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睡不着……
随着预产期的接近,腰酸背痛加剧,加上前几天被路正澔纠缠,让言苡乐这几天心情有些不安,晚上很难入眠,白天变得精神不济。
瞪着天花板好久了,数羊也数了几百只,她就是无法阖眼好好睡觉。
吼一一
索性起床算了!
掀开被单,她赤着雪足走入浴室盥洗。
再回到房间后,言苡乐拿起遥控路关掉有点吵人的老旧冷气,打开门走出客厅摁下电灯键,原本一片漆黑的客厅大亮。
她想,或许听点轻音乐、喝杯热牛女乃可以帮助自己入眠。
心念一定,一手叉在隐隐犯着酸疼的腰际,圆润的身子缓缓朝楼梯口接近,打算下楼到厨房给自己热一杯牛女乃喝。
人刚走到楼梯口,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声响。
在这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针掉下声音的深夜老宅子里,突然传来了开门声和脚步声。
是是是小、小偷吗?
言苡乐整个人蓦地僵住,大气不敢喘一下,静静聆听从楼下传来的奇怪声响。
真的有声音……
要死了!
这小偷是眼睛月兑窗吗?
从外头看她这间破房子,想也知道没什么值钱东西可偷啊。
回头,她蹑手蹑脚跑到角落拿起平常就备着的球棒,紧张地关掉二楼的灯,无声无息地又兜回楼梯口,躲在黑暗中,屏住气息。
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搭搭搭正拾级上楼来。
这声音听起来像皮鞋声,走路相当沉稳,一点也不急躁或刻意掩饰,感觉很熟悉……
“不,不可能是他。”言苡乐甩甩头地自言自语。
她觉得自己可能几天没睡好发晕了,才会把闯空门的小偷当成是他。
就在她自言自语之际,脚步声逼近身边,一道高大的身影在漆黑中伫立,就站在她眼前。
“啊一一”她以吼声先发制人,接着高高举起球棒便朝那身影砸下。
路正澔眼捷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回头抬高手臂,抓住朝他直落而下的球棒。
呃……是怎样?!
被小偷抓住球棒逮个正着,那接下来该如何自救?
短短零点五秒间,她自认为机警地决定立即改采其他攻击方式。
她抬起脚朝那高大身影的小腿骨踹去。
寂静中,一声短促的闷哼传来,但眼前的高大身影却动也不动。
言苡乐努力不懈地曲起腿,准备朝他两腿间的“要害”攻击一一
“乐乐,你玩够了没?”一道熟悉的醇厚声音蓦地从她顶头落下。
她整个人瞬间冻住。
真的是他?!
还是她头晕眼花耳朵出了问题?
放开球棒她转身快速走到一旁打开灯。
当灯光亮起的瞬间,手里拿着球棒的路正澔,好整以暇的站在楼梯口,一双深邃的眼直勾勾地朝她看过来。
言苡乐瞬间呆掉,脑袋一片空白,花了好些时间才回过神……
他深邃的眼凝望着她,她瞪着他,含怨带恼的水眸与他炽热的眸子纠缠住就扯不开了。
他那高大魁伟的身影是如此契合地融入这间老宅子,丝毫不突兀,他的眼里隐隐窜动着激越的火光,完全不掩饰对她的恋慕和兴趣,他薄而性感的唇微微勾起一抹笑痕……
她用力甩了甩头,找回差点崩散的理智。
“你怎么进来的,爬、爬墙吗?这是不对的行为,是小偷行径,你如果不马上离开的话,我立刻报警喔。”她逼自己恢复冷静,还逼自己拿出冷漠来质问他。
“你总嚷嚷的把报警挂在嘴边,可却一点都没行动。”他才没将她的装腔作势放在眼里。
言苡乐为之语塞。
路正澔将球棒斜立在墙边,他一步步朝她靠近,眸色转为幽黯。
她僵在原地,瞪着他逐步逼近的高大身躯,她听见自己心脏咚咚咚强烈快速的跳动着,感觉心脏快要从喉咙跳出来了……
“我有钥匙,我正大光明走进来的。”说着,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明匙,在她面前扬了扬,“你要报警的话请便,如果你不怕我们两个人的消息见报,那就报警吧,其实把我们两个来往的消息曝光也不错,也许可以通过记者帮我调查一下,在我失忆前,我们究竟是何种关系?”
“我们毫、毫无关系。”回避他的注视目光,她呐呐的缩着脖子反驳道。
不能报警啊,以他的身份铁定会马上引起注意,到时候真闹上报的话还得了,两人过去的种种都会被挖出来……
“胆小表。”他人都来到她面前了,她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他们的关系?
他竟然取笑她?!双手叉腰,她气呼呼的朝他瞪去,“我才不是胆小表!”
看着她可爱迷人的模样,看着她气嘟嘟的样子,他感觉自己心中那个缺口好像被填补了。
路正澔大笑起来,一个箭步张开手臂,将她抱个满怀。
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的笑声窜进耳朵里,被他温暖的胸膛包围,这瞬间她怔住了,她呆了……
“乐乐,虽然我没有想起你来,但我们之间的事我全都知道了……”从现在开始,他要一点一滴跟她一起制造新的记忆,将心中的缺憾填满,“别再否认我们的关系好吗,答应我,让我接近你和孩子,让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他的语气真诚,他的态度谨慎,他的肢体流露着对她的渴望……
瞬间,她眼底漫上了薄雾,她鼻子发酸,喉咙苦涩,她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她一一
“走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浑话,我不认识你。”
她端起冷脸强迫自己离开他的怀抱,圆滚滚的身子退离他一步两步。
他英俊的脸庞依旧挂着笑,没有因为她刻意疏离划清界线的举措而生气。
“我来还你手机,以后我会常打电话给你,”说着,他从衬衫口袋掏出她的手机递给她。
言苡乐拿回手机,指尖避免不了碰上他的手。
丝丝电流从相触的指尖窜进肌肤里,让她心慌莫名。
强自压抑下内心的骚动,她决定明天就去把手机号码换掉一一
“如果你不想三天两头看我往你这里跑的话,就别拒接我的电话。”仿佛会读取她的心思般,路正澔坚定地说道。
她眼神闪过一丝被捕逮心思的狼狈,“你管我……你怎么了?”
眼前高大的身影怎么瞬间矮了一截?
“头痛。”声奋从齿缝逼出来,他的头又犯疼了。
“很、很痛吗?”言苡乐瞪着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呻/吟的他。
路正澔眉头紧蹙打成结,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我需要休息一下,头痛很快就会过去了,你别担心……”
“常常会头痛吗?车祸的后遗症是不是?”她红着眼眶心疼的走过来,身子因为怀孕的关系无法做蹲下的举动。
她忍着腰疼驼着身子试着扶起他来,但使不上力。
“不用管我……”他声音有些虚弱。
言苡乐急得快要哭了,“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你、你忍着点。”
“很快就不痛了,你别慌。”他伸手拉住急着去打电话的她,张开手臂环抱住她的双腿。
她不安地站着,低头垂眸忧心忡忡地看着额头不断冒出汗的他。
头痛的感觉渐渐消退,他紧紧拧起的眉头也逐渐松开来……
“好点了没?”她轻轻问道,忍不住伸出小手抹去他额头的汗水。
“好多了。”头痛已经退去,虚月兑感涌了上来,“不过,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恢复,你不会急着要赶我走吧?我现在头还有点晕。”
其实压根没有头晕症状,他是利用机会故意博取她的同情。
“你要不要回房间床上躺一下。”她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赶他走。
“好,我去躺躺。”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薄唇扬起一抹窃笑。
路正澔缓慢地站起来,他的眉头依旧聚拢着,他刻意扶着墙慢慢走进她的房间里,高大魁伟的身躯占据大床一半空间。
言苡乐跟着他进到房间里来,关上房门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冷气放送着,很快挥走室内的燥热。
他闭着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觉舒坦多了。
“好点了没?”她倾着身子注意着他的脸部动静,刚刚紧绷的线条已经放松了些。
“嗯,舒服多了……”他咕哝了声,睡意很快席卷而来。
长达好几个月的时间,他没有这么舒坦的想好好睡上一觉。
躺在这张有她气息的床上,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让他昏昏欲睡起来。
“舒服?”言苡乐瞪着他好半晌,“我是问你好点了没?”
路正澔没回应,呼息变得规律起来。
她瞠目结舌地伸手推了推他。
他像死猪一样动也不动,眼皮也没掀一下。
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看着他带着微笑的睡脸,言苡乐顿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