样想!”元媵乐坏了:“夺天下又累又无聊,争来争去,倒霉的还是老百姓,有什么意思?还是跟我的小耳朵在床上滚来滚去,多生几个小女圭女圭出来,岂不是更有趣?”
“可是……我……我怕我生不出来……”一提到生女圭女圭,她就沮丧得直叹口气,手指头绞来绞去,一脸苦恼。
“你还不晓得吧,月大夫说你体内剔骨散的余毒未清,要你非得服一整年的药才能受孕,那药汁里渗了避妊的草药,所以你才没怀上小宝宝,算算日子早过了一年了,说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咧!”他赶紧说明情况,免得她烦恼。
“真的?”她诧异地问,有些难以消化他话里的内容。
“不信?”他挑眉,大掌顺势抚上平坦、肌肤细女敕的小肮:“那就试试看啰!让我瞧瞧肚子……”
“万一,我真得生不出来呢?”她仍然愁眉不展,怕到时侯他会休了她去娶一个能生女圭女圭的女人进门。
“那有什么关系?”他凝视她,唇边倏地勾起好看的弧度:“我有你作伴,就好了。”
“相公……”她在自己还没被他又弄得哭起来之前,轻呐一声,主动亲吻他的唇。
“哈,小耳朵,你惨了哦,这样勾引我……”男人反被动为主动,毫不客气地再次将女人整个儿压在身下,红纱帐遮不住令人脸红心跳的呢喃与喘息,有情人儿之间的缒绻缠绵,总是显得格外火热和甜蜜。
“我爱你,别离开我。”他哑声说着,借前窗棂透进的月光,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
“我也爱你,不会离开你。”她抬头,又主动地亲吻着他的脸。
“这么乖?”他挑眉笑。
“你忘了?我是你的典当品呀!而且你说过不给赎的。”她也笑,脸蛋儿红红的,动人极了。
“当然,三生三世,都不让赎哦!”心一动,汗湿的身躯不怀好意地朝娇躯逼近。
“啊?太霸道了吧?要三生三世那么久呀?”她尖叫着躲避他的唇。
“怎么?不愿意?那就再来一次吧!”薄唇飞快地攫住她的,如电的舌滑溜溜的钻入樱唇,不由分说地撬开贝齿,迅速地攻占了她的唇,将喉间发出一阵阵愉悦又狂野的低吼声隐入她口中。
“啊……你怎么又……”柔软的娇躯随着他起伏,所有的话语化为喘息,他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再多的苦难、再多的孤寂,却因为遇见了他,爱上了他,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是他的典当品,甘愿一辈子,不,三生三世都是他的典当品,爱他,陪伴他,照顾他,永永远远不分离……
此时窗外,月正圆,花正香,与屋内的那双有情人儿一样,笑诉相思,共分今夜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