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板着一张脸,小俪。”辛瑞修像是心情很好,找话题跟她闲聊,“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希望我这样陪着她们而求之不得?”
“哼,你去找她们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杜俪诗变得更加僵硬。“反正花不了你多少钱……唔……”不对,她怎么说出这么侮辱人的话?
“喔!原来在你的心中,我是这样的人,不仅仅是付钱才能找得到女人与我上床,也得付钱才能找到女人与我聊天、用餐……”
明知道他使的是激将法,她仍得乖乖的中镖,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种话。”
“喔!这回我可没有付钱请你道歉。”辛瑞修吹了声口哨,“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头肯放段道歉的女人不多了,她们总是贪得无厌,口是心非,死不认错,说谎成性,而且个个都很会制造假像。”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才刚道完歉,杜俪诗又忍不住苞他杠上。
“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不说你找的都是那样的女人?那是谁的错?”再度按捺不住,她不客气的反驳,并满意的看见他的表情一僵。
呵!正中要害。
辛瑞修冷笑一声,“小俪,你这是在指责我罗?”
哎呀!糟糕。她不安的微微撇开头,不敢直视他。
“我……我可没那样说。”
“可是那样想?聪明,小俪,你非常聪明。”
她还是回避他的视线,“我怎么样都比不上你聪明,你才是那个在短短三年内就迅速让辛氏企业转型,并扩张到海内外皆有子公司的人。”
这已经是商界的一则传奇,兄长杜傅朗跟她说过好几次。
辛氏企业原本是一家古老且颇有名声的传统企业,可惜徒具名声,却没赚到什么钱,直到由原本放逐海外,后来不得不紧急召回国内的私生子辛瑞修接手,才转型成功,异军突起,成为商界一股新兴崛起的力量。
一开始,杜俪诗对辛瑞修这名企业大亨也是充满了佩服之意,直到有一天哥哥突然带了一名表情高傲的男人回来作客,并告诉她,他就是辛瑞修,更进一步认识他后,这份少女的崇拜才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消失。
唉,当年年纪小,不懂事,要是早知道辛瑞修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就不会理他了,还曾经崇拜过呢!
“想什么想得那么认真?小俪。”
猛然回过神来,她惊觉他直逼到自己的眼前,放大的俊脸露出充满兴味的神情。
“用一块钱买你的心事。”
“我的心事才值一块钱?”
她才不想说!杜俪诗不动声色的往后退。
这可不是因为紧张或害怕,她告诉自己,只是……对了,只是不想招惹他这号人物。
“瞧,还说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贪得无厌啊!小俪。你已经在讨价还价了。”辛瑞修笑声轻柔,讽刺的意味却十足。
她一时语塞,好半晌才勉强开口,“我才没有!”
“啊!死不认错。”
“你很讨厌耶!我想什么,不关你的事吧?”
“唔……口是心非。”
“你这个……”她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好,没事,没事。”
“呵!制造假像。”
“辛瑞修!”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你干嘛一直招惹我?”
“你说反了吧?小俪,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我?”杜俪诗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这种强词夺理的理由很差劲耶!
“自从我们认识开始,你一直都对我『另眼相看』,不是吗?”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瞪着他。
“怎么?小俪,你以为我没发现吗?你一直用一种审判的眼光来看待我,好像我是个拿女人当玩物、下流卑鄙的男人。”
“你……”你能怪我这么想吗?先生。她差点这么月兑口而出。“我并没有……”
“啊!说谎成性。”他温柔的出声,“你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我不跟你说了!”杜俪诗终於明白,也许应付辛瑞修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试图应付,躲开便是。
她转身,打算进入屋里。
“等等。”
“啊!”好痛。她没想到他会突然伸手拉住自己,而且力气颇大。“快放开我。”
辛瑞修非但不放手,反而更用力的将她拉向自己,“我今晚一直在想一件事,小俪。”
“什么事?”杜俪诗紧张得几乎要屏住气息,看着那张愈来愈逼近的男性脸庞,无助的发现男生和女生气力的差别有如钢筋与柳条,眨眼间,她就被他牢牢的扣在怀里。
“既然你已经具备了女人一切性格上的缺点,那么优点呢?”他恶声的低喃,缓缓的俯下脸庞。
“啊……”尽避已经有些警觉到他会做什么事,但是当男性的薄唇强行封住她的小嘴时,杜俪诗还是难掩震惊。
和他冷漠、残酷的言行迥异,他的唇舌炽烫,索吻激越。
薄唇彻底的贴住她的小嘴,舌尖先是轻轻的扫过她的下唇,她忍不住微微分开唇瓣,他随即得寸进尺的霸住她的唇舌,强迫她品尝他那带着淡淡烟味的,烫得她彷佛要浑身燃烧,发出类似痛苦的闷哼。
其实是兴奋难抑?是被迫服从他?还是主动配合?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被他身上传过来的火焰点燃;只知道自己的肌肤滚烫,心跳加速;只知道在他伸手环抱自己的腰际时,没有发出抗议,在他抚向自己的胸前时,猛打哆嗦;只知道自己的耳朵轰然一响,那是全身血液在沸腾的巨响,手软脚虚,只想被他拥抱在胸前……
当他修长的手指往下游移到她的小肮时,她倏地惊醒,奋力从他的臂弯里抽身。
“不……不要。”她差点咬到舌头,肾上腺素仍然激切,让她喘息不止,无法平静下来,拒绝的话语听起来格外虚软,没有说服力。
但是,那终究是拒绝。
辛瑞修立刻收手,杜俪诗激动得没有注意到,他仍然冷静自持,彷佛先前狂放的肢体动作都在他的算计之内,所有的挑逗都是按照这份算计无情的进行。
“非常好,小俪,你的滋味尝起来,比其他女人还要甜美。”他站在原地不动,一绺黑发披散在额头上,向来深幽的黑眸闪闪发亮。
她露出惊惶的神情,连退了好几步。
他在占尽她的便宜后,竟还敢说出这种像是卖乖的评语?
她就算是撒谎,也不惜反击,“真的吗?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的吻倒是不怎么样,起码跟我的男朋友比起来,你……你……”
“我怎样?”辛瑞修嘲弄的笑了,好像在说他知道她在撒谎。
“你太温吞了,动作太慢。”她胡乱的指责。
“哈,小俪,原来你交往的都是一些急就章的小毛头?那能享受得到什么乐趣?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乐意示范『速战速决』给你看。”他挑衅的往前跨了一大步。
“哇!”这回她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辛瑞修放声大笑,笑声一路伴随着她,直到进了屋内。
杜俪诗一鼓作气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但是被他热吻过的双唇依旧发烫,她忍不住抬手轻触,不意外的触及微微肿胀的唇瓣。
他的那一吻,就像是开启潘朵拉盒子的钥匙。
她隐隐约约的联想着,他像是卸下了一层面具,让她见识到男人暴露出赤果的、充满的面貌。
她用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浑身战栗。
是,她是和同年纪的男生交往过,是和同年纪的男生亲吻过,也和同年纪的男生相互抚模过……但不像这样,她交过的男朋友不会像辛瑞修这样,随便一个抚弄就让她全身发烫又发软,只想在浑身散发出男性魅力的他的面前举手投降。
邱爱宁和其他更多的女人也都是这样对辛瑞修投降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臆测让她非常生气。
杜俪诗的心情阴晴不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努力的镇定心神,告诉自己忘掉刚刚发生的一切。
对,没错,她要努力的忘掉……
七年后
“嗯……”
当男友紧紧的搂着自己时,杜俪诗已经有了被吻的心理准备。
她踮起脚尖,唇瓣微微分开,闭上双眼,迎接男友缓缓靠近的唇舌。
但是在她闭上双眼之前,瞥见了李立德充满慾望与陶醉的表情。
她并不主动,而是被动的任由他领导着这个吻。
他的吻很热烈,可是他的热烈让她有种苦闷感。
他的吻很深入,他的深入却往她的胃底翻搅着一阵阵不快。
他的吻一点都不像辛瑞修……
不!她努力的在脑海中甩掉那个强行夺走她的初吻的可恶家伙。
杜俪诗忙着跟那段回忆奋战,忽视感官上的苦闷感,却也没注意到这个吻已然结束。
“俪诗……”李立德意犹未尽,想要再来一次。
她睁开双眼,“立德,够了。”要不是及时躲开,恐怕早就再度被他抓进怀里。
电影快要开始了,他们却还杵在电影院的门口亲热。
“好吧!”他一副不太甘愿的模样,不过还是挽起女友的手,一起走了进去。
她敏感的看了他一眼,“你生气了吗?”
“没有。”嘴巴这么说,李立德的身子始终绷得紧紧的,即使电影上演到精采的部分,还是一动也不动。
杜俪诗偷偷的瞄着他线条紧绷的侧脸,知道他在生气。
电影散场了,她想要讨好他、弥补他,於是笑容格外甜美,举止格外亲昵。
不过这并没有马上取悦李立德,他还是一直板着脸,直到吃过午餐,他的态度才稍稍软化了些。
稍后,他们来到公园,他先在凉椅上坐下,然后让她坐在他的膝盖上,双手把她扣在怀里,想要与她亲热。
“不,立德,等一下,这太快……”杜俪诗推托着,发现他犹不死心,赶紧跳了起来。
“俪诗!”李立德又不高兴了,鼻孔喷着气,怒瞪着她,“你不觉得你的反应很过分吗?有哪个女朋友是像你这样当的?每当我想和你亲热的时候,你就闪得远远的,好像我是什么害虫,这很伤人耶!”
“我……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进展得太快了,可以慢慢来……”
“太快?我们都交往快一年了,还太快?”李立德想起自己的一大票兄弟如何耻笑他的龟速。
在这种爱情速食的年代,别人交往半年,搞不好就进入同居状态了,哪还会像他这样,一直停留在亲亲小嘴的阶段?
如果不是杜俪诗长得漂亮,家境也不错,带出去很有面子,他早就换马子了。
“你说,你爱不爱我?”
“爱呀!”要不然怎么会同意跟他交往?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抱?”
“我……”她咬了咬下唇,“我只是觉得……觉得……”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李立德一摆手,“你不用说了。”
李立德生气的说,他们最好暂时分开一段日子,不见面,彼此冷静——至少他需要冷静一下。
“拜托你,好不好?俪诗姊,难怪你的男朋友会生气。”听完那场不甚愉快,甚至草草收场的约会,小绵一点都不同情的数落着,“俪诗姊,你和李大哥都交往那么久了,居然一点『进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