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刚,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艾可宝凝望着他的眼睛,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
“妳可以问我任何问题。”他很自然地给出承诺。
面对她时,他似乎变得很容易毫无保留。
“你为什么送我花跟那些东西?”她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表情的一丝变化,屏息等待他正要出口的答案。
封子刚握着她原本贴着自己脸颊的小手,移近嘴唇,在她掌心缓缓落下一个轻吻,感觉她因自己的举动微微震了一下。
“因为……”他抬眼,双眼笔直望进她眼底,嗓音略哑地说道:“是妳。”
单凭几个字,她瞬间有种被人一箭命中红心的强烈震撼与悸动。
身边所有一切,好像逐渐褪色成无关紧要的背景,世界彷佛小得只剩下她和他,而他们又大得彷佛已经是全世界。
封子刚双掌捧起她的小脸,垂眼,温热嘴唇逼近,停在她敏感双唇前一公厘,欲吻未吻,充满诱惑。
“可宝,我可以吻妳吗?”
艾可宝没有回答,双眼微慌地微微瞠大,呼吸短而急促,双颊像有火在烧。
她应该拒绝的,可是滚到舌尖上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因为……她好想给这个满身孤寂的男人一个浅吻,轻轻的就好……
他凝望着眼前越来越红的小脸,果决地消弭最后那一点距离,轻柔吻上她的唇……
跟以前和女人上床前充满肉欲的吻不一样,这个吻,没有,只有陌生却美好的感情层层缠上他胸口。
巧克力冰淇淋早就融化了,但属于巧克力的甜味,却一直都会在,一直、一直……
过了许久,他缓缓撤离,深深凝望着她,吐出渴望,“做我的女朋友。”
身穿饭店经理级员工的制服,艾可宝慌忙地打开自己的置物柜,看眼手表,神情有些焦躁。
距离她和封子刚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几分钟,不晓得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气到干脆转头离开?
刚刚下班前,阿满姊突然把她拉到角落,说自己今晚一定要跟人调班,因为她前夫最近找到她的租屋处,吵着跟她要钱,她好不容易找到另外一处住所,打算今晚连夜搬家。
阿满姊一个人带着一双才念小学的儿女,已经非常不容易,她没办法放着她的事情不管,便出面帮忙乔定阿满姊排班的事宜,等事情都搞定了,离和封子刚约定的时间也过了二十几分钟。
她七手八脚月兑下黑色西装外套、白衬衫、黑短裙、黑色高跟鞋,迅速换上一件水蓝色连身长裙、米白色罗马凉鞋。
艾可宝匆匆奔向两人相约的地点——饭店外,转角的一家花店前。
她认出封子刚的座车,车就停在路边,快步走近后,她弯腰,往里头看去。
咦?人咧?怎么不在车里?
“嗨,我的可宝,今天过得开心吗?”
熟悉的低沉嗓音从身后传来,她像做坏事突然被人抓到一样,猛地直起腰杆,迟迟没有转过身。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没有在生气……
“怎么了?不转过头来看看我为妳买的小礼物吗?”封子刚没有动手让她转向自己,反而故意用话勾她。
艾可宝轻咬着下唇,心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深吸口气后,转头,“我不是故意迟到的,阿满姊家里出了点事情,需要……”
可她急急忙忙解释了一半就猛然顿住,眼睛眨呀眨,赫然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束香水百合,正神情温柔地看着自己。
原来他刚刚不在车里,是特地跑去花店买花了?
“这是……”她惊喜不已,嘴角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上弯。
“送妳的。”
“为什么送我花?”艾可宝盯着花看,心跳慢慢加速。
“等妳等得有些无聊,只好找点事来……”他话说一半,果然接收到来自她的恶狠一瞪。
封子刚发出迷人的轻笑声,一掌探向她脑后,将她拥近,低头快速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骗妳的,送妳花,只有一个原因。”
她心口猛地一震,一只手下意识地轻抚着被他吻过的唇瓣。
“从第一次送花给妳就一直如此,不为什么,只是单纯想把美丽的花送到妳手里。”他松开手,再次把花递到她眼前。
“你不怪我迟到,还送我花?”艾可宝心里甜得像吃了白巧克力,甜笑着轻睐他一眼,故意出言威胁,“就不怕我对你越来越超过?”
“妳不会无缘无故迟到,会迟到,就一定有妳的原因。”听见她的威胁,他非但没有丝毫不高兴,反而还露出饶富兴味的微笑。“顺带一问,妳会有多超过?”
“你的语气听起来怎么好像很期待?”她歪着头,表情古怪的上下打量他。
真奇怪,先前她居然会觉得这男人很难亲近?现在的他明明就又温柔又好相处。
自答应交往,他住进自己工作的饭店后,已经超过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他们每天都会约会。
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没有特别长,但她却觉得两人好像已经交往了好几年,而且还是无话不说的那种恩爱情侣,感觉十分亲密。
“我是很期待。”封子刚一手搂在她后腰,将她带往副驾驶座旁。“可宝,我忘记自己有没有跟妳提过……”
“提过什么?”她任由他带领,来到车门旁。
“妳可以问我任何问题、对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反抗喔!”他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朝她比了个请的动作。
“包括对你为所欲为吗?”艾可宝假笑,明明是一句威胁的话,从热恋情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像在撒娇。
“原来妳想对我『为所欲为』。”封子刚朝她暧昧地眨眨眼,低头,眼神在自己高大精壮的身躯慢条斯理转了一圈,模样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看懂他的暗示,她瞇细眼睛,故作不满地将花束塞还给他,双手抱胸,假笑得更明显。
这个男人,还真不愧是受外国教育长大的啊,说起话来荤素不忌就算了,偏偏又总能轻易挑动她敏感的神经!
“我的意思,不是你脑袋里正在想的那些。”
“妳知道我脑袋里的想法?”他故作惊讶地看她一眼,眼底有抹气死人的促狭,在她开口说话反驳前,他动作利落地再把花束塞到她怀里,轻轻松松补了一句,“可是我比较喜欢自己脑袋里的想法。”
“封、子、刚!”艾可宝娇嗔道。
“不上车吗?”封子刚一手护在车顶,看她愤愤坐进车子里。待他也坐上驾驶座后,才转头问:“今天妳想介绍哪里给我认识?”
“去北投洗温泉,好不好?”她微笑提议。
“妳说了算。”封子刚发动引擎,转动方向盘让车子流畅地滑进马路,往前行驶了一会儿后,才又给她另一个惊喜,“要不要打开妳身前的置物柜?昨晚我助手王皓从比利时过来,帮我带了一盒还不错的巧克力。”
不过,巧克力甜蜜,见到王皓代表的意义可就不是那样了,王皓来台湾跟自己会合,代表了两件事——第一,自己的死对头杰森在比利时又吞下败仗;第二,布局了好一阵子,在台湾的并购案要开始动起来了。
“给我的?”她双手捧着花,正在嗅闻迷死人的花香,闻言,明眸一亮,没想到他还准备了其他的小礼物。
“我不爱甜食。”他轻松回答。
艾可宝心头一阵甜,一手捧着花束,一手开启置物柜,拿出巧克力盒的同时,他的护照突然从里头掉出来,摊开落在她脚边。
“对不起,我太粗鲁了。”她赶忙道歉,先把巧克力放在大腿上,一面弯腰要拾起护照。
当她的视线触及护照上头的出生日期时,微微瞠大。
一个礼拜后就是他的生日?他却一点风声也不透露?
“别为这种小事道歉,我不喜欢我们之间这么客套。”封子刚趁停红灯之际,转过头,长臂一捞,轻松抓起落在地上的东西,往置物柜里一扔,砰的一声关上。
听见他似真似假的恼怒低哼,她突然噗哧一声笑出来。
“是是是,以后我不小心摔碎你心爱的蟠龙花瓶、搞丢你的皮夹、迟到都会死不道歉,这样你满意了吗?”艾可宝故意扭曲他的话,眼神却一直忍不住飘向身前置物柜。
不晓得自己刚刚有没有看错?
好想趁他不注意时,再偷偷打开确认一次吶!
“我不喜欢言语上的道歉,但接受其他方式的道歉。”他暗示,眼神贼兮兮地盯着她饱满的粉唇。
“例如什么?”一颗心全挂在刚刚那本护照上头,她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还一头雾水地问。
封子刚见绿灯亮起,脚下油门一催,车身弹飞出去时,轻笑着抛下一句话,“妳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