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馨萱满身大汗地张开眼睛,面前赫然是一片蔚蓝海湾,耳边还传来阵阵潮水声。
这是哪里?她举起手抵挡烈日阳光,眯眼环顾四周。
耶……她不是在机场送机吗?怎么会跑到海边来?
机场……弟弟走了!?
一股怅然若失的落寞,让她沮丧得想哭。
现在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当初在帮梁馨颢规划留学的事时,她还以为自己能克服这样的空虚,但她真的太天真了……
强大的孤独感笼罩住她,这时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让她依靠、让她依赖……
当粱馨萱正要从躺椅起身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紧张地回头,瞧见他拿着手机缓缓走近,高大挺拔的身躯倚着窗框。
他赤果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一条海滩裤,黑色发丝还滴着水滴,正在讲电话。
“岚,卖出了没?”他看见她醒过来,对她眨了下眼。
“一切都很顺利,他一点也不怀疑田中所说的。”
“很好,下午两点召开记者会,宣布日本分公司对外抛售。”
“那田中呢?老方法吗?”唐泽岚问道。
“还用说?另外,我要你密切注意我二伯的行踪,一有状况马上通知我。”
“当然,不过,你这位情圣有空吗?”
“少找我抬杠,办事去吧你。”
“是——主子,有件事我想还是提醒你一下,沉溺于美色。很容易误事的。”
“胡扯!”
胡臣铠合上手机,看着她。“醒了?”
他湛蓝的眼眸,带着笑意。
一看到他果裎的上半身,她的瞌睡虫早就跑光,只留下满脸的红潮。
她匆匆忙忙移开视线,“嗯……这里有点热……”
岂止有点,她根本就是被热醒的。
“对啊!今天还真的挺热的。”
那他还把她丢在这边!?她蹙起眉不悦的想着。
梁馨萱尽量不去看他那诱人的强健身躯,硬是把视线往海边移去,想让脸上的红潮渐渐散去。
“这里是……”
“我家。”
“你家!?”那他干嘛住在那间冷冰冰的大饭店里?
“是的,我家。”
她望向四周绝美的景色,依山傍水,伴随着潮声及鸟鸣,就像是到了世外仙境一样。
“这里好漂亮喔……”她已经好久不曾踏出都市,到郊外走走了说。
“这里是我的老家,老实说,我很久没来了。”自从十多年前那场车祸之后……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着了什么魔,竟想也没想地将她带到这个地方。他发现在遇见她之后,很多事情都不对了,多到他来不及反应。
“所以,你不住这罗?”梁馨萱眼神只敢停留在他的头部以上。脸颊红通通的。
他摇摇头。“嗯!”
“为什么?”
不管她怎么努力将视线定在他脸上,却总会不小心又跑回他身上——
天啊!他居然有胸肌!
喔!她现在简直像个!
胡臣铠看着她脸上诡异的红潮与僵硬的表情,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压下大笑的冲动。
“这里交通不方便,到市区至少要两个小时。”
他说着,走到她身旁,一把打横抱起她。
“你要做什么?”梁馨萱失声尖叫。
蓝眸闪过一丝火苗,随即被笑意掩盖。
“你如果不抓牢,等会儿掉下去摔伤了,可别怪我。”
梁馨萱吓得花容失色,纤纤小手马上在他颈部打了个死结,而心脏则在接触到他肌肉时,扑通扑通地狂跳不已。
“放我下来,我全身都是汗……”
他英俊的脸庞凑近她,鼻子东嗅嗅西闻闻地,“嗯……好像是喔……”梁馨萱用力槌他一下。“讨厌,既然嫌我,就不要抱我!放开我!”
胡臣铠无视她的抗议,迳自踩着步伐往浴室走。
“放我下来!”
任凭她又推又槌,胡臣铠的双臂仍像铁条般紧锢着她。
就在这么你推你的,我走我的情况下,他们来到浴室。
当梁馨萱见他抱着自己走进浴室后,别说挣扎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天啊!这叫浴室?应该叫澡堂吧!
这里少说也有三十坪,光一个按摩浴白就能塞下五个大人,还不嫌挤。
更奢侈的是,竟然还能将外面的山光水色一览无遗。
而且里头有躺椅、淋浴间,还……还有蒸气室……这……
“这是……浴室吗?”她感觉自己像是刘姥姥在游大观园。
胡臣铠轻轻地放下她,并由背后紧拥她。“嗯。”
“简直像个小型三温暖嘛!好漂亮的地方喔!”
“会吗?”他贴着她的耳旁低喃,耳边传来的酥麻感,使得她的身子一阵轻颤。“我倒觉得我怀中的人,才是最漂亮的……”
梁馨萱的脸蛋红得只差没冒出烟来,樱唇吐不出半句话。
“你好好洗个澡,我到外面等你。”
梁馨萱羞怯地点点头。
胡臣铠笑着轻啄她的面颊,转身离开浴室。
“大哥,你确定要这么做?”
胡君冥端了杯陈年威士忌坐在胡君桦家的书房里,消瘦的面容上有着严谨的表情。
“没错!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弃?这些年来,看着他大大方方地坐在我该坐的位子上,我心里就很呕!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搞得他鸡犬不宁、坐立难安!”胡君桦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咚地重放在桌上,抹去沾在他落腮胡上的酒滴。
“所有的事都部署完了?”
“对,我还在他身边安插了个眼线呢!”
“眼线?这些年来,你派出去的杀手,哪一个完成使命的?这会儿派个眼线,有用吗?”胡君冥不怎么有信心。
“哼哼!你放心好了,这眼线包准会迷得他死死的。”胡君桦习惯性地抓抓他的大胡子。
“女人?”他挑挑眉。
“是啊!我们早该想到了。”胡君桦言词间带着不屑。“有她着我们报告他的行踪及情报,我很快就能干掉他了。”
“你确定那个女人有用?你看女人的眼光一向不太行的不是?当年你想染指老三的女人,自信满满地以为可以成功,最后不栽了个大跟斗,落得被老爸取消继承权?”胡君冥冷冷地睐了他一眼,眼神有着嘲讽。
旧疮疤被掀起,胡君桦整张脸涨成猪肝红,怒不可遏地吼道:“他妈的,你少教训我,要是看不过去,你就自己来,要不,就少罗嗦!”
“嘿——大哥,我这是为你好啊!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最讨厌人违逆我,你最好闭嘴!”
“是的,大哥。”
恰巧电话铃声响起,胡君桦专注在电话上,并未发现端着酒杯啜饮的胡君冥,嘴角凝起一抹冷笑。
梁馨萱从浴室走出来,用浴巾擦着潮湿的头发。
坐在床沿,低头看着杂志的胡臣铠,听到她的脚步声,回过头。
“这么快?不多泡一会?”
他的蓝眸闪烁着的光芒,惹得她全身臊红。
“不了,在那么宽敞的地方洗澡,怪不习惯的,不过我有玩了一下按摩浴白,真的很舒服。”
“那个按摩浴白,是我妈从她娘家阿肯色州带来的嫁妆,她每次都泡到皮肤皱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我爸架出来晾干。”
每当他回到这里,就会被回忆所萦绕,内心也会因失去他们而痛苦不堪。
她走近他,为他眼中的伤痛而心疼。
“你父母一定很相爱,否则,你不会这么说着有关他们的回忆。”
他将她揽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爸妈的感情好到我这个儿子都会吃醋。”他用身子摩蹭着她的心窝,逗得她边笑边躲。
“真好,我家就不会。”她拿毛巾徒劳无功地阻挡他的攻击。
他停了下来,抱歉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早就不难过了。”她拍拍他的脸。“这些年来,我也想通了,有馨颢在,我也比较没那么闷……”
一提到弟弟,她又开始觉得不舍,眼眶不自觉地湿了。
“鸡婆妹……”
“没关系,我很好,我没事……只是,有点不太习惯罢了……”但泪水却止不住,扑簌簌地滚落。
胡臣铠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别哭,有我在……”双手更加拥紧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身子。
“阿蓝……我……”
她哭得不能自已,现在只想窝在胡臣铠壮硕的臂弯中,寻求安慰。
她的哭泣引得他心疼不已,低下头,便吻住她美妙的唇。
原本只是一个安抚的轻吻,但她那股娇媚脆弱,却诱引出他更强大的保护欲,于是他越吻越激情,熊熊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
他倒在她身侧,她自然地偎进他怀中,聆听着他的心跳,直到她在他怀中深深睡去。
但胡臣铠却了无睡意,那销魂的欢爱几乎让他失了神志,他从未感到这么强烈的无助。
这十几年来替父母复仇的目标,就即将大功告成,而她的出现,亦完成了他心中多年的寻人心事。
但……他乱了!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是热的,头一次觉得无法控制住自己……
该死!在这紧要关头,怎么能出这样的问题!她的出现无疑将他的注意力转移了。
他看着怀中的梁馨萱,静静地将她拥紧,带着不安的满足,沉沉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