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的,齐千宇这位分居丈夫偶然现身,又旋风似的带着新女友离去这件事,让夏璇音成了众人连番拷问的对象。
偏偏她什么都不想透露,只好告诉大家,她跟齐千宇正在协议离婚事宜。
筱乔好奇得要命,徐崇豪听了她的解释则是明显松一口气,至于冲动的蒋叔则是不断追问她是不是被欺负了,让她差点无法招架。
就连只有周末才会来帮忙的厨房老太太,晚上一过来就消息灵通的抓着她问个不停,夏璇音不得不感叹,她这个老板娘真是越当越没架子了。
晚上十一点半,小陛打烊,店里收拾得差不多,电动铁门已拉下一半,夏璇音正在整理收款机中的大钞,准备放进小型保险库里。
砰砰砰!辨律敲打铁门的声响蓦地传来,她心口一跳,赶紧将钱收到底下的暗柜。
“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夏璇音强装镇定的提高音量,之前有几次遇过喝酒闹事的小混混,虽然后来都是和平落幕,但这里入夜后就剩她一人,她多少仍有些害怕。
砰砰砰!铁门又被敲得轰轰作响。对方应该是听见了,却没离去的打算。
不会又是想来骚扰她的醉汉吧?恐惧化作愤怒,夏璇音娇颜一凛,大步走向门口,按下电动开关。
随着铁门一寸寸往上卷起,她瞧见一双男人的长腿,然后是包裹在衬衫里精悍结实的胸膛,再往上,美眸愕然地对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俊雅面庞。
“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掉了什么东西?
齐千宇目光森寒的瞪着她,蓄满压迫气势的高大身躯兀自往店里移动,她连阻拦都来不及。
“妳不知道夏玮明搬到台东了吗?”他环顾店里一圈,然后转身面对一脸诧异的她。
“我……我知道。”她点头,眼底满是疑惑。就为了问她这个问题,所以他大老远又从台北跑来宜兰?
“那妳为什么还会待在这里?”他大步往前一站,掩下两排令女人嫉妒的浓密长睫毛,炯亮的眸光紧攫着她。
“奇怪,我不能在这里吗?”极力抑下涌上两颊的燥热,她有些生气的反问。难不成这里是他的地盘,有插上牌子勒令禁止她进入?真是莫名其妙!
自从下午亲眼目睹她身边有其他男人,齐千宇根本无心再工作,刻意换了另一辆车返回宜兰,将车停在对街,整个晚上就这样待在车上看着她在樱花小陛里忙进忙出。
当他看见她挥汗如雨,忙得一身疲惫,他无法形容当下的心情,只觉得异常的愤怒。
他不懂,就算夏玮明现在的财力状况不如从前,但是肯定还保有一些不动产和现金足以过活,她若回去投靠父亲依然可以过好日子,何必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
难道……她是为了那个土气的男人,所以才选择留在宜兰吃苦?
这个念头一整日都盘旋在脑海里,他根本无法做任何事,只能感到愤怒以及疯狂的嫉妒。
思及此,齐千宇越发恼怒,不禁语气尖酸的说:“难道妳非得找个男人依靠,才能活得下去?”
夏璇音怔了怔,娇颜蓦地一红,情绪激动的反击:“我哪里有依靠别的男人?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得很好,很快乐,我还开了一间自己的餐馆,你今天不也看见了吗?我是这里的老板娘,我养得起我自己。”
齐千宇讥讽的冷笑:“难不成夏玮明已经落魄到这种悲惨的地步,必须让女儿出来开餐馆养家?”
“这跟我爸没关系!”情绪太激动,她的眼圈泛红,握在身子两侧的粉拳也微微颤抖。“你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请你立刻离开。”见他脸色阴沈得骇人,就怕他又说出羞辱爸爸的话,她赶紧导回正题,内心却十分不安,就怕他是真要提及离婚的事。
齐千宇冷冷的说:“来这里找妳,非要有理由不可吗?这间店铺还有这块地都是我的,我想来就来,妳有什么意见吗?”
夏璇音闻言大愣。“你……你在胡说什么?”
“这排商店街全是我名下的财产,我就是妳的房东。如何?房东来找房客,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在这里……那又为何要买下这间店铺?
难道,他是想借此要挟她,逼她放弃樱花小陛?他是当真恨到了这种地步?就连她只是想平静过生活的小小心愿,都不肯给她?
喉头涌上浓浓的苦涩,夏璇音扬起一抹苦笑,淡淡的问:“你想要我离开吗?你早点说就好了,店面是你的,你想收回去,我没立场苞你争——”
眼前蓦然一晃,她话还未说完,柔软的身子已被他扯进怀抱里,小脸撞上他温暖的胸膛,熟悉的古龙水香味荡入鼻端,令她心头发酸。
“夏璇音,我真的恨透妳了!”他愤怒而沈痛的在她耳边低吼,双臂却紧紧的将她圈抱住,矛盾的反应让她想哭又想笑。
他说恨透了她,为什么却要抱着她?这又是新的伤人招数吗?真是何苦呢?还得勉强自己碰她,应该很不舒服吧?
夏璇音不准自己沈沦,柔软的手心抵上他坚硬的胸膛,语气非常平静的说:“我知道你很厌恶我,我不会再对你死缠烂打了,所以你不用再勉强自己碰我……或是伤害我。”
齐千宇对自己咧开一抹苦涩的笑。那一晚的戏演得太成功,她似乎真的彻底对他死了心。
明知道该放开手,可是他却做不到。
这一刻,他甚至连松开一根手指头的勇气都没有。
这两年的时光里,他的心像被掏空了,空洞而荒凉。天天醒在没有她的床上,又天天绝望的盯着她的床位入睡,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当年父亲被夏玮明恶意并购的公司,他已经夺回来,纵然无法让夏玮明为父亲的死偿命,但至少夏玮明已付出代价,也因为他的关系让夏玮明与最疼爱的女儿彻底决裂。
可是,为什么每天早上当他睁开双眼,浓浓的绝望还是包围了他?即便伫立在灿亮的阳光之下,他依然觉得身旁是一片死寂黑暗。
快乐、幸福,这两样东西似乎已彻底远离他……自她离开他之后。
“齐千宇,你有听见我说的话吗?”感觉到圈在腰上的铁臂又收得更紧,她呼吸有些困难,不由得吶吶地问。
“璇音……”
忽地,一声浓浊低沈的轻喃,飘近耳畔,她心口深深一拧,痛得差点喘不过气。
他怎么会……怎么会用充满感情的嗓音喊她?他确定自己没喊错人吗?还是他的新女友名字刚好和她同音?
可是他身上没有半丝酒精的气味啊……
夏璇音思绪混乱,呼吸也跟着急促,想推开他胸膛的双手骤然失了力气,贴上他的心窝。
“已经很晚,你该回家了。”紧拉住最后一丝冷静,她颤抖着嗓子说道。
“璇音。”又一次,他用沉重的语调,清晰地喊出她名字。
“我……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整理,不管你想说什么,都请明天早上再过来。”害怕这两年来好不容易藏封起来的感情会再次涌出,她慌乱的推开他,僵硬的身子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但是更快地,齐千宇已经走向她,拉开她推拒的双手,迅速俯身封吻她惶然欲语的唇。
他爱这个女人!发了狂似的爱着!
灼烫的舌强行撬开了软女敕的唇瓣,长驱直入,卷绕起芳甜的舌尖,狂乱的舌忝舐过每一吋湿热的唇肉,甚至发出暧昧的啧声。
她的唇瓣被吸吮得发肿,呼吸与心跳全乱了调,双手被他拉高,勾上他强壮的后颈,脑袋被暖呼呼的热气弄糊,根本无法思考。
他的攻占强烈而凶猛,彷佛是仿拟着欢爱的节奏,热舌在红肿的唇瓣间不停钻进钻出,或是舌忝吮起粉女敕的唇瓣。
她像一团棉花糖,浑身软绵绵地瘫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攀住他的颈部,呼吸困难地急促喘气,上下起伏的柔软胸房紧抵他的胸膛。
“不……不行!”外头一辆疾驶而过的汽车,惊醒了就要沉沦的她。
他却不肯松手,反而重重地吮上她的唇,双臂搂紧了她纤细的腰肢,让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让她清楚感受到他勃发的。
“你讨厌我……你讨厌我呀!”她含糊不清的提醒他,彻底被他矛盾的举动搞胡涂了。
“是啊,我也总是这样告诉自己。我讨厌夏璇音,非常讨厌。我恨夏璇音,恨透了她……如果,我真的恨得了,不知该有多好。”他满是压抑的阴郁双眸,深深凝视着怔愣的她,沈哑的嗓音泄漏了满腔的痛苦。
她愣住,彻底的,深深的……就连灵魂也震愣住。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如果他真的恨得了该有多好?难道他根本……根本不恨她?
蒙上一层水雾的美眸蓦地瞪大,但她问不出口,害怕这又会是一场自作多情的梦。
打从两年前下定决心离开两人幸福的家,她就已经失去了作梦的勇气,每分每秒都提醒自己要活在现实里。
“璇音?”突来的一声叫唤,打破了两人情感浓烈的凝视。
齐千宇转头望去,对上一脸忧心的徐崇豪,俊雅的面庞瞬即布满阴霾。
夏璇音强装镇定的挤开微笑。“豪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
“我担心妳一个人,所以绕过来看一下。”徐崇豪充满敌意的看着齐千宇。“先生,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你明天早上再过来。”
“我来看我老婆,你有什么意见吗?”齐千宇口气狂傲的反问。
“璇音说你们已经在协议离婚,请你放尊重一点。”徐崇豪火大的反击,夏璇音却是一阵心虚脸红。
两人正在协议离婚这种话,只是她拿来搪塞大家的谎言……她根本没想过要与他离婚。
齐千宇闻言简直气炸了。“离婚?我根本没打算离婚!”
“太可恶了!你是打算死缠不放吗?”徐崇豪怒瞪他。
这句话听在夏璇音耳里却是格外讽刺,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颤。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她死缠烂打。
思及此,夏璇音黯然拉住徐崇豪抡紧拳头的手臂,浑然不知这个动作彻底惹恼了齐千宇。
“豪哥,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被欺负,可是……其实先前死缠烂打的人是我,才害他一直被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