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这位是?”董老爷子转过椅子,眸光犀利地问道,看样子关系不一般,可到底好到什么程度,是不是拉来充数的?这些都有待考察,要是想骗他老头子的话,他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是用上麻醉药绑上礼堂也不是没可能。
“目前的同居人。”董邶陈述事实重点,他的心情这时候开始像长上了小翅膀在飞。
不等瞪大了双眼的钱管管反驳,董老爷子就急切地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女朋友吗?”
“是。”
钱管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她该怎么辩解?她该辩解吗?
身边这位穿着二手衣、吃着糊掉的牛肉面的,可是他们奥达光伏集团的最高执行长Visley、董。
她快疯了,为什么董邶会是董?为什么……只有她还是那只可怜的丑小鸭?
他满嘴谎言,很可恶,但更可恶的是,没什么骨气的她不得不由着他继续胡说八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说?”董老爷子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
“还没有进入稳定期,怕伤害到她。”
“你很在乎她?”
“有点。”
有点就已经是很多了,熟知孙子脾气的董老爷子忽然心情大好,眼神明亮地盯住了钱管管,“这位小姐,那我家邶以后就拜托妳照顾了,如果、如果可以年内结婚的话就最好了。”钱管管嘴角抽搐着似笑非笑,视线牢牢定在了董邶身上,向他寻求起了该有的庇护,这些麻烦都是他招惹来的不是吗?
董邶心领神会,大大方方地搂过她的肩膀,浅笑道:“爷爷您就放心吧,她是很会过日子的那种人,绝对会把孙子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真是越描越黑、越说越离谱,她的清白全毁在他嘴上了啦!她恨得咬牙切齿、手脚发抖,可在外人看来,她的头沈得越来越低,小鸟依人地窝在他的胸口,完全是怀春少女害羞了的表现。
“也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董老爷子温温地笑道,就算骗他又如何,世上不是还有假戏真做这个词吗?
“那没什么事的话,爷爷就先回去吧。”董邶勾起嘴角,趁机讨价还价,“还有我的车子、信用卡、薪水是不是也都可以恢复正常了?”
董老爷子起身走来,“人年轻的时候还是节俭点的好,这也是对你们俩的考验,做我董家的人,惜福最重要。”对付如此狡猾的孙子,能不留一手吗?
“也是,爱情面前,物质不重要。”董邶故意低下头去亲了亲钱管管的发际,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多了管理员的薪水以及小钱罐这个御用奴婢,以后的日子当然惬意了。
谁能不说这是天助他呢?就这么巧了,他是她的最高上司,而她偏偏捡了他回去引狼入室,让始终直不起腰杆来面对的钱管管气得都快吐血了……爱情?原来最会装熟的人是他!
“那我走了,回去找人下棋去喽。”董老爷子也没想到今天能够如此速战速决,总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慨。
“您慢走。”颜秘书恭敬地送客道。
几分钟后,钱管管展开缩骨功,一寸寸地将自己从董邶的挟制中挣月兑出来,“你、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董邶再次吃起面来,对她的态度一下又回到了不愠不火。
颜秘书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后就打算赶紧退出去,她可不想碍着总裁大人的情路,更不想八卦什么,因为通常只有不怕死或已经死了的人才敢去揭Visley.董的底。
“等等。”他再次揽过钱管管的小香肩道:“今天开始这位小姐就是我的贴身秘书了。”“不行,我……我是企划部的……”她自认无法胜任如此重要的职务,要是搞砸什么要她赔的话,她赔上了身家都不够还。
“还是妳想直接丢饭碗?”他轻慢地笑道:“比起企划部,做我的贴身秘书,薪水可是原来的三倍。”
“三、三倍!”一算好多钱,她眼睛瞬间大放光明,差点闪到他。
“颜秘书,给她开每月八万的薪水。”
“好的,总裁。”
钱管管内心斗争得厉害,眼看着秘书长大人已经走出门口,她想拦话却哽在了喉咙口。
“哎。”她最终还是败在了爱钱的本性上,垂着脑袋服输的说:“总裁大人隆恩浩荡,小女子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妳不恨我了?”他笑问。
“臣惶恐,臣不敢。”
“若按照清宫剧的套路来讲的话,妳该自称臣妾才是。”
她猛地看向他,一下望进他带着笑意的眼里,“董先生,可以说说你的计划吗?既然要我配合演出的话,分享你的计划是必须的吧。”他是好人的论断已遭推翻,接下来她该了解他哪些呢?只有了解,才能化解她内心深处对他生出的隐隐讨厌。
“骗妳的事,我道歉,夺走妳初吻的事,我也道歉。”他毫不避忌地接受她的审视,他是真诚的,至少此刻如此。
“初、初……初你个头啦。”她羞愤得满脸通红,背过身去强辩道:“我、我也是谈过恋爱的,你、你当我是小学生啊。”
这反应也太过明显了,董邶忍着好笑道:“哦,原来不是,那我就放心了。”不趁机逗弄她一下的话都对不起自己。
“你、你!”她咬牙切齿又不好发作。
“我、我!”他学她发声,却在后半段突认真起来,“我会对妳负责的。”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否则也不会这样在意她,既然喜欢那么就交往吧,他就是这么想的。
“负责?”她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凄厉地咆哮了,“我才不用你负责,一个破吻能说明什么?”别以为她不知道,像他这种豪门子弟吃人可都是不会吐骨头的,想趁机占便宜吃白食,她钱管管可没那么贱!
“这么说……”他支着下巴,冷笑着睨着她,“妳是要违抗我了?”
她怕怕地眨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既快又沉重,她哪里是他的对手,支吾的说:“哪里,我哪里是那个意思。”
“那妳到底什么意思?”他继演歪着脖子,睁着黑白分明、清澈无比的眸子盯着她不放,“说来听听。”
钱管管使劲咽着口水,任他逗小狈似的耍着自己。
“做我女朋友吧,就这么定了,目前我对妳兴趣满满。”他用他特有的冷酷的语气宣布,“其次妳也看到了,我爷爷他老人家急着要我相亲、结婚,他已经没收了我的房子车子了,难道妳还想他来废掉我这个总裁之位吗?我如果沦为了我们董家传宗接代的工具,那么我保证,妳就会沦为我的奴隶,懂吗?”
她噤若寒蝉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成不成为种马跟她到底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拉她一起啊?她跟他前世有仇吗?农夫与蛇,这个寓言故事真的好毒啊,她在心里望天悲鸣。
“不准摇头。”他将一指抵在她粉嘟嘟的脸颊,有一点点惊讶于她又柔又女敕的皮肤,指头就像黏住了似的不想回来。
“你真的……没有住处也没有钱?”是不是她放弃,他就得露宿街头?她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非她不可?“你非常非常需要我的帮助?”
好人就是好人,被蛇咬了还会坚持做她的老好人。
董邶绞握双手略低下头,浏海渐次垂下,将他精致好看的五官藏在隐隐约约的阴影里,教他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可怜来,这些就足够精灵女孩为之心疼了。
“好啦,我同意了,不过你也要继续履行我们之间的契约才行哦。”钱管管烦恼地抓了抓头,这孽缘结来容易分来难,天天要和他待在一起,自己的清白又怎么办啊?
“妳答应了,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笑笑,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一样,低沈又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意味着什么?”她的手都快把头发扒成鸡窝了,哪里有那么多心眼去想些意味深远的东西啊,“装你女朋友不是吗?骗过你爷爷不是吗?我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不是吗?守望相助应该的。”
“妳不生气了?昨晚的事。”他突然转换了话题,既然她不愿和他更近一步,那他不如顺势收回刚刚那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
董邶这时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害怕了。
他喜欢她,现在只是喜欢她而已,可以后呢?爱她还是厌弃她?这两种结局都教他心痛,尤其是后者,竟然是后者更教他心痛!
甩甩手,钱管管大度却用错词汇,“哦,那个喔,就忘了吧,就当被狗咬了……”偷看他时被他猛地抬头逮到,惊吓得差点咬了舌头。
“我是狗吗?”眼角寒光乍现,她是肉骨头吗?要是的话早该直接吃掉算了。
“啊?”钱管管傻傻地看着他,等她想明白了,她那颗脑袋又开始像秋风打过的枯枝一样晃了起来,“原谅我吧,总裁大人。”
“二宝就可以了,二宝这个名字我已经开始习惯了。”他抓过她的手腕停止她的自残行为,看着她,认真地看着她精致小巧的五官,她却瘪起嘴、侧过脸,躲闪他的**视线。
暧昧是毒,它会让人上瘾。
“妳知不知道,妳其实不是人类。”董邶缓慢而愉快地说道,她的脸、她的一切怎么就这样教他百看不厌。
“嗯?”他的话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天才的头脑都跟常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他忽然将一指戳上她的额头,笑道:“妳是妖精。”是世上唯一一个教他日思夜想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迷得他神魂颠倒的人,还是唯一一个正在将他这三十年来的沉痾痼疾一一治愈的人,这样的人对在生活中逐渐麻木、冷酷的他而言是妖精一般的存在,她将成为他的世界,光明、温暖、热情的世界。
“你说我是妖精,那我、那我……”钱管管憋红了脸,极具爆发力地吼道:“那我还是狗妖了不成吗?”
“啊炳哈哈……”董邶笑得仰倒了,抓着她的手一起捂在他起伏剧烈的月复肌上,那里的棱角割伤了她,那里的温度烫着了她,可她就是收不回来,因为他的手真的抓得她好牢好牢。
董邶第一次如此的开怀大笑,他也是真的好开心,他第一次没有冷淡傲慢、蛮不在乎掺杂其中,单纯只是为开心而笑,犹如婴儿般纯净的笑容。
“我真是疯了。”钱管管佯怒地瞪着他,开始用力捶他。